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遥侧过头来,两人瞬间呼吸相闻:“你看吗?”
杜谧凡知道他想看,闻言点头:“看。”
于是两人调整了车的位置,选了个既不会挡路,视线范围也广的地方,站在那看人家挖路。
工期该是赶,这么一短节路上不止一辆挖掘机在工作,最南边还有两台推土机,一台压路机,樊遥坐在单车上,拧开手里的水瓶,看着那推土机推着小山样的土“嗡嗡嗡”的填进一个大坑里,仰头喝了一口水。
两人已经“监工”三个钟头了,杜谧凡问他:“饿吗?”
樊遥视线凝在那机器上,漫不经心的回:“还好吧。”
杜谧凡摸摸鼻子,忍笑,从后车座上轻手轻脚的下来,走出去半条街,帮两人一人买了笼包子。
包子都塞到他嘴里了,樊遥才反应过来,脑袋往后缩了缩,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
杜谧凡笑道:“刚才,吃吧。”
樊遥看着他,眼里滑过一抹愧疚之色,推着人进了旁边的巷子口,正午时分这边没路人,樊遥抬手按在杜谧凡后脑勺上,凑过去嘬他嘴唇,四唇相触那瞬便忍不住互相吸吮,含咬着彼此唇瓣,瓣瓣咬的艳润,仿佛想吞吃对方入腹,就此据为己有,后带动舌头碰触绕连,勾起丝丝火热和蜜意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接吻,吻又热又深,杜谧凡整个埋在他怀里,臊着脸含糊:“有人呢。”
“没有。”樊遥扫了眼巷子外的车水马龙,又亲了一会,才松开了唇瓣抱紧了人:“看的太专心了,忽略了你,我们走吧。”
没想到他会道歉,杜谧凡肿着嘴唇啼笑皆非,摇头:“没事,想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不是说要爬山?”
“这不是要想个活动出来嘛,既是现在看挖路了,那就不爬山了。”
樊遥看他脸色,作势要转身:“我真看了?”
杜谧凡要被他逗死了,笑道:“啊,看吧。”
樊遥看了他一眼,手指一勾,扣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握住,让他从后面环住自己的腰,张嘴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一口吞了,吃完小声说话:“以后结婚时,我开辆推土机去接你吧,你就站在那铲子里,我把你举的高高的,你觉得怎么样?”
杜谧凡红着耳朵摇头:“我觉得不好,不如我开着车去接你,你站在那铲子里,我把你举得高高的?”
樊遥回头拧他耳朵,一副“你学坏了”的表情。
“那我们到时一人开一辆推土机吧,谁把谁铲走算谁的。”他妥协道。
杜谧凡笑的几乎要从他身上滑溜下去,脸埋在他背上,就怕自己笑喷出来,连连点头:“好啊。”
第64章 第六十四粒米饭
时近午夜,城东夜色情人会所里灯红酒绿。
白林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无声的灌着酒,作为前计算机系的系草他长得确实英俊,就这么会的功夫已经来了不下三拨人过来找他搭讪了。
许单像赶苍蝇一样赶走那些不安分的男男女女,完后矮着身劝他:“林林,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林没理他,伸手拉过来一个易拉罐顺手又开了一瓶,仰头就是大半瓶酒下了肚,喝的太多,他也有些醉了,声音顺着瓶口含含糊糊的传来:“樊遥和杜谧凡领了结婚证,我亲眼看见他们相携从民政局出来的。”
白林对待许单和曾经对待杜谧凡是有区别的,他没让许单知道自己心里有个白月光,叫做樊遥。于是许单对他死心塌地,为他痴心不悔,容不得别人半分诋毁他的男神。
许单对樊遥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对方是个厉害人,学霸,精英人物。对杜谧凡倒是印象深刻,闻言忿忿不平道:“你还提他干嘛,要我说他就不配得到你的友谊,你都不知道,他前段时间遇到我,还劝我.....”离你远点呢。
许单没说完后面的话,因为说了总觉得是搬弄是非,就和那杜谧凡一个德行,他不屑与那种人为伍。
白林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只闷头灌酒,一言不发。
许单劝了一会,眼看没用,索性到外面去叫车,打算强制性拉他回去,站在路口好不容易拦辆车,急急忙忙的跑进夜店来,正要拉人,却发现原本的位置空了。
“人呢?”许单惊疑不定,就着头顶糜烂晃眼的灯光在大厅里寻找,没找到人。右手边的灰皮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丝网袜的狐狸男正趴在另一个人身上热吻,两人吻得热情,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水声。许单对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敬谢不敏,草草扫了一眼,便急匆匆走了,想去外面看看白林是不是出去了,怎的电话都关机了。
他大步走了出去,所以没看到兔子男身下的那男人朝这边偏了偏头,接着推开身上的人坐了起来。
白林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颇有些后悔顺手拉着许单过来借酒消愁,他本意是想过来找个少爷出出心里的烦闷,上床活动活动,结果许单防别人和防贼似的,半点不让他和别人接触,他只能被迫喝酒。
他对其貌不扬的许单实在下不去手,只能使计把他支走,还自己短暂自由。
白林仰头无声叹息。
樊遥就和中了邪一样一心扑在那杜谧凡身上,如今更是和他领了证结了婚。白林一想到这点心里便隐隐刺痛,明明是他先遇到樊遥的,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抢走,他好恨啊!
