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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近代现代)——短袜子钗钗

时间:2020-11-17 09:32:09  作者:短袜子钗钗
  即便林安尼清醒过来,逐渐体会到这种叛逆毫无成效,反而遭人口舌,他想慢慢收回来,却也没人能改变刻板的想法。
  裤袋震动两声。
  林安尼瞥了眼微信——来自胡朋。
  【林哥,出来。】
  林安尼慢吞吞地回:【睡了,不来。】
  胡朋:【擦,那回我的是鬼啊。】
  林安尼发了个一只可爱的小飘飘表情,灰色的魂魄幽幽地显示在手机屏上。
  胡朋:【……】
  胡朋:【鄙视】
  胡朋:【说真的,哥,要事商量。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不来,我不走。】
  林安尼索性没回,把手机往床上一甩,他家这床是硬木板,垫的棉花薄,电子设备冷不防扔上去,发出“啪”的动静。
  他没再理胡朋,继续算题,书本和习题册翻得飞快。
  半刻钟后,改电话了。
  胡朋怒道:“擦,我说你不来,我不走。你还真不来啊,这才初春,你家院子的蚊子怎么能这么多!叮得我腿上都是包!”
  “那不是我家院子,我家没院子。你站的那块地是村里的公共区域。”林安尼开了个冷笑话,继续眼也不眨地瞅着那道天文似的函数题,心不在焉道:“行了,有事说事。” 丝毫没有同情心。
  胡朋欲哭无泪,心道他这是交了什么狐朋狗友啊。
  他哭丧着脸说道:“还不是苟游那点破事……上回在我打工的饮料店聚的时候,他不是说要开创一番大事业。也不知道他哪里借来的钱,还真开了个小店,我这不是想去叫你一起去捧个场……”
  胡朋和苟游即是他结交的唯二两个众人眼里的“混子”。胡朋虽叫他哥,却比林安尼长两岁,还是他学长,高中没毕业因为成绩太差,学校路途又太远就不想念了。学历太低,没什么适合的工作,只能做做短期工。上个月他还在小学门口的饮料店打工,这个月他又呜呼哀哉地成了一名无业游民。
  而苟游的身份更加离奇,他不是本地人,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定居。传说他是个富二代,流落到了偏僻的这里,又传说他是个私生子,没爹疼没娘爱。林安尼听过最离奇的结合版本是,他作为一个私生子被富得流油又宛如宫斗的豪门家庭排挤,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生母的故居,也就是这里。
  哪个版本都像是传奇故事。可作为苟游的好友,林安尼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因为他知道苟游不想提。即便他问了,也不会告诉他的。
  反倒是胡朋经常像个好奇宝宝,对苟游的来历向往异常,烦得苟游真揍了他好几顿。
  林安尼掀开窗帘,果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树下。黑影着实不安分,一会儿抬抬腿,一会儿又伸伸胳膊,片刻后又突然激动地跳起来,咋咋呼呼又毛毛躁躁。
  这是怎么了?又被蚊子咬了?
  只听胡朋缓了好久,在电话里惊恐地对林安尼抱怨:“哥,大哥,亲哥。你家这是动物园吧,蚊子不够还来几只蛤|蟆。刚才那蛤|蟆见了我,像见了亲爹似的扑上来,我还以为它发春了呢。”
  林安尼无语:“你见了亲爹会发春?”
  胡朋知道林安尼愿意开这种玩笑,就是松动,愿意见他们了。他喜不自胜,也乐得卖蠢,笑哈哈地揉了揉后脑勺:“我这就是个比方,比方。你读书好,别跟我计较哈。”
  林安尼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道,如今你哥的学习成绩只能与你一战。
  他垂下眼帘,“你等等,我很快下来。”
  说完,林安尼深吸气,转过身披了件外套,又换上白天穿的球鞋,临了关门之际。他又回想起几周前爷爷对他说的几句话——
  “安尼啊,爷爷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才不像人家说的那样混。”
  “可是啊,你现在学习重要,朋友什么的,以后多多联系就行了呀。现在……还是先放放吧。”
  这两句话,林爷爷说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脸也通红,似乎为自己干涉孙子交朋友很不齿。
  林安尼知道,这是村里的闲言碎语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爷爷年纪大了,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多。他已经好久没听到爷爷说过那么长的两句话了。
  他很想说,自己这两个朋友在别人眼里浑,其实都是好人。
  他还想说,交朋友不会耽误自己学习的。
  可林安尼对上爷爷期待目光的一瞬间,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仿佛哑了半瞬,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感觉是“哽咽”。
  胡朋浑吗?在传统世俗眼里是的吧。苟游呢?村里人甚至对他讳莫如深。
  自己没有影响学习?可那一落千丈的成绩单摆在那儿。他心里一万个知道,这跟两个好友没有半分关系。可他却有口说不出,百口莫辩。
  他当时扯了一个僵硬但又真的出自真心的微笑。
  林安尼乖乖巧巧地说:“好,爷爷放心。我不会和他们玩了。”
 
 
第4章 叛逆期
  林安尼为了不吵醒爷爷,尽量轻手轻脚。可他担心楼下那聒噪又胆小的好友真被几只蛤|蟆吓哭,心里染上三分焦急,步伐不免大了些。
  老人家浅眠,住在一楼,听见一丁点动静便一晃一晃地开了门,并且好奇地探出脑袋来。
  只见他本应该在埋头念书的乖孙儿像是被江湖侠客点了穴,四肢夸张地摆着一个定格的造型,表情心虚且欲哭无泪。
  老人不疑有他,颤悠悠地戴上老花眼,关心地问道:“怎的啦?”
