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要端到何时?”温舒辰苦笑,已捏起其中一只坠子转了过来。“我帮你。”
温舒辰抬手触了触稚离白嫩柔软的耳垂,不由得倾身靠了过去。
一阵瑟缩,稚离的耳垂被那清凉的指尖揉过,霎时间脸已涨得通红,心中又酥又痒,手已脱力攥了那人袖口。
“怎么了?”温舒辰的眼神正迷离,却也被稚离的模样惹得渐渐红了面颊,隐约之间也明白过来,稚离此刻粉面含春,应是动了情。
“抱…抱歉…”温舒辰匆忙缩回指尖,正准备起身。
稚离忙伸手拖住了那人,“帮我…”稚离面若桃花,眼眸里正水润润含着秋水潋滟,望着那样一双眸,温舒辰竟舍不得推脱。
稚离的耳垂粉嫩,才不多时,已烧的通红,一并被染的桃粉的指尖忍不住揉着耳垂将坠子穿好,再看向稚离时,见她僵着身体,两只手紧紧攥了白袍,竟是比自己还要窘迫三分。
“好…好看么…”稚离抬起头,将温舒辰正要收回的纤手握在掌中。
“好看。”温舒辰盯了许久,已是抿了唇暖融融笑了起来,“与你很相配。”
“只是,舒辰的房里没铜镜,也不知是否当真相配。”心中甜如蜜饯,望着温舒辰正暖的目光,稚离羞涩着垂下眸子,忍不住又抬起手抚了抚那坠子,可当视线划过几案上的书籍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
偏巧就在此时,屋外,有人叩了叩门扉。
稚离松下一口气,她只怕温舒辰会看穿了她的情绪,不想,怜儿再一次救了场。
“小姐,晚饭送来了。”怜儿又叩了叩门扉。
温舒辰抬眼望去,正要起身,稚离却匆忙将温舒辰拦了下来,温舒辰迷茫不解,不知是何意,只得低下头望着稚离贴近身侧,抬起手替温舒辰细致的敛去衣服上的褶皱,才肯放了温舒辰去开门。
这一晚,稚离出奇意外的安静,两人其乐融融聊了许多事,待吃过了晚饭休息,温舒辰原本还想去几案前看会儿书再休息,可稚离却是不肯,将她拉离了几案,两人替喜鹊换过伤药,便早早的洗漱休息了。
入夜,温舒辰睡得不很安稳,翻来覆去了好久,惹得稚离也难以安眠,抬手将温舒辰压在了怀里。
“抱歉,吵到你了。”温舒辰稍稍挪了挪身子,却又被腰间那只手卷了回来。
“为何不睡,今日见你忧心忡忡,可是遇到了难事?”稚离将头枕在手臂上,细细观察着温舒辰的神情。
“睡不着罢了…”温舒辰揉了揉头发,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眉间添着忧愁忐忑,心中烦躁异常。
这样却是不行的,“若是睡不着,我讲些儿时趣事与你听。”稚离撑起脑袋,轻轻拍着温舒辰的手臂,她闭着眼睛,声音轻柔,与温舒辰说了许多温暖的回忆,讲她如何欺负哥哥,讲她如何淘气顽皮。
稚离的声音越来越轻,再睁开眼望去时,温舒辰已入了浅眠,轻轻将被子盖过她的肩头,把颈后的被子掖好,温舒辰稍稍侧了侧身,手便牵了过来,将稚离的衣襟攥在掌中,引得稚离心里一阵酥痒。
“舒辰…”稚离敛着眉,盯了那人许久,才发现她的脸,不论看多久都看不够。
伸手握住温舒辰攥着前襟的那只手,稚离已倾身贴了过来,吻了吻额头,眼中眷恋不舍。“你是我的…”
这一夜,稚离望了许久,她和她即将分离好一段时间,所以,她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头,这样,闭上眼时,她仍能想起她深爱的姑娘。轻轻叹息一声,稚离悄然拉开温舒辰握着前襟的手。
喜鹊警觉,见稚离起了身,低低地咕噜了几声,稚离戳了戳那油亮的小脑袋,扭过头见温舒辰仍是睡得香甜,转回头压低了嗓音嘱托着小喜鹊,“小东西,替我保护好舒辰。”
说罢,弯弯唇,稚离已是悄然无声下了榻。
穿好衣袍,稚离转回头深深凝望着温舒辰安眠的背影,念念不舍,又轻手轻脚走回榻边,悄然将温舒辰的发带拾起,绑在自己发上,忍不住又想亲近她,可她不能纵容自己肆意妄为,有些失落,有些不舍,稚离锁着眉头叮嘱道:“小麻雀一定会回来。”
再不能久留,心中下了莫大的决心,终于还是逃出了正暖的小屋。
夜幕中,稚离恋恋不舍,将之前藏在小亭里的行囊带走,立在亭中,向那魂牵梦绕的小屋望上最后一眼,心中的暖意轰然坍塌,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她的心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舒辰需要她,不管前路是否艰险,她要替她去寻那解药,寻不到,便无颜回来见她。
脚下步子如飞,她不介意身体那些旧伤牵扯,既然要走,便不肯再浪费时间,纵然心中的痛楚无法平息。
轻轻叹息一声,惘若有失,温舒辰触了触额间被吻过的肌肤,颓然用手臂掩了眸子。那人,终究还是走了。
如她所愿…
可心却不是如期那般畅快,温舒辰怅然撑着身子坐起,面上已是一片冰寒。
“小姐…”怜儿轻轻叩了叩门扉,屋里却许久不曾有人答应。
怜儿只得推门而入,看见小姐颓废坐在榻上,失神间垂着脑袋,一声不响,像一座失了魂魄的泥塑,让人心疼不已,“阿离姑娘走了…”
“派了几人同去…”温舒辰低着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语调里似掺杂了冰霜一般。
“三人,就按小姐安排的那样。”怜儿战战兢兢应道。
“再派两人与她。”
“这…小姐…”怜儿筹促着不肯动身,“府上总共才二十余名暗卫,派去五人,只怕…”
“去啊!”温舒辰大吼一声。
吓得怜儿浑身一阵,不敢放肆相劝,屋子里杀气凌然,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姐不见了踪影。
“是!小姐!”怜儿花容失色,仓惶间,人已逃出了房间,阿离姑娘才走,自家小姐就满身戾气难掩,心中祈求着,阿离小姐要尽快识破这骗局。
作者有话要说: 温舒辰:你干嘛偷偷亲我?
