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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近代现代)——串串草草

时间:2020-11-25 10:25:46  作者:串串草草
  傅十醒忍不住插嘴提问:“周馥虞……他要干什么?”
  谢无相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步双双干脆利落:“活捉朱凯,打乱苏家。他嘴里招出不招出点什么不重要,但重要的是让人知道,他在公安手里头,并且还活蹦乱跳。”
  谢无相附和:“然后电视上再把之前做好的片子播出去,任谁看都觉得朱凯是倒戈了。管账的一下去,不等于火烧粮草了。对面军心乱了,我们这边才好动手。”
  关于郑宇郑宙还有黑鲸号的事情,话到嘴边,傅十醒又咽了回去。既然他们都已经有了打算,那自己大概也没什么能做的了。他看了一下时间,给猫看病看了大半天的,又得想办法扯点新的谎,匆匆跟谢无相步双双道别了就走。
  为了不叫周馥虞发现,他还得先把车子开去洗一下,然后再接回咪咪。还好到家安全,还有时间迅速洗个澡把一身风尘给祛了。
  于是周馥虞到家,便见着小家伙穿着干净舒适的棉睡衣,坐在餐桌前吃一碗杨枝甘露。
  傅十醒低着头,一勺一勺地捞碗里的西米,心里思忖:明天步双双要来,后天老太太回京要送去机场,大后天……
  朱旋与朱凯的对话里,透露出了将郑宇制作成血天使的那个人,也会到拍卖会的现场。傅十醒没有理由不去——能够直面找到主导着一切,并且知悉毒厂爆炸案过往的人,给傅雪竹翻案复仇。
  想得出神,手上的动作就突然停住,拿着个勺子呆愣愣的。周馥虞换了衣服出来还看见一碗满满的甜食,干脆绕到傅十醒身后直接接手过来,饭来张口地给喂到嘴边。其实本来傅十醒也不饿,随便吃了两三口就一歪脑袋,靠在周馥虞身上,小拇指勾勾搭上来,讨好一样,无事献殷勤的心虚狐狸崽子。
  周馥虞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俯身低头往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含了那么几分甜味就立刻分开:“去楼上等我。”
 
 
第七十五章 在天愿作比目鱼
  “啪。”
  革鞭落肉,声脆皮绽。傅十醒没脱上衣,跪在地上,褚星儿一粒粒地渗在白衣上头,咬紧了嘴唇不肯出一声。周馥虞也不说话,站在傅十醒的背后,沉默着挥鞭,打足了十下后将手里的刑具丢到一边去。他绕到傅十醒的面前,单膝跪下,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的下唇,上头都破了皮,血液胜过万千丹蔻朱砂。
  周馥虞微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疼?”
  傅十醒笑得有些吃力,张口含住周馥虞的手指,齿列玩闹一样地用力咬着,含糊不清地叫大爹。周馥虞的另一只手伸出来,勾着他脖子上的红绳,把玉坠子拎起来在晃了晃。到底是小精神病故意气他还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就算是要偷着出去也不懂要把追踪器取下来。
  周馥虞把他抱到床上去,小心地将衣服脱下来露出后背,一道道纵横交叉的鞭痕,血肉模糊得吓人。只是傅十醒知道,周馥虞没真的下狠手,就是这打下去的时候疼,伤口长得狰狞,下头的肌肉骨头其实一点事儿没有。
  发红肿痛的伤甫一接触到冷空气,傅十醒忍不住颤栗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后头有一阵柔柔的呵气,怕他多疼一会儿都不行。酒精和消炎药一抹上去,难免又是一阵刺激,像什么东西扎进身体里了把痛觉神经一抽一抽着跳皮筋玩儿。
  打是周馥虞打的,哄也是周馥虞哄的:“很快就好,乖,马上就不疼了,宝宝。”
  傅十醒忍不住嘀咕:“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咪咪偷了一只老猞猁怪的修行,渡劫走火入魔,全往我身上招呼。”
