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你要陪我一起念完高中吗?你怎么这么好啊!”还给他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看了一眼,拿起笔也写了一行,又推过来还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他写着:“我看我没来,你也没怎么样。”
我:“……”
我总不能说,因为我看盛葳比我更惨吧?
除非我傻了。
我连忙表痴心:“我有怎么样的!我都快难受死了!刚才看到你出现,还以为是幻觉了。我还以为你会亲我呢,结果你都没有。”然后画了一个哭丧的脸。
我倒打了一耙,把草稿纸推过去后,不敢看他。
他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却总觉得他在盯着我看。莫须有的视线让我眼花耳热,脸庞发烧。
完蛋,好想钻到地底下去!
正这时,我听到了尺子落地的声音。
简直是救星!
我连忙弯下腰就去捡,结果……
被被被被亲了!
我弹回座位上趴好,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舔了舔嘴唇。蔡景刚刚真的亲了我。他把我骗到桌子底下,亲了我。
他好坏!
嗷呜,他怎么这么会!
我完全不是对手啊怎么办。
可恶,脸好红。
被他看到一定还想再亲我。
好紧张,好刺激!
前排的盛葳正好把试卷传给我,我囫囵伸手就接了,然后蒙在脸上。试卷好凉啊,真舒服。
我再也不撩他了!
不然到时候可能我办不了他,要被他办了。
恋爱以后,平平无奇的日子,好像也多姿多彩起来。蔡景不准备考大学,他念高中只是为了陪我。说我自恋也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学习很轻松,但又不只是堪堪对付。他不想带给我消极的影响,我知道。
毕竟我还是想考大学的,虽然我还没想过考大学了做什么。但我妈从小就跟我说,要好好学习考大学,考上大学才有出路,才能走出小镇看看路的尽头是什么。
小镇里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蔡景已经带我出去看过了,但我知道,那不是路的尽头。
那里也没有我这种人。
我要出去,去到很远的城里去,那里一定有我这样的人,也能包容我这样的人。蔡景不想出去,没关系。青春正年少,诗酒趁年华。我不在乎结局。
可能我才是真正的渣男。
蔡景虽然不考大学,但他还是会学习,有不会的题目,他还是会问我。如果我不会,我们就一起问盛葳。
盛葳真是个劲爆的学霸,我很喜欢她。自从知道她喜欢蔡景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更加喜欢她了。
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觉得蔡景也喜欢她,跟我一样的喜欢。不过,跟我们喜欢对方不同。
盛葳还没有放弃让蔡景考大学的念头。原来寒假里她还专门去找过蔡景,劝他不要退学。我都没去找过,她真是朵心地善良的白莲花。
而且是励志典范!
你看过为了能为喜欢的人答疑解惑,发愤图强一年时间把成绩从四十名以外提高到前十名的吗?
盛葳就是!
我们三就这样绑定了。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盛葳绑定了我们。高中剩下的一年半里,盛葳考试雷打不动前十,而且每考一次,她都能前进一个非负名次。每次换座位,她都把这犄角旮旯当风水宝地,生怕被抢似的,一早就绑定好我和蔡景。
全班同学都把她当圣母一样崇拜,圣母都没她这么热心慈善事业。
如果将来我和蔡景能结婚,我一定要给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谢媒。
如果她不介意,我还想请她给我当伴娘。
为什么是伴娘?
我撑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我一直肖想着蔡景的身子,难道不应该我是攻吗?
