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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她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神情似笑非笑的。即便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一身标志的红衣也足以令人记起她是谁了。
  钟樾率先收了剑:“霜娥仙子。”
  多余的寒暄,他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大部分男仙见了女仙,总归是会客气几分,何况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出剑,到底有些失礼。但钟樾偏偏就是一张冷脸,清清楚楚地将怀疑都写在面上。
  苏泉的目光错过了钟樾的脸,向雪神笑道:“真巧。霜娥仙子必是知情识趣之人,偌大凡世,偏偏也看中了这绝佳的赏月之地。”
  他话中暗藏机锋,但霜娥的年龄要大过他们俩,更不是什么没经过事的散仙,当下一声冷笑:“我长年居于昭河之西的焉极,近日收了赑屃公子的喜帖,前往东海赴宴,路过昭河,有何不妥之处?”
  焉极为雪之源,距离凡世边界不远,雪神长修于此,自然天经地义。但偏偏她太急着解释了,苏泉不过是随口一句,她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反倒奇怪了。
  “是我们多有冒犯,还请仙子莫要生气啊。”苏泉笑眯眯一扬剑尖,恰在窗外接住了一滴从塔顶滴落的露水。他的清逸和钟樾身上的冷俊很是不同,他总是能够迅速地敛去锋锐如刀的杀气,观之温和从容,叫对方生不起气来。
  可霜娥却很是嫌恶地退了一步:“你身为妖,便该知晓分寸。既知冒犯,何不依礼道歉?”
  钟樾面色一寒。
  苏泉转过身来,骨剑在他手上一转,诧异道:“如何?仙子觉得我尚该下跪请罪么?”
  霜娥似乎连看都不想看他:“钟神君,你虽身份贵重,到底年纪轻了些,不知不该与此等妖精为伍。今日他能设局予你,焉知明日会否有其它灾祸?”
  她竟毫不掩饰自己方才听见了旁人的对话。
  钟樾终于连眼神都冷了下来,正要开口,苏泉忽地一剑刺来:“钟樾,你也装得够了,不如今天我们也做个了断!”
  这一剑他是真的用了十成的力,快得连霜娥都未看清他出手。然而钟樾抬手一档,太青剑身上流转着清亮的光芒,正正封住了对面的招式。
  苏泉深深看他一眼,迅速过了几招,忽地在掠过他身侧的时候,上臂从太青剑刃上擦过,拉出一道寸余长的伤口。
  钟樾目光一凝,赶紧撤了力道,却看见苏泉背对着霜娥,向他眨了眨眼。
  “她信了吗?”苏泉蹲在路边,很想在嘴里叼个什么,碍于周围没有顺手的狗尾巴草,只得作罢。远远看到钟樾走过来,他也不肯自己站起来,就仰着头对他笑。
  他一觉察到那塔顶还有旁人,立即就转了话头,钟樾配合得很快,一来一去说了几句,颇为默契。眼下他也并不觉得方才那些虚情假意的猜忌和威胁需要什么解释,很明显钟樾也不觉得。
  钟樾摇头:“不知。你要演这出戏,只是因为前次在甘霖谷,见到蒲牢与霜娥有些熟络?”
  他们俩在塔顶上大打出手,几乎将天花板给掀了,最后苏泉做出了不敌的样子落荒而逃,跳窗跑了。他虽不知道钟樾会如何与霜娥解释,但很确信钟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钟樾这样的性情,说谎都由不得人不信。
  苏泉道:“不全是。我跟你说啊……”
  “先别说了。”钟樾将他抄起来,“我看看你的伤。”
  苏泉“哎呦”了两声,惨叫道:“你来得太晚了!”
  钟樾脸色微微一变:“怎么?”
  “它都自己好了!”
  钟樾:“……”
  他第一次打这种装作在打实际上不真打的架,的确不太容易,分寸不好拿捏。幸而霜娥仙子不精于剑法,但眼看着苏泉故意朝他的剑上撞过来,还是心中一紧。
  “其实你后来那几剑的确有点敷衍了,”苏泉还在喋喋不休,“你看,就蹭破了衣服,一点都没伤到,如果霜娥识破了,就都赖你我跟你说……”
  夜深人静,街上除了他们俩,连个鬼影都没有,苏泉半靠在他怀里,任他扒拉自己的衣服检查伤口。钟樾轻柔地托着他的手臂,眼见方才被刺破的皮肤的确不再流血,又在伤处施了个仙法,眼见那浅浅的剑伤完全弥合淡去,这才放下心来。
  “哎哎不用……”苏泉拍拍他胸口,“你的灵力是天上掉的?省着点用嘛,我明后天也就自己好了。”
  “有伤不方便。”钟樾道,“明日里还须得买身新衣服。”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自诩吃得了苦受得了累的苏公子浑不在意,“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
  钟樾一脸严肃:“晚上不方便。”
  苏泉愣愣地看他半晌,倏地反应过来,兔子似的从他怀里窜出来:“神君!过分了啊!你怎么不干脆说床上不方便!”
