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暄摸摸他的头,一夜的疲惫一扫而空,笑着说:“去刷牙,等会儿吃饭。”
房时乖乖地去洗手间用一次性牙刷洗漱,伸着脑袋偷看纪柏暄把早餐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
房时醒了也就可以出院了,纪柏暄去办理手续,房时在后面跟着,纪柏暄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小尾巴,好笑地看着房时。
“怎么了?”房时被纪柏暄笑得不自在,低头摸了摸鼻子。
“没事。”纪柏暄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伸手挠了挠房时的下巴。
在路上,纪柏暄问房时,“回去吗?”
房时点点头,又说:“哥,我能住你那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稳重如纪柏暄也愣神了一秒,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房时勾勾嘴角没说话,看着窗外说:“哥,你不问我什么事吗?”
纪柏暄心里讶异,其实他也在想要不要问,但他担心房时不愿意回答,一时也没问出口,现在却没想到房时主动说了。
房时在话落后一秒就开口了,没有给纪柏暄回答的时间,他说:“我妈想让我和一个女孩子结婚,就是你在电话里听到那个。”
纪柏暄震惊,房时才刚成年啊。
“为什么?”纪柏暄问。
“我妈不想我去外面了,她想让我留在家里,”房时想了想说:“那个女孩家里很有钱,我妈想让我给别人当儿子。”
纪柏暄比刚刚还要震惊,在他认知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即使池安恺家里也是比较复杂,但房时说的,还是让他惊到了。
“你不愿意,所以你妈就把你关在了屋子里?”纪柏暄问。
房时点点头,这两天是他到现在最煎熬的两天了,而煎熬的原因不外乎因为纪柏暄,他害怕自己回不到f市,这样就再也见不到纪柏暄了。
“哥,你怎么过来了?”房时心头有些想法,可他不敢去想,他看着纪柏暄,紧张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担心你。”纪柏暄看着房时说:“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没办法集中精神,就想过来接你。”
房时一瞬间有被击中的感觉,内心像冰淇淋一样甜,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在纪柏暄的注视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到了家里,房响正提着保温壶正要出去,看到房时回来了,惊喜地喊:“哥,”又扭头朝卧室说:“妈,哥回来了。”
吴岭花也从屋里出来,正好房时进家里来,看着吴岭花喊了一声,“妈。”
吴岭花的眼泪霎时就忍不住了,她回到屋里关上了门,不想让房时看见她的眼泪。
房时对身后的纪柏暄说:“哥,我收拾东西。”
纪柏暄跟着进去帮房时一块收拾。
房响一脸茫然地看着纪柏暄,又看着房时,问:“哥,你现在就要走吗?”
房时没回答,临走时看着房响说:“我会打钱过来,你在家照顾好妈。”
最后房时看了一眼吴岭花的卧室,抬脚出了门,房响看着很舍不得,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跟着。
房时余光能看到房响左腿走不利索,有点瘸,一直到房时要下楼梯时,房响才站住喊了句,“哥…”
房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妈想让他在家里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房响,而他结婚对房响也是最有利的,所以房响心里也清楚。
他觉得对不起房时,对房时心里内疚,可房时已经习惯了,他不需要房响道歉,就像他妈说的,房响是他弟,他该承受和承担的。
“走了。”房时摆摆手,没回头,跟在纪柏暄身后。
纪柏暄买的高铁,到车站的时候纪柏暄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房时听着不是王叔的声音,扭头问纪柏暄,“不是王叔吗?”
