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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近代现代)——短袜子钗钗

时间:2020-11-17 09:32:09  作者:短袜子钗钗
  这俨然是他家母上大人又戴着千年不拿出来的近视眼镜,把略显富态的脸怼到智能机屏幕不足一寸的地步,激动地玩着网上的纸牌游戏。
  “四个六,炸|弹!”姜母自信地“甩出去”四张牌,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笑容,她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中年男人嘚瑟道,“我厉害吧,这周的碗你来洗。”
  姜父老神在在,仿佛一位入定的高僧,对世俗红尘不屑一顾。然而他略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诚实地出卖了他。
  姜屿西低头看了眼老妈手里的牌局,淡淡地错开视线,声波平静得没有一点起伏。
  “妈,姜老师赢了。”姜屿西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默默倒退了几步,远离战场、明哲保身,“他教了三十年数学,你这些年买菜砍价还价增长的智慧,看来还是斗不过他。”
  姜母吃惊地看向他的儿子,眼睛里充满惊讶,一瞬后,这惊讶便转变为了然和愤怒。每一次,姜屿西都不会猜错,估计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出所料,下一秒对方农民扔出一对“王炸”。智能手机里传来农民获胜的欢快音乐,斗败了的地主垂头丧气。
  另一个全程抱大腿赢了的农民还极为欠揍地发来两条消息。
  “滴滴”——四个六还敢抢地主,天真!
  “滴滴”——玩了二十局,大姐你回回都输,太垃圾了。
  伴随着“太垃圾了”四个字而来的是“斗地主”专属的泼冷水特效,只见手机屏幕内一个穿着华丽的Q版小姑娘被一桶凉水浇得透心凉,宛如一个斗败且丧气的落汤鸡。
  姜母:“……”
  怒火射穿对面薄薄的一层报纸,每一道目光都充斥着杀伤力。
  佯装捏着报纸专心看、实际上也幼稚地陪姜母玩纸牌的姜父终于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还是嘲笑的那种,确实毫无求生欲……
  姜母之前嘚瑟地扔出一对炸|弹,姜父颤抖的手指不是出于害怕和失败,而是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再次获胜还能打脸对方的喜悦。
  姜屿西默默叹了口气。
  一个教了三十年高数不过退休数月的大学教授,一个传说中教授的温柔贤妻,整日沉迷于某纸牌游戏,就跟吸嗨了一样,姜屿西也是十分苦恼。
  姜母怒而转头,气到差点呕血。她问宝贝儿子:“姜屿西,你说这老头子是不是神经病,从来都不知道让让他老婆的,没回都让我输,让我这老脸都丢进了。”
  姜屿西没有正面回应,只说:“妈,你还不老。”
  姜母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妈我人老珠黄,比不过人家小姑娘了。你爹怎么会让都不让我……”
  姜父的求生欲来得晚却也刚刚好,他颤巍巍地举手抗议,“你胡说,泼我脏水!哪里什么小姑娘。古话说,牌场如战场,上阵无夫妻,我这是遵循游戏规则。”
  姜屿西见父母周围的火|药|味渐散,也无心观战,转身就走。
  姜母眼珠子一转,却叫住了他:“哎,帅哥。第一天在这边上学,遇到漂亮小姑娘了吗?”
  姜屿西从冰柜里拎出一瓶甜滋滋的汽水,仰头先喝了小半瓶,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上天眷顾的好面容赏赐般转了半边,目光却奇怪地有些疏离。
  “没有。”姜屿不咸不淡地开了个冷笑话,“怎么?你们是比较愿意让我早恋?”
