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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古代架空)——云雨无凭

时间:2020-11-30 10:09:59  作者:云雨无凭
  仲花疏着实意外,她点头,说:“你与他要好,可你提防些。”
  “他那时来此,只因为皇后的病,不是自愿,他该提防才对。母后,你今后请勿疑虑这些,我成日忙碌,有权力交几个一同玩耍的朋友,与那些皇亲贵族相处习惯了,人都没了人样,我是君主没错,可也是个活人。”陈弼勚挨着仲花疏坐,说这话时委屈起来,嘴角略微下撇着,他最后睁圆了眼睛,像孩童,像求新衣裳新玩物的陈弜漪那样。
  仲花疏终究心疼他,知晓了前夜留宿的是冷淡的颜修,就暂且不那样忧虑,她不是没有从颜家灭门一事想到颜修,可她仍在探查,无任何证据。
  仲花疏问起:“仲晴明都不在这里守着了?”
  陈弼勚正声答她:“出了兼芳一事,我自然会谨慎,倒无不妥,他带着人在外头,只是少近身行走罢了。”
  “你不必疑虑他的为人,他也姓仲。”
  “我知道,不然便不会只留他一个御从,世事就是如此,当时他散漫酗酒,我从不肯信他,可如今,许多事要倚靠他了。”陈弼勚叹道。
  过后,仲花疏与崖寻便走了。
  陈弼勚总很忙,他知觉自己是被万事万人催着的机械,因此丝毫不能停歇,书要读的,得读各样的书,话要听的,又需要自己分别好坏,人也不可轻易怪罪,又需要适时地生气。
  他举着笔坐下,走神时想起许多事,纷纷扰扰的,均在脑中跑马而过,清晰的有几件,还有一件记忆最深,陈弼勚落笔,将二句古诗题下。
  他写: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①
  人借来窗外日光,将纸摆得齐整了,陈弼勚头回体味如此的情感,他也闹不清、道不明,因而只能混乱地装在心里,若是提起了,就明白地挂在嘴上,说与颜修是为挚友。
  他不想还未选出的妃子,不想在怀清宫里时刻冷淡的皇后,不想曾有过几面缘分的暖房女侍,不想最爱的宫外山水,不想围猎。
  落墨透纸,字如其人,此时的思绪亦如同浸了水,陈弼勚俯身下去,有些憋闷地,将前额磕在了书桌上,他看着桌上的黑漆,将左手攥紧了,成一个发抖的空拳。
  注:①出自唐代杜甫的《羌村》。
  [本回未完]
 
 
第26章 第十一回 [贰]
  屈瑶低眼展眉,对前来的年老女侍喊了姑姑。
  节气才到大雪,天却吝啬起来,多日不愿意阴寒降雪了,因此人人气燥,一室一早便拿了铜壶来,在矮炉子上坐水,给屋中添些暖湿的蒸汽。
  女侍行礼,道:“殿下,太后殿下今日在月阔宫闲坐,静澜公主又去见先生,她因此差奴婢来,请殿下去,谈心说话。”
  “我风寒未好,怕是不便。”屈瑶想立刻推脱了,她在椅子上坐着,披了件浅色的夹袄。
  女侍道:“无妨,若真有不便之处,太后殿下也不会请殿下前去的。”
  一室往屈瑶的茶碗里添水,深色的几味药材在面上漂浮,散来阵阵苦气,屈瑶答:“好,我知晓了,姑姑请先走,我梳妆好了就过去。”
  待女侍走了,一室问:“殿下,要不要暖轿?”
  “咱们走过去吧,成日里也动不了几次,要生锈了,”屈瑶说话间叹息,立即起了身,她的病时而来时而走,不重,可也像永远好不了,她快步向寝房,说,“我当然不愿去陪她,她又怎么会喜欢我陪着呢,你瞧着吧,又是些强求的破事。”
  “殿下息怒,如何论你也是皇后,她不敢冒犯的。”
  屈瑶道:“若是别人扶我到此位,还能如此劝慰,可我能到今日,全是她与屈房离一手计划的,想冒犯我,与她如饮水般容易。”
  一室忙帮屈瑶挑选衣裳,穿得利落而暖了,又梳妆,再将头冠、耳坠、项圈、镯子、珠链等佩好。屈瑶在镜子前咳得不停,因此饮下了半碗蜂蜜炖枇杷,她半掩着嘴,皱起眉,道:“传下去,让厨房备些汤粥,我回来就吃。”
  “是,奴婢立即去说。”
  “将昨日来的糖瓜装几个,给静澜公主带去。”屈瑶从妆台前起身,她拖着步子,走得匆忙而不雅致,她将不长的裙摆拖着,身后一室抱着带毛的斗篷,与她向外走了。
  是午膳之后,崇城的巷道上总凄冷无人,此时也是的,屈瑶说:“要是妃嫔多了,也不会这么空寂无聊了,后宫如今都是空的。”
