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男的。我也是个男的。”
我不在乎我妈来不来把我领走了。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变态,只要蔡景觉得不是,我就不是。
回去的路上,我还有些得意,仿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还是他的气息,他也都还是我的气息,我们都属于彼此。
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很会?比他们还会?”
“他们?”
“滚油菜花地的那对野鸳鸯啊。”
他斜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空出一只手敲我。“你在想什么啊?”
我抱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问他:“小景,你为什么不做到最后啊?”
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把攻让给他当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是谁开始连裤子都不让我脱的?”
我有些心虚,气势夺人地鄙视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拒还迎、欲说还休、欲语泪先流啊?”
“噢,那就是说,下次你如果再说不要,就是要了?”他凉凉地说,“余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
我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不想理他了。
我其实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做到最后。谁叫我们连作案工具都没有呢?哎,可怜的高中生。
这种破地方,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离开啊。
自从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打破我们之间那层小心翼翼的束缚。我们就渐渐变得大胆了起来。很多以前不敢的禁忌,好像都消失了。每次在一起时,我们都不再只仅仅满足于拥抱与亲吻,总要玩得尽兴。
好吧,我承认,我对他的身体太着迷了。没办法,我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心爱之人每天近在咫尺,都不能亲近,这叫什么?这叫拿着一块红烧肉吊在你嘴边,就是不给你吃!这就是耍流氓!
所以憋屈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我总是要把他拖出校园□□一番。还好小镇人都睡得早,除了学校前面这条路,其他地方都隐蔽在黑暗里。只要能避开同学,哪里都有巷子和野外给我俩苟。有几次我们玩的忘了时间,错过了校园的关门时间,我就偷偷带他回家。如果我爸已经睡了,那还好。如果没睡,我就说同学来借住。我爸小事上都不是很管我,这种事其实都不需要跟他说,但是我也不敢太放肆,如果被他察觉我跟来借住的同学关系不对劲,我就死定了。
最喜欢的还是放假的第二天,他去市里进货,一早就来接我。我们先去小青山上约会,然后再去市里的批发市场。
不知道市里有没有人卖专业的作案工具。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一看的,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
但没办法,胆子太小,就是不敢。万一没有,八成没有,那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其实也不是非要专业的不可。我看小说上,连沐浴露都能用。实在不行,血也行。
但他却好像很在意。明明就是很想要的样子,却总是拒绝我。
真是口是心非!
不知道在顾虑什么。他若再婆妈,老子不等他来了,老子要上他!
但碍于他还不到十八岁,我不敢。
这段初尝情滋味的日子,真的是酸酸麻麻又甜甜。他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让我想歪,满脑子都是汩汩的颜色废料。
妈的,那些谈情说爱的野鸳鸯们,到底是怎么爱情学业两不误的。不误的你们,真的是真爱吗?还是只是拉拉小手柏拉图,假恋爱真学伴,来欺骗我们广大群众的啊?
这般纵情的后果就是,班主任来找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不确定能写到什么程度,只能在尽量不影响故事情节的情况下,删减一些内容
删减了都不行,我尽力了
第14章 说清楚,我什么眼神
我们班主任叫陈浪涛,同学们私底下都叫他涛哥。他也的确就比我们大个十来岁,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年轻老师。我不住校不清楚,但据蔡景说,涛哥三天两头查寝。碰到调皮捣蛋影响别人睡觉的,还会伸手打人。他说涛哥打人一般是动手拍后脑勺,挺疼的。
我问他有没有被打过,他诚实地说有。
我在网上看到好多有老师体罚学生被检举最后受到惩罚的,老是觉得涛哥有一天肯定也难逃法网,但没想到他居然能一直安然无恙地继续体罚我们。
蔡景真是善良,我们班同学真是善良。
涛哥在早自习把他叫出去问话。我一边背着《滕王阁序》,一边频频瞅着窗户外面的栏杆,生怕涛哥又动手打他。
我可能忍受不了有人在我面前打蔡景。如果涛哥打他,我就要去查电话举报他。
幸好涛哥没有打,涛哥只是跟他问了好久的话,就放他回来了。
我问他涛哥说了什么。他说涛哥问他晚上多次夜不归宿去哪里了。
我都吓到了。“你怎么说?”