稚离:你不是睡着了?
温舒辰将稚离压在身下: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
稚离:!!!
☆、离开温府
晨雾飘荡,万籁俱寂,山林里,凌厉的寒风吹了一夜,进山的小路崎岖,此时,有一男子蓬头垢面,紧了紧肩头被冻得僵硬的兽皮,遥遥望着进山的路,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娘的!”那邋里邋遢的男子在脚下的岩石上磕了磕烟斗,指着苍天啐了一口。“你咋不再冷点!干脆冻死爷爷算了!”
正在这时,那小路极目可见的尽头,正有一人影晃过。
骂骂咧咧的男子前一秒还是飞溅着唾沫星子,下一秒,见小路有人出现,忙将烟杆子插在腰间,人已蹬了身旁的树干攀的老高,极目远眺,目光不禁精神了起来,确定了那人影,男子蹬着树干轻盈一跃,人已稳稳落在了岩石上,转身朝身后一个生着袅袅青烟的茅草棚跑了过去。
“大哥!诶!妈的还睡!”那男子掀开茅草门帘冲了进来,此时见小棚里几名大汉们仍是睡得东倒西歪,人已骂骂咧咧将几人逐个踢醒。直到进了茅草屋最暖和的一角,男子俯下身推了推一个正在打鼾的男人。“大哥别睡了!买卖上门了!”
“嗯?啥?”那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一听有买卖上门了,一个猛子从茅草堆上翻身坐起,抬起污浊不堪的袖口蹭了蹭嘴角上的口水,“走!看看再说!”
一群人吵吵闹闹出了茅草小棚,站在高高耸起的岩石上眺望着进山的岔路口,果不其然,此时正有一男子急色匆匆埋头赶着路,看那穿着锦绣华贵,该是个有钱的主儿。
“呦!看看那行囊!”身旁一个精瘦的男人正眯眼盘算着。“沉甸甸的,可是没少带银子呀!”
“嘿嘿嘿!那咱要是碰上个卖秤砣的,可咋整?”站在最后边的大个子蹭了蹭鼻涕,傻笑连连。
“去你娘的乌鸦嘴!”络腮胡大汉一巴掌将傻大个打了个趔趄。
吵吵闹闹间,背着行囊的男人步履匆匆,已走到了眼跟前。
前路喧闹,听得有男子的声音骂骂咧咧,嬉闹于前,赶路的男子不禁抬起头望了望。可不望还好,此刻望着,脸色不由得慌张起来,目光打量之处,见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蓬头垢面似乞丐一般,可那身材又高又壮,手里握着柴刀柴斧,正也目露凶光贪婪的望向自己。
“我说小哥儿,这是去哪啊?”精瘦的男子挥了挥手中的柴斧满脸堆笑。
行路男子眼看不对,忙拢了拢肩头的行囊,掉头就走。
“诶!我二哥跟你说话呢!咋不理人?”披着兽皮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挡去了来时的路,一把将男子推翻在地,手已将男子肩头的行囊扯了过来,低着头,在行囊里翻找不停。
只是先前还随着众人一起嬉闹,提着行囊的男子脸色突然变了变,忙又伸手在行囊里大搅了一通,再抬头时,面色凝重了起来。
“大哥,是石头!”说着,那男子已将行囊里的东西倒了一地。
“有诈!”被唤作大哥的男子大喝一声,却忽然发现眼前一串血珠洋洒,不可思议瞪大了眸子,胸口已被一柄利剑刺穿。
静谧的山林,偶有鸟叫,谁也不曾想过,在林的深处,有四名大汉悄无声息被送上了黄泉之路。
“死了。”那行路的男子甩了甩手中的匕首,向着同伴打起鸟哨,这时,有几人从茂密的林中闪身而出,未待多言,已训练有素开始整理着地上的遗体。
令人不解,这些人并没有毁尸灭迹,而是将尸身收拾了一番,转而给几个人换了行头,又去收拾另一边的茅草小棚。
却说此时,稚离背了行囊,骑着匹高头大马,才从城中出来,人已换了套低调干练的黑色行装,浓密的黑发高高束起,月白的缎带垂落肩头,稚离抬手扶了扶头顶的帷帽,已扬着缰绳在城外的官道上驰骋着。
清冷的大早,镇上的集才陆陆续续摆开,许多物品仍未来得及采购齐全。可心中忌惮怜儿她们来寻,稚离不敢耽搁太久,便草草备置了些应急的物品准备到了下个城镇再作打算。
前路漫漫,比起出府时的漫无目的与慌张,独自行着,稚离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不是第一次独行在外了,五年漂泊无定的生活,已将她历练的如一名老江湖般。
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节奏赶路,直到日薄西山,稚离搓了搓冻得僵红的手,此时马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沉重的打着响鼻,已是奔波的筋疲力尽,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仍是未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得拉了缰绳从马背上翻下,边走边寻找着避风的休憩营地。
