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桔听出嗜血味道,猜想他今天没来亲自开会,所遇见的事和甄迦有关,就是不知道甄迦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惹得他这么做。
宫桔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显:“骆总,我们还是很需要和孟氏集团合作的。至少这两年很需要,繁景星想要脱离以旅游业为生的现状,就必须开拓出新的经济点。现在就孟氏集团有这个能力,抛开他们,恐怕……”
未完之意在骆江行脑海里转悠一圈。
他知道这时最明智的选择该怎么做,一想到唐云净的惨状,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
甄迦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无非是仗着孟襄撑腰。
不狠狠给人一顿教训,甄迦怕是不知道这社会的毒打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骆江行抬眸,眼神里有着宫桔不曾见到过的冷然决绝:“按我说的做。”
宫桔满脸不赞同,还想再劝说,就听见骆江行冷冰冰补了句:“我有八颗星球,这颗经济落后,难道我不会用其他几颗来带动发展吗?那么做最多是麻烦了点,倒也不至于受人掣肘到寸步难行。”
这话说的相当霸气,听得宫桔半晌无言。
八颗星球到底值多少钱,宫桔优秀的数学能力在这刻丧失计算能力,满脑子都是好多钱。
骆江行有陪人玩的资本,这让宫桔不得不沉思起先前自己为他那么精打细算的日子来,顿时觉得自己特别蠢。
那么有钱的人,不会在乎那几万块。
骆江行和人沟通工作的事,耳朵竖起来听着楼上动静,生怕错过有关唐云净的任何动静。
“你抓紧时间处理下,我要最快速度知道结果,还有,查查周奈美。”
宫桔还是多嘴问了句:“骆总查她做什么?”
“不该你问的事别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问题那么多呢?”骆江行说完挂了视频。
那边宫桔气得摔了个杯子,以前你不就喜欢我这种擅于提出问题的性子吗?怎么现在还成为你讨厌我的理由。是不是身边有个漂亮养眼的新人在,他这个秘书终究只能是秘书?
宫桔心有不甘,不行,该喜欢的,他就要去争取,决不会轻易放手。
骆江行看眼时间,凌晨两点,唐云净还要等等才能出来,折腾大半晚上,一口吃的没弄到,等会结束了,会感到饥饿。想着骆江行钻进了厨房,杰西卡在他身后张望,片刻后也跟了进去。
唐云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到最后浑身僵硬,失去感觉,他仰头靠在浴缸边缘,混沌脑海渐渐清醒,过去六个小时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
梦境前头邪恶密布,坏人横生,到最后云里雾里,乱七八糟揉成一团,再到梦境结尾,竟然生出岁月静好的味道来。
他知道要不是有骆江行在,这场梦只会是一个噩贯彻到底。
今天这件事他最该谢也只能谢的就是骆江行。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大抵不过如此。
突然觉得世界有很多事情值得去做,也有很多人该去好好珍惜,有些人有些事不说清楚,可能就没机会了。
活着,真好。
他感觉身上稍微有点力气,手扶着浴缸边缘,想自己站起来,结果还是太高估,起到一半,力气没能继续跟上,他脚一滑重新摔回浴缸里,这下子疼的他脸色当场就变了。
而屋外很快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端着一碗热腾腾粥进来的骆江行,略带诧异得看着他:“你想起来怎么不喊我?”
唐云净不好直白说不想再麻烦他,进浴缸前那些局促又尴尬的画面在眼前打转,让人很不好意思。
他不说,骆江行也看出来了一些,将碗放到桌子上,走过去把人小心地从浴缸里扶起来,重新披上浴巾带出来:“你就当先欠我一个天大的恩情,回头给水云岛送货的时候,免费多送两箱。充当谢礼。”
唐云净扯唇:“我欠你的,两箱小龙虾抵消不完吧?今天你应该有要事要谈,是不是因为救我全黄了?”