“我就说镇上有个亲戚,家里有空房,看我要高三了,问我要不要去住。我没拿定主意,就去试住了几次。”
他在睁着眼说瞎话,说的还振振有词。我都信了。
这是修炼过的吧?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那涛哥怎么说?”
“他问我亲戚家住哪儿。”
“那你怎么说?”我觉得他怎么忽然这么磨叽,叽叽歪歪就是不说完,非得人问一句才说一句。
“我就随便说了个地址,然后说我还是决定不住亲戚家了,住学校宿舍比较方便。”
我有点失望,以后晚上就不能把他拉出去鬼混了。
“不高兴?”他在桌子底下拉着我的手,摇了摇,是示好的意思。
我能说什么?这又不怪他。但我的确不高兴。
“别不高兴了。”他说,“这段时间我们的确是太忘形了。还有两周就期末了,要专心复习。”
可能我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他又说:“期末之后,我们再去小青山钓鱼好不好?”
钓鱼就又可以这样那样了。我这才忍不住笑了,反手捏了捏他的掌心。“那你不准再把鱼烤焦。”
他不服地反问:“到底是谁烤焦的?”
那次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烤鱼,没有经验。不知道火熄灭之后温度还高,鱼还在烤。当时我们扒出了红薯后,我吃相有些狼狈,他笑我脸花,说帮我擦擦,结果就变成亲亲,亲着亲着就把鱼忘了。等到焦味传来时,已经不能吃了。
老子十八岁生日,就吃了两个半生不熟的红薯和一条焦得面目全非的鱼,怪谁?
“就是你!”
“好好好,就是我,这次保证不再烤焦了。”
哎,他脾气真好,撒泼都没什么成就感。好想跟他吵一架,然后打一架,再让他再使劲哄我啊。最好床头吵架床尾和。
呸,这是什么想法!
期末考试之后的鱼还是烤焦了。
根本就不用想的。荒郊野岭的地方,孤男寡男的,想边烤鱼边办事,你当鱼是吃素的?没有嫉妒心的吗?
期末之后的那个暑假,我们没有放全假,只在考试之后放了普通的四天月假,然后就回学校继续上课,因为我们高三了。
听说教育部有规定不能补课,但不知道如果有补课会怎样,反正我们学校就一直这样,从早晨六点上到晚上九点半,高三的还得到十点半。没有周末,每个月放假只放三四天。大家也都习惯了,不会有人去检举。小镇教育资源本来就落后,不在时间上跟城里人赛跑,考大学是没有指望的。
回学校那天,也是从晚自习开始上课。下午的时候,我在店里放着刘德华的歌,趴在柜台上写数学题。蔡景说会早一点返校,来家里找我玩。他来时看到我在写作业,肯定会奖励我几个吻。
但他忽然给我打电话,说还有几个同学也早到校了,想一起来我家玩,问我方不方便。
我呆了一呆,听到电话那头还有班上其他几个人的声音,男女都有。都到这份上了,当然不好拒绝。我说:“方便啊。”
其实我很不高兴。一个人来找我不好吗?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电灯泡啊?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同学。一男两女,其中还有盛葳。他们不仅是来了人,还带了一堆菜过来,还都是生的!
我惊呆了,问他们要做什么。
蔡景狗腿地搂着我的脖子,说今天学校餐厅不开,他们晚上没有地方吃饭。本来想去外面餐厅吃,但想起我就住学校附近,就来我家蹭饭了。
我有些心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这么亲近。但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在意,还有一个男生居然也要来搂我。我赶紧推开了他们,说:“你们想吃什么?”
他们买的东西很神奇。有一条特别大的胖头鱼,两块豆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丸子,以及两袋蔬菜。“你们想吃鱼火锅吗?”
“真聪明!”蔡景又搂过我的肩膀,然后献宝似的跟其他同学说:“我说他一定知道吧。我们小路超级贤惠!”
我真的被他吓到了。平时在教室,有同学来找他聊天,就坐在我们座位周围。他就算带上我说话,有点肢体动作,但都不会这么亲近的。
但另外几个同学好像真的都没觉得怎样,反而跟着起哄。
跟来的那个男生说:“来来来,小路露一手,看他们女生还好意思嫌弃我们!”