  姜母感慨道:“怎么就是让你早恋,我们是想和你多说说话。唉,你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省心,小时候你还会跟我们说幼儿园哪个小姑娘生得模样好,想要和人家牵小手的。你那个时候还胖乎乎的,可爱又开朗……”
  姜父猛地拍大了她的肩膀,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姜母似乎意识到自己提及了禁区,话还未落便戛然而止,黯然地闭上了嘴。
  谈起姜屿西的童年,原本挺和睦的家庭氛围弥漫起淡淡的尴尬。
  姜母以前也不是全职母亲,她是个三甲医院的护士长。护士这个职位说起来好听,收入也不算低,但实际工作起来却是昼夜颠倒、累人得很。姜父的学校又离家里远,经常夜宿在教室宿舍。父母都不在家,留了个年幼的小孩着实不妥。
  姜母便拖亲戚找了个靠谱的阿姨,每天接送姜屿西上下学以及给他做营养餐。
  谁知越是熟人介绍的越是坑爹。那阿姨连家政中心都没报道过,就是个靠关系拿薪资的五十多岁农村女性,见家里没大人,就懒得开火,随便做几道凉拌西红柿、馒头沾酱油的菜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姜屿西小时候才不像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冷淡脾气,傻傻憨憨的,谁都可以欺负。那阿姨见小孩子也不告状,更加得寸进尺,一次糊涂起来竟然把姜屿西关进了屋子里,自个儿带着孙子去邻市玩了。屋里没有食物、也没有通讯工具,小姜屿西差点饿死在自己家中。
  最后是邻居小朋友发现了被关起来的姜屿西,找来大人和警察,才把饿了快三天的姜屿西给救出来。
  这事挺轰动的,当初还上过报纸。
  登报后,小区里其他人看姜父姜母的目光都异样了。这时间段正逢姜父升值去邻市一所重点大学,姜母又对儿子心存愧疚,想要辞职全心全意照顾儿子,夫妻俩匆匆商量之后,一家人便搬了家。
  陷入回忆的姜父如今依然怀着满满的歉意,他皱着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刚要喊儿子名字,就听这小子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是幼儿园,是小学。”
  姜屿西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甜味,他略微一顿,简单地澄清道:“我跟你们说有小姑娘好看,肯定不是在幼儿园,是……小学。”
  夫妻头顶的迷雾渐散,顿时茅塞顿开,联想起多年前,他们这有些傻气的儿子突然斗志昂扬地说一定要娶同年级的一个小姑娘。
  小姜屿西当初一本正经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捂着心口满面含春地说:“妈妈,她就是个小仙女,她一靠近我,我心跳就好快哦。”
  小姜屿西刚学过科学课怎么数自己的心跳数。每次只要遇到小仙女,他就数不清自己的心脏声,因为太多太多了,就像小仙女裙摆上的金色小星星一样多。数也数不清。
  多年后,离成年仅剩几步之遥的姜屿西,丢下这句话后,姜父的脸色就黑了。
  姜父完全不像平日里斯文又不动如山的大学教授,发妻差点没拦住对方。
  他冲着姜屿西的背影喊道:“臭小子!其实你还是惦记人家小姑娘是不是!没门的!你连人家小姑娘在哪里都不知道!”
  姜母却道:“小姜同学,去洗手吧。今天你亲爱的老妈为你做了可爱的蒸螃蟹。”这回姜屿西应了一声,洗完手就帮姜母把菜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空气忽然安静了起来。
  姜屿西的脑海里突然又回荡起姜母那句:“小子,今天上学有碰到好看的小姑娘吗?”
  他手里端着盘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今天遇到的路人甲们,每个人的脸在他脑海里快速地盘旋而过。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有个路人甲还挺好看。
  他……好像叫安尼?
  姜母路过见儿子闭眼睛发呆,又问:“你这是被我的蒸螃蟹辣到眼睛啦?”
  姜屿西慢吞吞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妈眨了眨,颇有些无奈神色。
  姜母又嘿嘿一笑,凑近一些,又凑近一些,摆出讲悄悄话的架势,她小声说:“其实我知道你暗恋的那位小朋友,还是报警救你出来的那个对不对?我还记得她名字。”
  姜屿西这回确实有些惊讶了。
  “叫什么来着。”这么多年了,姜母要记起来还是得动用他全部的记忆细胞,“哦哦哦哦——那个安妮对不对。名字挺好记的,就是你妈记性不好。放心,你爸完全不知情,你这些小秘密我都瞒着他的。”
  说罢,姜母又看似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回江城啦,可能又能碰到人家啦。”
  尘封的、带着羞涩和甜味的记忆,被母亲毫不留情地揭开来。姜屿西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如果姜母更了解自家儿子一些,便会发现万年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姜屿西,竟然默默地红了脖子和耳朵。
 
 
第3章 播放器
  晚九点。
  被姜家念叨许多次的林安尼本人宛如一条咸鱼,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他赤着膀子上身什么都没穿,两根柔软的长耳机线从上至下,划过这副年轻又健康的小麦色肉体,穿梭进他裤衩子处。
  也许是当事人没有精力再把降低,即便插着耳机,依然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播放器里传来的激烈肉搏声。光是一点点春光扎现,就能把任何欲|望调动起来。
  没有写作业。
