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林子律

时间:2020-11-25 10:15:21  作者:林子律
  夜里风冷,他没有多留,即刻提起萤火簇拥的灯笼往院中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后,应长风突然停下来半侧脸,朝萧白石的方向嘴角一挑。
  这个表情不是在笑,更像嘲讽他的窥视,也像在无声地递给他一点暗示,似是而非,就如天上胧月猜不透。
  萧白石霎时脸红了个透彻,他以为应长风该毫无察觉但眼下看来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应该立刻跑走可萧白石说不上自己怎么想的,却跨出花树林子要追应长风。他抱起应长风落在一旁的腰带和外衫胡乱团了团,便三两步地赶上他。
  萧白石没和应长风并肩而行,落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位置。
  “鞋。”应长风头也不回道。
  萧白石脸更红了,迷茫地“嗯”了声,尾音轻飘飘扬着,却低下头看见应长风是赤脚踩着石阶。他立刻顾不得其他了,转头跑回温泉汤池边提起应长风的鞋子再返回。
  如此跑了一遭萧白石半点没觉得累,他忐忑地把那双鞋往前一递:“喏。”
  应长风没说好还是不好,他随意地往旁边一张石头上坐,没系腰带的外衫随动作往下掉。他伸出一条腿,眼睫微垂,意味却十分明显。
  知晓应长风的意思萧白石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自他入道以来还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喉结艰难地上下一动,靠近时腿像灌了铅,又像一碰就会折断,他在应长风面前半跪着,两手捧出一只鞋。
  应长风的踝骨生得好看极了,如玉似的皮肤上依稀留有一点当年被妖火灼伤的疤还未彻底消除,但那浅红的印记在他身上就像花朵的吻痕,看得萧白石眼底发热。
  应长风随意穿好那只鞋然后站起身,他没让萧白石替自己穿另一只,一弓身从他怀里捡起来踩在地上穿了。
  他从萧白石手里拿走属于自己的衣物也轻巧得很,四两拨千斤,三两下便系好腰带遮住方才大敞的风光,接着淡青色外衫披好,他才看了萧白石一眼。
  “多谢。”应长风说完,又抓起那盏灯笼。
  这句话在风中彻底散去时应长风院子里的亮光都熄了,萧白石方才能回神。
  他不可思议地一拈指尖,上面还留存着接触到那人脚踝的触感。
 
 
第6章 亦真亦幻
  这夜回到居所,萧白石始终处在极度的亢奋中无法入睡。
  按理讲修道之人,不需要如常人那般每日靠睡眠来休憩,只需打坐冥想便能以自身真气回复精力。但萧白石始终觉得睡觉是人生第一要事,反正他日后肯定会和父亲、师兄们一样辟谷,饭是可以不吃,可觉却不能不睡。
  萧白石从没下过翠微山,对他而言能够于睡眠中得一个周游天下的梦境,这是天下第一等的乐事。他不能左右自己的深思,这种失控感是一般修道者极力避免的,但萧白石却觉得这未必不是有趣之处。
  再手眼通天的人,也不能真正取代天与地。而梦境是天地与神思最奇妙的结合,人能游历其中,圆满过去的遗憾,知晓未来的警示,去往现实中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要避之不及呢?
  萧白石做过许多梦,大都与他白昼所思有关。惟独这次,他从兰渚佳期回来后一直恍惚,上床歇息后心跳依然没有平复回正常的节奏。
  他在“扑通”“扑通”的回响中闭眼,调息片刻,总算恢复内心宁静。
  夜半月朗星稀,萧白石跌入一个绮梦。
  梦中有应长风。
  在他的卧室,所有陈设都与现实并无差别,让他几乎以为这就是真正发生的:应长风穿着在汤池边的的那身里衣,湿漉漉贴在身上,他近乎完美的肩颈与胸腹线条一展无遗,亵裤也勾出惑人的轮廓,坦然坐在榻边。
  那双笑起来狐狸似的眼睛看向他——萧白石不知道应长风笑了是什么样子,但在梦里却毫不出戏——薄如剑刃的唇染上红润颜色,说话间隐约可见一点蔷薇般的舌尖。
  “你不是想亲近我么?”
  应长风这么说,一条腿曲起时那只脚踝递到了他眼皮下。
  萧白石哪怕在梦里也浑身一抖,激动得差点半跪,他膝盖发软,如同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朝应长风跌去。
  半摔半抱,他倒在应长风身上。
  “想……”萧白石眼睛发酸,委屈道,“你在兰渚佳期从来不理我,一开口就是赶我走。你要能和我多说句话……我能开心一整晚。”
  那人听罢张开手抱住了他,应长风体温偏低,皮肤触碰时像一枚温润的玉那般贴着,清凉而舒服。萧白石哪怕只是这样一个拥抱都感到极大的满足了,哪知应长风接着抬起那条曲起的腿,脚跟若有似无地蹭过萧白石后腰。
  小火花疾速窜过后背,正要出言制止,一口温热的呼吸吹在了萧白石耳畔,他浑身都热起来,听应长风问:“现在不就多说几句了,欢喜么?”
