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声:“褚玉——”
两人回过头,宋晋琛自酒店门口快步走出来,大敞的风衣翻飞,他几乎是冲过来的。
“坏了!不会我妈告状,让他来逮咱俩的吧?”谌风吓得脸都白了,要说怕,他还真只怕宋晋琛,“你快跟他说说,他肯定不会揍你,我就难说了!”
褚玉不明所以:“我说什么?”
“撒娇啊!你跟他撒撒娇!”
宋晋琛走到跟前,褚玉看见他似乎是出来的急,半角衣领都掖在脖子里。褚玉想帮他整理一下,刚抬起手,就被攥着胳膊一把拽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哎你——”当着小辈,褚玉有点不好意思。宋晋琛压在褚玉肩上,缓慢地吐一口气,褚玉从他的呼吸中察觉到压抑得颤抖的意味,好像刚刚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怎么了?”褚玉挣脱出来,拉他的手,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和别人出去野,连忙说:“我不去了,不去了。”
宋晋琛回握住他的手,垂目不语了片刻,恢复如常,还笑了一下,说:“什么不去了?你们约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褚玉觉得他不太对劲,可是又再探查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谌风在背后撺掇他一下,叫他快讲去酒吧玩的事,褚玉只好说:“我想跟谌风想去酒吧玩儿会儿。”
谌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自己:玩就玩,说什么酒吧!
“你怎么了?”褚玉哪儿还管谌风,满心满眼都是宋晋琛,“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儿,”宋晋琛轻轻摇头,“去吧,想去就去。我送你们俩,陪你们一块儿去。”他转撇了一眼谌风,“订座儿了吗?”
谌风咬着牙一点头:“订了。”
又让老狐狸捏住一条小辫子,都怪褚玉!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是个实心眼!
三人打车出发,谌风跟着褚玉往后座钻,被提溜住后脖领子:“前面去。”
谌风敢怒不敢言,在倒车镜里瞪着宋晋琛钻进后座,才转过头来,变出一副笑脸:“师傅,去Firework。”
“好嘞——”师傅说走就走。
宋晋琛抬手叩叩前座靠背,谌风回头,问:“啊?”
“Firework?”宋晋琛说。
“Fire……啊,嗯,那个,”谌风挠着后脑勺,“其他的都没位置了……”
褚玉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宋晋琛坐回去,搂住褚玉,闻到他口鼻间的烟草味道,他左转右转,看街上的灯和景,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小孩儿似的。宋晋琛不时被他的头发蹭着脸,他的头发长长了,变得柔软。
“别看了。”宋晋琛轻轻按住他,“让我抱一会儿。”
紫蓝的灯光将室内熏染得暧昧奢靡,DJ台两边的射灯如灯塔巡游着,晚上八点半,距离真正的狂欢还早得很。
谌风不用掏自己的零花钱,依然不大高兴,只想赶紧拉着褚玉去舞池里出出汗。酒很快上齐了,宋晋琛大出血,经理乐颠颠地来敬酒,两个男孩子混着果汁喝伏特加,褚玉喝得猛了,满腹热辣,把手机和杯子丢给宋晋琛,说:“给我看着,你只许喝我的杯子,不许喝别人的杯子。”
Firework是皓安规模最大的gay吧,氛围搞得不错,常请有名的DJ,所以客人并不止是同性群体。尽管老板明令禁止过,只有注册卡用户才可以进入消费,可这一行钱太好赚,底下人钻空子的很多,何况性向这事又不是安检能检出来的,故而褚玉一时没有察觉异样。
直到过了十点,表演开始了,穿着反光衣的氛围员工绕场热场,褚玉拉着谌风在舞池中央嗨,正想着这种场子里的模特里会不会有金发大美妞,却发现背着大翅膀的都是穿着皮革比基尼的男人。
中央卡座区升起一个高台,一个黑色的大铁笼从天花板上慢慢吊下来,金发浓妆的异籍舞者在消费最高的帝王卡座区里跳了一圈,还来个雨露均沾。褚玉扒开人群探出脑袋,正看见舞者从宋晋琛面前轻盈地走过,大概是看这位客人是孤身一人,转了个圈动作优美地坐到了宋晋琛身边,摸了一下他的脸,又跳着去下一个卡座了,依次“照顾”完了,才钻到笼子里去跳钢管舞。
“我他妈——!”褚玉不跳了。
谌风也看见了,拦腰抱住他,说:“哥哎!你别冲动!人家只是路过!路过!没别的意思!”
褚玉挣脱开,咬牙切齿,舞池起伏弹动着,很快把他俩又混到舞动的人群里。
“人家演员那也是工作需要,管你张三李四王五都摸,出来玩就是高兴呗,算了,算了。”
褚玉思量了一阵,这才作罢,到底气不过,拽着谌风往弹动最剧烈的区域蹦了一阵,出了一身汗,火气才顺过来。
褚玉:艹,我马子被别人摸了???
