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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身(近代现代)——鼎儿

时间:2020-12-04 09:31:46  作者:鼎儿
  周景棠收起了笑,正了正脸色,认真起来,对他说:“二十七岁的沈栖你好,我是二十八岁的周景棠,请你转告十七岁的沈木西,周景棠永远爱他。”
  沈栖愣了愣神,还是陷在死胡同里,纠结道:“可是我生不了孩……”
  他话还没有说完,周景棠便打断了:“说了我也生不了,正常人没瞎都看得出来我们俩谁也不具备这个功能,你想想别的行不行?”
  “我……”
  “别说你脱发,我也脱,人到了年纪谁不脱?我已经想好了恒一以后进攻生发植发领域了,我们俩一起当试验品。”
  “我还……”
  “我当年还伤过腰,这几年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但是男人不能说腰不行,所以这话到你这里就行了,秘密。”
  “我……”
  “老子就喜欢漂亮好看的男人,就好这口行不行?”
  “……”
  沈栖长叹了一口气,他踱步回了小沙发上,忍不住加大了声音:“你让我说行不行?”
  周景棠做了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沈栖看着他,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说,你话真的好多。”
  话多……
  周景棠有点受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沈栖说话多了。他心想自己在旁人眼里虽说算不上惜字如金,至少也不会是聒噪的吧。
  周景棠老老实实闭了嘴,病房里安静下来之后又显得清净无比,仿佛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已经听见。
  许久之后,沈栖又开始削苹果了。这是他的小习惯,紧张或者做了某个决定之后都会让手有点事情做。
  他开始不断皮地削,突然叫了周景棠一声。
  “我喜欢你,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沈栖说,“剩下一个……不那么尽如人意的沈栖,如果你还要,他愿意用所有生命去陪在你身边。”
  “要,”周景棠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了出来,连带着动作幅度有些大,手背上的针头脱落,他顾不上去看,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沈栖,坚定而认真地说,“我要的,要的。”
  他所求,从来不就是一个沈栖吗?
  沈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周景棠,目光落在了渗血的手背上,他心里慌了一下,起身出去找外面的护士。
  护士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出针头是人为脱落,瞪了一眼周景棠后才给他扎回去。
  沈栖坐回小沙发上,发现周景棠还在没头没脑地傻笑。像是会感染人一般,没来由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景棠还陷入多年心愿得偿的莫名的感动里,沈栖放下了苹果突然靠近,额头几乎贴近了他,当他以后沈栖要亲下来的时候,沈栖拉开他后颈处的衣领问他:“你怎么会纹一棵树?”
  “说了呀,点小公鸡点什么纹什么。”
  沈栖严肃道:“说实话。”
  “实话就是点小公鸡……”
  周景棠渐渐没声了,因为他发现沈栖格外认真,似乎是很在意这个文身背后的意义的。他收起那份不正经,认真地对他说:“不是点小公鸡,但是确实是随便纹的,没什么意义。”
  文身本身没有意义,所有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周景棠不愿意现在和沈栖聊这个,他希望等到有一天他做到文身的所有寓意之后再告诉沈栖,看,我终究给了你一个家。
  沈栖不再多问了,盯了一会儿文身之后上手摸了一下,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纹路了,若是不去看,那些颜色仿佛天生就生长在皮肤里。
  周景棠还要输很久的液,沈栖靠在小沙发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惊醒,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明的念头。
  他和周景棠在一起了。
  像是做梦一般,他慌乱地站起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走到了病床边,周景棠已然入睡,睡容平和。他突然松了一口气,那颗心重新回到胸腔里。像搁浅的鱼被海浪卷回大海里,重新拥有了赖以生存的东西。
  突然就没了睡意,他拉了张椅子在周景棠的床旁坐下,目光轻轻落在了周景棠的身上。
  沈栖突然想,人都是贪心的吧。
  刚离开柳城的那几年,他过得很不好,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希望周景棠不要忘记沈栖这个人。后来他半生半死的活着,把自己活成木偶人,心里那份执念却悄然生长,他开始幻想有一天能再见他一面。
  那时候真的是只要再见一面就好了,见他一面,记住他的样子,把那个画面珍藏,陪自己走人生最后的路。可是后来见到了,转身之后那个人还在,不曾离去,被巨石压在心底的执念便更加疯魔了。
  疯魔至今,他竟然敢重新去牵周景棠的手了。
  沈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他唯一知道的是,此刻多看周景棠一眼,他都觉得幸好过往十年里的每一个孤独而绝望的夜晚,他都熬过来了。
  万家阖家团圆,周景棠出院的那天是新年的前三天,从医院出来的出租比平时贵了很多。周景棠为了有理由让沈栖来接他,愣是给司机放了一个巨长无比的假。
  沈栖打开了周景棠的小公寓之后,第一反应是清冷。然后想到年关将至,这个人如今却连家也不怎么回了。
  “你回家过年吗?”
