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倒也未察觉出什么。
如今趴在谢承安的背上,他只觉得安心,又有一丝丝的高兴。
“以后不准乱跑,听到了没有?”
谢承安沉声喝道。
刚才的事他心有余悸,若是他再迟一些到,后果不堪设想。
余丰宝乖巧的“哦”了一声。
谢承安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上送了送,“要是不想摔着了,便搂紧了本宫。”
余丰宝依言照做。
谢承安唇角又扬了起来。
方才那柔软的触碰,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宝儿的屁股真是又软又翘。
“殿下,要是那个小狗木雕丢了就算了吧,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
余丰宝趴在他的肩头,说话声也轻轻的。
谢承安面上笑容更甚。
“你手伸进我胸口里摸摸,不就知道东西找没找回来了吗?”
明明就一句话的事,干嘛又非得让他去摸?
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谢承安的下文,余丰宝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咬着唇想了很久,还是将手慢慢探进了他的衣领里。
春衫原就单薄,手一伸进去就触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还有结实的肌肉。
他像是被烫了手似的又缩了回去,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谢承安。
“殿下,那小狗木雕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脖子上挂着,从未丢过?”
谢承安素来宝贝他送的这个木雕,日日都戴着,今儿怎会无缘无故就掉了呢?
谢承安倒也没隐瞒。
“宝儿真是聪明。”
余丰宝羞的满脸通红,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谢承安反问他。
余丰宝又羞又恼,“就是红绸…的事……”
谢承安笑了笑。
“本宫不知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只知道宝儿想跟本宫做一世的夫妻,想跟本宫有美好的姻缘,想要跟本宫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余丰宝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承安……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谢承安亲了亲他的掌心。
“本宫也想跟宝儿白头携老……”
第43章
养心殿。
斑驳的日光从窗棂照了进来, 殿中的鎏金兽首香炉里冒着袅袅的轻烟。
端贵妃辅一进门,见到座上的皇后,心里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春猎原是她随御驾伺候的, 谁知前一夜却突发痛风, 乾元帝心疼她, 便让她留在宫中养病,带了其他两个妃嫔随行了。
今儿她病才将好些, 乍然听见乾元帝提前回宫,便挣扎着来了养心殿请安。
她刚请了安坐下,还未开口, 便听皇后率先开了口。
“贵妃妹妹想来也是终日操劳的缘故,瞧着脸上颜色不成颜色的, 皇上素来看重妹妹美貌,妹妹还是擅自保养着些, 若是劳累太过, 使容颜受损, 岂不是更不能安心伺候皇上了?”
端贵妃勉强挤出了一抹笑。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太子被废之后,皇后躲在景仁宫不出, 虽碍着皇后的身份, 一应的吃穿用度端贵妃倒也不敢作假, 只是平日里受的那些个冷嘲热讽, 她一直记在心里,今日见了端贵妃吃瘪, 她心里痛快极了。
乾元帝朗声道:“既然贵妃病着, 那六宫的事还是交给皇后来处理吧。你也好好养养身子。”
端贵妃如遭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的,还未等她求情。
皇后便福身道:“皇上一路辛苦, 加上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歇着吧,臣妾告退。”
端贵妃眼里噙着泪花,看了一眼乾元帝,见乾元帝压根没看她,便也跟着福身退出了养心殿。
外头春光甚好,皇后嘴角噙笑。
“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再争也无用。谁是妖魔鬼怪,谁是忠臣良将,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本宫劝有些人还是守着多大碗吃多大的饭,少做那些白日梦。在这宫里,安分守已才是王道。若是一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如那跳梁小丑一般上窜下跳,除了惹人笑话外,到头来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端贵妃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握进了掌心里。
“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陪娘娘说话了,先行告退。”
皇后看着端贵妃负气离开的背影,心情无比的舒畅,对着身侧之人道:“让人去东宫请太子来一趟景仁宫。”
身旁的嬷嬷四下看了看。
“娘娘,这可是养心殿,免得隔墙有耳。”
皇后浅笑不语。
眼下皇上已经恢复了谢承安的皇子身份,还准许他依旧住在东宫里,恢复太子身份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这些日子她隐忍不发,早已忍够了,也该让端贵妃那贱|人瞧瞧谁才是这后宫里真正的主人。
端贵妃回到延禧宫后,砸了一套茶盏,砸了两个珐琅花瓶。
她苦苦经营,没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的眸子里有了怨毒的光。
若是等皇后和废太子恢复了元气,她就更无翻身的可能了。若是往后谢承安真的承继了大统,那么她还有她的母家还有三皇子,岂还有活路?