盛葳说:“要不来比比?梓仪,让他们也看看你的手艺。”
另外那个女生就是桂梓仪。我跟她一点儿都不熟,同学两年,好像连话都没说过。
人太多我不敢出头,赶紧退居二线。“别了,别了。就你们来吧,我打下手。”
我把他们领到厨房,问了饭量后先煮了饭。桂梓仪大概是会下厨的,把菜扔给蔡景,让我们男生去收拾,说等我们收拾好了,她们再来开火。
洗菜都很容易,主要是杀鱼比较麻烦。但蔡景是会杀鱼的。我们在小青山钓完鱼就烤鱼,我以为他作为一个家事白痴,肯定不会处理鱼,结果他居然是杀鱼能手。他说他妈妈虽然会做饭,但是杀鱼这种事还是得是他来。
蔡景把青菜扔给另外一个男生,拎着鱼问我哪里可以杀鱼。我家厨房外面是个中庭小院子,杀过鱼之后用水一冲就好。蔡景找我拿菜刀就出去了,我不想留在厨房,也跟着他去。他看我出来,问我有没有不高兴。
我说,没有,我在家也没事做。他们来帮我做顿饭,还省了我的工夫。
他大概知道我言不由衷,回头看了一下厨房,里面还在吵得乱糟糟,然后对我说:“我真的很想炫耀一下你。”
我吓了一跳。我去!这么多人,别撩啊!
我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该说,你想死吗?还是想我死?可我不想说。斟酌了一下,我说:“大家口味都不一样,我手艺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觉得很好啊。”他低头处理着鱼的内脏,仿佛只是在说些什么无关痛痒的话。
“余路,你家有没有削皮刀呀?”盛葳在厨房喊我,我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转身之前我望了一眼院子外面那棵绿荫满冠的大树,在院子里投下一大片阴凉,蔡景在我家院子里杀鱼。
真好。
最后是我和桂梓仪一起,做了一大锅鱼火锅。他们看到我真的会做饭,好像都很惊讶。
盛葳说:“平时看你安安静静,还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白脸呢。”
喂喂喂,你说谁是小白脸呢?嫉妒我皮肤好啊!
我把餐桌收拾出来搬到外面院子里,点了一个酒精小炉子,就着小炉子吃火锅。
他们还带了两瓶啤酒,盛葳和桂梓仪两个女生都喝了点。我本来不喝,后来也跟着喝了一点。其实一开始我很排斥,我不喜欢跟人太亲近,尤其是不熟的人。但渐渐的,又觉得好像也不错。跟一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蔡景坐在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膀,那姿势分明就是把我搂在怀里吃饭,但却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好像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我觉得特别奇怪。这怎么会正常呢?但好像真的没人注意到我们的不正常,也没注意到我的不正常。他们一定都以为我脸红是因为天热,因为火锅,因为酒。
后来到了学校,我悄悄问蔡景,怎么那么大胆,不怕被人发现么?他在草稿纸上写了很长的一段话。
“这样才更不容易被人发现。说说笑笑里亲近,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若是像你外表老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看我时却老是那种眼神,那才容易被发现。”
喂,说清楚,我什么眼神了。
我瞪他,杀人的眼神。
他笑了,趴在桌上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喜欢的眼神啊。”
啊?我莫名其妙,“那是什么眼神?”说清楚了我好专门去练一练啊!
“就是……”他想了想,改在草稿纸上写:想扑倒我的眼神。
我:“……”
“我哪有!是你自己脑补的吧!”我写字力气大的把草稿纸都要划破了。“一定是你想让我扑倒你。好,今晚哥哥成全你!”
我故意表现得好像老羞成怒,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原来一个眼神就能脑补出一堆颜色废料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啊。
蔡景一脸无辜还有点受伤地看着我,然后在纸上写:“啊?只是我脑补的吗?”
还故意把个语气词写出来。真是被他打败了。
我无语,只好耷拉着头跟他说:“不是。”
然后我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不敢再给他任何眼神。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但没想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15章 吵架是情趣
自从在我家吃火锅之后,桂梓仪和那个叫何立乾的男生就忽然也跟我近乎起来。我在班上本来算是比较边缘。成绩平凡普通,没有课外活动,不住校也没课外交际,还一直坐在教室的角落,平常来往多一点的也就是蔡景和盛葳。
现在朋友圈忽然又多了两个人,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尤其是何立乾是个非常能咋呼的人,他一开口,几乎全班同学的耳朵都会被吸引过来。桂梓仪也是一个开朗的女生。有了她,她男朋友方佑轩也加入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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