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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近代现代)——青莲门下

时间:2020-11-19 20:49:06  作者:青莲门下
  至于白雪公主?她确实幸福得很,英俊高贵的王子是多么的爱她啊。
  在另一个地方的绿叶丛里,圣栎树上自己巢中的夜莺听到了一个声音。
  “嘀――”
  “系统生成程序,随机任务一,按照王尔德的故事主线扮演夜莺,完成童话中夜莺应该完成的,若任务失败,系统判定玩家死亡。”
  这只可怜的夜莺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王尔德、夜莺?
  《夜莺与玫瑰》――这是个必死的局,而他没有任何复活道具。
  这让郑清,也就是这只夜莺在莫名其妙进入这个游戏后,再一次有了想说脏话的冲动。
  必死,无解。
  这就是个恐怖游戏,虽然后来的世界表面上看起来越来越温和,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弗洛伊德说,大事来了,由得着你吗?
  郑清在这里思考――他已经听到那个学生说想要一朵红玫瑰送给一个姑娘了――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什么面对他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死亡。
  后来他确实思考到了结果,他需要的是从容,他也可能只能用从容这种没什么用但是体面的东西来面对死亡了。
  在他把自己调整得从容优雅前,他终于骂出了他有生之年的第一句脏话:“去他妈的王尔德。”
  那个学生已经开始趴在草地上哭了,他捂着脸说:“我心爱的姑娘要去参加舞会了,可我却没有一朵红玫瑰送给她……如果我送给她一朵玫瑰,她就能和我一起在晚宴上跳舞……”
  “这的确是位真正的恋人,”郑清没什么感情地念着王尔德的台词,“我所为之歌唱的正是他遭受的痛苦,我所为之快乐的东西,对他却是痛苦。爱情真是一件奇妙无比的事情,它比绿宝石更珍贵,比猫眼石更稀奇。用珍珠和石榴都换不来,是市场上买不到的,是从商人那儿购不来的,更无法用黄金来称出它的重量。”
  花园里的蜥蜴啦蝴蝶啦开始发问了:“他为什么哭啊?”
  “为了一朵红玫瑰。”郑清温柔的说,不过是那种冰冷的温柔。
  然后故事里的夜莺就应该飞去玫瑰树那里,为这个痴情的学生寻求一朵红玫瑰了。
  理所当然的,两棵玫瑰树都没有红玫瑰,他们建议夜莺去找生长在学生窗下的玫瑰树。
  郑清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那棵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你一定要用你的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来唱歌。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这是死亡的召唤。
  月亮挂上天际,夜莺把胸膛顶在了花刺上,歌唱的声音像是银罐子里沸腾的水。
  他唱个不停,唱那些少男少女心中萌发的爱情,带着他独有的温柔从容。
  而身体是痛的,刺越顶越深,血快要流尽。
  “再刺进去一些。”树说。
  花刺必须要刺进夜莺的心脏,让心脏的血流出来,白色的花心才会变成血的鲜红。
  他再次顶紧了玫瑰刺,歌唱着在坟墓中也不朽的爱情。
  “哦,小夜莺,你应该不懂爱情吧,就算花刺刺进了你的心脏,它也只有淡淡的红。”
  郑清的思维却涣散,想着玫瑰是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注),是最绝望的一种花。
  最后这朵玫瑰也会被那个学生扔到臭水沟里去。
  “小夜莺,想想爱情!”
  爱情……爱情……他的内心迅速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像……笑得……有些欠揍……
  玫瑰变成了鲜艳的红。
  他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扑打了一下翅膀。
  他躺在长长的草丛里,心口扎着一根刺,太疼了。
  他死了。
 
 
第54章 格林、安徒生和王尔德(七)
  太阳
  .
