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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11-12 15:45:22  作者:无虞
  毕竟他擅长压抑自己,或是强迫自己,却不擅长自我愈合。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也许是聊得太多,又始终隔着一重“游戏CP”的关系,时时处处提醒他现在的甜都是假的,对方迟早会和别人在一起,正常地交往生活……他居然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产生了某种以前从来不敢有的念头,关于占有欲,关于毫无保留。
  喜欢一个人,占有欲和贪念会不可避免地与日俱增,会像在他盖戳、宣示主权,会想了解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参与他人生的每一分钟——甚至是他最不想思及的,建立稳定关系。这样念头一旦形成,其实是无可辩驳的。
  他已经有了将对方据为己有、长久延续这种依赖欲和安全感的心思,这样的贪念,至于依赖的对象到底是不是非“迟暮”不可,却还有待考量。
  只是宋斯年没想到,在他纠结出个结果之前,“迟暮”居然会主动提到这件事。
  像是把已经沉到深潭之下看不分明的红线又再次拉起,潭水顺着湿透的线滴下来,映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像是一重跨不过去的分隔,明明白白地提醒他,其实在对方心里,这段关系随时都能结束,也从来没有上升到互相喜欢的高度。
  也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答话,“迟暮”最终还是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了一下,开口哄他——话头一转,又回到了熟悉的暧昧扮演里:“开玩笑的宝贝,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不和你联系呢……”
  就这样又揭过去了。
  宋斯年无声地叹了口气,视线无所依托,落在身边空出的半张床上。沈晗是个会把床铺收拾干净的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于是现在他身边都是空的,浅色的床单映出窗外微弱的灯光来,像一片悄无声息的皎洁月光。
  他应该很难过,或是很开心的。
  可为什么他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人,会是沈晗呢。
  “嗯,我也喜欢你……”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着,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倒真像是困得迷糊了,“想睡觉了,明天第一节 是数学课,晚安。”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才道:“好,乖乖上课,晚安。”
  “迟暮”向来会等他先挂电话,哪怕是游戏连麦。这次也没有例外,宋斯年先按了挂断键,看着屏幕上“通话时长09:17”出了一会儿神,嫌屏幕太亮,索性关了手机,扔到一旁。
  然后他翻了个身,寻求某个虚幻的怀抱一般,贴到了属于沈晗的那半边床里。
  他不确定那一刻他想抱的人是谁,但至少实话实说,不是“迟暮”。
  “晗哥,你确定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沈晗放下手机,回头看了蒋浩一眼,倒是没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只是说道,“但他迟早要知道的,现在让他忘了这个网友,和一辈子做自己的替代品,你选哪个?”
  他没骗宋斯年,今天没回家住也确实是因为出来跟以前的朋友轰趴,只是喝了酒出来透透气,想起某个小朋友平常这时候大概还没睡着,又不能借着哥哥的身份哄他,才拿“迟暮”的号给宋斯年发了消息。
  “你就不怕以后他知道了,也知道你跟他网友是同一个人,疏远他的是你趁虚而入的也是你,到时候更加生气吗?”
  沈晗转向他,朝他摊开手。
  多少年的发小,蒋浩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鬼鬼祟祟地朝房间里看了两眼,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从口袋里给他摸出来一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递过去了:“屋里那些女生不让抽,当心点儿,别沾上味道。”
  沈晗没理他,低头点了一根,衔在嘴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解释道:“他又不傻,三年前那样都没生气记恨我,这次……如果知道来龙去脉,他不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自责。但是二浩,如果我不这样,只是单单找个机会跟他摊牌,说其实你喜欢的网友就是我,直接跟我在一起好了,他心里就永远留着这么个人设,喜欢的也只是我像这个人设的某些瞬间,不会喜欢上完整的我。”
  “我连自己的醋都吃,想让他在没有先入为主的情况下,真的喜欢上我……”沈晗摇了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而不是做‘迟暮’的替代品。”
  他只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上别人,分析得条分缕析头头是道,其实心底里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更不敢贸然冷淡宋斯年,怕自己心上的小朋友觉得委屈,甚至影响他的学习或是生活。
  好在事情似乎真的在朝他期望的方向发展,宋斯年没有很失落,甚至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变得有些不自知地依赖他。
  很多从前他只能通过“迟暮”的账号看到的话,现在已经能从宋斯年嘴里听到了。
  蒋浩“嗯”了一声,知道他心里有数,也不想太过干涉友人的情感生活,大剌剌地伸了个懒腰,又回头看了一眼,伸手问他要烟:“给我也来一根,我可不像你戒得七七八八了,现在瘾头大得很,馋死我了。”
  身后隐约传来调制麦克风的杂音,似乎是房间里的人打算开始唱歌了,也幸好这里是轰趴馆,这个点唱歌才不至于招来骂声。沈晗看了他一眼,没给他烟,却摸了摸口袋,掏出几颗水果糖来,对着灯光看了看,从里面挑出一颗,放到了他手里。
  “小年不吃菠萝味的,便宜你吧,”他没在意蒋浩茫然的眼神,随口解释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戒了的好,吃糖吧。”
  说罢按灭了自己手里只尝了两口的烟,丢进垃圾箱里,转身走了。
  郊区的夜色比城市晴朗太多,也深邃太多,灯寂星明,流云蔼蔼,像极了某个深夜里睡不着觉、偷偷看向他的少年的眼睛。
  其实许多隔着网线还摇摆不定的东西,在看到心上人眼睛的那一刻,就都明晰了。
 
 
第17章 偏袒
  “沈晗……”
  “嗯?”