“你攻什么?”蔡景拿胳膊拐了拐我。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一脸纯洁的表情,有些心虚。随便指了指试卷上题,跟他说:“攻这个题啊。我觉得,一有不会的就问盛葳好像不太好。”
蔡景当真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说:“好像是有点难,那我们来做吧。”
唉,到底是我太不纯洁,还是蔡景太纯洁了。就这我也能想歪。
不过和蔡景一起做题什么的,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我觉得他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轻松的魔力,让人把做题当做是在学习知识。碰到不会的题,就像是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门,是一种惊喜。打开这扇大门的过程,又是另一种乐趣。
很多年后,我这么跟人形容高中时的刷题。大家表面先佩服一番,过后都忍不住质疑,认为我的记忆是被时间沉淀所美化了。
我真不觉得。就算是美化,也不是被时间美化的。
那道题最终我们没有一起做出来,最后还是问了盛葳。
真挫败。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盛葳也做了很久才做出来。看了盛葳的答案之后,我们才发现,其实只差一点点我们就能做出来了。
我悄悄跟蔡景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小气地收回奖励,说不定我们就能做出来了。”
蔡景白了我一眼,抓着我的手在我掌心抠,然后又抓过来写字:色。
我不甘示弱,谁叫你老勾我。
一开始时,我跟蔡景做题是有比赛的,还是他提出来的,做得快就有奖励。虽然其实到最后好像谁受奖励谁受惩罚没什么区别,但也是一种情趣。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鬼点子,反正我觉得很好玩。晚自习的时候,把前面书堆高一点,让蔡景再挡着走廊另一边的人一点,然后我俩悄悄地在隐蔽的角落亲一下什么的,真的很刺激很带感。
可是就这么玩了一次之后,他就自己破坏游戏规则,不玩了。理由是太危险了。
现在我都只能在放学后,拐他出校门去吃宵夜。当然吃宵夜是假的,跑去黑暗偏僻的地方亲才是真的。如果,这也算宵夜,那吃宵夜也是真的了。
蔡景又拉过我的手,在上面写。“好,都怪我。”
掌心痒痒的,心里也麻麻的。他怎么这么会调情啊。
然后他又凑近我说:“这次月考你如果能考到三十五名,带你出去玩。”
三十五,你当我神仙啊!
我在他手上写,力气用的很大,把他手掌都写红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我笑。我没好气地回瞪他。是,没错,你男朋友就是个学渣,你怎么着吧。
他又拽过我的手来。掌心已经被写满了,他就在我手腕上写。“四十名。”
这还差不多。
其实四十名都有点困难。高二下学期了,大家都开始努力了,想保持名次都很困难。
我有点不甘心,趴在桌上凑近他问:“万一我四十名也考不了呢?”
他也趴在桌上,小声回答我:“那你带我出去玩。”
总之就是一起出去玩。
我满意了。
我喜欢出去。
第10章 好像某种仪式
月考后就放假了,我照例要和其他几个走读生留下来打扫教室。蔡景说他不着急回去,要留下来帮我们。我觉得他就是以为我拎不动水桶和拖布。
真是的,老子也是男人好不好!
我推着他赶他走,跟他讲不需要他,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且等我们把教室打扫完,校外的车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忽然就可怜巴巴地,说我狠心,马上放假了,居然赶他走。
我呆了一呆。卧槽,平时不是你酷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居然嫌我狠心。
我很受用,故意装作受不了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你很黏人啊?你看方佑轩也要留下来,桂梓仪都没说要帮他。”
方佑轩和桂梓仪是班里公认的一对,就连我这个不怎么参与班级八卦的走读生,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我怀疑班主任也知道了,只是没有证据。
蔡景说:“桂梓仪是女生!”
“哦。”我抱起双臂嘲笑他,“那你连女生也不如了?”
唉,都怪本大爷魅力无边。
“余路!”蔡景咬牙咬了半天,最后留了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嘿,我就等着呢。
我知道他想怎样。不就是想等最后大家都走完了,关在教室里亲我吗?妈的,其实我也想这么干。最近考试,白天我们不在一起,晚自习整晚都有老师巡视,晚自习后同学很多也都要出去吃吃宵夜,我俩如果单独行动,就非常惹人怀疑。
方佑轩和桂梓仪就不会有我们的麻烦。他们想单独在一起,大家都心照不宣。我跟蔡景,所有人都不识趣。
本来我挺想带他去我家睡觉的,可惜,我现在做贼心虚,怕被我爸看出端倪来,虽然他总是迷迷糊糊,未必看得出来。
可是就算看不出来,我也不敢。就算教室人走光了,就算我还可以把教室锁起来,我也不敢。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不想。
也不是不想,哎呀,说不上来,反正你们知道就好了。当然,我也没有蔡景以为的那么潇洒。我之所以忍心就让他回去,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他第二天一定会来找我的。
他放假就会去市里进货,我已经想好了一个长期借口,保证每次都可以陪他一起去,我爸也不会疑心我。
但是,我人不在,我爸的生活还是得照顾上。
当天我就做好了第二天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了放在冰箱,我爸热一下就能吃。至于门口的生意,门可罗雀的,一天也影响不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蔡景就来找我了。我才刚刚洗漱完毕,连店门都还没开。他没吃早餐就过来了,我在家煮了面条。
我煮的是碱水面。面条要先放在水里煮,煮好后捞起来沥干打散放凉,然后再煮汤。等汤好后,再把晾好的面条过水再加汤。
外面早餐店卖的都是这种面条,家里一般不吃。只是我妈以前喜欢煮,所以我也跟着学会了。这种面条能放很久,我煮好了放着,我爸起来后如果汤凉了,热一下汤就可以吃,面条也不会像挂面那样会糊掉。
我煮面条的同时,要准备煮汤的材料。蔡景就是在这时候来的。他把车停在门口,我去开门让他进来了,就赶紧回来看着炉子。
他跟着我一路进了厨房,问我:“你爸还没起来?”
