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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古代架空)——存活确认/泼莲池

时间:2020-11-20 09:12:44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这一下跌得很重,恐怕谢明澜自生下来还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
  身后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我压在他身上,只觉身后碎石飞溅,击在身上生疼。
  待一切尘埃落定,世间归于沉寂的时候,我已然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很奇异的,我并不觉得疼,我缓了口气,向侧一滚躺倒在地上。
  之后,我只是闭上眼想积蓄一些力气,哪知再睁眼时,却见肩上和手上的伤口已被不知从哪撕下来的布条粗劣包扎了,我一转眼,正碰上刚收回手的苏容。
  我正要调笑他两句,才觉出自己竟被一人挪动着。
  谢明澜半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将我挪到他的怀中。
  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面上血渍和泥泞尚来不及拭干净,面上神情似悲似喜,但又远远不止于此。
  我艰难地抬手想去摸他的脸,竭力笑道:“哎呀,把你伤了,我的罪过。”
  谢明澜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太紧,紧到我的手都泛起了生疼,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流淌而下。
  他的眉尖微颤着,咬着牙道:“是你的血……”
  我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我被摔摔打打习惯了,流点血死不了。”
  他眼中又泛起了茫茫的雾,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喉结一滚,极为怜惜般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我的额头。
  我终于喘匀了气,在他怀中挣了挣,左右望了望,见他周围只有一队亲兵残部,万幸周英和苏容还全须全影。
  而我的祁山部众和鲜卑骑兵当时距离谷口很远,绝无可能逃出生天了。
  谢明澜终归安全了。
  我的眼皮只觉越来越沉,很想小憩一下,哪知我刚闭上眼睛,谢明澜就摇晃我,伴着急切道:“谢时舒……谢时舒!”
  我心中没好气,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安慰他道:“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跑了几天几夜……好累。”
  见他罕见地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我暗暗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又造杀孽啦……你别怪我,他们已经见到了我还活着,人多口杂终成祸患,现在人少多了,也好让你收拾残局。”
  我在心里又补了一句:所以这杀孽可不能算在我头上,更不能报到太子哥哥身上,还是你背了吧,横竖你是天子,等闲杀孽损害不得你分毫。
  谢明澜在久久地沉默后,用一种近乎肝肠寸断的气声道:“我不怪你……”
  我很是诚挚地笑了一下。
  筋疲力尽的时候,竟然和醉酒感觉很像,神志飘飘忽忽的,甚至带着一丝莫名而来的愉悦。
  我又唤他道:“明澜……”
  他道:“嗯?”
  我方才话说的有些多,此时气息有些断断续续,道:“你说……我、我对你好不好……”
  我向上望去,只能见到他狠狠一抿唇,才吐出一个字:“好……”
  我很是欣慰,道:“那,算我守诺了吧。”
  “嗯。”
  见他这般百依百顺,我顿时抱怨道:“方才我叫你信我,你不信……还抽剑砍我。”
  一滴冰冷的水渍滑到我面颊上,他微颤着从喉间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不知怎么了,谢明澜今日的话格外得少,好像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哽咽。
  过了许久,我自觉多少恢复了些体力,身上也终于觉出疼来了,便对他道:“你放一放。”
  谢明澜有些惊愕,又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道:“放……放开我一下。”
  他犹豫片刻,却将我搂得更紧,我险些窒息,他的声音从胸膛闷闷传来:“你的伤势不轻,还要做什么?好好休息,且等京都府派人来接应。”
  说完这些,他竟然又补了一句:“好吗……”
  谢明澜……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恍惚间只觉好笑,更是挣扎地想要从他怀中挣脱,我的力量并不大,但他沉默地与我较力了一刻,却当真放开了我。
  只是他的眼神时时刻刻追在我身上,好似想用眼神扶住我一般。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尸体堆积如山,惨状更是目不忍睹,这些逃出生天的亲兵也是伤的伤残的残,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神情破败,像是被眼前这好似无间地狱的景象吓破了胆。
  我对谢明澜笑了笑,道:“明澜,我之前献计给你的是让你安守京都府,再派兵将陇西府直至京都府之间的城镇民居坚壁清野。你不愿,你宁愿亲率大军来陇西府前线与鲜卑王殊死一搏,也不愿让他们失去土地和家园,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民如子……”
  谢明澜也缓缓站起身,眸中水色闪动,他对我张开双臂,道:“以后再说,所有事情都以后再说,都来得及……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养伤。”
  我心道:不,可能来不及了。
  当下我更是自顾自道:“你比我强,明澜……你比我强在仁者之心,你比我适合做一个皇帝,之前是我错了。”
  我拖着极为沉重的脚步向远处走去,边走边道:“所以我从鲜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你不要动,说不定还有山石塌陷,你等我拿来给你。”
  见他要迈步追上,我忙一抬手。
  哪知谢明澜竟然真被这样简单的一抬手止住了步伐,只是他似乎终于再也忍不住,崩溃一般低吼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在我怀中养伤!”
