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要跟着刚刚那三个人呀?他们看上去好像很熟悉这个游戏。”余禹仿佛不经意地提出。
“对对对,我们快点跟上他们。”周波连忙附和。他心里舒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醒的时候虽然愤怒,但还好没去招惹那三个人,如果表现一下,说不定可以得到老玩家的帮助。
没人不同意,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自己掌握的东西太少,也没经验,现在脑袋一团乱麻。跟着老玩家,就算得不到救助,仅仅通过他们的行为,也能获取一些信息。
于是,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浩浩荡荡地沿着小径走进了林子里。
韩维走在第一个,拿着随手折的枯枝拍打探路,沈姝随后,小情侣即便在阴暗的树林里走着,男生也侧着身子拉着女孩子的手。之后便是死活不走后面的周波,随后是余禹自己,最后垫底的是巴基。
太惨了,这里根本没人能欣赏我的美。
余禹走在后面,自怜自哀。一对儿感情貌似很好,一个正慌着怎么保命,还有一个警惕的跟个刺猬一样,剩下的三个肌肉男太丑了。
余禹叹了口气,觉得有点不死心。上一个游戏场,虽然是因为规则而换上女装,但照镜子的时候,他自己都被自己美到了,在这个游戏场里不造作一下,就太对不起这幅妆容了。
反正这片林子之前他也看过了,没什么危险,就干脆侧着身子,想去逗一下后面的那只“刺猬”。
“詹姆斯,我可以叫你吉姆吗?”他侧着身子扭头向着巴基眨了眨眼睛。
“当然可以,被美丽的女士这么叫是我的荣幸。”巴基露出了布鲁克林小王子式的假笑,应付着余禹。
他看出来了,这位是个不安分的主。
“你中文可真好,字正腔圆呢。”余禹接住巴基的假笑,假装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下轮到巴基疑惑了。他从头到尾说的是英语,听到耳朵里的都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我不会中文。”巴基回答道,“事实上,我一直说的是英语。”
余禹这次是真的懵了一下。事实上,之前游戏场里根本没出现过歪果仁。所以当巴基躺在一群亚洲人里面的时候,他专门研究了巴基好久。
游戏场自带翻译功能这件事,在巴基出现之后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好像没毛病。
“……哇哦,还自带翻译。”余禹略显心不在焉地说着。他被这种能力吸引了几乎所有的思考,大脑转的飞快。
怎么翻译的如果他说文字梗,翻译能翻出来吗?翻译的水平是某歌翻译还是某道翻译,还是更趋向人工翻译如果是人工翻译,“人”又是谁
仅仅是转瞬间,余禹脑子里就蹦出了许多问题。
他一直致力于给游戏场找麻烦,而寻找游戏场最终的秘密一直是他最想要的事情。
不过好在林子本身不大,这拯救了即将被烦死还不自知的巴基的命运。
一行人没走多久,面前的亮光就现了出来,当踏出林子的第一步,仿佛一直被压抑的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那是一个小镇子。镇子里房屋高低错落却排列地整整齐齐。镇子不大,站在镇子口,可以一眼望到镇子的尽头,而镇子被镇口的那条较其他来说更为宽敞的路所串连,仿佛是一个被竹签串起来的烤肉,不知何时就会受到来自地狱的火焰的炙烤。
余禹他们沿着宽敞的大路向镇子深处走去。
临近黄昏,镇子的街道上没有人影,但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并非虚假。眼睛微转,余光可以瞟见漆黑的窗子里人影若隐若现。
女孩子在各种方面一般都比较敏感。沈姝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紧紧地靠着韩维,和她的小男朋友说着情侣间的悄悄话。
她并不冷,只是环境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周波注意到沈姝的小动作,心中不屑的嗤笑一声,眼睛转了转,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余禹,然后装模作样地走过去,低声询问:“徐小姐,你冷吗?我身体比较好,外套可以给你穿。”
尽管周波努力想要表现出绅士的样子,但眼神却像蛇一样在余禹身上转了又转。
因为上个游戏场是西方背景的那种,余禹此时穿的是一个低胸略短的小洋裙,大腿和胸前都露了一大片白嫩的皮肤。
巴基皱了皱眉。
能被称为布鲁克林小王子,巴基的情商绝对不低,周波眼神和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几乎就要溢了出来。
而不管怎样,身后的少女甚至未成年,巴基将手挡在男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波。
当过兵打过仗,怎样都是沾过血的人。虽然平时因为笑着,那种锐气便被弱化了五分,但当巴基面无表情地时候,这种与和平年代人所格格不入的威慑就被释放了出来。
周波在与巴基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就立马缩回了脑袋,他在意识到自己被竟然被人吓到后,又恼羞成怒地瞪了巴基一眼,这才嘀嘀咕咕地往前走。