  懒得睡觉。
  甚至连晚饭都没兴致吃。
  林安尼就进入了连脚指头都不想动的贤者时光。床边散落着不少揉成一团又一团的纸巾,似乎在控诉着主人的不思进取、美色误人。
  今天遇到姜屿西后,林安尼这豆腐渣脑子里就全是这人回头看他那冷淡的一眼,怎么也忘不掉。
  他一回家本来摊开作业本想算几道题,结果笔未落下、题目也还没看全,转学生那副冷淡又挠得人心痒痒的好皮囊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不幸又堕入“玩物丧志”的深渊。
  林安尼动作娴熟地翻找出他存在手机里的资源观看起来,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像是要把那相似的眉眼盯出个窟窿来。
  他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但又想挣扎着起来。就这片刻期间,林安尼猛地记起这转校生对待男女的强烈对比,心里可惜又无甚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个直男。
  林安尼没谈过恋爱,可也接触过几个基佬,弯掰直两败俱伤是无法避免的下场,他何必去碰这个硬钉子。
  这种可惜并不强烈,淡得就像今日林安尼去菜市场乱逛,眼睛一亮,看到连续多日未来摆摊的“大闸蟹”大叔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临幸了这菜市场,可守株待兔已久的林安尼掏了掏兜里的硬币,着实承受不起这涨得跟股票似的菜价。
  固然吃不起海鲜令他痛心,可这毕竟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小调剂,他没有大鱼大肉吃,怎么着也有清粥小菜品。
  在他心里,姜屿西看起来可口似大闸蟹,可也就仅限如此了——羽毛撩拨在心上,确实很痒,可那又能如何。
  贤者时光就是如此,人姜屿西从头到尾只看了他一眼,连他姓什么都不甚清楚,林安尼的脑洞就已经拐到相爱相杀、虐恋不得的剧情中去了,实在自作多情。
  他甚至联想着要是他真找了个这样的对象,远在外地的林父会不会气得连怀孕在家的老婆都不管了,连夜赶到江城暴揍他一顿。
  那时他该说什么。
  “老子从小喜欢男人,是你的基因问题,别冤枉人家。”
  或者……“让你不管我,看吧,我闹出大事来了吧。”
  林安尼越想越兴奋,得意洋洋的自己那么清晰,仿佛此刻就是有了个对象,并且近在咫尺,能把林父的半条命给气没。
  门被重重地叩响。林安尼拐到外太空去的脑洞被炸得粉碎,他很快清醒起来,甩了甩脑袋,啐了自己一口。
  接着他一个鲤鱼打挺,匆匆收拾完凌乱的纸巾,亮起台灯,打开没写几个字的数学作业本,啃着被咬得乱七八糟的笔头算题。
  算一道,他叹了口气。
  门一开,林爷爷端着绿豆汤进屋,他年纪不小了,走过来有些吃力。林安尼立刻弹跳起来,自个儿把碗端过来。
  林爷爷心疼道:“娃娃学习累不累?饿着了不?”
  爷爷眼睛花了,人又有点痴呆,平常去不得厨房,林安尼怕他出事。所以一般晚饭都是林安尼准备的,早饭爷俩又凑合着吃点,至于中午林安尼在学校食堂用餐,爷爷就拿昨晚的饭菜热着吃。
  林爷爷还记着安尼小时候最喜欢他煮的绿豆汤,见他晚上不知怎的没吃两口饭,担心他饿着,竟然为他做了一碗绿豆汤。
  这时候什么美男画皮全被丢在了脑后。林安尼越发觉得之前那些生起龌龊思想的自己活该在火热的炉子里滚上一滚。
  他愧疚难当,摇了摇头,劝爷爷快睡。爷爷走后,他打开窗户,外头幽幽的凉风吹进来,低头一瞅,就能看见那十多年不变的青苔阶道,蜿蜿蜒蜒地生着常青藤,夜晚走过这条路还能听到影影绰绰的蛙声。
  景是好景,村也是真村,这里是江城偏僻的一处村落,大半住着的都是老年人和半大的孩子,几乎没有壮年人。
  前两年,林安尼看到报纸上给这种现象的定义——整个村子都是留守老人以及留守儿童,所谓的弱势群体。
  原来他也是那被公众同情的弱势社会群体,林安尼看到这个报道之初,有些不屑一顾,可回首一番,自己确实体会出一些奇怪的酸楚来。
  他每天上学必须要骑大半个小时的小单车。城里人嫌弃城市节奏快,偏要往那村里钻,住个数日体会体会农家乐,而他却完全不能体会,疯了也想带着爷爷回到原本的地方。
  别人都觉得林安尼此人脑子还不错,学习却极其不上进。正所谓穷苦的孩子早当家,林安尼在众人眼中,本应该是个刻苦念书的小孩。可他偏不,所以他们那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江湖人称“女魔头”才会独独对他青眼所加,更是动不动就恨铁不成钢。
  不上进就算了,还和外头那些进过少管所的小混混勾三搭四、称兄道弟。林安尼母语天赋却很不错,语文卷子回回是第一,那奇奇怪怪的作文还被温柔的语文老师看好,经常作为范文当着全班的面完整念完。
  这种偏科又似乎是个人才却不思进取的学生,最让女魔头记恨。可没人知道,林安尼是真不会数学,不是假不会。
  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做着题。
  不确定,画一个圈儿。
  好,下一题。
  难,画一个圈儿。
  再下一题。
  无数个下一题后,林安尼都快圈完整张卷子里。
  他趴在书桌前崩溃。林父离开他们之初,林安尼确实心存怨恨,结交不少混子。活了十多年,他从乖乖仔变成人人眼中的混子,小半个人生里,他只叛逆过一回,叛逆期又迟了许多,还是为了挽留他爸。
  林安尼真挺幼稚的,他的叛逆毫无成果,没人会在乎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可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所有长辈都知道,林家这娃娃,变成了个小“坏蛋”,网络上说的“社会哥”,平常不学习,大半夜的游走在外,令人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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