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似乎只是想拆碎它并没考虑修理的alpha说:“我连坦克都修过,一台烤箱算什么?”
路希也不知道他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修过坦克,路希也不敢问。为免他和烤箱打起来,只能无条件表示信服,同时投以崇拜的眼神,这令面对烤箱残骸苦大仇深的alpha脸色好看了许多。
四十分钟后,坐在小凳子上打瞌睡的路希被流水声叫醒,随即被洗干净手的alpha告知:“烤箱型号太老了,估计很难配到零件,买台新的吧。”
路希:“……”
被重新组装起来却不再发光发热的烤箱仿佛在说:没想到吧?之前还能烤蛋糕的我被那个坦克都修过的人修了一遍就光荣退役了。
路希被自己的脑内逗笑了,那个能修坦克却搞不定烤箱的alpha认定这是嘲笑,并拒绝一切解释——你解释清楚了我还怎么“教训”你?
两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路希红的像只牡丹虾,尤其是那对敏感的尖耳朵,都充血了,左边的耳朵上还有半个未消退的牙印。
白鹭老师说的太对了,不管多么成熟稳重的alpha男士,都是从幼稚、冲动、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长起来的。他白泽凭什么例外?真当他是白泽神兽吗?呵,tui~!
花卷儿上前关心自家管家,顺便讨要蛋糕,遭到了主人的驱赶,主人说:“别总缠着路希,找你的猫去玩。”
可惜花卷儿是条狗,如果它是人,它就可以张口请教它的主人了,请教他,为了一块蛋糕缠着路希和为了霸着路希迁怒一台无辜的烤箱,哪种做法更可耻?
修烤箱修的一身汗的杜君浩回房间冲了个澡,出来后把才恢复原色的路希叫进书房,一起挑选新烤箱。
路希拒绝坐在他腿上做这件事,即使书房里的冷气对身体单薄的omega来说不太友好;即使那个位置更方便他浏览页面上的介绍,他也不要坐那里。他可以坐椅子,坐凳子,就算站着也没关系。和站着选购烤箱相比,一遍一遍洗脸“褪色”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没用累多了!
自荐不成功的椅子先生居然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情侣之间应该亲密一点。”
路希站在他旁边闷声装死,灵魂在另一个次元呼嚎:拜托你不要说了!仗着自己等级高,用信息素施压,吓得我魂不附体再哄我点头,这种事别人不提你都该感到庆幸,怎么还自己主动提?失忆就可以连格调(羞耻心)都不要了吗?失忆就可以任性到这种地步吗?可以吗?
那个用不体面的手段脱离单身行列的alpha用行动告诉他:你应该保持乖巧,不要那么多想法和要求。我能象征性的征求你的意见已经是很绅士的体现了,知道吗?
被强行按在最佳观览位上的路希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在成为他的男朋友之后,他收获的不是幸福,而是崩溃呢?
那个男朋友最该庆幸的是,就算受了伤,丧失了记忆,血统上的威慑力也没有消减,他怀里那只本性乖怂的布偶猫没胆量跟他炸毛,否则他那张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帅脸早被挠毁容了。
选购烤箱的过程中两人又产生了分歧,杜君浩想买一台最贵的,认为价格决定品质。路希则认为贵的东西不一定好,好也不一定适用,根据自身需求选购商品才是正确的购物方式。
这一局布偶猫赢了,他将“用烤箱的是我,不是你。你再这么多意见,就给我把那台旧烤箱修上。别说我刁难你,我只是想让你闭上嘴,别再乱提意见。”委婉的转达给了有钱任性的霸王龙。
霸王龙用沉默表示:好吧执事先生,你可以下订单了。
布偶猫下完订单,霸王龙自觉的奉上眼球,完成付款,随即一把抓住准备溜走的布偶猫,要求布偶猫向他道歉。
布偶猫:“对不……等一下,我做错什么了吗?”
霸王龙:“你刚刚让你男朋友闭嘴。”
布偶猫:“……”
你刚刚还不顾你男朋友的解释和反抗咬了他一口呢,他要求你道歉了吗?
霸王龙一本正经地逗猫:“这不是情侣之间可取的沟通方式,我要求你道歉是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不是我计较。”
布偶猫虽不敢伸出爪子挠他脸,但也没有完全被动的给他逗:“我可以道歉,但我也希望您记住一点——如果每对情侣都按照可取的沟通方式沟通、相处,世界上就不存在前任这种生物了。”
霸王龙:“这是威胁吗?”