  林安尼满脸纠结。
  他有一万种谎言可以编造。譬如作业本落在教室了,或者说自己只是来喝口水,料想爷爷也看不出他这一身出门的装束,回房间便费点心思放条麻绳从二楼的窗台沿墙爬下去。
  不过转瞬之间,林安尼的脑海就经历了百转千回。
  他本来脑子动得就快,撒这点谎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林安尼心虚地低下头,走神地瞥到自己乱糟糟的额发。
  “我……爷爷。”林安尼深吸气,虚掩地握了下拳,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他终于抬起头,对上爷爷有些迷茫的目光,“你还记得胡朋吗……他今天有事找我,在外头等挺久了。”
  林爷爷愣了好久,仿佛才反应过来谁是胡朋,他“哦”“哦”了两声,没“哦”出个所以然来,继而老人家的声音沉寂下去。
  他也没直言反对,只是轻声道:“这么晚了呐。”
  爷爷似乎有些为难,但又不是毫无回旋余地。
  林安尼连忙为自己充值信用,他说:“我会很快回来的,爷爷你放心。”
  话音刚落,林安尼脸上就染起羞愧之色,这句爷爷你放心上次他才刚说过,结果没过多久就食言了,这简直和那些“渣攻”说的“我就只有你一个,绝对不偷腥”的拙劣谎言如出一辙。
  林爷爷明显是不放心的,可他是个脾气再软不过的老人家,不想为难任何人,尤其他的大孙子。
  去年他身体更硬朗的时候,在批发市场买了盆品种一般的兰花,卖家看老人家眼神不太行,硬要鼓吹成天上有地下无品种顶呱呱的一种君子兰。爷爷被人坑了钱,林安尼气不过,一定要带爷爷去讨个说法。去是去了,说法也讨了,差价也给了。可明明受害人是老人家,林爷爷却是极为不好意思一般,全程挂着难为情的笑,好像被骗钱的反倒是对面颐指气使的卖家。
  有时候林安尼很怀疑他爸不是爷爷亲生的。否则为什么父子俩一点也不像?
  ————
  很快是多快?
  这在学术上是个模糊词,对短跑运动员来说,相隔一秒即是差距甚远,对拖延症患者来说,十多分钟也算快。
  对剃头小哥来说,二十分钟就是很快。
  如果你被安利烫个头,那两个小时估计也下不来。
  两个小时后,林安尼再次打了个哈欠儿,自从今晚他坐在了这把深黑色的交椅上,他已经打了不下五个哈欠儿。
  他眼神迷离、神色呆滞地瞅着镜子里那位头顶卷发棒的小哥,直呼自己失了智。
  否则怎么会一动不动地从晚上十点整整坐到凌晨十二点,并且任由小弟拉来拽去,眼见着头发被抹上熏人的药水,某位黑心肠的老板还硬要说这是德国进口的昂贵货,眼见着时光一去不复返,某位黑心肠老板的挚友还一个劲儿地吹嘘说“做完造型,绝对是一枚令人合不拢腿的大帅逼。”
  老子本来就是大帅逼,还用得着做什么造型。
  林安尼打了一会儿盹,被凑进来给他解开卷棒,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给打了个激灵。他醒了过来,托着腮迷迷糊糊地看向坐在后头抽烟的苟游。
  幸亏他在一个小时多前就给爷爷拨了号码,告诉他自己在做头发,可能会有点晚,让爷爷早点休息,否则他还不如先杀了这两个狐朋狗友,自己再以死谢罪。
  林安尼长吁短叹道:“这真是进了贼窝,再难回头。”
  黑心老板苟游:“……”
  苟游深沉地望了林安尼一眼,眼底晦涩不明,深不见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对好友有所企图。
  不过没人会误会。
  林安尼知道这人德性,他是在担忧小白鼠实验能不能成呢,眼神当然深沉啦,眼底肯定晦涩啦,要是连染个头都不成,他这理发店老板真是徒有虚名。
  况且苟游长得好,五官立体不说,眼神也是深邃得很,就跟那些言情小说里霸道总裁似的,‘目光深不可测,宛如一道波澜不惊的古井。’
  林安尼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基佬,经过中间人胡朋的介绍,第一次与这位见面,冷不丁对上苟游那中央空调般的目光,心惊胆战地以为他的桃花运终于到了,还犹豫着怎么拒绝苟游的爱慕之情,毕竟这位乡村伪霸道总裁着实不是他的菜。