  周馥虞把纱布剪好,仔细地给傅十醒包扎好:“是。我的小祖宗说得都对。”
  傅十醒哼哼了两声,不安分地扭了扭腰,结果大腿外侧被警示性地轻拍了一下。周馥虞替他处理好了伤口,然后便转身去浴室洗澡了。傅十醒听着浴室的水声响起来,从床垫里扒出一本日记本,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他不想被周馥虞发现这本日记。
  晚间相拥而眠,睡前总要耳鬓厮磨絮语胡话一番,多是傅十醒说话多的。一开始刚接回来,人还是木木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小哑巴呢,就黏糊着周馥虞。每每周馥虞回主宅,傅十醒就抱着一只枕头,站在周馥虞的房间门口,不出声也赶不走。
  一开始周馥虞会把他拎回房间里去,然而刚转身,小孩就从床上爬下来,亦步亦趋地又跟着来了。
  他其实怕黑,如果周馥虞把门关上,一道缝儿的光都不给他留,那再开门就能看见傅十醒发着抖在外面站着,膝盖颤巍巍的——周馥虞回想起来,其实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心软了,关门还不到几分钟,就立刻坐立不安。
  最后就由着傅十醒了,想来小家伙也可怜,脑子浑浑噩噩的,也从没有过什么疼爱温暖,就连在床上睡觉也缩成小小一团,想挨着周馥虞又怕他讨厌了,初被捡回家的灰扑扑弃犬一时受宠若惊,总觉得怎样都好,怎样都不好。
  但他睁开双眼总是会在周馥虞怀里的,不管是自己挤进去的还是周馥虞揽过来的,那个怀抱温暖又安全,偶尔可能会有一些伤药或者烟草的气息,不刺鼻,反倒很舒服。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从未交谈过太多什么,二十多岁的周馥虞正处在最匆忙的上升期,而傅十醒还是个精神心理严重创伤的小孩子。周馥虞回主宅的时间也不固定,频率高的时候一周一次,忙起来几个月也不见人。
  可是很神奇的,傅十醒从周馥虞身上本能性地获取着安全与庇护,而周馥虞总觉得怀中的那个孩子令他怜悯,又叫他感激。
  后来傅十醒逐渐笨拙地鼓起勇气跟他讲话,一点一点地打开了话匣子,好像是要把之前不懂又不敢说话的份额全部补回来似得。
  但傅十醒一到中学,周馥虞敏锐地觉察出小孩的感情有些变化,立刻就不让他再随意来去了。傅十醒不懂,委屈地蹲在房门口一晚上也干了,撒泼地拿刀枪抵着周馥虞也做了,还是没用,最后还可能路过房门得听苟且靡靡呢。
  于是他的睡前话匣子又被锁上了,可恶可恶,一直到了成年的夜晚,才总算又夺回了这项专属于傅十醒的天赋人权。万一要是哪天睡前没跟周馥虞咬耳朵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为了外头莺燕置气呢,不直接抬腿踹都算好了。越养大脾气越坏,小时候明明只会缩成一团的,长大后在床上天天双重意味地打架。
  傅十醒怕压着背后的伤口,侧躺着窝在周馥虞怀里。大概是仗了被打的这三分颜色,觉得又有讨要无理溺爱的牌坊了,开口:“周馥虞,如果你不想帮我妈妈翻案,你可以不去做,但是你不能阻止我不去。”
  周馥虞沉默了半晌,黑夜里只有寂静弥漫着。傅十醒以为周馥虞已经睡了,亦或是又利用这种无言来作为拒绝。气馁也没办法,说白了,周馥虞真的要掐死他不给一点余地,那今晚上也不是十鞭子的事情了。
  傅十醒把腰又弓了弓,蜷缩得像胎儿一样,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临近踏进黑甜乡的那一脚之前,恍惚着似乎听到周馥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着叹气的声音,只是意识实在太模糊,辨别不出具体的话语到底是什么。