纪柏暄笑着说:“王叔退休了。”
事实上是被迫退休,王姨早就不想让王叔在外面跑,王叔坚持,王姨也没说什么,但自从房时给王叔打过那个电话后,王叔就开始不断唠叨这个事,纪柏暄担心房时也会受到这样的唠叨,一狠心就让王叔回家休息了。
为此王叔还和他闹矛盾了,他想着哪天要去哄一哄王叔。
车到站,是个年轻的小伙,姓李,身高不是很高,但车技却很高,房时坐过一次王叔开的车,那速度他一个不会开车的都觉得慢了,如果是王叔开,到他住的地方起码要一个小时,现在小李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房时在车上就给房东打过电话,所以到地方的时候房东正好也赶到,把房租水电算一下结清,房时开始收拾东西。
他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纪柏暄提着放到了车上,开始一起回了家。
房时有些小激动还有些小兴奋,正想着两人晚上吃什么饭时,纪柏暄的手机响了,房时顿觉又不好的预感,果然几句后就应验了。
“我爸妈回来,要一块吃饭,”纪柏暄有些抱歉,依照房时的性格,他是不会和他一块去的,虽然纪柏暄想把房时带过去让他爸妈看看,但日子还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回到家,房时开始收拾东西,纪柏暄去浴室洗了澡,换了新衣服先是去公司再去和父母一块吃饭,他出门的时候把备用钥匙给了房时。
这样的感觉很奇特,出门有人看着,回来家里的灯亮着,纪柏暄心里从未有的充实,他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房时左眼尾的小痣,温声说:“我出门了。”
房时点点头,看着纪柏暄下了电梯,自己也抬手忍不住摸了摸纪柏暄摸过的地方,随后他进到浴室,站在洗手池前,看自己眼尾的那颗小痣。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酒店,纪柏暄原以为这是家庭聚餐,没想到在餐桌上看到了瞿叶声,他点点头打招呼。
又走过去和他父母相互拥抱了一下,随后坐到了他父母的对面,他右手边是瞿叶声,左手边是纪童宇和纪闻暄。
等到纪柏暄刚坐下,纪童宇也伸着小手喊纪柏暄,“叔叔,童宇也要抱抱。”
纪柏暄笑着说:“好,叔叔抱抱。”说着把纪童宇抱了起来。
母亲朱凤寰对纪覃何说:“柏暄比之前精神多了。”
纪柏暄把纪童宇放凳子上,笑着说:“有吗?和以前不一样吗?”
“不一样。”朱凤寰马上说:“以前也精神,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不一样了,看着容光焕发。”
“妈。”纪柏暄无奈地喊了一声。
纪闻暄也看了一眼纪柏暄,是有点不一样。
点了菜,几个人边吃边聊,大多是朱凤寰和纪覃何在说,说得多的就是旅游途中遇到的一些事情,瞿叶声偶尔说一两句,即表示他在听又不打断长辈说话。
纪柏暄向瞿叶声移过去一点,笑着说:“不好意思,连累你在这陪着。”
“没有,柏暄,你太客气了。”瞿叶声拿起红酒杯,和纪柏暄磕了一下。
朱凤寰瞄到两人在说悄悄话,和纪覃何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声啊,刚回国还习惯吗?”纪覃何接收到朱凤寰的信号,开口进入正题。
“挺好的,伯父。”瞿叶声说。
纪柏暄在心里叹口气,关于他和瞿叶声的事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和他母亲说过,他还不打算谈恋爱。
显然他母亲不这样想,还想让他们俩多点机会相处,但现在的情况说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
所以他在父亲开口前说:“爸,您请叶声来,是要感谢他吧,其他的事就别再说了。”
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顺了纪柏暄的意,举起杯子感谢瞿叶声在国外的相助,纪柏暄松了口气,如果忽略纪闻暄把纪童宇凶哭,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因为有外人在,父母不便问纪闻暄的事情,加上纪柏暄也不想多谈和瞿叶声的事情,所以几人吃饭离席,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吃饭的地方离纪柏暄的公司较近,纪柏暄没有开车,他正想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瞿叶声走过来说:“我送你吧。”
☆、第 26 章
纪柏暄没有拒绝,父母明显还有话和要纪闻暄说,他走到母亲面前,压低声音说:“妈,我改天再和你们解释,但是以后吃饭你们不要再喊学长了。”
朱凤寰嗔怒地看他一眼,纪柏暄轻轻地抱着他母亲,说:“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别为我费心了。”
又说了两句,朱凤寰的心情才好了一点,瞿叶声见到这样,才走上前,笑着说:“伯父伯母,我送柏暄回去,你们别担心。”
母亲道了谢,和父亲一块上了纪闻暄的车,两人等纪闻暄的车走了之后,才转身朝瞿叶声的车走过去。
“给你添麻烦了。”坐到车上,纪柏暄歉意地看着瞿叶声。
“没有。”瞿叶声启动车子,笑着说:“是我那天不该提那件事,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和我这么客气了。”
纪柏暄没说话,瞿叶声接着说:“你家小朋友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纪柏暄说。
瞿叶声看一眼纪柏暄,发现说到小朋友,他面部都变得温柔,眼神更是柔和,心里略微苦涩,随后笑着说:“挺好的。”
纪柏暄说:“我会找时间和我母亲讲清楚,不会再连累到你。”
“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和朋友的父母一起吃个饭没什么不可以的。”瞿叶声说。
房时晚饭煮了粥喝,自己一个人吃的没意思。
他看着手机,想给纪柏暄发个短信,但又怕打扰到他吃饭。
这么在心里挣扎,心里难免有点浮躁,就想下楼去转转,说不定还能接一下纪柏暄。
他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纪柏暄从车上下来,他欣喜地朝那边走,认出了那不是纪柏暄的车。
他觉得有点熟悉,看到车窗摇下来里面瞿叶声的脸时,房时就站那了,脑子像是浆糊一样,全乱了。
纪柏暄从马路对面走向小区,看见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房时,他抬手和房时打招呼,但房时没回应。
纪柏暄略微着急地走过去,刚走到房时面前,房时凶狠又委屈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房时?”纪柏暄不明所以,追上房时,拉住房时的手臂。
房时一下挣开了纪柏暄的手,转身看着他,倔强又痛苦,像是只受伤的小豹。
“怎么了?”纪柏暄看到房时的模样就心疼了,声音柔下来,试探地把手放在房时后颈,没被挣开,纪柏暄松了口气,一下一下轻轻捏着。
“你为什么老是和他在一起!”房时的情绪被安抚了,只剩下了委屈,他看着纪柏暄,眼里的泪像是细碎的光,“你不是去和你爸妈吃饭了吗?”