  黄昏时候下过雨,夜空如洗,流云柔软而清晰。宋斯年已经习惯了让沈晗接过他的书包,跟他一起走回家,只是还不太习惯张口闭口地叫“哥哥”,真的有事也只会叫他的名字。
  好在沈晗并不真的在意称谓,见他叫完一声又没了下文,知道他有话想说,便放慢了脚步,欠欠地问道:“怎么了,有事吗……该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还真被他说中了。宋斯年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向他,说道:“明后两天期中考,之后要开家长会,懒得跟我妈说了,你去参加行吗?”
  这样的要求倒是有些出乎沈晗的预料了。算起来时间是这周六,他原本就没什么事,可以一口答应下来,然而看着宋斯年的表情,又忍不住多嘴两句来逗他:“说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当备胎使唤呢?”
  果不其然,宋斯年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别的要求,”沈晗看着他,长长地“嗯”了一声,煞有介事道,“随便满足我一点儿小愿望吧。”
  以他对沈晗的了解,如果物质上有什么愿望,这个人大可以自给自足,不会来指望他一个高中生,但除了物质之外,他又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给对方什么。
  已经四月过半了,他贪凉穿的少,被夜里的风一吹,还有些冷,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被沈晗看见了——这个人又要多嘴调侃他两句:“这才什么时候就只穿件短袖了……你是不是不想考试,打算把自己冻感冒了好请假,嗯?”
  宋斯年懒得理他,皱眉道:“什么小愿望,说啊。”
  心上人就走在他身边,眼角被夜风吹得有些发红,忍不住吸鼻子的模样像只什么可怜可爱的小动物,和按捺着烦躁的声音两相对比,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差萌”。
  他再晚这么几分钟问,沈晗都要忘记这件事了,闻言便随口说道:“小愿望是让你以后每天出门多带件外套,晚上挺冷的。”
  说罢神色自然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反手披到宋斯年肩上,见他没有抵触的意思,便顺手摸了摸小少年被风吹乱的黑发。
  沈晗比他高,伸手替他披衣服的时候略微弯下腰来,手臂圈在他身体两旁,像个礼貌又克制的拥抱——对方色泽偏浅的眼底落了灯光,像是夜色陡然明朗,延展向万千不可相拥的星辰。
  宋斯年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外套的拉链,无所适从地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冷淡道:“就这样?”
  似乎只有裹上这样色厉内荏的冷淡,他才能在过分暧昧的距离和姿势里保持清醒,不至落到下风。
  “不然呢,”沈晗道,“你一个高中生,没收入没财产的我能指望你什么,劫色吗?”