  次日早晨步双双如约来了周宅。她在周馥虞手下少说也有八年,这却只是她第二次来周馥虞家里,还是来还东西的。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是个从沪上脱出来的小主持人,投诚了周厅长来这喝一杯仪式茶。三重门吱呀吱呀的打开,没想到后头站了一个少年,正拿了一枚针在绣凤凰,雍容华贵的红嫁衣映着白面仁儿格外动人。一整套气派的金红嫁衣,是个女人都没法子拒绝,就算是不想结婚的人看了也该立刻渴望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可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年瞥她一眼,步双双突然就莫名地被震慑到了。过那么些年岁回想起来,傅十醒那枚眼刀子当真是与紫禁宫阁里头的镇座椒房一模一样,长期不见天日的像是寒彻了燃尽了,然而由红的辣的烫的外物簇拥着,一束死不掉的火又滚烫凶猛。
  这种悱恻缱绻的比喻,只有女人才能说得出来,且是能够不分性别的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后来发现傅十醒不过只是张牙舞爪,过头的不知人情世故,实际上内芯里还是被惯坏的。外人都觉傅十醒与步双双是罕有可见的珍贵异性情,但本质男女之间极难有纯洁友谊。就算步双双常觉得,小十这神经病在对周馥虞的痴劲上已经超脱了性别限制,但友谊是要平起平坐的,并非他们这更像含了些母性的姐弟关系。
  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懂得知而不言,远火自善,反倒还能更亲入心腹之地,甚至连傅雪竹的事情都知道一二。
  根据科学研究,女性在她这一年纪难免都泛滥母性,只是步双双根本没闲暇也没爱意去为利益婚姻生个孩子,多多少少便怜惜到了小十这个弟弟上面。不过现在她也是要急流勇退去避风头,匡州要起大风浪,一个小主持人那简直是活靶子。加上林林总总一算,这么些个时机,也确实可以要个孩子,做女人的多一番筹码。
  周馥虞不在家,她也无所谓,人来过了便是诚意,主要还是来见傅十醒。囍服送来了,傅十醒拿着去走往周宅深处的一间厢房,打开五斗柜将它挂好。步双双坐在地毯上,冲傅十醒招招手。这男孩子闷闷不乐,蜷缩起来躺在步双双的大腿上,由着女人的纤纤玉手在鸦羽间温柔穿梭。
  傅十醒闭上了眼睛,声线有些抖:“我舍不得你。”
  步双双安抚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警告你,可别下一句就开口喊妈。该喊我妈的还得十个月后才来呢,我可不想白捡这么大一个儿子,变成老太婆,还得捎带一个姓周的阎王,遭不起。”
  于是傅十醒又随口问:“双双姐,你丈夫会陪你去美国吗?”
  步双双对这事倒是无所谓:“怎么可能呢?不过他兴许会来几个月陪陪吧。我又不在乎。”
  傅十醒不悦:“我在乎!我想有个人爱你,能为你去死那种!你那么聪明那么漂亮,男人们都想要你,怎么就没人能愿意为你放火跳桥呢!”
  步双双嫣然一笑得妩媚:“噗嗤。小十,聪明漂亮,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人这样爱我爱得要去死了。”
  傅十醒急眼,转过身仰躺着,一双眼睛亮亮地望着步双双,抓着她的手摇晃。步双双叹了口气,五指轻轻地回扣,叫傅十醒情绪稳定下来,另只手遮住那双凝视自己的清澈眸子,不忍心直接对视,视线转向窗子外。这房间没有开灯,只靠着自然光照进来,顺着光源去,先是雕花的木窗,然后是周家的茑罗花架,最后还能远远看见大门的一角,深深重重。
  也是难为,里子便是这样藏在最里头的肉罢。
  “小十,我怎么可能没有爱?我有最爱我的人,也有我最爱的人,只是恰好那都是我自己。”
 
 
第七十六章 在地愿为妃子笑
  有人爱财,有人爱权,有人爱他人,有人爱自己。
  周六的早晨,傅十醒和周馥虞一块去机场送了老太太上飞机,张妈和梁叔也跟着一块回了北京。可依依不舍,亲儿子晾一边不管不顾的,倒是摇着傅十醒的手,叫他干脆也立刻买个机票来北京陪自个,闵慈明明回国了又不回北京,一个两个都是小没良心。傅十醒只能嘴上哎哎的应着,送到了安检口,眼见着再拖下去得误机了,老太太才松了手。
