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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古代架空)——云雨无凭

时间:2020-11-30 10:09:59  作者:云雨无凭
  有外人进了囚房的门。
  颜修受了毕重峰的命令来此,也听闻过这里关着刺客,他和赵喙去那床边,将用的放了,便使清水烧酒去冲寒食带血的伤。
  “我见过他,”颜修说,“是熹赫王府上的花匠。”
  赵喙道:“不要命的真多,还妄想将陛下杀了。”
  颜修忽然愣着,他又记起在赫王府那晚上做的梦,便为陈弼勚庆幸些。
  “细致些,要将命保住了,否则毕大人要说我。”颜修说。
  不多时,邶洳王陈弢劭来了,他总在那短床远处站着,看着赵喙和颜修忙碌,说:“此人私自种植剧毒的齿谷草,还养了不少毒蛇,因而陛下在石山的伤……”
  “我曾陪陛下去赫王府,见了齿谷草的枯根,”颜修说。
  确是齿谷草了,颜修的思绪明晰起来,他终于记起总晃荡在回忆深处的、儿时的事,叔父颜濡给他讲过一类叫“齿谷蛇”的毒。
  颜修低声道:“齿谷为草,叶满茎薄,舂之炙淬,日与蛇饲,其涎撞地,不生毫木。”
  寒食没睡过去,可也不全清醒,他闭了眼睛,手脚抖得厉害。
  等洗了伤包好,又命人往尚药局拿药去,陈弢劭查看完便给了守卫嘱托,去照管别的事了;颜修看外间的黑漆长桌上有些东西,是匕首和弓箭,还有那枚刻下“濡”字的玉佩。
  守卫说:“都是那花匠的东西,没什么用了就在此处放着,结了案拿去埋了。”
  “红玉。”颜修道。
  “是白的,沾了血。”
  那守卫的手发红,他将那玉佩捞了去,在墙根的桶上洗了,又拿给颜修看,压着声音,说:“瞧瞧,水光剔透的,多漂亮。”
  [本回未完]
 
 
第21章 第九回 [贰]
  细雨连天,浇在手上透凉,天色暗时,风也刮起来。
  囚房的外间点了两个冒着红焰的火盆,陈弼勚穿的是夹袍,再罩了件淡金绣龙的披风,进了这里头,披风差兼芳拿了,仲晴明便伸手,去戳睡倒在案前的守卫的颈子。
  那守卫醒了,立即睁着红透的眼跪地,与陈弼勚行礼问安。
  陈弼勚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他抬手去翻案上的讯问笔录,看了几眼,头也不抬,说:“让他出来,朕问话。”
  立即有侍卫去了,将囚房的窄门打开,不多时,将那死尸般的人拖了出来。
  听陈弼勚的话赐了座,仲晴明也握着剑去寒食身旁站了,又由两名侍卫按着那人的肩膀。
  “咱们不必耗费时间,你可还有要说的?”陈弼勚低声地问。
  寒食脸庞上被血染满,似是寻不见鼻子眼睛了,他的头挂在脖子上,沉重地前倾,他抬起带着血痂的眼皮,将那发着冷光的眼仁露出,答:“没有。”
  “是否受了熹赫王的指派?”
  “我能活命至今,得须感谢王爷王妃二人,他们全不知情。”
  陈弼勚拿了茶,他转头,唤:“兼芳。”
  兼芳手臂上还搭着那披风,他像是被冷坏了,总不住地打颤,他用上齿咬着发白的嘴皮,说:“陛下,我早吩咐下去了,此时该在路上了。”
  仲晴明机敏,他立即上前,在兼芳身边站了,他问:“你可好?”
  “我没什么事。”
  兼芳说着着话,脸色愈发地白透了,他轻咳两声,仲晴明便喊侍卫来,硬扶了他出去。
  “兼大人受了风寒,不便待在此处。”仲晴明说。
  陈弼勚也未多言,他饮了一口茶,问:“你受了谁的吩咐?有什么同党?”