  “不回,”周景棠说,“一般都是过了年,给我妈寄些礼物就行了。”
  沈栖想问为什么,又想到同在一个城市,再远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他既然不回去,又怎么会是轻松的理由。他开了门又直接关上,把周景棠的东西原封拿回出租车上,对周景棠说:“去我家过年吧。”
  周景棠想笑:“离过年好几天呢。”
  沈栖给了出租车师傅地址,回头对他说:“我家客房挺多的,承霖哥也会在我家过年。”
  周景棠回忆了一下钟承霖对沈栖上心的那个样子,觉得去徐家过年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了。
  徐家别墅这边也十分热闹,阮长苓对新年繁文缛节这些事情向来热衷,天气放晴了一些之后便叫着徐家姐弟俩和钟承霖一起来贴对联。
  今年还有一个新的小伙伴,叫苏嘉乐,是徐杨的同学,二十来岁的男生,和徐杨一起登门那天穿了一件黑色t桖,不怎么笑,性格比较内敛,能和徐杨这种小魔王做朋友也是令人吃惊你。苏嘉乐父母今年刚移民去了国外,他忙着假期见习的事情耽误到了年关,便跟着好兄弟徐杨来徐家小住了一段时间。
  苏嘉乐拘谨,第一天在徐家的餐桌上饭都不好意思吃第二碗,年纪小又藏不住事,一抬头什么都写在眼睛里,把对面的钟承霖逗得笑了出来。
  钟承霖笑了之后,小孩更不好意思了,放了碗便不肯再吃了。钟承霖看不过去,拿过了他的碗,给他添了一碗饭之后,小孩的头都已经低到桌子低下了,好半天抬起来看他,脸仍然是红的。
  钟承霖心情大好。
  钟承霖见到苏嘉乐的时间,比苏嘉乐知道的要更早一些。那天他开车去徐家,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了背着双肩包的少年低着头拘谨地走到徐杨身后,那个总是低着头的身影,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泛黄记忆里的某个人有片刻的重叠。
  后来接触之后才发现,苏嘉乐就是没长大的小孩,明明是少年心事,却喜欢装作老成,笑一会儿便收敛起来。如此种种,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其实大相径庭,那个人便是内敛的心性,骨子里便是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理智。
  沈栖带着周景棠回来的时候,钟承霖和徐晓晓正打开阮长苓托朋友送来的烟火大礼包,旁边蹲着徐杨和苏嘉乐。众人见沈栖回来都很开心,看到周景棠的身影之后都顿了顿。
  沈栖到了家门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媳妇模样地站在周景棠身旁,笑了笑:“周景棠,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来我们家过年。”
  阮长苓和徐东程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周景棠是个脸皮厚的,见状笑了笑:“还是介绍下吧,你看这不是有新朋友吗?”
  沈栖以为他说苏嘉乐,结果没想到周景棠看向了阮长苓,笑着问他:“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姐姐吗?漂亮又有气质呢。”
  沈栖没料到周景棠还有这么一手,他一时接不上来,旁边的钟承霖表示甘拜下风,而徐晓晓则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阮长苓吃这套,心里原本对周景棠的好感直线上升,笑起来的时候还难得的有些娇羞:“说什么呢,我哪里是姐姐,我是他妈妈。”
  沈栖点头的幅度很小,阮长苓却看见了,那棵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笑得更灿烂了,领着一帮小辈进了屋。
  周景棠见好就收,心里却不着痕迹地在观察徐家人的相处。他发现,沈栖从来不会叫徐东程和阮长苓爸爸妈妈,却又不曾否认。
  其中原由,他早晚得搞清楚。
  
 
  ☆、第五十章
 
  
  这是周景棠第一次到徐家拜访,沈栖以为他两手空空,没想到他早有准备,手里的礼袋里拿出了给徐东程和阮长苓的名烟和手镯。
  周景棠送完两位长辈,有些不好意思地徐家姐弟说:“来得急,没准备你们俩的,明年的新年礼物一定是双份的。”
  徐晓晓一笑,一眼道破:“敢情明年你还来我家过年呀?”
  周景棠笑得开怀,向小姑娘挑了挑眉,问:“不行吗?”