老宋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
上章番外不显示更新,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字数不够,之前倒没有这样的情况,可能规定改了吧,大嘎可以关注下我的微博,更新我都会讲
第44章
靠近舞池的卡座离音响近,音乐震得耳膜砰砰往外鼓,宋晋琛却没太听进去。他有一样本事,就是无论多么嘈杂颠簸的环境,都能入定般思考。
他老娘这生日还是砸了。
一家人临敬酒碰杯的时候,才那两个小的还在外面,谌风的妈说打电话叫他们两个回来,宋晋琛想着他俩应该是在一块儿的,随口说一道叫回来,电话还没拨出去,谌璧就摔杯子了。
“谁啊?是我家的人吗?叫回来干什么?宋晋琛,我忍你这些天忍够了,临了你还要给我找不痛快?”
宋晋琛捏着眉心,灌了一口葡萄汁,没一点用。全天下的夜店里,玻璃壶装的果汁都是果浆加水兑的,不是甜得发齁,就是寡淡如水。
其他人哪里敢讲话,劝一句谌璧火就高一丈,痛斥做儿子的如何混账,丢她的脸要她的命。谌璧这一辈子唯一吃的苦就是生产,宋晋琛小的时候,她和老宋吵架磕绊,她生的儿子从来不帮她。她很顺溜地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细数过来,讲到前几年宋晋琛订婚又悔婚,气死人啦,一面哭一面说:
“他以前,以前是很正常的呀!他订过婚,他明明可以正常的呀!他为什么要这样啊?他找这么一个——一个东西来,是什么意思?你们说,你们说我怎么能不生气?你们评评理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要这么报复我?”
宋晋琛从小就知道,他妈是个有公主病的落魄公主,很会钻牛角尖,哪怕错了,为了她对,她都得理直气壮地将错就错下去。前两年他和钟星阑处得不错,虽然是签了合同的关系,可也是两相情愿。谌璧不知道哪里听说他包养个小明星,骂他阔了就学人家嫖戏子,还是男戏子,不走正道,要恶心死她了。
之后两人解除合同散了,他身边又换了好几拨,谌璧不知哪里打听到都是男人,就觉得她儿子是报复她,对她示威,专门找人膈应她。
好不可理喻,但改变不了她是他亲妈。
她用的词太坏了,褚玉不是一个什么东西,是异乡唯一陪伴他的一个活生生热乎乎的人,就算他俩一开始有龌龊买卖的成分,如今也还没个正经谱,也不能由着别人这样说。
一气之下,他就结账走人了。
空调开得住,干坐着的没有不出汗的,宋晋琛又要了瓶常温矿泉水,摁开褚玉的手机,已经十二点了,那两个不知愁的还摇得起劲。
“你是不知道!”音乐太吵,说话靠吼,褚玉搭住谌风的肩膀,谌风高他不少,他便用力拍拍,实意对方低点。
“啊?什么!”谌风把耳朵凑过来。
“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平山住的时候,每天晚上九点钟就上床睡觉了!”褚玉说,“我好不容易出去喝顿酒,还没到家门口就被逮着了!”
谌风大声地“噢”了一声,说:“那你真惨!”
褚玉摆摆手:反正同居不就是这样,还能离咋地。
谌风蹦了一会儿,附耳过来,说自己找个了有趣的人,要蹭过去玩玩,让他自己玩会儿。褚玉摆摆手,他后脑勺都摇疼了,下去歇会儿喝点水。
“一个人?”
宋晋琛低头皱着眉看手机,正翻到九点时市区某处发生一起连环追尾事故,听见有人很近的说话,抬起头来。
是个穿着背心热裤的男人,皮肤很白,举着杯酒水示意了一下隔壁,解释道:“我是隔壁座儿,看你一个人坐这儿挺久了。”
宋晋琛扭头望过去,看见邻座几个人一脸起哄。大概是过来搭讪的,这很正常。
“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男人翘起腿,他穿着一双露趾的绑带罗马凉鞋,其中一只鞋,有意无意地蹭一下宋晋琛的裤腿,“我不太喜欢蹦,坐那儿挺无聊,看你好像挺无聊的,随便聊聊呗。”
宋晋琛撤开腿,倒了小半杯酒,同对方小碰了一下杯,喝干净了,这是对搭讪者没有意思而不失礼貌的做法。
男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杯都碰了,那就算了呗。好容易逮着个天菜,倒是看见身边有两个人,不过那两个总是过来喝口水就玩去了的架势,不像是他的伴儿,要是伴儿,都喝得微微醺的,怎么地也得啃两口。
“好——”吧。还没说完,领子就让人揪起来了。
硬眉硬眼的小男孩手劲极大:“你谁啊?干什么的?”