  “否。”
  寒食抬起眼,那眼珠似乎要跳出来,他直视着陈弼勚,摇了摇头。
  此时,侍卫领了拎食盒的内侍来,他行礼,道:“陛下万安,奴才受兼大人的嘱托,备了饺子来此,是一人食。”
  “给我吧。”仲晴明自去接了,且将那内侍差走了。
  陈弼勚站起身,他不怒而威,朝此处的小窗外看,道:“明日是立冬,你若是不预备过,今日就把饺子吃了,你若是预备过,那也将饺子吃了,咱们慢聊。”
  寒食的声音里带着哑意,他冷笑半声,说:“我供出什么你也不会让我活的,可我的确没什么要供出的,此事仅我一人谋划,那日雨夜刺伤人的也是我,围猎时我偷了那位女官的药,其他的,你们也都知道了,没有旁人。”
  仲晴明将那食盒放着了。
  众人又往外去,欲离开此处,到了室外,却见雨成了小粒的白雪,在地上染了薄薄一层。
  门檐下是山阴打着灯笼,一旁站着着了蓝色大袖褙子的颜修。
  他这回恭敬地行了礼,语气冰冷,说:“犯人伤得极重,邶洳王再次吩咐下来,毕大人又提醒了,我就来此看他。”
  “苦你跑一趟。”陈弼勚轻侧着头,瞧见他微低着的脸。
  颜修约摸仍在为作作的事生气神伤,因此那样冷淡疏远了,他那日跪过陈弼勚,到此时,反倒像该被跪的那个。
  “我为俸禄办事,不必道苦,先进去了。”
  雪掉在鼻尖上,分秒不在,化成了冰冷的水珠子,陈弼勚站在那处看颜修和山阴进去,他才转身,对身后的仲晴明说:“走吧。”
  “陛下,今日夜里由我守着,兼大人需要歇了。”仲晴明说些只有陈弼勚能懂的话。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眼,便愈发笃定,有些事不必再三求证。
  陈弼勚咬着牙,去接黑夜中的雪,前头几盏灯笼照着,人像在黑色塘子里泛着光的游鱼,他长吐一口气,说:“侍御师生气了。”
  他那样不确定,又有些怯懦,话从舌尖上滑过,还携些对自己的哂笑。
  /
  颜修带着山阴以公差为由来此处,怎么看都是牵强的事。
  他确是从家中来的,原本要挑天黑时候,却碰上了陈弼勚,他心中当下慌乱,后来便好了,见陈弼勚没察觉异样,于是也放下心来。
  饺子未吃,在囚房的小桌上放着,下头是光滑的瓷盘,一旁是竹筷和醋,及一壶酒。
  寒食仍旧在那短床上,他着了白色短衣,而里间比守卫休息的外间冷许多,颜修曲腿跪下,去翻寒食的眼底瞧,他见那处已泛起了骇人的青黑色,便乱了心神,他咬紧牙关,问:“你吃了什么?”
  寒食还有气,欲说话,便知觉嘴边被颜修塞进了药丸,他咳起来,睁开眼睛。
  此人艰难地喘气,道:“毒,不可治。”
  颜修的气息也抖起来,问他:“你为何有‘濡’字的玉佩?”
  “曾经有个名,就是‘濡’。”
  山阴后退了几步,让出个空,守卫从外进来,站在了此处。
  “次药能解百毒。”颜修说。
  寒食说:“解不了,齿谷为草,叶满茎薄,舂之炙淬,日与蛇饲,其涎撞地,不生毫木。”
  从后看,颜修只留一个单薄的、轻颤的脊背,以及瘦而锋利的肩,他将褙子脱下,与寒食盖上,自己仍旧在那处跪着,回身来,对守卫说:“人快不好了。”
  守卫见颜修眼眶通红,便细声劝慰:“大人,你不必惊慌,陛下方才的讯问未果,明日立冬,饺子现在就来,咱们也懂了。”
  寒食再闭上了眼,费了力气也睁开一点,血色自他脸上退下,又周身染上青黄,他手脚僵硬,艰难地说:“告诉陈昶的后人,杳和五十八年惨遭灭门的颜家,还有颜濡一人,在此。”
  那守卫机敏地向前,细听。
  颜修顾不得掉到腮边的眼泪,他极力地平静,道:“你不必担忧,我娘说过:‘白夜风穿雨,生方无断路。’”
  “我……”颜濡的气息渐缓,他只能极力猛地去吸,才得说话,他低声道,“我知晓了。”
  在那蓝色的、极暖和的褙子下头,颜修紧紧捏着颜濡僵硬的手,他不敢痛哭,以为自己握了一段冰冷的木头,他欲用一次外山巫术,也不想顾得这宫中的条条框框了。
  可颜修没了多言的机会。
  很多的守卫来了,见那人没了气,便盖上白布,抬着走了,颜修与山阴在一旁站着,颜修忽然回身,到外间去翻墙边放杂物的盒子,那里头是些颜濡的遗物,那玉佩也在,与颜修见过的那个同样,只是一个刻“漙”,一个刻“濡”。
  颜漙是父亲,颜濡是父亲的弟弟。
  颜修将玉佩拿走了,也不顾是否会引起疑虑,他还瞧见个木槿花形的簪子,但不需要,因此留在了那处。
  /
  初雪不出清晨就化得不见,立冬休沐,陈弼勚早起往沧华园中练了剑,他着黄衣箭袖,束发轻散,兼芳在外守着,内侍在一旁伺候茶水。
  仲晴明从不远处来,陈弼勚正练完了,他喝杯子里的草根汤,内侍说:“陛下,今日立冬,午膳备了羊肉铜锅。”
  陈弼勚点了头,转身说:“初雪留不住,起床就不见了。”
  仲晴明握着剑,点头,说:“这园中洁净了不少,今日适宜游园会诗。”
  “也适宜了结几桩旧事了。”陈弼勚踩着脚下尚且湿润的石板,从此处的树丛中穿过,再向前,便是一片活湖,上有水榭廊桥,底下堆满了枯色的荷叶。
  水泛着浅淡的青灰色。
  仲晴明在他身后跟着,说:“关于那个颜家,定然有当年的案底,我近日便去查找。”
  “也寻几个知晓情形的人,细究。”
  “是。”
  陈弼勚回了岁华殿,随后,仲花疏也到了,房中搭了圆桌,铜炉浅红,炭火闪烁,雾气向上升腾着,新鲜现切的羊肉上桌,又添了百叶、粉丝、干菇、冰豆腐、菜蔬。
  粉彩描金的孔雀瓶子,里头插金黄色的小瓣丹桂。
  仲花疏进来便将褙子脱了,交于崖寻拿着,她着了洋红短帔,在圆桌一面坐着,问:“皇后呢,为何不来?”