  说罢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视线停留在小少年领口露出的白皙皮肤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倒是想。
  说罢替他将外套稳稳当当地裹好,拢了拢衣领,收回手,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宋斯年对这人偶尔嘴贱带点儿颜色的玩笑话已经接受良好,反倒从略微升起的烦躁里找回了自己,不再因为沈晗自然而然的温情感到无所适从。
  “随你,”他说,“这周六下午一点半,我们教室,别忘了。”
  沈晗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状似无意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都去家长会了,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你的期中成绩?这总不过分吧。”
  “知道了,考完发给你。”
  其实,如果他想知道宋斯年的期中成绩,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问他,只要看看他的朋友圈,什么都能知道。
  只是这两天,他一次都没有点开过。
  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打完电话之后,宋斯年发了一条朋友圈,还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千言万语都惹人心疼——
  “如果我也不主动找你,我们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短短一句话,放在宋斯年情绪寡淡、只有成绩和理性总结的朋友圈里,像是海平面升高到淹没灯塔,只剩下顶端奄奄的一截,闪动着最后一点光,就快要被海水彻底吞噬了。
  仅“迟暮”可见,是一句无声的控诉,或是无可奈何的乞怜。
  哪怕真的把这样控诉发到他面前,逼问他要个说法也好呢。可是宋斯年偏偏选择了这样无声无息的方式,甚至不过几分钟就选择了删除,生怕让他们已经略显尴尬的关系雪上加霜似的,看得人忍不住心口发软,又满心愧疚。
  那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就这么摊牌说清楚,做自己一辈子的代替品也无所谓——只要宋斯年能够开心。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并不仅仅是“迟暮”,性格里也会有不温柔不美好的成分,如果在宋斯年完全了解他、喜欢上完整的他之前,贸然表明身份,彼此都心存芥蒂,这段感情必然不可能善终。
  于是他也只能权当作没有看到,一点一点地降低“迟暮”的存在感,降低这段关系在宋斯年生活中的比重,然后用沈晗的身份去关心这个为情所困又强自清醒的少年,让他把对网恋对象的依赖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斯年对“迟暮”依然是习惯和依恋大过喜欢的状态,想要的更多只是一个陪伴对象——这个转变的过程不会太久,也不会像移情别恋那么困难。
  宋斯年的期中考试结束以后,他如约去参加了家长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代进步了,他印象里的家长会只是一群家长坐在台下听老师讲,然而宋斯年他们学校却有些特别,居然是让学生和家长一起参加。
  于是他想象中的“找个角落偷偷拿出平板,把之前没写完的结课报告给写了,顺便替宋斯年录个音”场景,就变成了他坐在宋斯年座位旁狭窄的过道里,看着老师一页一页地翻PPT,和宋斯年一起昏昏欲睡。
  如果只是这么昏昏欲睡到家长会结束。其实他也不介意,偏偏在任课老师发言的环节,他好巧不巧,听到了宋斯年的名字。
  还不是什么好话。
  这大概是英语老师,乍看是个衣着朴素、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说起话来却很是咄咄逼人,说话间瞥见宋斯年撑着下巴眼神游离,便话锋一转,讽刺道:“有些同学,仗着自己成绩还不错,就目无尊长,上课不听讲,这么没礼貌的人,就算成绩好一点儿又能怎么样,品德那么差,等到出了社会迟早要遭人打骂——宋斯年,说你呢,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家长是怎么教育的?”
  视线透过金丝眼镜落在他们这边,引得教室里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们,坐在宋斯年旁边的那位家长连忙摆手,同他拉开了距离。
  尽管沈晗只是宋斯年小朋友名义上的家长,成为他哥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但他家的孩子被老师教育了,最后一句话又像是在问他,于情于理,还是该给个态度。
  于是沈晗怀着近于专业课回答教授问题的严谨态度,站起身来,认真道:“确实是没教育好,这几天回家路上光顾着和他探讨积分学问题,忘了强调品德教育……恕我多嘴问一句,李老师,您最近上课讲了什么内容呢?”
  这位李老师大概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家长”,或是没想到真会有人站起来回答她随口的气话,闻言推了推眼镜,不耐烦道:“高三复习阶段,当然是以讲练习为主。”
  “那把您气成这样,想必那些练习小年都做得很差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宋斯年成绩好归好,也是胜在理科,文科成绩怎么样他不太清楚,更不要说一次小练习,以宋斯年的性子,真的随手一做糊弄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宋斯年略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绪复杂,却唯独没有心虚和忐忑,倒更像是嫌他多管闲事。
  “我知道他做得好,正确率高,但这种回家作业,谁知道他有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和要求去做,有没有在网上查答案……”英语老师看着他,似乎已经确定了宋斯年的正确率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神情愈发讥讽,“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成绩,只能更加说明他的品行有问题,成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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