空气中逐渐有奇怪的味道弥散,稚离仰头嗅了嗅,不得不慢下步子,眼前的土坡遮去了视线,心中已隐隐的觉着不对劲起来。
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抽出匕首,稚离已逐渐反应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血腥味,直到行过了眼前的土坡才看见,面前,有四个人正倒在地上,鲜血染了大片,从衣服上撕裂的痕迹来看,面前这四人还活着的可能性极小。
警觉间稚离将四周观察了一圈,并感觉不到有杀气残留,忙奔了两步上前,见四人皆是衣着华贵,应是一个主子带了三个家奴出行,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背影,稚离已俯下身挨个探了颈脉。
可惜,未有一人幸存,稚离不禁皱了皱眉头,望向不远处搭起的简易草棚,这群人定是准备在此地过夜,结果倒霉遇上了拦路的劫匪,才丢了性命。
稚离抽出匕首,轻手轻脚走到茅草棚前,抓了草帘猛然一掀!棚子里空荡无人,地上堆起的木炭还未点燃,稚离松了一口气,可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放下草帘,四下奔走了一圈,寻得老远,未碰到活人,放下心来,人已回到了茅草棚前,将马寻了处枯草密集的地儿拴好,人已钻进了茅草棚休息。
天色渐暗,稚离扯了把干草打燃火石,心里虽然也觉得这般想不道德,可难免暗自庆幸,正寒的天,若不是遇上这样一桩事,只怕今夜免不了吹寒受冻。
稚离将炭火挑了挑,正扭头准备再添些干草助燃,不想,干草掩盖之下,有一个包裹露了出来。
稚离咋舌,这包裹被藏在干草之下,躲过一劫,自己借地儿过夜,反而误打误撞将包裹翻了出来。
借着渐明的篝火,稚离将包裹放在腿上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硕大的油纸包裹,稚离将油纸展开,里边放着一捆熏肉干,稚离叼了一根进口,将另一边油纸散开,可口中的肉干还未来得及咀嚼,便从口中掉了下去,另一个油纸包裹之中,是一只油亮亮的烤鸡,此时正散发着炭烤的香气,真叫人垂涎三尺,稚离寻了根干净的木柴用匕首削尖,将烤鸡刺穿放在篝火旁烤着,便将油纸叠好,放在身侧继续翻着行囊。
有一封信,稚离借着火光展开看了看,竟然是一封路引书函,盖着官府大印,这东西可是极少数商人才会有的东西,能保证商人在南庆内通行不受限制,不受盘查。对于自己来说,再合适不过,有了这封路引函,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官道,不用再苦恼出入城门时的盘查问题。
小心翼翼将信函塞进襟口,包裹之中还有两双崭新的棉布靴,稚离低头望了望脚上那双单薄的靴子,有些不舍,在温舒辰府中时偶尔行路,也不过小小的庭院之间,穿着单靴便也足够,如今日夜行在荒野之中,这单靴却太过单薄了些。
心中倒也不抱希望,毕竟男人的脚要大上许多,稚离抱着试试的心态脱了一条靴,去试手上的棉靴,脚才探入了半分,有东西藏在靴子里,稚离忙皱眉提起靴子探了探。
是一沓纸,待抽出细看时,竟是一厚沓银票,瞠目结舌,稚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包裹,这些东西,一件比一件重要,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好运气,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好好替道上的四位兄弟收敛好尸身。
将银票收好,再去试那棉布靴,竟然刚好合脚,针脚密密,鞋里垫了兽皮,穿在脚上很是舒服柔软。
俯身将包裹里的东西仔细收拾好,架在篝火旁的烧鸡已冒起了热气,油脂将鸡皮烤的焦黄,顺着鸡腿一路滴下,奔波了一天,肚子正饿,早晨在集市上也只来得及买上几张干饼,这一晚真是令人又惊又喜,莫不是在做梦?稚离抬手掐了掐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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