  “她近日不走动,不必问了。”
  “你且收着脾气,对人家好些,也能早添皇子公主。”仲花疏扶着碗喝女侍盛来的热汤,她生得年轻正好,说话和缓柔声,也不是着急的劝告。
  陈弼勚将这处的宫人全部差走了,房中只剩他和仲花疏二人。
  “朕从未觉得她不好,也从未对她不关心过,但子嗣是命定的事,谁能强求呢?”
  仲花疏轻笑,直视着眼前的远处,道:“我听闻你近日不往怀清宫去了。”
  “近日朝中忙碌。”
  “忙碌到微服上街,成日与不进之人玩耍,”仲花疏侧过脸来看他,此时,眼中尽是愤恼,她说,“你别忘了,人人都想要这个位子,你怠慢不得。”
  陈弼勚逐渐咬起牙,说:“未与不进之人玩耍。”
  “陛下既听不得我的好话,那罢了,由你深思,自做打算。”仲花疏自然地住嘴,也不再论这些,她自己夹了菜来吃,又看陈弼勚低落,就给他夹了。
  陈弼勚仰脸将盅里的酒饮尽,他起身,与仲花疏作揖,说:“母后在此安静吃着,朕随后就回。”
  因而,陈弼勚与兼芳一同走了,往沧华园中的千止阁中去,又命御膳房备了些精致酒菜,由几人侍候,炭火暖榻皆有,可自在地临窗观景。
  兼芳着了深褐箭袖,也穿得厚了,他仍洒脱明朗,藏好了眼下极端的悲苦,陈弼勚请他对坐,兼芳就从命了。
  “那日在赫王府,你可夜半往别处去了?”陈弼勚问他。
  兼芳答:“否。”
  “你可会驯蛇?”
  “不会。”
  “你可觉得近来遭了怠慢?”
  兼芳迟疑后,深吸一口气,说:“能在陛**边当差,是臣一生之幸,从未挑拣过什么。”
  陈弼勚亲自斟了黑杜酒来,倾如胶墨,甜香浓郁,他那蓝色瓷盅被推着,到了兼芳眼前。
  “尝一尝。”陈弼勚目光锋利,直瞧向兼芳眼中。
  陈弼勚柔和地说话,牙关却是紧绷的。
  [本回完]
  下回说
  假男儿木槿钗前死
  野侠客翠雀酒下悲
 
 
第22章 第十回 [壹]
  假男儿木槿钗前死
  野侠客翠雀酒下悲
  ——
  此一夜下了细小似盐的冰粒,到深夜冷时,再转成了鹅毛样子的雪花。
  寒食已经逝世三日,兼芳那日与陈弼勚喝过了酒,便不在他身边侍候,是仲晴明带兼芳来这里的,为崇城一处破败遗弃的院落,宫殿兴许是风光过,那些梁椽上有彩绘描金,可旧时风光落了泥灰,就比那些原本清贫的住所凄寒多了。
  雪堆起来了,在地上落了松软晃眼的一层,兼芳只着了白色单薄的里衣,他穿着单靴子踩进湿滑的雪中,他一手上拎着粗陶的酒坛,乌发在头顶任意地挽,插了那根木槿花样的簪子。
  月亮到了该圆的时候,可阴云密布,因此天上瞧不见任何,雪落在脸上,知觉的是冰冷,然后是灼烧的烫意。
  兼芳抬起手,将簪子摘了,他轻动着嘴,问:“给我的吗?”
  偏僻处,院落的厢房里还睡着个侍卫,他房中的灯早就暗了,四处的寂静像一湖凝滞的水,兼芳冻红的指头将簪子握紧了,他再轻问:“是给我的吗?”
  雪落在兼芳黑色的头发上,像披向他的一片薄纱,不远处房檐下,灯笼泛着虚弱的暗光。
  “归我了。”像是从心底叹出了话,兼芳说完,就勾起嘴笑得肩背颤抖,他站稳了,回身看着那盏野兽眼睛般突兀的灯笼,泪于是出来,挂得颊边全是。
  兼芳是雪一样的女子,她眼底泛着柔笑,即便天生薄情的面像,她穿了白衣,那里头一张难言的布终于脱在了别处,此时,发丝如墨,肤色润红,她那双有劲的手从未做过什么纤细事情,她的心像一泓静止却滚烫的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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