  “我想说的,怕你不好意思便算了。”
  苏泉见他终于不是那副带着自责的表情,心下松了口气,暗道哄他可真不容易。他瞥了钟樾两眼,觉得小神仙笑起来真是霜雪映月一般的好看,又默默觉得哄他一下亦值得了。
  他负手在前头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步子,待到钟樾与他并肩方道:“其实我还有一宗考量。你听没听过霜娥与长熙仙子不和的传言?”
  钟樾当然没听过。
  这就是他这等正派神仙吃亏的地方。非但不会有人跑来主动跟他嚼舌根子,他也抹不下面子去打探消息。
  “你从何处听来的?”
  “就是从甘霖谷出来的时候嘛。”苏泉眼里放光,“神君,你太受欢迎了,他们都围着你说这说那,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小角落里——”
  钟樾斜他一眼。
  “……咳。有两个小女仙在旁边聊天,我不小心听见了。”苏泉道,“长熙仙子当日折桂,霜娥的脸色不大好看。这我倒是没在意,你看见了么?她们说是因为泺水之源极适合修炼,当初霜娥原想长居那处,谁知最后竟给了一个司雨的小仙,心中难免愤懑……”
  钟樾“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不小心听见的?”
  苏泉静默片刻,喜道:“原来你被那么多人围着,还在关注我啊?你看到她们来找我说话了?”
  钟樾一捏他手掌:“现在我知道了。”
  
 
  ☆、错迕 3
 
  “说、说……说正事!”苏泉假装惊慌,“你一点也不像个深明大义胸怀宽广的神仙!”
  “看来事到如今,你对神仙还是有很多不切合实际的偏见嘛。”钟樾挑眉,“很明显,我是一个记仇且小心眼的神仙。”
  眼前就是客栈,钟樾道:“正事回去说。”
  客房里有一种独特的熏香味,乃是昭河城外峭壁上一种罕见的花晾晒后制成,虽还加了些旁的配料,但以这种花最为重要,因此以花名冠香名,便叫“风霄”。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恰好此花只在夜间开放,妙极。”
  钟樾背对着他,挥手引燃了窗下小吊炉里的火焰,闻言道:“此香日与夜香味有异,白日里清雅,入夜则浓醇不少,之前倒是从未见过。”
  黄铜的尖嘴炉发出“呜呜”的声响,滚水冲开茶叶,白雾带着茶香瞬间升腾起来,苏泉伸出手掌,氤氲间镜面里出现了霜娥红衣的身影,正腾云在半空,向东方疾行。
  “她倒是走得快。”苏泉笑道,“你猜这是去给谁通风报信?”
  钟樾一手抚着他的脖子,另一手倒出两盅茶:“你心里难道不是早有猜测?”
  “哈哈哈……”苏泉笑道,“不过这法子也就是现在还能用用,等她到了赑屃或是伽延面前,难保不被他们瞧出端倪来。”
  钟樾点点头,并指在桌面上划出象浮、蟒歇二塔的位置,又在中间画了一条线:“这是昭河城的中轴线,但与寻常都城不同,王宫建筑并不以此东西对称排列。”
  “……所以呢?”
  钟樾掌心向下一抹,一幅粗略的地图显出轮廓来:“此阵主‘闭’不主‘开’,‘锁’山水灵气一定需要一个镇压的法门。按照常理推想,应当会在王宫重地之内。”
  “但是并不在。”
  钟樾抬起眼睛,状似极淡地看他一眼:“你还知道这个?我以为你只顾着吃了。”
  苏泉从自己肩后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了。钟樾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苏泉一偏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我是为了带你去呀。”
  钟樾微微笑了笑,与他脸蹭着脸,就着这么一个略微别扭的姿势从身后环着他:“以此推断,那镇压的法门,很有可能是流动的。”
  “阿樾,你现在特别像学塾里的先生。”苏泉托腮,“学生服了。”
  “我若真是你的先生,恐怕要被你气死。”
  苏泉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我现在就要被你气死了。”
  当然苏公子并未被气死,非但不生气,他还觉得十分惬意。风宵花的气味在暖意融融的夜里逐渐显出一点不明显的甜意,连睡梦都被染上了缱绻的思绪。
  但凌晨时分,苏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手微微一动,钟樾反手握住他,低声问:“你也感觉到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低沉喑哑,但对视之间,双方的眼神都已经完全清醒。
  “出去看看。”苏泉飞快套上外袍,揭开一扇窗跳了出去。
  钟樾一扬手,将一件披风盖在他肩上:“那灵力流动很快,怕是不好追。”
  无形无质的东西,毕竟不同于寻常。苏泉站定一想,顿时也有点泄气。他们站在屋顶上,此刻子时已过,月华将满城的石板街铺得直如银霜一般。钟樾环顾四周,轻声说道:“有点太静了。”
  苏泉“嗯?”了一声:“夜深了,倒也不足为奇。”
  钟樾摇摇头:“人声止息,是为‘不足为奇’。但眼下连虫鸣都一丝也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再者,昭河为王城,当真半个巡夜值守的人都没有吗?”
