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绣说余丰宝去厨房准备宵夜了。
谢承安想着从前宫里没人伺候,所以才累的余丰宝一日三餐的做着,如今满宫里都是伺候的人,哪里还用得着他的宝儿亲自去准备?
他知道余丰宝性子倔,若是着人去喊,肯定喊不回来,索性自己去了小厨房。
谁成想刚一到,就听到小厨房传来的污言秽语。
还未等他上前,又见余丰宝被这些人给推倒在地。
谢承安忙疾步走了过去,将余丰宝从地上拉了起来,“宝儿,可受伤了?”
余丰宝摇了摇头。
谢承安一把将他背在身后的手拽到了身前,果见白色的纱布上沁出了鲜红的血。
他面寒如霜。
眼神如刀般扫过了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背上。
“来人,将这几个人捆了,每人赏五十板子,要是还不死,再送去慎刑司。”
那几个人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哭着喊冤。
魏其泽原还想劝说几句,但是对上谢承安冰冷的眼眸,又将话咽了回去。
谢承安冷声道:“将宫里的下人们都喊来,看着他们受刑。以后要是谁再敢以下犯上,本皇子就让他身不如死。”
屋外是凄惨无比的叫喊声。
渐渐的声音小了,直到没了声息。
外头传来回话声,“回禀殿下,没挨够五十板子,人就没气了。”
余丰宝的手重新包扎了下,他全程都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看谢承安。
“殿下,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承安起身将人搂进了怀里,“谁说宝儿没用了。宝儿最是有用,最能让本宫高兴了。这一点世上无人能及。”
他说的暧昧,惹得余丰宝一阵面红耳热。
谢承安拉着余丰宝出了屋子,当着众人的面沉声道:“往后在这宫里,余公公的意思便是本宫的意思,以后谁要敢对他不敬,今晚这几人便是例子。”
众人齐声应了是。
闹腾了一晚上,两人一同用了晚膳。
起初余丰宝还不同意,说是不合规矩。
谢承安便放下了筷子说不吃了,最后余丰宝拗不过,只得如以前那样跟着一起吃了。
吃完饭后,余丰宝又收拾了床铺要去外间的小榻睡。
谢承安见状,抱着被子不撒手,“本宫跟宝儿同床多日,早已习惯了。要是宝儿跟本宫分床睡,本宫定然会睡不安稳的,若是睡不安稳,便精神不济,白日里本宫还怎么跟那些人斡旋?”
他眨着眼睛看向他。
“宝儿,也不想本宫身处险境吧?”
余丰宝点头。
谢承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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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金銮殿。
气氛有些凝重。
乾元帝看着堂下那些说的吐沫横飞的文臣, 再看看立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辩驳的谢承安,心里愈发的厌烦了起来。
如今他不过是刚刚恢复了谢承安的皇子身份,并未涉及到再立储一事, 可这些人就急不可耐的跳了起来, 个个丑态毕露, 跟泼妇骂街似的,哪里还有半分朝堂上的庄严肃穆。
乾元帝甚至都有些怀疑眼下若不是在金銮殿上, 若不是他在,只怕那些人都恨不得生吃了谢承安。
谢承安眼观鼻鼻观心,任由那些人骂着。
直到瞥见了龙椅上的乾元帝神色变冷, 他才松了口气。
“住嘴!”
乾元帝暴喝一声,一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他站了起来,指着底下的大臣们喝道:“往日里说起边防战事, 民生疾苦, 怎不见你们如此能言善道。如今朕不过是因着自己的儿子救驾有功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 你们就百般的刁难,难道是对朕的旨意有意见吗?”