布偶猫:“您知道我没有那样的胆量,其实我在告诫自己,没有底线的退让与纵容会成就更多的任性、霸道、双标准,而它们是成为前任的三大捷径。”
布偶猫的天赋技能:不论好言歹语,从他嘴里吐出来,都是软绵绵的“咪呜喵~”
霸王龙的天赋技能:不管你喵的多软,我也不会被迷惑,最多在“教训”你的时候下口轻一点。
宅在家里养伤和照顾伤员变成了谈恋爱,虽然相处方式和寻常情侣不太一样,但也奇奇怪怪的谈下去了,并没有因为打开方式和继续方式不同寻常而影响感情升温。
同样在家养伤的周展被白鹭拖着一起过来打探情况时,被多日没有巡视自己打下的江山,只能在家门口溜溜,各种不爽的花卷儿吼了——迁怒是个坏毛病,它学的很好。
杜君浩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院门口看着被花卷儿挡住去路的私家车,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之前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两人硬着头皮降下车窗,隔着街道喊话:“冷静,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伤养的怎么样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周展伸着脖子喊:“没事翻翻相册,看看咱们在部队里的合影,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白鹭接着喊:“上头要安排医生来你家,我帮你回绝了,你安心养伤吧,没人会来打扰你。”
周展扶着自己仍带着护具的肋巴扇靠回去,低声说:“走吧,别给他‘看’急眼了。”
白鹭早就想走,可花卷儿不懂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他总不能开车碾过去吧?
杜君浩终于开了口:“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确定,这是叫拦车的狗呢,还是叫车里的战友呢?
杜君浩放下话就转身回去了,扒着车子骂骂咧咧的花卷儿也收了势,晃着那身拖把条进了院子。
周展:“叫狗呢,咱俩撤吧。”
白鹭:“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他那声‘进来’和平时叫我进他办公室一样?”
周展:“那你进去吧,我得回家了。”
白鹭:“你怎么能这么没义气?”
周展:“义气能补肋条骨吗?”
两人正矫情着,路希从院子里出来了,上前道:“先生叫你们进去吃泡芙。”
周展:“我去!他不会想毒死咱们吧?”
路希:“……”
白鹭:“他想弄死咱们需要下毒吗?”
路希:“…………”
第27章
杜君浩恢复的很好,不单是身体上的外伤,遗失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这个过程就像把打翻的拼图一块一块找出来,再一块一块拼回去。虽然就目前的进展速度来看,这不是一个短期内可以完成的工程,但终归是个好趋势。
正因如此,他之前才笃定的告诉路希,不用担心,他会恢复的。路希却觉得那是安慰之词,安慰他自己,也安慰关心他的人。
他总不能每找回一块拼图就拿出来和路希分享,那太神经质了,可能会令路希更加担心。而且那些深刻鲜明的记忆图块大多来自战场,沾染着鲜血,充斥着硝烟,不期然的涌进脑海里时,他自己都觉得惊心又压抑。如果讲给善良敏感的小omega听,他又该做噩梦了。
所以白鹭和周展不是被请进来吃泡芙的,他们只是被叫进来充当道具的。那个被骂了多年死直A、不懂怜香惜玉、不知温柔为何物的alpha,用可以和道具们共处一室的方式,向担心他的小恋人证明:我正在稳重向好的恢复着,不要再担心了。
如果两心忐忑坐在这的白鹭和周展得知这番内情,发现自己连做群演都不配,只能充当道具,拼死也得用泡芙砸死他,葬礼那天还要唾弃他的坟墓:狗屎的直A!狗屎的不懂怜香惜玉!你唯一名副其实的就是黑狗这个外号,脸有多黑,心有多狗!
遗憾的是他们只顾着忐忑和疑惑了,直至吃完一盘泡芙,喝光整壶红茶,被主人端茶送客,也没弄明白叫他们进来的人意欲何为。
“就当他请咱们吃泡芙吧。行了,别还琢磨了,赶紧送我回去。”周展出门前跟池洋说队里有事找他,没敢实话实说。他被杜君浩一拳砸裂两根肋骨这事也瞒着呢,可不敢让他家祖宗发现。
“不行,不弄清楚我心里不踏实。”白鹭甩上车门,拖着周展往回走,“走,把路希叫出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怕死你自己去问啊,拉着老子干嘛?”
“有难同当,我死你得陪着。”
“你是人吗?”周展直骂街,“卧槽你走慢点,老子还戴着护具呢!”
两个健壮的S级强A拉拉扯扯穿过街道,来到杜家院外的紫藤墙下又开始互相推诿,谁都不想冒着被野兽翻脸无情凶残撕咬的风险把路希叫出来一探究竟。
“你去。”
“你提出来的凭什么让老子去?”