“别人不知道我的家底,身为和我结过婚的你还能不知道?那点损失不算什么。人家看在我有急事的份上,也没很生气,重新约了个时间。”
大夏天的,唐云净浑身冰冰凉,内裤还是湿的,他不想坐在床上,僵站着没动弹。
骆江行长了副花花公子不靠谱样子,实际心很细:“站稳。”
唐云净勉强站住,扭头看骆江行往衣柜那边走过去,因为不知道他东西怎么摆放的,不得不一个个拉开抽屉找,他张口想提醒,骆江行已经找到,在里面摸索半天,拎出一条白色的。
唐云净本来挺平静的,当看见骆江行修长指尖勾着内裤边缘,再看见对方强装镇定的模样,他内心生出无名火,倏地烧红了脸。
这实在是一副该被和谐的画面。
骆江行这样子实在是…实在是有种别样性感味道,像极办事途中停下来调戏人。
唐云净微微撇开脸,但凡骆江行演技好点,他也不至于跟着脸红。
害羞就像是易感易发作的传染病,一传传染两。
唐云净觉得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直视任何白色内裤,可以肯定的是他看见这东西就会想到今天这幅画面,杀伤力属实够强。时至今日,唐云净由衷承认骆江行的魅力。
骆江行也没好到哪里去。
以前他从没有帮人到这份上,哪怕是沈巡,他也没帮忙拿过内裤。
连同床共枕都没有过,那些没和兄弟们干过的事,现在全和唐云净做了。
令人磨不过弯的是唐云净不是他的兄弟,也不是他的朋友,准确来说是合作伙伴,明面上是他的合法夫夫。同在一张户口本上。有这些东西做前提,这件事就变得暧昧起来。
骆江行顿感指尖的内裤像是刚从岩浆上面取下来的,滚烫惊人。
从衣柜到床边短短几步路,走的骆江行额头冒汗,东西递过去的时候,他浑身僵硬:“你自己能换吧?”
不能也要说能,唐云净没那么大心脏强悍到让别人帮他换。
他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抢过内裤,语气很僵:“能。”
“哦哦哦,那我到外面等你。”骆江行说着转身出去,大脑太过混乱,导致走路同手同脚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唐云净在后面看着,本来挺窘迫,实在没忍住,等门关上,一下子笑出了声。
十分钟或者更久之后,骆江行听见唐云净的叫声,他推门进去,就看见唐云净钻进薄被里,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
“你吃点粥吧。”骆江行说。
唐云净还真有点饿了,接过碗的手微微颤抖,好在还能稳住,他低头慢慢地、小口小口的吃着。
骆江行站在床边,见他精神还可以,斟酌着怎么开口和他说甄迦的事。
吃了小半碗,唐云净感觉好多了,放慢吃东西速度,勺子在碗里搅拌半天,轻声开口:“没抓到甄迦吧?”
骆江行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跑得太快,不顾模样的跑。他对这里很熟悉,知道怎么跑最快。”
“不用紧张,这次没能抓到他,我不甘心是真,也知道你尽力了。”
“他逃不了太久。以他对你做的这些事,足以拘留。”
“没有证据。”唐云净平静道,“他绑我的地方很刁钻,应该没有拍到。那片废旧工厂附近大概也没有太多监控,拿不到确凿证据,他有狡辩空间,还是能照样脱罪。”
骆江行身处上流社交圈,知道的远比他说的要多,这还只是他能想出来的脱罪办法。实际上就算能定罪,如果孟襄铁了心要救甄迦,砸下个几千万,人也是能弄得出来的。
要想让甄迦彻底翻不了身,还得从孟襄身上下手,那才是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一环。
骆江行想到的地方,唐云净自然也想到了,他捏紧勺子,垂着眼眸:“有钱人是不是都特别避讳让人知道家里的丑闻?”
骆江行叹了口气:“这是你最后的杀手锏。直接爆给媒体意义不大,让孟襄面上无光的下场,最多是和周奈美离婚,再对外宣布说她主动勾引甄迦,想要荣华富贵想疯了,染指继承人。到时候锅给周奈美一个人背,他们父子两还能洗白得很干净。”
唐云净倏然抬头看着骆江行,苍白唇瓣因用力过度而颤抖:“那让我就那么放过他?”
“当然不是。”骆江行说,“当我们有证据的时候,大可只告诉孟襄一个人,让他自己去验证。我们隔岸观火就好,没必要为这事儿闹得一身骚,孟襄不是一般人,最容忍不得别人背叛,像周奈美和甄迦的事,遭受的是双重背叛,愤怒值会更爆表,用不着你出手,孟襄会让甄迦体会到万念俱灰的滋味。”
唐云净缓缓放下碗:“你说得对。”
骆江行:“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骆江行从他手里拿过碗,取过枕头放在他手边,没有帮忙调换的意思。
唐云净睡不着的,一闭上眼睛,今天遭遇的那些都会浮现在眼前,他喉咙微动:“谢谢你。”
“不客气。”骆江行走到一半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他。
白炽灯剔透光亮下,他那张脸显得格外脆弱,好像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裂。
骆江行看见他的眼睛,里面藏着许多的东西,都是他想说又说不出口的。
再回想刚才那句谢谢,骆江行诡异品尝出其他意思来。
“你等我两分钟,我把碗送到厨房去。”
唐云净往被子里缩了缩,点点头。
骆江行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去的时候带的是碗,回来的时候带着杰西卡。
不知道杰西卡在干什么被抓过来,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一猫脸的不高兴,看见铲屎官,手脚并用从骆江行怀里跳下来,一个劲地往他脸上蹭,嗲嗲的猫叫声相当治愈。
唐云净的紧张不安和害怕渐渐褪去,抱住杰西卡狠狠吸了口。
骆江行没有走的意思,忙来忙去的,唐云净从杰西卡厚重的猫毛里抬起头:“你在做什么?”