纪柏暄一下意识到了房时说的是什么,他放缓声音解释,“我没有骗你,我是和父母一块吃的饭,只不过,我父母也喊了瞿叶声,是这样,我父母在国外旅游时遇到了一点麻烦,瞿叶声正好帮了忙,所以他们想当面谢谢他。”
房时听了前因后果,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小声道歉,“对不起。”
纪柏暄挠挠房时的下巴,笑着说:“没事。”
纪柏暄现在可以肯定房时很在乎他,只是他不敢把握在乎到什么程度。
他担心房时把依赖错误理解,两人如果捅破了那层纸,房时会不会失望,毕竟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可以全心全意地爱着房时,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房时呢。
是不是和他一样?
“走吧,回家。”纪柏暄说。
两人进入到了同居生活,房时是很能干的小朋友,会做一些简单的饭,做家务,会喊纪柏暄起床,提前给他挤好牙膏,放好热水,给他吹头发,晚上还会提醒他按时睡觉,甚至还会给他按摩颈椎。
纪柏暄觉得自己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每天看着房时像个小豹子一样精神饱满,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老了,但同时纪柏暄也觉得幸福,没错,就是幸福。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房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停的转悠,他画图的时候他在旁边呆着,一会儿给他送水,一会儿问他画的是什么,一会儿又提醒他喝水。
虽然有点影响工作效率,但这一切都让纪柏暄胸口暖暖的,他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没看到房时的时候眼睛也会下意识地寻找,往常克制的目光,现在也变得放肆了。
这天纪柏暄下了早班,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准备给房时做饭,时间还早,他放了热水想泡个澡。
浴室里空气氤氲,纪柏暄恍惚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他从浴缸里起来,一手正要拿旁边的浴巾,浴室的门‘咣’地一声就开了。
纪柏暄扭头和房时四目相对,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房时有点尿急,鞋都没换就朝厕所飞奔。
可打开门他就傻眼了,纪柏暄全.裸着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浴室里烟雾弥漫,但依然有遗漏的地方。
纪柏暄朦胧的五官,顺着皮肤纹路流着水珠的身体,清晰可见的腹肌,线条流畅精悍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双腿,全都直观地冲击着房时的眼睛。
他忘了动作,忘了反应,直到纪柏暄摘下浴巾在腰上围住,房时才像是如梦初醒,惊慌地逃开。
纪柏暄有些伤神,出浴室看到房时背对着他,耳朵通红,肩膀僵硬,明显被吓到了。
纪柏暄没有锁浴室的习惯,纪童宇在这的时候他会锁上,房时在的时候他也没锁过,因为他知道房时不会过来。
可现在的状况让两人都有点意外,纪柏暄不敢碰房时,怕他条件反射地躲开,所以他清清嗓子,看到房时小幅度地躲了一下,说:“去吧。”
房时低着头,不敢看纪柏暄的眼睛,转身触到纪柏暄光滑的胸膛时,又马上移开,手足无措地进了浴室。
纪柏暄看着关上的门回卧室换衣服,换好之后他出来,房时还没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纪柏暄小心地贴在浴室门边听里面的动静,也什么都没听到,他敲敲门,里面又马上慌乱地应了一声,“哥!我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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