“嗯。”锅里水烧开了,要下面条。我抽出一把面条,问他:“你吃多少?”
蔡景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我,亲着我的脸颊,说:“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妈呀!我惊呆了。
你说的不别扭吗?我都替你别扭。
我忍着扑腾的心跳和脸上的热气,反正厨房热气多我不怕脸红。我问他:“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用我的阅文数量保证,他绝对是小说看多了。就算不是小说,也是段子。
他果然有点僵住。我觉得他肯定还看到过那个下面给你吃的段子,只不过还没敢用。
他松开了我,看起来有一点点郁闷。我想着他饭量比我大一点,就多放了一点。面条下锅后,拿勺搅了搅。我继续准备煮汤的材料,边切菜,边随意地跟他说话。
我说:“现在在煮面有点危险,等把面条捞起来了……”完了,就算有热气蒸腾,我也觉得脸颊发热了。
但他好像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敢抬头,就继续说:“我爸昨晚喝醉了,今天睡不到十点不会起……”
一时间,厨房里非常安静,只有锅里汩汩的声音,还有我切菜的咔咔声,特别有节奏。我超佩服我切菜的镇定功力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特别酷地“嗯”了一声。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说话了。
安静地等面条煮好,安静地把面条捞起来了,又安静地放在盘子里沥干,再倒上一点油,安静地一根根打散。在打散的过程中,我浑身都在发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亲吻过很多次了。但这种约定时间的亲吻,好像……特别的羞耻和令人期待。
就像在等待某种仪式一样。
等我散好面条放下筷子时,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蔡景在身后稳稳地抱住了我。
他没有立刻就亲我,而是等我抬头,看向他。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感觉眼睛有水光打转的样子。
他真好看。
下巴好看,嘴唇好看,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宽宽的额头也好看。
我好喜欢这个人。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人。
非常非常想要他的那种。
我先亲的他。我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凑过唇去就吻到了他。他比我高,但这一点他从来不为难我。我想吻他,他就低头。
一定是厨房里的热气熏的我呼吸困难,我干渴急了,把他当做唯一的水源索取。他一直都是一个大方的人,任我索取。
末了,我伏在他颈边喘息,然后他笑着问我:“满意了?”
我又凑过去舔了舔他的唇角,只是笑。
他说:“那轮到我了。”
他比我有力量,好像我们从在一起时就自动分了工。他抱着我转了个身,把我压在墙壁上,侵入我嘴里的舌尖倔强而强悍。现在我变成了那个给予的人,却总觉得给不够似的,他好像夺走了我的一切。
有一种要灭顶的可怕的感觉。
我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我们当然不可能真的亲到十点去。只是有一种隐约的保障之后,不需要提心吊胆,才可以得到更放肆的发泄。虽然偶尔有些禁忌的刺激会增加快感,但我们都不是那种寻求刺激的人。
我们需要的都是安全感。
面条煮好后,我给我俩一人盛了一碗,剩下一碗留给我爸。
当然,蔡景肯定会夸我做的好吃,然后吃得干干净净。
我也知道我做的好吃。我爸吃我做的饭从会打我到不再发脾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出门的时候九点。蔡景还有点担心我家里没人会不会出什么状况。我跟他说没事,我已经把零钱盒子放到楼上我爸爸的房间去了,楼下店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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