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来的内力还需要不懈的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师父既然传功于她,苏玙只能接稳了,不负所望。
大清早,阮礼坐在竹椅看未来妹婿打拳,边看边点评,“不错不错,腰力很好嘛。耐性也足,后劲大。”
换回以前的苏玙,保不齐就要调笑回去,奈何身份有别,这位虽说不正经,是个妥妥的老流氓,苏玙还不能失礼,一套拳打完,她额头渗汗,抽出帕子慢悠悠擦拭,笑道:“年轻嘛。师姐可有兴趣习武?”
“习武?不不不,那是粗人干的事。”
“……”
“欸?妹婿,师姐不是在说你。你看你,身段秀气,相貌出众,打起拳来更是姿态潇洒,从容优雅,嗯,好看!”
苏玙浅笑,“师姐谬赞了。”
“客气什么?”阮礼一拍大腿,“走了,妹婿,师姐带你去玩。”
玩?若论玩,谁赶得上苏玙会玩?只是她好久没玩过了。乍被拉去捣弄精巧机关兽,还有些不适应。
阮礼斜眼看她,“妹婿,能行么?这东西坏了,不然咱们就不要了,霍家主坐拥四海财富,不会如此小气的。”
这和小气有什么关系?苏玙聚精会神地捣腾“内脏”被毁的机关兽,“师姐喊我一声妹婿,这东西说什么子璧也要修好的。”
灵渺的娘家人,这么矜贵的身份,她哪能不认真对待?
“哦,好,那你修罢。”阮礼守在一旁默默看她半刻,只觉小妹婿脑子灵活,手指也是真巧。
手巧好啊。她眼里晕着坏笑,“妹婿,师姐送你的香,你可用了?”
百忙之中苏玙抬起头,“未曾。还没问过师姐,那香是做何用的?”
“延年益寿,补——”
“补什么?”
“咳咳。”阮礼故作端庄,“补.精固元。”
“……”这是拐着弯说她不行呢?苏玙委屈,但苏玙不说,她埋头继续修理一人高的机关兽,末了回道:“谢谢师姐。”
迭香院明净宽敞,清幽蛮有雅趣,风吹梅梢垂落朵朵梅花,落在衣衫点缀开斑驳花色。几步外,趴在窝里的奶豹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偶尔发出稚弱的“嗷呜”,宣告它的存在。
匆忙交叠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苏玙蓦地一阵心悸,还没等她准备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阿玙!”
“吧嗒”一声,力道失控,修好的零件毁于指尖。苏玙顾不得可惜,转身回眸!
“真的是你?阿玙!”
少女雀跃跑来,风吹动她柔软长发,吹动她如水波荡漾的衣摆,她的眼里有光,笑容明媚盛放,欢欣鼓舞欢腾依赖地投入心上人怀抱。
娇娇软软的身子贴过来,泛着冬日席卷的凉意,苏玙心口却被她烘烤的炙热,“灵渺。”
她双手缓慢环上她的细腰,被掌心柔韧的触感惊得回过神,她看向在旁看好戏的阮礼,阮礼自认是为再贴心不过的好师姐,摆摆手,笑着负手走开。
侍从退到几丈开外。
落日余晖倾洒在幽静的迭香院,风也变得柔和起来。趴在窝里的奶豹子“嗷呜”“嗷呜”唤了两声,没得到一道眼神,它曲着腿,圆圆的脑袋搭在前爪,不解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苏玙久不见她,更没那段燃香夜会的记忆,抱了有一会儿,确认这人身上暖融融的,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读圣贤书,识人间道理,大起大落后,心性里的狂傲肆意稍稍被磨平。
她不愿吓到眼前明媚娇弱的少女。
尤其,她心绪激荡地厉害。更怕控制不住当着侍从的面轻薄她的未婚妻。
“嗯?怎么不看我?”
柔柔软软的嗓音如水流淌,苏玙听到她的声音,羞意更甚,想欺负人的念头更甚,她别别扭扭地看向某一处,头歪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变得更漂亮了,没了那股卑怯,光芒越发闪耀。听师姐说,她跟随霍家主学了不少东西,如今小试牛刀,掌管盛京十二行,年纪轻轻,却也得了不少人夸赞信服。
她也在不遗余力的成长。
苏玙心尖腾起情热,“我怎么没有看你?”