  我仍是向后退去,用袖口抹去满脸的血污,随口哄道:“你都说信我了……就这一次,让我去取,好不好?就在那。”
  见他当真立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只用焦急疼惜的眼神望着我,我一步步退了开,许是走的有点远,他按捺不住道了一声:“你……你去哪里取……”
  我有些头昏眼花,一边学着当年苏喻的模样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一边口中敷衍道:“快了快了,就在我的马鞍囊中,不离近些我的马听不见呼哨,别看我这样,我从鲜卑带回来不止火药,还有给你的礼物……”
  说着,我弯着指节,含在口中呼哨了一声。
  不远处一声马儿长嘶,不多时,一匹骏马从崖山一路小跑了下来。
  眼看谢明澜长出一口气,我转过身抚着马鬃,余光再次环顾了一下齐国残兵,他们多半没有战力了,他们的马也是死的死跑的跑。
  我顿时放下心来,伸手往马鞍囊中探了探,就在此刻,我抱着马脖子挣扎着翻身而上,大喝一声:“驾!”
  “谢时舒……谢时舒!”身后,传来谢明澜绝望的呐喊。
  我头也不回地驱使着马儿跑出很远,见身后没有追兵,才敢停下,回头对他遥遥道:“陛下,放我走吧……”
  距离颇远,谢明澜的身影在我视野中已然很是模糊了,但却不知为何,他痛极的眼神仍然清清楚楚地映在我的眸中。
  他一字字颤声道:“你立此大功,我如何还会亏待你?你为何要走?啊?!”
  我惨笑道:“我要回去,我想要回去啊!”
  谢明澜的眼眶通红,他强忍着什么道:“你要去哪里。”
  我转头望向天际,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喃喃道:“他的身边。”
  这么远,谢明澜多半是不会听见了,但他却像是听到般大声道:“是你说要永远陪着我的……是你说的……”
  我的体力终归有些支持不住,只得撑着自嘲道:“我这样的人,只背诺这一件事,算得不易了……”
  谢明澜左右寻不到马,却仍然执拗地越过尸山和阻碍向我走来,他一字字道:“你给我回来!我不放你!我永远不会放你走!”
  见他果然不会放我,我说不上失望,因为我本也猜到了。
  我没有再看他,只放声道:“如今鲜卑已灭,只剩北国不足为惧,陛下即有韬略又有仁心,假以时日定会一统天下,开创海晏河清的盛世!罪臣谢时舒,在此先行道贺了!”
  说罢,我勒着缰绳调转马头,一夹马肚,喝道:“驾!”
  我硬撑着一口气,不择方向地驱使着马儿跑了很远。
  不知是太过疲乏还是失血的缘故,我的神思有些恍惚,眼皮更是越来越沉,我跑了这么远,才回过神来将景色看入眼中。
  夕阳如血,再远处是大漠孤烟,道不尽的荒芜景色。
  我看着,像是又往陇西关外而去了。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自嘲,我拍了拍马儿脖颈,自言自语道:“你好傻,这么跑下去……再跑也是大漠,海不在这边呀……”
  说是这么说,不过此时此刻,我还是趁着京都府援兵赶到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毕竟以谢明澜的性子……他被我那般愚弄之下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必他见到援军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派人捉拿我吧。
  然而……我的命终归不太好,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在晕晕沉沉中不知被马儿带到了哪里,当我耳中传来的不再是单调的呼啸风声,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猛然惊醒一望。
  一见眼前这几人,我顿时心中一沉,烦躁起来,心道:怎么又是他!