  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苟游看阿猫阿狗都像看老婆似的,就知道自己作为母胎单身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老板,还要多久呐。本高中生明天还要上学……”
  林安尼吹了口气,一根不安分的卷毛调皮地从卷棒里泄露出来。他皱眉瞅着这红红的卷毛,气得毛都炸开了。
  苟游掐灭了烟,抬眼看了看守在林安尼身边拆卷发棒的自家小弟,说道:“急什么,你没看见正在拆了么。”
  林安尼听苟游语气冷淡,心火顿生。
  好哇,他不过就是听说好友开了个小店面过来捧个场,庆贺庆贺,顺便让学了艺的好友发挥一下他的手艺,给他剪剪头发。这天气也开始热了,他这头再不剃就可以养痱子了,结果就被拉来做这个劳什子小白鼠。
  胡朋见势头不对,连忙熄火,给二位爷讲了几句冷笑话,什么有一颗豆遇见了一只猪,生下了朱古力豆,什么有一颗豆去荷兰旅游摇身一变成为洋气的荷兰豆……诸如此类老掉牙的冷笑话。
  林安尼道:“一点都不好笑。”
  苟游倒是笑了:“呵呵。”
  胡朋:“……”扎心啊,二位挚友。
  他肚里还有许多自创的土味情话……要不是看气氛不符,差点就要信手拈来,说给二位挚友听听。
  胡朋没骗林安尼,苟游确实创造了一番事业。他东拼西凑了一些钱,在村里开了个还算洋气的理发店。
  不是林安尼这山沟沟里的人眼界小,是真挺洋气的。
  至少林安尼刚进来的时候,心里觉得这小店面完全有媲美城里那些理发店的派头。这店虽开在村里最繁华的地带,就在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铺的斜对面,菜市场的隔壁,公园的正前方。所有早起买菜、晚饭后遛弯以及热衷广场舞和太极拳的大爷大妈们,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亮堂堂的理发店。
  店面也没像有些连锁托尼店一般搞得灯红酒绿,店内风格偏向简约,色系只有黑白灰,高级的冷灰色运用得尤为普遍,应该是苟游自己设计的。
  室内角落里零星地摆放着几株绿色植被,令人疲乏之际耳目一新,店内音响播放的也不是“杀马特爱上洗剪吹”,而是一曲曲的民谣以及小情歌。
  这些歌安尼都未曾听过,但旋律清新自然,朗朗上口,他清楚苟游为了这店是真的下了功夫的,就是不知顾客能否察觉到店主十分之一的心血。
  小弟拆完卷棒,准备替林安尼吹头之际,被苟游赶着下班了。
  苟游重新掌握了对林安尼头发的控制权,他右手举着吹风机,左手卷弄了一下好友刚做完的头发,动作还挺有模有样,还莫名其妙地夹杂着一丝丝温柔、
  这人估计是真学过。
  小弟乐不思蜀,花了两秒收拾好背包,他麻溜地离开这福禄寿三位爷的视线范围。苟扒皮老板却出尔反尔地叫住了他。
  “等等。”苟游皱了下眉,“去对面买几瓶啤酒来。”
  顿了顿,他又强调说:“要冰的,顺道看看有没有鸭脖鸡腿啥的,有什么带什么来。”
  小弟欲哭无泪,望了眼黑乎乎的对面的小便利店,说道:“人家可能都睡了。”
  苟游并未被劝说,固执地丢给小弟一张毛爷爷:“白天看店的老头睡了,他孙子肯定没。那小孩精着呢,躲在门板后玩游戏机,你动静小点,免得惊动老头。然后多给人家点钱,大半夜的不容易,别抹零。”
  “那……剩下的?”
  苟游语气平淡:“剩下的给你了。就当加班费。”
  小弟顿时喜笑颜开,拿着鸡毛当令箭去了。
  林安尼直觉苟游赚了些钱,以前的他不会那么大手大脚。
  胡朋是个藏不住话的,他笑嘻嘻地怼到店老板眼前,说道:“大老板,生意不错嘛。”
  苟游皱着眉躲远了一些,也不瞒着:“地段好,还行。”
  “装修花了不少钱吧。”林安尼随口一说。
  苟游帮林安尼吹头的动作一滞,“借我钱的是我亲戚,不急着还就是了。”
  林安尼稍稍放下了心。
  苟游忽而笑了笑,有点窘迫:“就是来的都是大爷大妈,我这一腔才华无处发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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