众大臣齐齐跪下, 高呼不敢。
谢承安一早就料到有如此结果, 心里只泛着冷笑。他算准了端贵妃的人肯定会就此事发难, 索性他就再添上一把火, 营造出一副墙倒众人推,孤立无援的可怜景象。
人天生对弱者都有同情心。
果然乾元帝动了怒。
谢承安忙上前道:“父皇春秋鼎盛, 方才那些说要立国本的人, 就该拖出去杖毙。再者那些说儿臣私德有亏的人不宜承继大统。儿臣深以为然,儿臣自幼是在父皇的教导下长大的,资质平庸, 样样都比不过已经去世的哥哥。如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儿臣也表个态,儿臣性情愚钝,着实不适合当大周朝的储君,父皇若真疼爱儿臣,便赐儿臣一场闲散富贵,儿臣也到了开府建牙的年纪,还请父皇赐儿臣一个王爷的名分,将儿臣打发到封地去,如此也好安众位大臣们的心,还朝堂一个安稳。”
说完之后又无比诚恳的磕了三个响头。
乾元帝的唇紧抿着,他看着堂下的众位大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谢承安。
他还从未见过朝中大臣如此齐心呢。
如此齐心的对付他的儿子!
这个天下姓谢,他才是大周朝的帝王,帝王的威严岂是这些做臣子的可以挑衅的。
他冷声道:“此事便这么定了,以后谁要再敢提一句,立刻拉出去斩了!”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的上空。
众位大臣个个噤若寒蝉。
下朝后,谢承安被请去了养心殿。
乾元帝拿着茶盖撇着茶盏里的浮沫,“你方才说的话可都是真心话?”
“儿臣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儿臣不得……”
谢承安举着手指开始发誓,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乾元帝睨着眼看他,“你对储君一位当真就没半点想法?”
“儿臣蠢笨如牛,这一点父皇是知道的。不过是仗着嫡次子的身份当了几日的太子,如今在东宫里关了一年,儿臣也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储君事关大周朝的百年社稷,儿臣没那个胆子,也有自知之明抗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儿臣只想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还请父皇成全。”
谢承安又磕了一个头。
乾元帝默了默。
蠢笨如牛这四个字他依稀记得是他当初骂谢承安的话,当时他在考他的文章,谢承安没背出来,他气急了只骂他蠢笨如猪。
如今听起来,心里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乾元帝呷了口茶。
“再如何你都是朕的儿子,有道是勤能补拙,你虽天资不足,但是还算得上勤奋,比起你那些弟弟们倒是要好上一些。”
谢承安心道:人比人,气死人。
他被迫跟死去的哥哥对比多年,如今也该让他那些不安分的弟弟们尝尝这个滋味了。也好让他们知道这储君之位不是那么好当的,更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且这么多年来,这貌似还是父皇第一次夸他呢。
……
有了先前的事情做教训,余丰宝在东宫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宫里的人见了他都行礼问好不说,有几个甚至还开始巴结起他来了。
余丰宝有些招架不住,便推脱着去了厨房,帮着给谢承安准备早膳。
今儿是谢承安时隔一年后第一天上朝,他虽不知道朝堂之上是何模样,但是光看宫里的事,也知道要应付前朝之事定是会费神耗力的,再者谢承安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未来的路肯定也不好走。
他帮不上其他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照顾好他的衣食起居。
“余公公对二皇子殿下当真是体贴入微,难怪殿下对公公您另眼相待,近身伺候的事不许旁人插手不说,还给了公公那么大的体面,奴才瞧着整个东宫里,除了殿下,就是您最威风了,连安绣姑姑和魏公公都得听你的呢。”
厨房新来的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爱玩笑,看向余丰宝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羡慕之情。
“以后这话可不许说了。”
余丰宝出言责备道,“少说多做才是在宫里的生存之道。”
小太监吐了吐舌头,又出去忙活其他的了。
忽的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了下来,叼起一旁碟子里的炸小黄鱼就从窗户窜了出去,动作之快,等余丰宝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瞧见一条黑色的卷曲的尾巴消失在花丛里了。
宫里多有野猫,兴许是闻到了鱼腥味,便寻着来偷吃了,倒也算不得稀奇的事。
谢承安回来的时候,面上难得露出了和悦的神色,虽瞧着不明显,可余丰宝还是能感觉得到,伺候他净手换衣的时候便问,“殿下,今儿似乎很开心?”