余禹垂眸看着巴基还未收回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胳膊不语。
……
当一行人走到镇子的中央后才发现,镇子的正中央还有一条横着的路,它的两侧通向一团翻涌的迷雾里,遮盖了未知的尽头。
时间不早了。
余禹抬头看了看泛红的天空。红光被折射到天所包裹的一切上,迷雾在这样的光线下泛着血一样的红色,随着空气的流动,仿佛一坨烂肉在蠕动。而镇子则是被红色的天空包裹着的羊膜卵,孕育着未知的怪物。
周围的窥视愈发强烈,若隐若现的窃窃声被阴冷的风传来,仿佛落水死亡的女人,用她的手抚摸过她贪恋着的、垂涎着的温热赤/裸的皮肤。
旁边周波还在单方面与韩维吵架,争论该往哪边走。
余禹心底突如其来地升起一阵厌烦,不想再耽误时间,径直走向了那唯一一座开着大门的建筑。
在他踏入大门的一瞬间,系统的声音立马在脑海中响起:玩家余禹,成功激活游戏,剩余未激活人数-4-人。距离保护机制结束还有-15-分钟。
游戏这才是真正地开始了,未激活的人最终会被浓雾绞杀,化身那坨“烂肉”中的一员。
他站在门口光与暗的交接处,转身望着一直注意着他的巴基。房子里的黑暗仿佛是固体,接近死亡的光不能驱散它的一丝边角。眼睛完全被黑暗捕获,红色的光只能涂抹到余禹的下半张脸上,仿佛血液溅上去了一般。
余禹向巴基示意。巴基顿了顿,在这幅诡异的景色里,向余禹走去。由光明进入黑暗,巴基睁开正在缓慢适应黑暗的眼睛。
在一片发昏的黑暗中,余禹眼睛映着光,眉眼弯弯的笑眯眯模样就这样印在了视网膜上,无法自控地被神经传入大脑中。
“玩家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成功激活游戏,剩余未激活人数-3-人,距离保护机制结束还有-10-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真的有病,就像文案里说的,又疯狂(爆发)又变态。
巴基对余禹扮演的徐雨语的保护只是出于对弱势群体的维护。
我真的还没想着发展感情线呢,怎么就总不小心写得那么暧昧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基友说的腐眼看人基么?【反思自己】【沧桑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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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全名为詹姆斯·巴坎南·巴恩斯(James Buchanan Barnes)。我觉得巴基(bucky)这个昵称是对巴坎南(Buchanan)的缩写。而James经常被昵称为jim,加上昵称大多是对名的缩写,所以余禹才这么对吧唧说。
感谢任何一个评论的宝宝,你们的评论,总是能让我特别开心。
第3章
余禹确认了巴基激活游戏之后,就向转身向屋子里探索。巴基犹豫了一下,朝着外面争吵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来后,就沿着余禹消失的路线追去。
他觉得余禹可能也是老玩家,他对游戏太过冷静——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四岔路时,只有余禹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开口隐蔽的房子,并且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犹疑。
巴基心中有很多疑问,不知道为何,他觉得余禹可能会给自己解答。
……
门后只有一条较长的狭窄通道,巴基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余禹停在通道的拐弯处,仰着脑袋认真地看着甬道顶。
甬道非常昏暗,依靠着安置在顶部的昏暗的白炽灯来维持仅有的光明,阴影与光亮在余禹的脸上交错,怪异而扭曲。巴基摇了摇头,甩走脑海中的想法,走过去站到余禹身侧,也跟着抬头观察。
甬道顶呈一定的弧度向外凸起,就像一个帐篷一样盖在通道上方。房顶两面墙的连接处滋生大量的霉菌,密密麻麻的黑色菌落在洁白的墙面上扎根,当把眼睛移开时,余光中这些黑色的菌落,仿佛动了起来,印出一张张或惊恐的,或狰狞的鬼脸,让人无法控制地起一身鸡皮疙瘩。
“过来…”余禹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柔柔的,却透露着阴森的冷意,混杂着甬道四面八方的回音,“快点…快点过来呀…”
巴基的眼中逐渐失去焦距,抬脚往前走去,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扯着他就向后猛地一拉,随之扑满视野的就是从甬道顶上喷射下来的黑色针丝。
这些针丝并不长,但是异常坚韧与锋利,加上喷射的力度十分之大,针丝直直地插/进水泥地,反射着晶晶亮亮的光,仿佛一地黑色的雪花。
巴基一个踉跄,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离插入地面的针丝群边缘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刚刚不是被及时地拉了回来,那些黑色的针丝就会把他扎成名副其实的刺猬。他向上看,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菌落的菌丝竟然都是由这种黑色的针丝组成。