“你更扛揍。”
“老子是伤员!”
“我给你延长假期。”
“老子弄死你还给你封白包呢,你要不要?”
情谊如钢似铁的好战友就是敢于挑战塑料兄弟都没脸做的事,并且由心到脸都很坦然,羞愧?不存在的,他们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最终,提着两袋玛格丽特小饼干追出来的路希化解了塑料兄弟的僵持。
“先生只要我请你们进去,没说别的。”路希想到杜君浩坐在常坐的那把伯爵椅上听两人说话的神态,心下升起一点微妙异样的情绪,“不过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主动和我以外的人接触,也是回来之后第一次抽雪茄。”
在路希刚开始学习管家的课程时,管家爷爷就告诉过他,雪茄和香烟不同,香烟的至瘾性源于人体对尼古丁的依赖,而雪茄的诱惑力在于它丰富的口感,本身不含至瘾成分,也无需吸进肺里,所以前者用来吸食,后者则用来品味。
周展愣了楞,忽然激动的叫道:“你的意思是他想起以前的事了?”
白鹭白他一眼:“这还用问?他肯定想起点什么,不然他怎么会让咱们踏进他的地盘?你当他的领地意识可以随便挑衅吗?”
“应该是在慢慢恢复吧,像车钥匙、收藏室的门钥匙、备用的刮胡刀片,他都能自己找到。”路希低低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还有,你们不觉得他刚才一边剪雪茄一边听你们说话的神态,和以前很像吗?”
“没闲心观察那些,光顾琢磨他叫我们进去想干嘛了。”周展扶着戴着护具的肋排说,“会不会嫌我肋骨断的不彻底,没插进肺里。”
白鹭无奈加嫌弃:“给自己留点脸吧,别怂的这么坦诚。”
“你不怂你不也紧张的像只见了黄鼠狼的鸡?”周展白眼加回怼,“他伸手拿盒火柴,你差点拍着翅膀从窗户飞出去。你可真淡定,你是公鸡里的淡定帝,给你点赞。”
白鹭作势捶他软肋,周展护着自己受伤的肋排叫:“君子动口不动手,要动等我伤好了再动,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白鹭收回手,接着和路希说:“你有机会和刘医生聊聊,当心点,别再被他发现了。”
“看情况吧,如果没有必要,就让先生自己慢慢恢复,我不想再刺激他了。”路希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上一次他背着病人联系医生和白鹭,闹的鸡飞狗跳,白鹭安排的“暗哨”差点提着麻/醉枪冲进来救他,想想都后怕。
“那就辛苦你了,照顾好他,也照顾好自己。”白鹭还是老样子,不管事态多么严峻,骨子里的吊儿郎当还是会不时冒出来活跃气氛,“可怜的小茉莉,领着管家的薪水,做着野兽管理员的高危工作……”
“不许这么叫他!”院子里传出一声阴沉的呵斥,说话的人接连走了出来,把路希拉回身边,用警告的神情与语气对白鹭说,“别再让我在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别再让我发现你给他灌输乱七八糟的想法,听清楚了吗?”
比语言更有力的压迫信息素像火焰一样直扑上来,白鹭瞬间跳出去三米远,捂着后颈叫:“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都听你的。”
有伤在身的周展跳不动,只能往后挪步,一手扶着受伤的肋叉子,一手捂着灼痛的后颈。如果多生一只手,他会用来扇白鹭的嘴,让你欠的慌,让你没个正经,害的老子跟着受牵连!
在霸王龙面前卑微如鸡的损鸟组合灰溜溜的上了车,互相抱怨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准确的说是周展才回过味来。
“你叫他野兽他不生气,你叫路希……那啥,他恼得跟咬死你似的。”周展偏头问白鹭,“你不觉得奇怪吗?”
“回去配副眼镜吧。”
“配眼镜干嘛?我又不近视。”
“也对,你还是直接买副墨镜吧,再申请一条导盲犬。”
“滚!”周展瞪着一对大眼珠子骂他,“你才是瞎子!”
“瞎子都看的出来白泽那家伙在宣示主权,你看不出来。”白鹭无奈道,“你还不如瞎子。”
“你的意思是他和路希……”周展眼珠子瞪的更大更圆了,“不能吧?路希才多大年纪,君浩都能做他叔叔了。”
“路希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白泽不会雇佣童工,所以路希在新的户籍档案上的年纪是19岁,从法律上来说他已经成年了,事实上他也确实成年了。”
14/95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