  他话不过说了一半,苏泉便知道有些不对了:“但若有结界,也不应当能挡住你我啊……”
  钟樾拉住他手臂,腾身而起:“看那边。”
  西边的黑云之中,隐约可见一道白色的长虹垂挂而落。他们赶上近前,只见磅礴的水汽从山巅之后的峭壁下倒灌,直入天河。烈风之中,视野都有些模糊,依稀层云滚滚而动,却无一丝水沫溅起。
  ——那竟是一条倒吸的瀑布。
  钟樾正要拔剑,苏泉一按他手背:“不必。是蜃怪。”
  “如何得知?”
  “这可不是一般的瀑布。”苏泉一眨眼,笑道,“你细看,它是东边城外那条瀑布的倒影。”
  钟樾很为难,这单单一道水虹,又无旁的山石建筑做佐证,他如何看得出这条瀑布与别的瀑布之间的分别?
  苏泉一眼看出了他的思虑,十分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知道你夫君的厉害了?”
  真不知道他一个鱼精,凭着自己对水的了解占了上风,有何可得意的。
  钟樾是何等脾性,听了他这一句调戏全不着恼,露出一点平静而克制的笑容:“你知道,我便知道。”
  这话听着奇怪,苏泉下意识感觉不可随便接,否则十有八九又要掉进他的陷阱里,正想转移话题,钟樾道:“既是蜃怪,难怪此结界阻凡人却不阻我们。这灵流磅礴,却是虚景,是为了什么?”
  “蜃为雉入海所化,实则为蛟类。”苏泉卖了个关子,“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喊他下来,当面问问。”
  蛟这东西,仙力多与水有关,常常被凡间误以为龙,偶尔在人界显个形,那也是万人叩拜的主,到底养成了些矜贵的习性,脾气没那么温驯。谁知道苏泉全不按常理出牌,对着隐约有电光闪烁的云层吼道:“兄弟!差不多了!下来我们见一面!”
  钟樾沉默半晌,恳切道:“若是打起来,这次我真的不想帮你。”
  “我们妖,就是要有什么说什么,没事搞那些弯弯绕太累了,不是我的风格。”苏泉一脸坦诚,“何况有你在,我也不怕啊。”
  话音未落,低沉的雷鸣碾过黑雾,闪电的锁链将倒挂的瀑流勒住,泡沫似的水花逐渐停止,悬崖之下露出一眼宁静的黑色深潭,然后缓缓沉入了山谷深处。
  随后当真有一位青年自天上降下,黑发黑袍,足上踏的短靴都是纯黑的,面庞虽还算白净,那神情也是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苏泉低低“呃”了一声,疑惑道:“我是不是喊错了?他该不是只乌鸦精吧?”
  这就很不讲理了,须知不管是神还是妖,原身是什么与化了人形后是何穿着都没有必然联系,鹿精既不会在头上顶着角,孔雀精也不会日日穿得花花绿绿,故而此刻正向他们走来的这位……
  “是你?!”那青年看清了这边,猛然皱眉。
  “啊?”苏泉傻眼,他不敢说过目不忘吧,记性至少也是不差的,起码不像钟樾那般认不清脸,但他想了想,似乎真的不认得这位是何方神圣。苏公子打架过招是不怕的,遇到这种情况却觉得尴尬,顿时先消了一半的气焰,客套道:“敢问阁下是?”
  那青年不答,径直走过他身边,在钟樾面前站定了。
  苏泉心中一跳,扭头去看钟樾。只见他表情不变,淡淡道:“是我。”
  他们俩居然认识!
  苏泉微微一眯眼,直觉告诉他,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因为那陌生的青年惊诧之中带着些明显的怒意,这绝不是意外见到一个寻常熟人的表现;而钟樾的反应又太过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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