  萧白石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顾不得应长风的身份、和父亲的关系,急色鬼似的凑过去吻住了那张字字句句都像在蛊惑人心的唇。
  吻应长风比他想象中要冷,柔软是没有的,甚至不似活物那般有生气,触碰时他全身都变得冰凉。萧白石手足无措了一瞬,接着梦中人抬起手解开他的衣襟。应长风的手指划过他胸膛,停在心跳的位置。
  “白石,他若知道你此刻所想,会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萧白石猛地清醒过来。
  他从榻上坐起时心犹未定,后背汗津津的,耳畔应长风那句缱绻的话回荡不绝,几乎化为了那把传闻中的“远山黛”把他从中破成两截。
  萧白石低声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做梦,他不该对应长风有什么非分之想。
  半晌后心还是跳个不停,萧白石掐个手诀,朝向茶几方向轻轻一挥,叹一句“来”,粗瓷茶杯贴着的符咒应声闪了闪,当空慢悠悠地飘到他手里。
  茶是冷茶,萧白石平素也没喝水非得是热水的习惯,可这时摸着水温冰手、质地顺滑的茶杯,他有些后怕,梦里那股没回过神的劲儿又差点把他一击必倒。符咒随他心意而动,不一会儿,杯中升腾起袅袅热气,茶香虽入口聊胜于无但也能抚慰此刻萧白石如惊弓之鸟的心悸。
  他暂坐了会儿,突然又发现了不对——
  脸红心跳,有什么从未在意过的地方,现在也无比异常。
  天光大亮后,萧白石匆忙收拾好赶往翠微山主峰的“十丈莲池”。
  这处本不如它的名字明艳,翠微山的秀丽山峰不少,但主峰却是有半边都光秃秃的,远望去是个天然的演武场。山壁如削,瀑布似银河飞练从一侧倾然而下,风景大气磅礴,又因正对东方,每逢日出,演武场便铺满一层金色旭阳,更显辉煌。
  但萧鹤炎是个文雅人,嫌弃这场面跟东暝观、玄武阁那些个大门大派一样莽过头,做主在演武场以外挖地三尺,引水为池,栽种上红白莲花绵延一周,并因此赐名。
  莲花四季不凋,如一只仙人玉掌自深渊而出托起峭壁,映衬远方山峰的“风满楼”似从海上仙山而来,不在人间。
  萧白石的住处便在风满楼后面。
  他每次都是先上峰顶再一跃而下,这天走路不太顺畅,他规规矩矩地从正道行至练功场旁边时,谢雨霖都惊呼不可思议。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谢雨霖忙不迭地打趣他,一手勾过了萧白石的肩膀,“师弟、少主,您怎么一时兴起走了山道?”
  萧白石心里烦闷,耳根还红着,一把推开他:“你不是闭关了么?”
  谢雨霖并非真喜欢招猫逗狗,闻言知道萧白石今日不能随便他玩笑,撇嘴不置可否,顺势道:“最近唯恐天地盟的上门找事,高阶弟子或多或少都去修炼了,总得留一两个坐镇。待师尊出关,我再行修炼就是了。”
  言下之意他萧白石不顶事,被这么说了,萧白石不恼,随口应了一句自己去练功场上修习晨功。
  没人打扰,萧白石却无法和往常一样迅速地专注。
  他神思清明时便止不住地去想早晨的事。
  眼前雾蒙蒙一片,反复回忆梦里应长风的模样,不时又换了场景,变到那汤池边,伸着腿垂着眼,要自己给他穿鞋。
  应长风没和他说过几个字,只有梦境,才会让应长风肯贴近他的耳朵缓缓吹一口气。
  萧白石躁动不已,像孩子没有人看守,立刻掐着属于自己的时间赶紧做坏事,不时瞟一眼门边窗下,生怕惊动了什么。他压抑频率越来越快的呼吸,直到最后停顿片刻时觉得全身都空了一瞬间。
  修道者讲究顺应自然,逐除七情六欲、羽化登仙,哪怕红尘道的本源也并不提倡纵情声色。只有凡夫俗子才会被这些低级的暂时的情绪左右,如若轻易便沉湎其中,极容易真气走岔,届时就得不偿失了。
  多年来萧鹤炎耳提面命,因而这行径对萧白石还是第一次。
  一股热意在内府炸开,侵袭灵识,而后短暂地空白了。
  他自记事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强烈想要宣泄某种压力,萧白石胸口微微起伏,半晌都回不过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若不是想到了应长风,他不会因为应长风要他帮穿鞋这点小动作就险些走火入魔。
  那应长风……怎么想的呢?