  郑清是个极好的人, 怎么个好法呢?看看那些小姑娘们每天寄到他办公室的花就知道了。
  家境优越, 教养良好, 英俊优雅,年轻有为。
  他从小到大似乎顺风又顺水。
  他交过几任女友,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无疾而终。
  前女友们说,这种男人笑不露齿, 一看就是那种打死都不能得罪的人。戴着一张假面具面对每一个人,只能找另一只狐狸跟他玩了。
  郑清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对, 他实在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好青年,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讨人喜欢。
  直到他遇到了另一个人,这家伙的笑容简直就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招人喜欢了,这张精致温柔的笑脸,欠揍, 假得让人想扒了那个人的脸皮。
  他仔细回想,却也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漂亮的程式化的笑了, 应该是自然而然地就发展出来了。
  而说起这个笑得和他一样欠揍的人, 就不得不说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了。
  他在一个无比普通的下午值班, 却莫名其妙地被某个或者某些不知名的无聊家伙拉入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玩的游戏。
  他们的相遇也不怎么美好。
  彼时他在门外,那个叫沈怜的家伙缩在门内, 他们隔着一条细细的门缝朝对方看去,各自心怀警惕。他们都撞进了对方的眸子里。
  彼时一个冷静淡漠, 一个哆哆嗦嗦扮演着柔弱可欺的角色,手里却拿着一把足够致命的电锯。
  这足够戏剧化了,因为旁边就是一个停尸间。柔弱可欺的人很有礼貌地开口, 问他有没有多余的冷冻箱。
  神经质的邂逅。
  后来就在另一个副本遇上啦,蠢货直接从三楼扔下来一个玻璃镜子。因为伟大的重力势能,他的额头上直接划一了个口子,还不过脑子地自己客串了一下西门庆。
  校庆表演上,那家伙不看台上跳芭蕾的漂亮姑娘,眼睛却盯在他身上,和旁边的女同学评头论足,像是在菜市场上挑选不怎么好的廉价大白菜。
  红色的大幕拉开,光束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似乎在蔑视一切。
  沈怜仍然坐在椅子上,在骚乱中显眼极了,优雅又得体,优雅得体得不正常。
  “一个冷静到冷酷的人,”郑清站在幕布边想。
  然后他又补充着:“或许足够……唔……还不算无可救药……”,他想到自己在新手村的监控里看到这个家伙把外套盖在那个死无全尸的女白领身上。
  然后四目相对。
  这次与上次不同――没有人再无聊地露出软弱可欺的脸,棒极了。
  或许特殊的人总会被特殊的人吸引。
  再深入了解,他发现这人说话足够尖酸刻薄,有时候满嘴跑火车,竟然还奢望着一座英雄纪念碑。
  莫斯科的纪念碑上写着“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这家伙无名无功,就有一张说冷笑话的嘴――当然,他后来才发现,这个叫沈怜的家伙,只是怕被人忘记罢了。
  再到幼儿园,沈怜的做法确实干脆果决,狠辣无比,但他恰恰在这里看到了沈怜内心的柔软。
  本质上他或许和张婉娘,也就是画皮鬼是一类人,喜欢有趣的人,虽然比起张婉娘他有心中道德准则的约束,虽然沈怜这货在有趣的外表下是二十一克无趣苍白的灵魂。
  这个灵魂建起高墙,造好堡垒,惯例是否认一切侵入内心的东西。
  敌进我退,敌退我也退。
  这是一个患有心灵的癌症、心灵的艾滋病的脆弱的家伙。
  或许他愿意相信他。
  “听说我以前喜欢你?”沈怜说。
  谁也不知道他在乍闻这句话时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震惊多一点?
  当然,理性就是一切。
  这个游戏看起来越来越平静,但只要稍加分析,就会发现副本的难度体现在任务上,任务难度逐渐递增。
  新手村只是在规定时间内活下去。然后下一个副本在已经死了两人之后才派发任务让抓凶手。幼儿园的任务开始坑,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古代任务的难度就不说了。直到这一次,系统的恶意写在明面上。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夜莺最后当然死了。不完成任务,系统也会让玩家死。
  他解不了这个局,虽然他可能有些智慧,但他依然对这种状况束手无策,他也恐惧死亡,是个凡人――虽然这种情形不配他聪明可靠的性格。这是未知的力量的直接碾压,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不对,以他的性格,应该会极早思考破了这个恐怖游戏的方法,可为什么他没有这样?他可能丢失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自身的品格。
  当然,至少他知道什么叫从容。死前的淡定,不是每个凡夫俗子都能具备的品质。
  直到最后的时刻。
  那棵树说:“想想你的爱情。”
  他脑子里瞬间显现的那个人染红了玫瑰。
  不可思议,这爱情简直荒谬绝伦、毫无逻辑。
  然而他却有一瞬间慌了神。
  他想见见他,就见一面,哪怕时间只有一瞬。
  当然,心脏已经被穿透的家伙,在一瞬之间就断了气。
  天庭的光永明,地上的阴影无常; 像铺彩色玻璃的屋顶,生命以其色泽玷污了永恒的白光,直到死亡踏碎它为止。(注)
  可怜的医生,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开始恐慌,丢掉了自己的从容。
  或许他们是两朵花,一个活在阳光下,循规蹈矩,温暖优雅,另一个是不知道从哪个黑暗的泥沼里长出来的小丑之花,自卑自傲,阴郁扭曲。
  但他们有时候是相同的。挂着精致的假笑,温柔又冷漠。
  至于是这些不同的特质还是相同的特质让他们相识、默契、吸引,也没有人知道了。
  毕竟斯人已逝,不是吗?