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托着她的下巴,指节细腻柔滑,苏玙喉咙微动,顺着这份力道,缓缓转过去,对上那双多情又深情的眸子,她心一颤,开口音色微哑,“灵渺。”
“嗯。我在。”薛灵渺也羞得不行,她惊讶她的阿玙见面端庄正经,没有压着她纵情欺负,甚至别别扭扭多看她一眼都不敢,这么胆小矜持的阿玙,于她而言是新鲜的,是不一样的。
因情,生怯。
她觉得惊喜。哪怕还看不清那张脸,看不清那双正凝视又想要躲闪的眼,但她感觉的到,她的阿玙正陷在情热与情怯的别扭。
这实在是太好了。她想。
“你来得太晚了,阿玙。”
苏玙所站之地和她有半步之距,闻言不免惶惶紧张,伸手欲将人揽入怀,手伸到一半,因为心里藏着火,只敢去拉她的小手,“是我不好。”
她忽然嘴笨,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薛灵渺等了又等没等来惯爱听的甜言蜜语,噗嗤笑出来,“阿玙,你这样子好呆。”
苏玙心道,我是呆是坏,我自个不晓得么?她宁愿对方觉得她呆。许久不见,中间隔了漫长的心理路程,她笑了笑,侧身接着忙碌机关兽的修理。
她修理机关兽,薛灵渺就坐在一旁看她模糊的轮廓,听她敲敲打打做着机关大师才懂的手艺活。对她的敬佩崇拜达到顶峰。
这机关兽她也有过研究,或许是眼睛有疾,或许天生不是弄这的料,总入不了门。
和夜里的阿玙比起来,白日的阿玙文质彬彬温润谦和,哪有那夜与她说悄悄话时的轻佻蔫坏?世事的磨练使她爱的人有了城府,连喜欢都能藏着掖着,少女以手托腮,“阿玙,你怎么不说话?”
苏玙深呼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她只想早点修好机关兽,然后……
她温声道:“我这不是在这嘛。”
“嗯。那我不扰你了。”
苏玙背脊微僵,你倒是理我啊!
她心里的火苗快要窜出来,在机关一道上的本事几乎全用在此刻,空气传来“咔咔咔”沉钝的声响,她动作越来越快,快到最后入眼的是一道道残影。
半盏茶的功夫。
她长吁一口气,“好了。”
“来。”少女伸出手,牵着心上人一步步走在平坦熟悉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小路。
掌心温暖着掌心,应到闺房门口,薛灵渺淡声吩咐,“都退下罢。”
阿芝领着左右侍从很快离开,她扭头轻笑,“阿玙,我们进去。”
……
苏玙饮了半杯茶,茶水入喉勉强维持了表面沉稳,“你眼睛能看见了?”
“
能看到大致的影,不清晰,樊老大夫不愧是治疗眼疾的隐世大医,用不了几月,阿玙,我就能清楚藏你进眼底了。”
藏进眼底呀。
苏玙眼睛弯弯,多么温柔的字眼和形容。她眸光细致地描摹少女姣好的面容,种种失控的情绪堆在心口,她颤声道:“过来,让我……摸摸你。”
向来都是少女抚摸她的脸颊攀沿她的脊背,话颤抖着吐出来,薛灵渺双腿发软,她当然知道,这个摸,和她以前的摸法不一样。
这是更直接,更霸道,更旖.旎的熟悉方式。
熟悉你,从熟悉你的身体开始。
她就知道,她的阿玙不管变成什么样,总是能坏得猝不及防,坏得她灵魂都跟着轻晃。
脸上仿佛着了火,浑身像是着了火,她呼吸不稳,心跳得像揣了七八十只梅花鹿,梅花鹿的蹄子粗暴地践踏着她的心。
眼前的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等她服软,等她迈开步子主动走过来。
她委屈地红了眼,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灵渺。”苏玙唇瓣微张,“快过来……”
音色沙哑。
莫名勾人。
薛灵渺一颗心被她弄得悸.动连连,都要怀疑阿玙听见她砰砰躁.动的心跳声了!