  昨天夜里他要自己去拿那双鞋,还有从前发现他那么多次都没有拒绝,也未有出言将他赶走……是怎么回事?他虽喜爱应长风,但是也隐约怕他,怕惹他不快,怕他对自己有了恶感,只要他说一句,无论有多不愿萧白石都不再去打扰。
  应长风一次也没说过,他坐在榻上,在几近崩溃的麻痹感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些污浊仿佛是对他的惩罚,萧白石黯然。
  后来洗净了他也错觉上面留着痕迹,几乎把自己手擦破了皮,只要看一眼床榻,那个梦复又前来。
  他喜欢这个梦,可不中意那个结局。
  梦里那句话就像某个预言,若他再这样不知深浅地试探,会不会有朝一日心思全部暴露在父亲面前?
  萧白石正沉浸在复杂的失落中,身侧有人靠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啊!”萧白石险些栽倒。
  他定睛一看,来人裹着的还是昨天那件淡青长衫,只是穿得严严实实。那头披散如瀑的乌发此时用玉色发带整齐束起,他不佩剑,褪去杀气,俨然是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的一个佳公子。
  梦中人乍然出现,萧白石紧张地眨着眼,话也不会说,结巴了好几次才顺畅问出口:“你……你……怎么来了?”
  “四处走走。”应长风简单道。
  萧白石余光瞥见远处谢雨霖正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看,只好点了点头,继续转回眼前要继续练功。
  应长风忽道:“你的青霄经法练到第几重了?”
  萧白石道:“六重。”
  应长风没夸他,也没说任何奚落言语——他从前的身份和修为,想必是不把这区区六重放在眼里的——只目光多在萧白石脸上停留了须臾。
  正当萧白石以为应长风什么也不会答时,他没头没尾道:“你和你父亲长得不像,但你应当也不像母亲,奇怪。”
  这事连他自己都云里雾里,萧白石情不自禁反问:“你怎么知道不像?”
  应长风道:“我当然知道,你父亲费尽心思把我关在这儿,不就因为脸长得像你母亲么?”见萧白石面露讶异,他难得又道,“不过我也很奇怪,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说过我有女相,想必你母亲不是个普通人。”
  萧白石没否认,可内心着实更加疑云密布。
  应长风知道萧鹤炎为什么看中了他?
  如果应长风都明白,怎么还说这些话给他听?
  作者有话说:
  前方揭秘石头为什么是试管()怪力乱神预警
 
 
第7章 身世有异
  之后数日,应长风偶尔会来到练功场旁观。
  谢雨霖对他警惕万分,其他弟子碍于应长风身份特殊没敢上前搭话——若说是师娘,可师尊好似从没承认过;若说不是,怎么师尊和大师兄都对他礼遇有加?
  萧白石猜不透应长风,更不愿自作多情以为对方来看他,索性每日在风满楼上遥遥地看一眼。若应长风在,他就不去练功了。
  后来萧白石惊喜地发现,他不去时应长风多半呆不久,绕着莲池晃一圈,便慢悠悠地往兰渚佳期的方向回去。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口发烫,花了好大力气按捺住欣喜。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他和应长风才是同龄人。
  这么想着,再见应长风就没想象的难了。
  萧白石自己做自己的事,应长风也不会老盯着他看,每天待一小会儿就走,连眼神对视都少有,更别提对话。
  萧白石的日子有了盼头,可他还没回过神来这盼头就轰然结束。
  又过二十天,萧鹤炎顺利出关。
  他出关意味着一切回归正轨,应长风在兰渚佳期安然享受独处,而萧白石没了放肆的理由,除却修习,大部分时间也待在居所闭门不出。
  预想中上门闹事的天地盟并未出现,但几个红尘道的小门派上山告状被堵在封山符外闹了点不大不小的动静。
  事情都是谢雨霖处理的,萧白石知道风声赶去空山朝暮时只听了个边角。
  “……岳辟川仗着自己是天地盟盟主,终日把‘正本清源’四字挂在嘴边,实则排除异己罢了!他清心道算哪门子的正、哪门子的本?师尊,不少同宗都把翠微山当做倚靠,您是不是该发句话?”
  半晌,萧鹤炎答道:“此事我自有主张。红尘道,入红尘,各归各的路,也别随意替人挡枪。”
  “可是师尊……”
  “勿去理会,封山符虽是白石的字,可其中灌注的仍为我的修行。”萧鹤炎一顿,微微阖上了眼长舒一口气,“别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便是岳辟川亲至,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破开封印。”
  谢雨霖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弟子以后知道怎么做。”
  他推门而出,萧白石连忙闪身到拐角处藏好。听见这些话,他一时也不知该进该退,萧鹤炎向来不喜欢他掺和太多杂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