  一室道:“殿下,开春就要选秀了。”
  “又要来些可怜人咯。”
  “奴婢觉得殿下不是可怜人。”
  屈瑶轻笑道:“你可记得吊死在勺山的德妃?人才十四,明明是自尽,传的却是病殁,甚至在暗处,还有人理论是我将她杀了,我哪里来的本事。”
  过一处水榭,察觉湖上已有了冰层,风动时,斗篷上扎的白毛扫在颊周。
  “像是无人记得她。”一室轻声道。
  “册封才三日,当然只得做个冤魂,也不知她如今离开了,还是仍飘在此处,”屈瑶越快地行走,说,“更可悲,君王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一条命算什么?十条命都不算什么的。”
  “殿下当心脚下。”一室伸手去搀扶,与屈瑶一同走得快了。
  月阔宫如常,那些内侍女侍都板着面孔,谨慎又肃然,屈瑶觉得无趣,径直向内走了,她在厅中见仲花疏,便跪下问安。
  仲花疏坐在堂上,穿得淡雅懒散,她说:“免礼了。”
  继而,屈瑶脱去斗篷,一室也退下,厅内只剩太后皇后二人,加一个在旁站了许久的颜修。
  “你竟如此贴心,还给静澜公主带东西,她今日牙疼嘴干,得过几日才吃得了糖。”屈瑶特喊了女侍来,将糖瓜收下,放去冷处留着。
  屈瑶道:“那就别吃了,先留着吧,等她彻底好了,我再送新的来。”
  “颜大人今日留了多时,和我说了些不常知道的知识,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叫你来听听。”
  颜修本不愿坐的,可仲花疏请他几次,因此也坐了,他少言语,也不笑,抬头能看见对面不远处屈瑶木然的脸孔。
  “颜大人,”仲花疏转脸往此处,在高椅上看着颜修,说,“方才与你理论了骨疼的治法,现在皇后来了,她有些私密事要请教你,也请给个方子。”
  屈瑶显然不知道仲花疏言中所指,因此说道:“我并无私密事要问,殿下记错了吧。”
  “皇后至今仍未怀上皇子,等过年开春,秀女进宫,就更少了机会;你身虚神散,担忧你闺帏不睦,因此得需颜大人开个方子。”
  仲花疏缓声讲时,颜修正低着头,他转念几回,面上也无大动,仍那样坐着。
  屈瑶急切地咳,道:“我已经说过了,着实不需要什么方子,如今不是能诞下皇子的好时候,我自身难保,靠药续着命呢。”
  “颜大人,你请说说,此难如何解啊?”
  颜修抬头,就正好与仲花疏视线相对,二人不同情绪,却正像种奇怪的对峙;屋内不明亮,亦是不昏暗的,仲花疏年轻的漂亮脸庞上,一抹锋利无情的笑。
  颜修也轻笑,丝毫不给谁亲近之感,他说:“皇后殿下年纪尚轻,无需服药滋补,至于太后殿下所说的‘闺帏不睦’,臣下更无法具知,不能妄断。”
  “颜自落,那便给陛下写个方子。”
  仲花疏话在舌尖上,缓慢地吐出,她看着颜修,刻作的和煦与逼迫掺杂,雪一样袭来,沾得四处皆是紧张;她看着颜修,又像在猜想窥探。
  颜修自如询问:“陛下何处不适?”
  “人再年轻,也需滋补固本,夫妻房中,得需良药助兴。”仲花疏说话,丝毫不犹豫,她沉下脸,便有些可怕。
  人像附着上了艳丽的假面,像在时刻谈论什么关乎生死的要事。
  颜修站起身了,他作揖,道:“我处确有不少滋补药酒的方子,可有药便是毒,得需考量陛下和皇后殿下的身体状况,才能——”
  “颜大人,不用说了,”屈瑶微低的声音传来,当颜修看她时,她也在看着颜修,她又道,“我不需要那些,太后殿下,我已经和陛下商议过,我身体不好,生下皇子也不能保证康健,为了大延的未来,请你相信我,放过我。”
  仲花疏错愕之时,屈瑶直直跪下,俯身,磕了头。
  “皇后。”仲花疏叹息,毕了,就暂将颜修支走,别前又与他嘱咐些事情。
  屈瑶仍旧跪着,在那厅中挺背端腰,仲花疏唤了崖寻进来。
  “皇后想跪便跪着,去院中看看风景吧,今日是大太阳。”仲花疏话毕便走了,一阵,进来两个年老的女侍,她们在屈瑶身前跪下。
  说:“太后殿下之命,皇后殿下请去院中跪着,奴婢二人来侍候你。”
  屈瑶呆愣在那处,暂不动声色,也不答她们。
  女侍又说:“奴婢们搀皇后殿下出去吧。”
  眼前,两张爬满褶皱的脸,像被折磨得顺了,因此逼迫他人时也是悲酸之感,屈瑶咬着牙关,思虑后,道:“不用你们,本宫自能走路。”
  外头是阳光普照的晴天,可丝毫是不暖的,日头偏斜时,院中一处干燥,阴暗处却还有多日未消去的残冰,屈瑶跪着,身前是两位直立站好的女侍,而身侧,跪着拿斗篷的一室。