“……天哪,这些都是什么?”巴基扭头看见余禹惊恐地睁大眼睛,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尖叫。
视线往下移,随之就看到了余禹紧紧地拽住他的手。
因为刚刚尖叫地有点用力过猛,余禹停顿了一下,才找回自己本来的声音。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啊?着了魔一样往墙那边走,怎么叫都不应。”余禹仿佛毫无所觉地继续拉着巴基的手往前走,一脸心有余悸,歪着头,用眼睛向巴基询问。
巴基把眼神从余禹的手上挪开,顺着余禹的力道一起走向甬道深处,同时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看到余禹略显困惑地挠挠脸颊,似乎有些困扰。
不过只犹豫了一会儿,他就开口说道,“我家里的老人曾经和我说过,拐角就像是两条路的尽头所形成的,从而使拐角处形成一种形态里的下端,就像一个U型管一样,拐角就是U型管的底部。
在这样的环境里,在此死亡的鬼无法爬出,从而日日夜夜地被困在拐角处,直到被鬼差发现。因此被拘留在此处的鬼逐渐滋生怨气,会在拐角处诱导生人拐进一个不存在的路,从而步入死亡,和他一起生生世世地被困于此。”
“不过,我一直以为这都是假的。”余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但是你刚刚经历的真的好像。”
“这个游戏里面,仿佛什么都会出现啊。”余禹装作无心地随口一说,隐晦地提醒巴基。
自从和巴基待在一起后,余禹的脑海中总是会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片段里也有一个和巴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要更圆润一点,气质也比巴基更阴沉一点。而随着和巴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余禹接收到的片段就更多。
他被困在游戏里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很多事情,因此在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前,他不希望巴基死掉。
余禹瞄了巴基几眼,他看到巴基抿着嘴巴,思索着,乖巧地被他拉着走,就像牵了一个大型的娃娃熊,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引得那双灰中带绿的眼睛疑惑地望了过来。
……
甬道没有想象中的深,拐过刚刚的那个弯,眼睛就可以看到出口了。没几步路的功夫,两个人一同走出了甬道。
甫一出去,柜台后面的帘子里,就突然钻出了一个人。对方看到余禹两人后,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余禹主动上前沟通,巴基站在后面打量着周遭。
刚从甬道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右手边的那面巨大的墙壁。甬道里的惊吓,让他终于有了一种进入游戏的感觉,此时才没被这面墙吓到。
为什么说吓到?
这面墙被人挂满了黑白遗照,而这些遗照则围绕着墙中心巨大的黑底白条的画。每一张遗照里的人都表情僵硬地目视前方,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共同点都是眼神仿佛死了一般,加上房间里并不明亮的灯光,让墙前面的人无端地生出被照片里的人死死盯着一般,心底发毛。
如果刚从狭窄的通道里出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本来该松一口的气,能被这一墙照片给吓得噎回去。
中央的画由黑色为底,白色的线条在画布上张牙舞爪地彰显着存在感。画中像是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
巴基看着那幅奇怪的画,他能感受到这幅画似乎是在提示着什么。
这时,余禹走了过来,他同样也仰着头观察着这面墙壁。
“这是中文里面的‘巫’字。”余禹看到巴基一直盯着画,为巴基解释道,“不过不是现在常用的写法,这是小篆。”
“女巫?”
“可以这么说,但不局限于女性。而且,在职责上东方的巫和西方的女巫只是大部分相似,而非完全相同。”余禹伸手,隔着空气描摹这个被写的很漂亮的字。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韩维他们。三个人整整齐齐的,倒也没缺一块少一块的。
余禹瞥了一眼之后,就收回眼神,扫视着墙面的遗照心不在焉地想着。
而甬道里的三人看到了站在出口处的巴基和余禹,喊了一声巴基和余禹的名字,加快了脚步。
听到声音后,余禹转过身对着三人做了个惊喜的表情,开心地挥了挥手。
“雨语——!这次算你好运,乱跑找到了什么游戏激活点,下次再乱跑,我是不会再来找你了。”周波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抓余禹的胳膊。
呸,谁是雨语。他俩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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