细长的腿酥.软着迈开,短短三两步,指缝浸出汗。
“来,坐这里。”她拍了拍精瘦有力的大腿。
薛灵渺不由嗔看她,这人可真是……她抿了抿唇瓣,乖乖坐过去。
“环着我后颈。”苏玙叹息般将脸埋在少女侧颈,温热的呼吸撩在肌肤,少女羞涩地颤了颤。
双臂软软地抬高挂在那截脖颈,这是她最喜欢的动作,她喜欢这样和阿玙亲近。然而此情此景还是闭了眼,不敢看。
想到那些夜里她占了这人多少便宜,心弦松动,“你、你不要太过胡来~”
再怎样喜欢,她还是想留到洞房花烛。这是底线,是她欲给心上人最虔诚的回报。
不见她,苏玙还像个被诗书道理熏陶出的君子,见了她,苏玙只想做那风流浪荡子。感受到怀中人错乱的呼吸,她怜惜地嗯了声,“我不乱来。”
这话,谁信谁才是傻子。
“你莫要诓我。”
苏玙被她逗笑,贴着她耳朵:“隔着中.衣可好?我想得狠了,你就许我片刻快.活?好阿喵,我心悦你~”
……
这该死的情话呀。
好在薛灵渺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也不是第一天爱她,她三岁知世上有苏玙其人,边城相守又把心郑重捧出去。她们有父母之命,婚约为证,有海誓山盟,意切深情。
她想过‘燃香夜会’终究会还回来,没想过会这么早。
苏玙耐心地等她点头,等得心快要从胸膛跳出来,沙哑出声:“灵渺~”
“好……知、知道了……”她真是怕了这人喊她,喊得她耳朵发痒,情.动难抑。
苏玙眉开眼笑,在她脖颈撒娇轻蹭,“渺渺,还是你最疼我。”
你也……你也最疼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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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怀里的少女睫毛如轻薄蝶翅颤动连绵, 又如漾开的水波一圈圈,圈禁住缠绵悱恻的入骨相思,呼吸流连着氤氲的花香, 花容月貌, 花香四溢,伴着克制的情.动香味从浸汗的雪肌渗透出来。
苏玙深嗅一口, 懒洋洋地亲吻她侧颈, 擒在柳腰的手愈是轻柔,嗓音喑哑含浑,“抖什么?”
回应她的, 是更失控的颤栗。环在后颈的手软绵绵的,柔若无骨。苏玙失笑, 吓唬她,“再颤, 要掉下去了。”
少女被唬得睁开眼,一双水润的眸, 含羞欲嗔,“你不能……不能抱紧点嘛……”
苏玙呼吸一滞,心跳怦然,“我怕弄疼你。”
这话有多暧.昧, 单看少女闻言羞红的脸颊便可知一二。她动了动身子, 在心上人怀里调整好舒服坐姿, 闭了眼,哪怕是一道清俊的轮廓也没敢多看, “嗯……”
她柔柔软软地在腿部动弹两下,苏玙气息微乱,又听她似是而非的轻嗯, 知她羞得没了章法,那股作弄人的心思冒上来。
她语笑嫣然,看似正经,实则委实不正经,“嗯什么,故意把真心话憋心里,逗我不成?”
活生生喜欢欺负人的阿玙。不是睡着的,不在入梦中。是接连用言语调戏人的阿玙。
薛灵渺一颗心暖暖的,细瘦的手臂揽着心上人脖颈,脸轻轻在她侧颈摩挲,唇擦着肌肤而过,有心去触碰喉骨,忽然就羞得没了勇气。
她的阿玙在情.事上最禁不住撩.拨,她是知道的。
苏玙欢喜地用指节作梳梳理她如瀑长发,眼底藏笑容她亲昵放肆。
“你说怕,那我就当真了。怕得话,你放开我好了。”少女柔柔的嗓音流至耳畔,极尽逞娇。
紧接着腰间束缚加强,不容置疑的态度顺着指间力道清楚传达到心尖,她知道,阿玙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
一番痴缠,苏玙单指贴在少女润泽比桃花瓣都要娇嫩的唇,“灵渺,霍家主已收我为徒。”她埋头戏谑:“今时我可得唤你一声……小师叔?”
“什、么——”
指尖与香舌偶遇,恰如金风玉露相逢,种种惊讶羞人的埋怨嗔怪尽数流转入喉。
……
泽清院梅花凌寒愈盛。
星星点点细碎的梅花盛开在颈侧一寸寸细腻肌肤,素手轻探,轻而易举地揉皱一池春。
春景明媚,拂动缤纷桃花色,遥遥从九天坠落,迷离错乱,沉进少女微微睁开的水眸。
“阿玙……”喑哑酥.媚,唤醒苏玙流离颠倒的魂魄,又扯她进无穷无尽的梦幻深渊。
断断续续的嗯嗯哼哼,眼尾凝出一滴晶莹清泪,缓缓渗入鬓发,消失无痕。
……
苏玙看得喉咙发紧,用了莫大定力才稳住心神,规规矩矩为她整理仪容,“是我冒失了。”
少女埋在她颈窝,双手无甚力道地从腋下攀着她脊背,“别说话……”
相恋至今,阿玙还是第一次这样待她,她得缓缓。
苏玙偏不老实,附耳与她说情人间至为私密的悄悄话,言语入耳,少女恼羞成怒,怀着一腔羞臊咬她肩膀,牙齿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料色厉内苒地“钉”在血肉,舍不得再进一分,怕真把人咬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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