  小丑
  .
  沈怜是个小丑。
  自私、冷漠、阴郁、扭曲、暴戾,却一副笑模样。
  他足够无趣,却喜欢装出一副有趣的样子骗人,他像是个非典型抑郁症。
  他隔着一条门缝,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一副笑模样的医生。
  后来他却发现,虽然他们的某些特质极为相似,但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医生可靠他疯狂,医生有责任和担当而他是个懦夫,医生走在阳光下。
  这种人足够他敬而远之了。
  然而不只是一条门缝一个眼神让他们相连,还有教学楼吹着夜风的天台,和一颗打过太阳穴的子弹。
  那个时候医生抱着一本诗集,拿着一把枪结下了这份因果。
  说什么还人情,这都足以还不清了,然后越还越了解,越了解越默契,枝条藤蔓都缠在一起。
  比如他的某次跳水运动。
  啧,他第一次和男人亲吻――虽然在医学的角度这不叫亲吻,至于医生是不是第一次和男人亲吻,他可不知道。
  他有时候是想躲开医生的,别人对他越好,他就越想远离。
  若是有人捅他一刀,他能毫不犹豫地暗中捅回去,绝不认输一分一毫,踏出千军万马;但若是有人给他一颗糖,他能马上溃不成军。
  就比如说他到现在还收着小胖送给他的杏仁巧克力。
  就比如说亲爱的小美人鱼,她让他在海底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或许这是错误的、愚蠢的方式,是他理性上嗤之以鼻的行为。
  只是他们在沉船上讲了十几年的故事,看了十几年的骷髅,他之前的帽子上缝着一朵蔷薇。
  不像爱情,可能是友情,仅仅是因为冰冷的海底燃着一团有点暖和的火,闪着金沙般的光。
  所谓幸福感,不是已经沉在悲哀之河的水底,闪耀着金沙般的光芒吗?如果那种穿越悲悯的界限,不可思议的悠悠然明的心情,就是幸福感的话。(注)
  本质上,他就是个给糖就跟着走的傻子――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然而他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医生还给他念过莱昂纳德.科恩的句子,说是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光照,因为光会把他的心照出个口子。
  他的堡垒不允许有任何裂痕。
  所以他无时不刻不在焦虑。
  只要是感情上的事,只要他不刻意用他那理性的脑袋耍心机,那么一败涂地的永远是他。
  所以一定要跟外界划一个界限。
  变成雕像的沈怜这样想着,又想到了医生。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下次见面又是在哪里?难道要让他看见我这样的滑稽样子?
  “那可不行,还是不见面了吧。”他想。
  那可不行,还是不见面了吧。
 
 
第55章 格林、安徒生和王尔德(八)
  “魔镜, 魔镜, 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尊贵的王后, 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当然是您啦。”魔镜总是这样回答。
  王后日复一日地问,魔镜日复一日地答, 日子便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王后惯常询问, 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尊敬的王后,在您得到这面镜子之前, 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当然是您,在您得到这面镜子之后,您的地位就日渐动摇。”
  王后不知其意,充满风情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她听见魔镜说:“终于,就在今天, 我终于确定,您不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
  王后愣住了。
  魔镜里出现了一个东方女人的影象:“现在,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我啊……”
  王后退后两步, “啊”地尖叫一声,然后又反应过来走上前去, 狠狠地摔碎了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太美了,楚楚谡谡, 孤意在眉,深意在睫,烟视媚行。
  她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有高挺的鼻梁, 金色的头发,她的长相也不像那种带刺的玫瑰。
  她有着云雾一样的黑色长发,一双眸子楚楚动人,像是蕴着水光,眼尾有正红微微晕开,更加显得人面桃花。她穿着层层叠叠的纱衣,这纱衣也像水墨一般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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