自古成王败寇。
眼下还未到最后一步,她绝不认输。
……
夜色朦胧。
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缓缓的在宫门口停下。
守门的侍卫正想要呵斥几句,见谢承安从马车上下来,便又识相的闭了嘴。
谢承安背对着马车站着,“宝儿,本宫背你回去吧。”
余丰宝红着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殿下,这么多人瞧着呢?况且你如今已经恢复了皇子的身份,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的。”
谢承安忙追上了他。
“那不背也行,牵手总可以吧?”
余丰宝往前跑了几步,“殿下,从现在开始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免得让人拿住了话柄,到时候惹得皇上不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样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从前村子里有个寡妇,就是因为村子里的懒汉到处胡说,传开后,寡妇百口莫辩,最后跳井死了。
更何况如今在宫里,而谢承安又是未来的储君。
谢承安悻悻的,尖着嗓子怪叫了一声,惊的栖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昏黄的光影,摇曳不定。
余丰宝只觉头皮发麻,僵在了原地,四下看了又看,总觉得暗影里会冒出什么东西来,他疑神疑鬼的问,“殿下,你刚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谢承安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没有啊。”
他回答的淡然无比,跟着又凑到了余丰宝的跟前,“难道宝儿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了吗?”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吓的余丰宝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谢承安心里乐开了花,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握进了掌心里。
“宝儿别怕。本宫阳气最盛,你靠本宫近些,想来那些个游魂野鬼也不敢近本宫身的。”
余丰宝原就害怕,一听到游魂野鬼四字,更是吓的不轻,挽着谢承安的胳膊疾步往东宫走去。
不过几日的功夫,昔日颓败的东宫早已焕然一新。
看着里头的灯火通明,余丰宝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谢承安轻笑道:“怎么?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家?
余丰宝红着脸,心里密簇簇的升起了丝丝的甜意。可不是嘛,这东宫就是他的家,他和谢承安的家。
两人刚一进门,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
领头的太监约莫二十来岁,生的眉目疏朗,容颜俊俏。领头的宫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鹅蛋脸,大眼睛,气质娴静稳重。
“奴才魏其泽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奴婢安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谢承安扯了扯嘴角,内务府的人手脚倒是快,不光将东宫修葺一新,连带着将人也给配齐了。
余丰宝见两人姿容出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谢承安将余丰宝一闪而过的神色收进了眼底,唇角微微扬起,抓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在本皇子这里当差,只需记得忠心一条即可。若是有那等吃里扒外的,就休怪本皇子不念旧情了。”
众人应了是。
魏其泽的目光落在了余丰宝的身上,又见谢承安丝毫不避嫌,两人拉着手便进了屋子里,便知先头外头传的并非是虚言。
方才灯光昏暗,他虽瞧得不真切,但依稀也可以瞧出余丰宝的长相的确出众,难怪能哄得废太子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安绣半垂着眸子,紧走几步,上前道:“启禀二皇子殿下,皇后娘娘一早就传话,让您回来后去一趟景仁宫。”
谢承安顿了一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要论开心应当是母后最开心吧。他忙道:“宝儿,替本宫更衣。”
余丰宝刚倒了杯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下。
“如今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干嘛还指着我一个人伺候?”