“你谁啊?”那男人不明所以,平白地怎么上来就动手,用力挣开对方的手,都喝了几杯,火上来了,“交个朋友嘛,那么激动干嘛!”
褚玉把他手里的杯子抢了,手一扬泼地下,丢在玻璃桌上,哐当一声,说:“交朋友用得着贴着脸上去?”
“谁贴了!”那男人心里也是有鬼的,这会儿也猜出来了,估摸着是伴儿,可都喝了酒了,没那么记得理智,“贴了又怎么样,小子,冲谁耍横呢,你是他谁啊?”
褚玉正一头热呢,在舞池里甩了一晚上脑袋,酒精都被甩到了脑袋门上,哪儿还要讲理,胸膛一挺就把人撞倒在沙发里,拳头一捏就砸下去。
隔壁桌一看不对,也加进来帮忙,一群人七手八脚拉的拉帮的帮,褚玉是野狗打法咬死了就不撒手,不把气出干净不肯停,宋晋琛插都插不进去,谌风也回来了,哪儿见过这么不讲究的打法,吓愣了。
经理带着保安闻讯赶来,总算把人都拉开,宋晋琛把褚玉拖回来时,已经有人报了警。
加起来七八个人都被带回了派出所,褚玉让铐在等候室外面,一脸不在乎。这地方他常进,那会儿他还小,如今也不大,18岁是个好数字。打架么,连血也没有出,人家一听,多半还是调解,教育一顿也就算了,顶天了也是关几天,
宋晋琛活了三十来年,头一回被押着坐警车上派出所。谌风被误人也参与了斗殴,和褚玉铐在一起,吓得跟个鹌鹑似的。
“你这一把年纪了也跟孩子瞎胡闹?你是他俩孩子的什么人?”
谌风举手:“他是我表叔叔。”
“没问你,老实呆着。”警察敲着笔录,问宋晋琛,“那个呢?也是你老侄儿?”
宋晋琛迟疑了一下:“嗯。”
褚玉把铐子扯得哐哐响。
“老实点!”
警察又问了一遍被打的一方,让褚玉揍青了脸的那个拿冰矿泉水敷着脸,委委屈屈说这老的确实没参与打架,是个良民。
宋晋琛听见这词,拳头就攥起来了,想想不是时候,忍忍算了。
“行,你怎么地也是做家长的,带孩子上那地方去,那是什么好地方吗?还斗殴,你怎么回事儿?”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不乐意了,说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怎么就什么就不是好地方了,说得好像我们都不正经了似的。
七嘴八舌跟养鸭场似的,直到宋晋琛说愿意承担所有损失,对方也借坡就下了,说都是酒精惹的货,同意和解,这事儿到此算完。
这顿折腾下来,已经快凌晨两点。谌风被踹进出租车送回去了,宋晋琛带着褚玉去住附近的旅馆。
前台小姑娘把瓜子皮吐了,假睫毛挺长,配上亮绿色的眼影,活像两条青毛虫,把身份证放机器上验着,丢了张房卡在台面上。
“你不问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吗?”褚玉趴过去。
他一脸凶神恶煞的,前台愣了一下,把身份证抹出来看了看,褚玉比她还小两岁,旁边那男的年纪快赶上他爹,但看着不像,狐疑地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褚玉面无表情地指着宋晋琛,说:“他是人贩子,报警。”
褚玉:皮这一下真开心
下章粗暴play,好几章没开车了,我都快忘了这是个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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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报什么警,我们俩刚从派出所出来。”宋晋琛赶紧解释,但前台姑娘更害怕了,拿起手机就拨号。
褚玉笑出白森森的牙:“对啊,他死不悔改,姐姐,你快打啊。”
宋晋琛一把捂住他的嘴,褚玉身子一扭,用力捣过去一拳,滑鱼似的挣脱出去,气势汹汹地起范。
“行了行了!姑娘,你把电话放下吧。”宋晋琛头疼得要命,放弃了,拉过他的手指攥在手里说:“我们俩,是一对儿,他闹别扭呢。”
前台望着褚玉,战战兢兢,这年头做个前台原来还得经历这么些个妖魔鬼怪,早知道她就听家里的话好好读书了。
褚玉没趣儿的瘪嘴,大声“嗯”了一声算证明了,跳起来扑在台面上把身份证和房卡摸回来,拉着宋晋琛大摇大摆走了。
宋晋琛心里叹了一万声气,这祖宗,脾气太大了,好了完结这个乌龙,到了房间门口,褚玉哼着歌刷了卡,飞似的就窜进去,砰一声把门锁了。
“干什么?”宋晋琛反应过来,拍门道:“褚玉,别玩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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