  送完人以后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官肇清那儿。官肇清要接着教傅十醒下西洋棋,然而他又想起和苏秦嬴的那一局对弈,心情不免沉重,于是摇摇头坐到中间去,干脆看官肇清和周馥虞两人在棋盘格上你来我往。
  坐了个把来小时才走,回家了也是悠悠闲闲的。傅十醒觉得不该,周馥虞明明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怎么有时间特意地看守他一般。
  晚上临睡,周馥虞下楼叫他,站在楼梯上同他讲话:“明天晚上在越笠宾馆吃饭,你唱压轴,到时候叫方三来接你。”
  傅十醒关了电视走过去,眼皮微微一跳:“我不去。我背还疼。”
  周馥虞微微一挑眉,掰扯着傅十醒的领子一撕,珠母白扣一颗颗地迸到地上去,白睡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傅十醒闪身一躲,右掌直接朝周馥虞的咽喉去,结果手腕被一把掐着,骨头都生疼。周馥虞的膝盖顶起来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腹上,顺势掐着腰给提起来,毫不留情地过肩摔倒楼梯上。
  刚结了痂的鞭伤被楼梯一阶阶的棱角轧破,断杠的红线子渗到衣服上。周馥虞压到他身上,用衣服把双手举过头捆住,膝盖压在他的两腿间轻碾,唤起淫欲抽了硬骨。
  “唔……!”
  乳首被屈起的指节揪捻起来,性器被粗暴挑逗得勃起,后背的伤磕在了梯级上头,大概又划破了痂层。痛楚与快感兼具着向他袭来,电流一阵阵地从尾椎直往上窜到大脑里刺激,挣扎得余地也只剩下足趾屈起又舒展。
  周馥虞稍稍将他的裤缘勾下,卡在股沟下头,绕过弹出的肉茎,由着它可怜兮兮地沁露,两指揉开紧涩的后口捅进去。指奸的动作没带多少温柔,且直往敏感的软肉去,一点不留情不歇气,几乎要将傅十醒玩得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甚至冷漠地用着一只手,好整以暇地令傅十醒狼狈成一滩玩意。未被触碰过的性器已经射了两回,周馥虞没一点停手的意思,大概是不到干高潮不罢休。傅十醒被绑起的手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一咬牙将腿抬起,足心贴在周馥虞的胯间,缓慢地上下摩挲。
  那儿的硬物滚烫地顶上来,随着他的挑逗还有些炽热的跳动。
  周馥虞的手猛地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上头还沾着粘连的体液。中指与食指狠戾地塞入口中,狎昵地拉扯舌头,模仿着性交地抽插往喉口探,迫使傅十醒屈辱地吞咽下去自己的体液。
  两指总算从口中离去时,傅十醒已经眼眶发红,止不住地咳嗽,一双眼睛失焦地望着周馥虞。他的脚还抵在男人的勃起上面,此时被单手捏住了脚踝,往楼梯上拖着走。傅十醒被后背的疼痛换回神智,挣扎着想逃,然而双手被捆起,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呜咽。
  他被一路拖回到卧室里,重重地扔到床上,像一只破布玩具一样。傅十醒下意识地缩起来,摆出最原始最脆弱的自我保护姿势。浑身上下都在发疼,双肩忍不住地颤栗,脸半埋在被褥中不肯直视周馥虞。
  男人欺上身来,阴影笼罩下来,蛮横地拧过傅十醒的下颚,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傅十醒咬咬牙,心一横把眼睛闭上:“周馥虞,我要你。”
  周馥虞的眼皮颤了颤,答:“不。你不值得。”
  脚踝又被提着并起,大腿之间挤进一根硬热的肉器,磨着翕张的肉口,柱头撞着会阴。非插入的性爱却叫人更加难耐,不消多久便让傅十醒发出带哭腔的喉音,两腿之间粘连泥泞,股沟处的嫩肉泛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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