可是也无能为力,樊遥已经够厌烦他了....
白林望着舞池里扭腰摆尾的男男女女发着呆,正出着神呢,耳边传来一个笑意吟吟的男声:“呦,大帅哥,发什么呆呢?你这莫名其妙冲过来抱着人家就亲,亲的人家嘴都肿了,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白林闻声朝搂在怀里的狐狸头饰男看去,男子看到他看过来,朝他妩媚的抛了个媚眼过来,接着伸舌暗示性的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又是柔柔一笑:“我叫叶清澜,帅哥,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第65章 番外1
是夜,云景路右边的第二个岔路口巷道内响起一声沉沉的闷哼声,一个长相明艳的男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在他旁边站了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生,男生弯下腰大力扯起躺在地上男生的头发,明艳男生头皮剧痛被迫重新站起身来,接着腹部就被人用膝盖骨狠狠的砸了好几下,力道又狠又稳,砸的他肚子里一阵绞痛,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胃部也泛着极强烈的恶心感,作势要吐,高大男生松手放开了他,明艳男生倚着墙大口大口喘|息。
干呕了几声没吐出来,白林吐掉嘴里的血沫,倚着墙慢慢滑坐下去,他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肿得像猪头,嘴角也挂着血丝,腹部像被人捅了一刀般肠胃绞痛的厉害,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仍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看着面前的男生:“我打了杜谧凡,杜谧凡却也打了我,你现在又为了他来打我,你还真的看上他了?”
樊遥低头沉默的看着他。
眼看他不语,白林嗤笑,声音里带着讥嘲:“我就奇了怪了,他到底哪里好了?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你整个人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张脸了。樊遥走到墙根边捡起打架时掉落出去的手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不要再找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可以试试。”樊遥最后扫了他一眼,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转身走进了黑暗里,又遇路灯,他的身影复又明亮。
白林倚在墙上,看着他一明一暗渐渐走远,觉得樊遥的芯子就如这条昏暗的巷子,发着黑却又泛着璀璨的白,独特又耀眼,可这般优秀惹人注目的少年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他面上闪过一阵极癫狂的表情,最后凝成了怨恨,朝着那即将消失在路尽头的人嘶声大喊:“我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转头看看我呢?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满是痛苦,樊遥却像没有注意到似的,淡着眸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巷子。
白林喊完那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和死过去了一样,就这般瘫了许久,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伸长胳膊去摸,看了眼屏幕,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响起个带着点低沉的男声:“老婆在哪呢?打电话都没人接。”
白林轻轻揉着胸口,清了清嗓子:“云景路这边,刚才有点事。”
男声低低,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和亲昵:“事办完了吗?我已经51480秒没有看见你了,想你了,喏,这会又过去了几秒,我好想见你,不如我去找你吧,我今天学会了做麻辣虾,做给你尝尝?那就先去菜市场吧!”