  “殿下,你将这个穿着,我将我的外衣也脱给你。”一室急得快哭,可自知道不能失了屈瑶的脸面,因此克制情绪,缓声道。
  “不必。”屈瑶仍旧挺着背,说。
  她原本不是体虚之人的,幼年在武臣府上,也学过些射艺马术,有一副康健的躯体;可此时,日头的白光洒在屈瑶脸上,像照着一尊无神的瓷器。
  腿脚指尖皆冷得发麻。
  一室俯身,与眼前守着的女侍磕了头,恳求:“二位姑姑,殿下还在病中,请姑姑们放我回去,给殿下拿棉袄和手炉来,否则冻着了肚子,就更不好怀上皇子了。”
  说完,一室再磕了三个头。
  那二位女侍本无什么权力的,全受着仲花疏的指派,她们不能定夺,就欲去请示仲花疏,一室腿脚利索,她已经慌乱到尽头了,甚至放心要豁出命去。
  她为屈瑶披上斗篷,趁只剩一位女侍在,忽然转身去,自后院的小路,钻进了小圆子的一片树林里。
  白昼虽晴但短,不多时,日头往屋脊之后去。
  天光变暗。
  /
  天昏时候,秦绛在厅外的火炉上煮了茶,她将那深赤色的液体斟与颜修和毕重峰喝,后又唤了赵喙去,没多时,聂为也自尚药局来了。
  “我看颜大人今日在头痛呢。”秦绛垂眸品茶,缓声地说。
  颜修轻笑道:“总有些怪事落在我头上。”
  “什么怪事?”聂为忙凑来问。
  赵喙亦是在一旁站着,伸手拍聂为的肩背,说:“你别多问。”
  毕重峰平日里是总严肃沉闷的人,他倒不是过分严厉,而是在上了年纪的众臣中惯了,因此少与后辈交谈,总插不进话。
  他只闷闷地说:“你们喝好就散了吧,该回家的回家去。”
  赵喙摇摇头,道:“禀毕大人,我今夜当班,他们都走了,现在就剩我一个副使。”
  “我家中长嫂生子,近日全是拜贺的人,我喜欢安静,所以夜里就在尚药局的房中睡了。”聂为说罢伸手,自添了茶来。
  颜修将杯子放了,他嘱咐赵喙和聂为拿了凳子来坐,又说:“我也不回了,要给太后殿下写方子。”
  “什么好方子,颜大人?”秦绛双眼精明,犀利道,“党参,韭子,仙茅,海狗肾……你不必告诉我太后要吃这些吧。”
  颜修还未反应,赵喙还屏息惊叹之时,聂为已经挤眉弄眼笑得捂了肚子,毕重峰仍在饮茶,他叹气,蹙起眉头,低声道:“你们当心些,别被听了去。”
  毕重峰像是着实来喝茶的,一杯饮毕,就起身回府了,聂为看那影子消失在门外后,低声说:“毕大人真是古板,和我爹一样。”
  “聂为,你自毁便自毁,切勿带上我们一行,跟着你受斥责。”秦绛嘴尖地与他说笑,又正色。
  聂为咬着牙止了声,半晌,才和缓怯懦地,说:“我不是挑衅他。”
  “你并没有说错,”赵喙抿唇,再说,“他就是古板。”
  年青的人在一处,又无刻意的尊卑之序,因而适时地调笑起来,赵喙总平和正经的样子,即便侃弄职务上级的太医令,也像在理论正事。
  秦绛点着头,说:“能者敢言。”
  聂为立即不愿,问:“秦大人,为何他是能者,我是自毁啊?”
  “赵喙安静细致,知道事理,当然人人都会喜欢他。”秦绛与聂为玩笑,眼看着他锋利的眉蹙起来。
  聂为抿起嘴,有些不悦了。
  秦绛又说:“你年长些,敢说敢做,也没不如他的地方。”
  “你二人快感谢秦大人,她从来不夸人的”颜修仍在思虑今日未解决的烦事,随口说。
  聂为自知秦绛与他玩笑了一番,依着性子好,也未觉得不适,此两处少有女官,秦绛一张毒嘴,可心里明朗,因此倒受人喜爱。
  她又开口去呛颜修,说:“颜大人别来损我,快好好想你的方子吧。”
  聂为又来了话痨病、好奇病,他凑来询问:“颜大人,那方子……不会是给陛下的吧?”
  “当然不是。”赵喙辩驳。
  “我就说,按道理也不会是,他才十七岁,还没我年长,这个年纪根本用不着药的。”
  聂为自觉得分析妥当了,抿起嘴点着下巴。
  颜修一口饮了杯中半温的茶,他稳当坐着,轻笑之后叹气,说:“人总有例外的,你们别去议论,这种秘密事,怪罪起来便知道是谁传的。”
  茶饮完了,颜修便暂别众人,独自回了房中,将烛灯点上,一阵,赵喙再拿来一盏灯,又添了炭盆中的火,他问:“大人想吃什么晚餐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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