“你要是睡不着,介意和我一起看电影吗?最近新上一部特效很华丽地科幻片,剧情烧脑到能让人忘记烦恼,好几天都在回味。”骆江行连接投屏前先把上网查找记录给删了。
唐云净知道他不是因为睡不着,有被感动到:“好。”
骆江行的借口是找的,电影却不是随便找的,确实是想看好久没机会看的,今天借此机会,一是安抚唐云净,二是找个人一起看,两个人看总比一个人看有滋有味很多。
电影比想象中的好看,唐云净原以为骆江行为分散他注意力,随便找了个热评电影,现在来看,对方很用心,这部电影是唐云净喜欢的类型,看起来的时候很容易沉浸其中。
可能是他先前内心的不安让杰西卡感觉到,猫一直盘在他胳膊上不曾动弹过。
房间里的灯在征询过他的意见后,只留下床头两盏小灯,光亮并不强烈,很容易被电影投印过来的特效光遮住,电影很好看,剧情很烧脑,席地而坐的骆江行在他手边放了罐牛奶,自己端着杯咖啡,时不时喝两口,看到高潮情节,还会和他聊两句。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离得挺近,看着同一部电影,时而有交谈。
暖黄灯光下的卧室很温馨,落在唐云净心上的阴影仿佛被治愈了,随着电影的逐渐推进,他快要忘记那些可怕的事,和骆江行的交谈也变得多起来,说话腔调逐渐恢复以往。
骆江行紧提的一颗心总算能放下不少。当时家庭医生说过,遭受过这方面的人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骆江行就怕唐云净会被毁掉。
现在来看,唐云净比他想的要坚强,希望是真的能快点好起来。
电影真的很精彩,导致看完后,唐云净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半侧过身,枕着胳膊看向床边。
骆江行裹着小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连超浓度的咖啡也没能抵抗住睡神的召唤。也亏得骆江行睡着了,才给他细细端详的机会。
骆江行的眉眼生得很标致,睫毛很长,像扇子。鼻梁挺直,唇的厚度刚好,下巴上的胡茬稍稍冒着青色,这是熬夜后遗症。
之前他和墨菲开玩笑说骆江行好好一帅哥,可惜长了嘴。
现在觉得幸好骆江行长了嘴,否则他该有多难熬。想说话的时候,只能对着一个哑巴干瞪眼,气都气不起来。
或许,真像墨菲说的那样。
如果没有双方父母强制要求结婚这一套,两人是自然相遇相识,可能他们结果会不一样。
是那样的话,他可能不会认识骆江行。
有时,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他悄然伸出手,悄悄落在骆江行的鼻尖上,是真的,真的谢谢你。
第二天,唐云净醒来,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骆江行不见了,他的猫也不见了。
踏实睡完这一觉,他感觉好多了。
换上干净衣服,下楼看见院子里的一人一猫蹲着看一大一小王八,从表情来看不像要做好事。
他走过去:“你两打算做什么?”
骆江行抬头看过来:“让他两赛跑,谁输了就得炖汤。”
唐云净:“……你也没那么馋吧,还想吃它们。那么小,你下不去嘴才对。”
骆江行站起来:“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那句话你可能没听说过,王八不在大小,主要在乎味道做得好不好,相信我,尝过我的手艺,你会后悔只养小龙虾,没转行养王八。”
唐云净记起来了。
去水云岛谈合作的时候,那儿的主管曾说过,他们老板亲自测验做菜品。
“我发现你和一般大少爷不同。”
骆江行笑了笑:“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比他们帅特别多?没办法,人优秀起来就是有让人刮目相看的资本。”
换做以前,唐云净肯定会怼两句,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笑了:“是啊,发现你和传闻有太多不一样。”
骆江行:“很高兴你有这种领悟,那就证明这离你喜欢上我不远了。通常发现我魅力的人,都是沦陷的开始。对了,今天早上有人来找过你,是个女孩。我说你还没起床,她说她晚点再过来。”
唐云净敛起笑意,在芝城会来找他的女孩只有优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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