  这几人正是徐熙和他的几个亲兵,他们神色透着喜悦轻松,看来果然是大败了鲜卑军,多半是正奔袭前去护驾,好抢个头功。
  怎么就这般好死不死的撞了个满怀!
  徐熙见了我也是一惊,立刻神色紧张起来,向我身后左右张望。
  我本就讨厌他,如今他不知怎的,在我眼中变成了两三个,看得我更是心烦。
  他一说话,我更觉得烦,只觉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说了几句没有得到回答,忽地一眯眼道:“你孤身一人去哪里?”
  这一句我听到了,但我无言以对,只得默默握紧鞍边刀柄,不发一语。
  徐熙是个精明人,我看他的眼神游移片刻,便露出恍然神情,想必是猜到了几分。
  我向来看不起他,更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便撑着马鞍挺直腰身,冷冷道:“好狗不挡道,滚。”
  回应我的,是徐熙的一抬手,他道:“不说清楚你便不能走,随我去见陛下。”
  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却觉得这番际遇十分可笑,以至于我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徐熙好似见怪不怪,面不改色,只有挡住我去路的手臂始终不肯放下。
  我笑够了,冷下神情道:“徐将军,你此时该问‘你笑什么’才对啊。”
  这次换成徐熙微笑了,他道:“那是末将深知殿……”他停了一下,左右望了望身边几个人,估计是确认了全是他的心腹,才继续道:“深知殿下口中横竖说不出我的好来,不问也罢。”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更要说了,你不觉得命运无常,十分有趣吗?徐将军你现在好威风啊,谁能想到几天之前你还在被鲜卑大军追杀,险些做了刀下鬼呢?”
  徐熙一挑眉,仍旧笑道:“原来殿下是向末将来讨救命之恩了。”
  我道:“不错,这救命之恩,你还不还?”
  徐熙闻言,倒真是一反常态的沉吟半晌,他渐渐收了笑,整肃了神情,对我道:“唉,我与殿下说句老实话,我也是人,也是讲人情的,倘若那日你不是以我为饵,哪怕只显露出一丝半毫的相救之意,我今日也不能不放你走。”
  言下之意,便是不放咯……
  心之无望,我更紧地握住刀柄,嗤笑道:“你这种二流将领,也配搭上我旗下精锐的性命相救?”
  “喔……殿下教训的是。”徐熙点了点头,一挥手臂,指着我的身后道,强硬道:“殿下请吧。”
  他的动作看似不设防,双眸却死死盯着我握着刀柄的手,他的亲兵却早已不客气地拔出兵刃。
  我不知有几分胜算,但是我有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所以我绝不会在此处停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我暗暗吸了口气,又慢慢吐了出去,当呼出最后一丝气息时,手是最稳的,射箭如此,拔刀亦如此。
  然而就在此刻,却听不远处有一人道:“且慢!”
  这人的声音在焦急下仍然十分温润,我闻之便心底一惊,因为这把声音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袭深红色的清癯身影不知从何处使马过了来。
  苏喻……
  苏喻行到近前,与徐熙互在马上行了礼,又微微偏过头望我,他将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后,目光中露出隐痛,他似想说什么,但不知是因为徐熙在场还是旁的缘故,终究没有说出口。
  苏喻与徐熙两人寒暄了两句,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苏喻下一句便直入主题,是再简短不过的一句。
  他道:“徐将军,放行。”
  徐熙面露难色,道:“兹事体大,倘若陛下事后怪罪下来……”
  明知道他说的是再无用不过的套话,苏喻仍是很配合接出下句道:“陛下责难的话,便由本官一力承担。徐将军,请放行。”
  徐熙精明的目光在我与苏喻之间游移片刻,他像是懂了什么,忽然哈哈一笑,手臂调转了方向,道:“既然苏大人有令,殿下请吧。”
  我这才松开刀柄,然而松手后,刀柄上已然血红一片。
  不愿苏喻见到为我担心,为了掩饰,我改为攥住缰绳,哪知缰绳又迅速被血浸湿,一滴滴血红顺着缰绳淌了下去,砸在地上。
  我装作无事驱马行过苏喻身侧时,他的手动了动,这一次,他在犹豫过后,着着实实地抚上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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