谢承安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宝儿,这是吃醋了?”
余丰宝红着脸,辩解道:“我…我哪里有吃醋了?我…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既如此,那我可就喊那个叫安绣的进来伺候了?本宫方才瞧了一眼,长的虽不是天姿国色,但倒也还有几分温婉的柔情。”
谢承安作势就要张口。
余丰宝一想到旁人要挨着谢承安那么近,手还要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他心里就不得劲,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抱怨似的道:“还是奴才来吧。她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衣裳放在哪儿。”
谢承安笑的跟得逞似的孩子似的。
待换好衣裳之后,又趁着余丰宝不注意在他的面上亲了一下。
“宝儿说的是,他们都是才来,自然比不得宝儿与本宫同床共枕多日的情分,往后本宫近身伺候的只宝儿一人就够了,只是怕累着宝儿了。”
余丰宝把他往门外推。
“不过是伺候日常罢了,哪里就能累着了,殿下是没瞧见奴才在乡下过的日子,如今这般那就是享福了。”
待到谢承安走了之后,余丰宝又歇了片刻便往小厨房去了。
从宝宁寺赶回来,一路上两人都只吃了些糕点,还未用晚饭。
到了小厨房之后,见里头有各式各样的时新蔬菜和肉类,他在门口略站了站,“殿下还未用晚膳,我来给殿下做几道菜当宵夜,你们帮着我打下手即可。”
“哟,这位公公是谁啊?怎的这般大的架子?”
“如今这宫里的掌事太监那可是魏公公,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若是自己个贪嘴想吃,就自己做,我们可是忙得很呢……”
……
厨房里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将余丰宝放在眼里。余丰宝倒也没在乎他们说的什么,他只想着一会儿谢承安回来能吃上口热乎的。
他径直走进了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
厨房里的人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也不伸手帮忙,只咬着耳朵说话。可说话声音却大的很,丝毫不避讳他。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狐媚的勾引了主子,竟然还指使起我们来了。”
“还真当自己个是这宫里的主子了?”
“哟,咱们还是出去吧,免得在这厨房里染的一身的狐狸骚味……”
余丰宝熟练的洗菜,切菜,生火做饭。
魏其泽在门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到厨房里的人都散了,才走了进去,“余公公,你别介意啊,这起子烂了舌头的狗东西,等回头我回禀了殿下,定要把他们赶到慎刑司里受罚,这样才能让他们学乖些。”
余丰宝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余公公到底是陪着殿下一路走过来的,殿下对你自然不同一般。我初来这里,万事还请余公公多提点着些。”魏其泽小心的陪着笑脸。
谢承安“凶名”在外,由不得他不小心。
余丰宝声音不咸不淡,“殿下最是赏罚分明的,魏公公只管当好自己的差,不要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就行。”
魏其泽愣了一下。
“那是自然。不过那个安绣姑姑,余公公方才可瞧见了?我可是听说她曾经是在延禧宫里当过差的……”
余丰宝没有接话。
魏其泽面有不悦的出了厨房,然后对着守在门外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又回了厨房里,叫骂了开来。
“哎呦,这厨房我们可刚刚才打扫好的,如今又弄的到处都是污渍。”
“这不是折腾人嘛……”
“我瞧着倒不是主子想吃宵夜,而是有些人拿大,只拿这儿当自个家呢,真是不害臊,也不瞧瞧自己个什么身份,一个没根的东西罢了,别痴心妄想了。”
几个人说的难听,推搡着将余丰宝推出了厨房。
余丰宝心里顾着锅里的饭菜,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掌心擦着地面,碰到了手上的伤,疼的他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谢承安知道皇后找他去做什么,无非就是叮嘱他谨言慎行,早日将太子之位给夺回来。
他匆匆的去,听了教诲,又匆匆的回。
刚一回屋没见到余丰宝,便问了守在门外的安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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