“一切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本宫自然是开心的。”
谢承安伸手将余丰宝给拉进了怀里,抱了好大一会儿,又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末了犹嫌不够,在他的唇上亲了好几下,逗的余丰宝满脸通红,夺路而逃。
余丰宝一路去了厨房,准备将早膳端过来。
刚出了厨房,就见到几个小太监围在角落里,手里还拿着长竹竿子不知是在掏什么东西?
“你们在那做什么呢?”
余丰宝问了一句。
先头跟他说话的那个小太监忙跑了过来,“也没什么,就是在院墙的夹缝里发现一只死猫,我们几个想要把它掏出来埋了,现在天气热了,若是尸体腐烂,气味不好闻不说,还会滋生蚊虫……”
余丰宝应了一声,端着托盘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问。
“那只猫是什么颜色的?”
小太监满脸茫然的回,“是黑色的,通体都是黑的,连一点杂色都没有呢!”
就在这时,角落里又传出来说话声。
“咦?这猫嘴里还叼着半块炸鱼呢,看来这黑猫也是通了人性了,竟然也知道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的道理。”
“哎呀,还真是呢……”
“咦?我瞧着这炸鱼怎么有些眼熟呢?”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是在耳边,又像是离得很远。
余丰宝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摆在托盘里的饭菜,心里头一阵后怕。
若是谢承安吃了这饭菜……
他手上一软,托盘就掉了下去。
“哐当”一声脆响后,有小太监忙跑过来问,“余公公,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余丰宝摇头。
“没事,只是砸了殿下的早膳,眼下得去重新做一份了。”
小太监有些害怕的看了眼正殿的方向。
余丰宝安慰道:“没事,万事有我顶着呢,左右不会连累到你们就是了。”
小太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厨房。
余丰宝心有余悸,用鸡汤下了碗面条,便端回了屋子里。
“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承安有些饿了,接过面条就要吃。
余丰宝忙取出了银针,笑道:“往后的吃食和茶水还是验一验再入口吧,如今人多了,难免心思也杂了,不像以前阖宫里只我们两个人,还是小心为上。”
谢承安定定的看着他。
“宝儿,你今儿是怎么了?”
余丰宝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没事。”
谢承安长臂一伸将人勾进了怀里,余丰宝坐在他的腿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宝儿?”
余丰宝的眼睛有些酸涩,鼻子也有些发酸。
他初进宫来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没成想会进了冷宫,会遇到谢承安,更没想到谢承安会对他那么好,将他放在心上,捧在手上,那是他前半生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如今既已感受到了温暖,便再也不愿走进阴寒冰冷里。
他得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就像谢承安一直护着他那样。
他也得护着谢承安。
他偏头在谢承安的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吻上了谢承安的唇。
余丰宝鲜少有主动的时候,谢承安虽然饿着肚子,但是比起来他更喜欢的是品尝余丰宝口中的甘甜。
良久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余丰宝红着脸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托盘,所以只得重新给你准备一份早膳了,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只是时间仓促,也不知道你可能吃得惯?”
“只要是宝儿做的,本宫都爱吃。”
谢承安心情大好,胃口自然也出奇的好。
……
午后,谢承安被叫去了养心殿。
因着上午的事情,余丰宝到现在都还心绪不宁,他坐在窗下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宫人,宫人们都习惯缩着肩,他分不清这些人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包藏祸心的。
这个位置是谢承安从前爱坐的地方。
他恍惚间又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谢承安也是坐在这里,手持着一卷书,着一身白色的衣裳,跟周遭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彼时的谢承安如那皎洁清冷的月光般点缀了破旧的屋子,仿若在淤泥里开出的花儿。
余丰宝的手缓缓的攥成了拳头,他对着暗处喊道:“程彭!”
程彭应了是。
“程侍卫,我想要去一个地方。”
余丰宝眸色坚定的说道。
程彭知道他家主子待余丰宝不同于别人,忙问道:“余公公,你想去哪?”
“慎刑司!”
余丰宝定定的看着他。
程彭愣了一下,“若是殿下知道的话……”
“不许告诉他,否则……”
余丰宝回答的斩钉截铁,“否则的话我就让九皇子殿下天天来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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