白林对地吐了口血沫,活动着酸痛的肩背,听着耳边的兴致勃勃,心想你樊遥有人给做饭,我也不差的,多的是人想给我做饭,做各种饭哄我开心,半点不输你呢,我也不会像你那般没出息,被屈屈一碗家常饭就俘获了心,巴巴着上杆子去爱,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笑,压着声,听起来既温和又依赖:“好啊,那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
杜谧凡一直想找机会对樊遥说说那晚他琢磨出来的要求,他心里惴惴不安着,总觉得要从樊遥那里套个保证才行,却一直没机会开这个口,怕说了出来,樊遥生他气。后来两人订了婚,夜里樊遥留在他的住处,原本说好只单纯的盖被子聊天,忍不住就吻作一团,钻进了一个被窝,最后做了爱。樊遥知礼传统,两人算是克制多年,一朝有了婚约,成了未婚夫妻,这份守礼彻底维持不住,彼此爱意太浓,吸引太深,身体连接碰触,俱都快乐着,樊遥一直都很喜欢亲他,闲着无聊时逗他惹他玩,爱看他一脸无奈气恼,完后又亲他,理由是他嘴唇偏凉,要帮他暖暖,杜谧凡其实很想告诉樊遥他嘴唇也着实不热,谁帮谁暖这事还真难说。
樊遥俯下身啄吻,和他耳鬓厮磨,声音含着点笑叫他樊家老三媳妇,杜谧凡被紧紧圈在了怀抱里,看清了对方眉眼戏谑下隐藏的认真喜欢,意乱情迷时抽空走了个神,心想,算了,还是先别说了吧,就算要说等樊遥什么时候表现出来对他的冷淡时再说也不迟。这一等就等来了两人的结婚证,虽还未宴请宾客办酒席,他和樊遥已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正式住进了一个屋。
那憋在心里多年的那句“做不成情侣就继续做回好朋友的话”最终只能烂在了他的肚子里。
*
两人在一起的第三天,樊遥就找了个空翻了那本蓝色日记本。
他琢磨着两人在一起这种大喜事,杜谧凡怎么说也该多放点花瓣纪念一下吧。
杜谧凡不止放了五十个花瓣,他直接把剩余的日记本全部夹满了,每张都是两人在一起那天的日期。
樊遥看着占据半个本的火红玫瑰花,大概数了数,不下五百瓣,大概薅秃了好多只玫瑰花罢,他却不甚满意,觉得每张平均下来还是太少,于是抓着钥匙又下了楼,去了花店,买了一大捧的鲜花回来,各式花都有,齐齐薅下来全部夹在书页里,挤得严实,都要锁不住了。
做完这些,他收了笔记本,装进袋里提回去锁进了自己书桌抽屉,连着以前的那本一起,完后给杜谧凡买了个新的。
杜谧凡正翻箱倒柜的在屋里找呢,看见那崭新的本一愣。
樊遥把本递给他,吩咐道:“那本已经满了,我收在我柜里了,你在这本上记吧,密码依然是511。”
杜谧凡:“.......”
他忍不住臊着脸心想:就算那日记本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存在,但你老收我日记本干嘛?
樊遥摊开手掌,让他看掌心,那里是他沿途找来的鲜花和叶子:“以后每天都记吧,开心是鲜花,伤心是叶子,不要总记录开心的时候,我也想知道你所有不开心的时刻。”
杜谧凡抬头看他,樊遥把花瓣和叶子分了两摞,分别放进他的左右掌心。
杜谧凡收回手,看着那些尚冒着嫩意的花叶发了会呆。
他毫无原则的想:其实收走也挺好的,省下了好多空间,以后搬家也轻松不是,最重要的是有点小开心——我现在就去夹花瓣!
*
结婚那天到底没真喊来两辆推土机互铲,樊遥为此颇有些遗憾。
杜谧凡倒很满意,因为樊遥喊来了很专业的摄影师,为一家人拍了高质量的全家福。
樊家老爷子高寿,这全家福是四世同堂,一大家近三十口人挤在一张相片里,其乐融融,热热闹闹。
两人作为新人,红色中式新郎服一套,黑色西装新郎装一套,共两套全家福。
杜谧凡红着眼睛抱着全家福一遍一遍的看。
睡在床上看,上厕所也要看,甚至吃饭时都要不时的瞅上几眼。
樊遥原本还疼他,任由他折腾在家里摆满了全家福的摆台,结果几次亲热时对方都下意识去扫全家福,不专心回应他,樊遥不高兴了。
直接把摆台全收了,锁在了柜子里,约法三章:想看可以,一三五在客厅摆,二四六在饭桌摆,星期天可以摆在厨房,至于卧房——坚决不能摆!
*
杜谧凡读完研究生直接留了校,在Z大当了老师,打算继续读博,他上学期间当家教,做培训老师,又有奖学金,算是挣了不少钱,他琢磨着若是给樊遥还钱,樊遥估计会想废了他,于是他用攒来的钱给樊遥买了衣服,又在首饰店买了对手链,把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个送给了樊遥,刻着樊遥名字的自己戴着。
樊遥果然很喜欢这手链,当即绕了两圈戴在了手上,把他拉到腿上坐着,抱着他亲,啄吻他。
既是不能还樊遥钱,那自然也不能还清华和明盈钱,杜谧凡在店里买了对六芒星耳钉,给他们邮过去,一人耳朵上一个,是情侣款。
收到货当天明盈就要拉着孔清华去打耳洞,孔清华缀着屁股很不想去,冲着电话那头的杜谧凡狂吼:“你能耐啊你,你怎么不送樊遥耳钉!是看着路远我一时半会揍不到你是吧?!”
明盈捏他耳朵,让人师傅看,劝着哄:“不疼的不疼的,就一下,乖哈。”
打耳洞的师傅也劝:“不疼的噻,就一下,大小伙子要学着坚强。”
孔清华:“......”
杜谧凡握着手机简直要笑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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