  周景棠这个人吧,不笑的时候有点凶,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眉峰高挑,看人的时候总有些睥睨的感觉。可是他一笑起来又张扬得不行,透着些小姑娘喜欢的痞气。
  徐晓晓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不要被美色迷惑,再次抬头看周景棠时用力过度,好好的鹅蛋脸愣生生有些怒目圆睁的感觉,脆声说:“我哥让你来你就能来,我哥不让,我们就把你大棒子打出去!”
  “小姑娘家家的,”周景棠语气随意,不知不觉中带了一丝宠溺。
  沈栖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之前自己竟然会以为周景棠对徐晓晓有好感,现在才发现,周景棠至始至终都把徐晓晓和徐杨当小孩子对待。
  晚饭的时候,徐东程和阮长苓出去过二人世界了,钟承霖被徐晓晓和徐杨央求着请客,被烦得不行了只好答应,苏嘉乐算是小跟班一枚。
  钟承霖看了一眼二楼的沈栖的房间,又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客房的位置,钟承霖想了想还是上楼,走了一半没来由地想到上面那位是自己的情敌来着,然后自己被自己脑补的戏码逗乐了。
  钟承霖敲了敲沈栖的房门,开门的人却是一脸不悦的周景棠,两人四目相对,钟承霖温温和和的气质在周景棠这里反而有种以柔克刚的感觉,竟难得的没有败下阵来。
  “有事?”语气可谓相当不耐烦了。
  “徐叔和阮姨都出去了,我们大家出去吃,一起吗?”
  “我们?”
  “就差你和栖栖。”
  一句栖栖,让周景棠眉峰一挑,语气里的气压也低了几分,问他:“栖栖是你叫的?”
  钟承霖觉得好笑:“一直都这么叫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吃不吃就一句话。”
  周景棠来气了,正想继续和他掰扯几句,沈栖便过来了,对钟承霖客客气气的,温声说:“不了,你们去吧,我和景棠在家里吃。”
  钟承霖应好,又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周景棠,其中恶意不多,更像是挑衅张牙舞爪的小孩的感觉。
  周景棠不能忍,想继续掰扯却被沈栖拉住,关上门,他闷闷地说:“你怎么对他那么温柔?”
  沈栖觉得这样的周景棠特别幼稚,幼稚,却十足十地像极了十年前的周景棠,脾性一点儿也没有改。他笑了笑,却没有想要安抚他,而是淡然一笑,对他说:“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沈栖说:“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以前有林远和宁哲,后来我明白,没有你,他们就不是我的朋友。现在,钟承霖和张浩是我的朋友,他们不是因为任何人才成为我的朋友,所以也不会因为少了谁而离开我。”
  这是和沈栖重逢之后,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林远和宁哲的名字,周景棠听得心里酸涩。正如当年他回国后把那两人打个半死,心里又怒又气,但更多的是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在沈栖身边。
  “好吧,你朋友你朋友,”周景棠笑了笑说。
  天色黑得早,沈栖和周景棠下楼去客厅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
  年关在即,徐家所有的佣人都已经回家过年了,整个别墅就沈栖和周景棠。
  “得自己下厨了,”周景棠说。
  “我来吧,”沈栖说着便去了厨房,将衣袖挽起,顺手拿了围裙系上,看看冰箱里面还有些什么食材。
  周景棠捡了个苹果,靠在门边,啃着苹果看沈栖做饭。
  “洗洗,”沈栖回头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手里的苹果。
  “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周景棠笑着又咬了一大口。
  沈栖垂头,静默了几秒之后走向了他,拿过了那个苹果,放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下之后还给了他。
  “木西,你说,苹果不能直接吃,这水也不能直接喝,为什么苹果洗了之后可以直接吃了呢?”周景棠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十分地求知欲。
  沈栖一边洗菜一边淡淡地回他:“我家的水可以直接喝,有净水机。”
  “没情趣,”周景棠总结道。
  沈栖不理他了,开煤气灶,一口小瓷锅咕噜咕噜地煮着蘑菇汤,又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配凉拌小青菜。
  周景棠看不下去了,抗议:“沈木西你把我都兔子养啊?徐业也没有破产啊,能不能有口肉。”
  沈栖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
  周景棠很是幽怨:“有些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沈栖烦他烦得很,把人赶出了厨房。他盯着蘑菇汤的火候,把西红柿炒鸡蛋装盘之后,又把冰箱冷冻室里的鸡丁拿出来解冻,抄了一个微辣的宫保鸡丁。
  他这些年远厨房,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能下咽,算不得美味。周景棠也不知是捧场还是饿了,吃得很快,也吃得很干净,几乎是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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