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时紧张地看着门锁,生怕纪柏暄突然进来,那他就被发现了。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房时才放下心来,他坐在马桶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脸。
在浴室看到的一幕一遍一遍地在他脑子重演,他越是想忘记,记忆就越是鲜明,房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纪柏暄刚刚站的地方,眼底的涌动就向烟雾一样汇集,消散,不停地翻滚。
具体房时在浴室呆了多长时间他不知道,只知道出来的时候纪柏暄已经快把饭做好了,房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纪柏暄,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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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去送你。”纪柏暄收拾碗筷说。
“别,我自己去就行了。”房时也站起来收拾,他下班晚,纪柏暄不忙的时候都会等他,他又心疼又高兴,看着纪柏暄在车里睡着,好长时间都不忍心敲车窗喊醒他。
“没事。”纪柏暄说。
“不行,你别去了。”房时坚持,终于抬起头看着纪柏暄,“我自己能回来。”
“那你能不喝酒吗?”纪柏暄也较上真了,其实他一直都在忍着,房时要在酒吧上班,可以,下班晚也可以。
但他就是受不了房时喝酒,每次房时下班都是一身酒气,他想到房时犯胃病时候的样子心就揪着,可房时太倔,逼他急了,对两人都没什么好处。
房时不说话了,沉默地收拾,纪柏暄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冲动,房时背负的东西比他想得重,他摸摸房时的头,道歉:“对不起,我语气不好。”
房时放下碗筷,摇摇头,“你没错,哥,是我不好。”
纪柏暄最受不了房时自责的样子,偏头看着房时,“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提了。”
房时抬头看着纪柏暄,纪柏暄又说:“但是你不要喝太多,好吗?”
房时点点头,“我听你的。”
房时走的时候没让纪柏暄送,晚上说了也不让他过来接,但纪柏暄睡不着还是起来去接了房时。
房时下班出了酒吧的门,第一眼就是看向马路,果然,那个地方停着一辆车,房时鼻子酸了一下,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往常一样的量今天却有点醉。
他走过去,以为纪柏暄像平常一样睡着了,可他还没走几步,纪柏暄就从车上下来了,看着他,向他招了招手,房时露出笑来,朝纪柏暄一步一步走过去。
“今天童宇来了,我还和他玩了一会儿。”房时说:“你哥这几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他了。”
纪柏暄听着房时左一句又一句的话,觉得他有点反常,房时平常话就少,即使喝醉也是睡觉,可是今天从坐到车上小嘴就没停过。
红绿灯,纪柏暄停下,扭头看着房时,问:“喝多了吗?”
房时摇摇头,伸出手说:“哥,手给我。”
纪柏暄伸出手,房时握住,纪柏暄的手心温暖干燥,让房时有些舍不得松开。
绿灯,房时松开,扭头看着窗外,没再说一句话。
到家时,房时也一切正常,洗漱之后就和他道了晚安,回房睡了,纪柏暄等传来关门声,出去客厅看了一眼,餐桌上他给房时温的牛奶喝光了他才放心。
纪柏暄没睡,开了床灯想着房时的事,没过多久,他听到外面有什么声响,仔细听,好像是浴室,纪柏暄下床,开了门,这才听清楚是房时在吐。
☆、第 27 章
他走进浴室,拍着房时的后背,等他吐干净了,冲了马桶。
房时看上去很虚弱,低着头把脸埋进了膝盖,纪柏暄陪着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捏着房时的后颈。
好一会儿,房时才抬头,眼圈泛红,看着纪柏暄说:“哥,我没喝多,就是不舒服。”
纪柏暄摸他眼尾,小声说:“没事,还难受吗?”
房时摇摇头,站起来,开始刷牙漱嘴。
纪柏暄出去给房时又热了一杯牛奶,端到房时房间,坐在床边等他,房时的睡衣沾了一点呕吐物,房时在浴室就脱了。
纪柏暄不去看房时纤细单薄的身体,让他躺下,盖上被子,随后手伸过去,放在他胃部轻轻揉着。
房时看着天花板,感受上纪柏暄手上的温度,过了一会儿,不知是纪柏暄手太暖,还是按摩起了作用,他真的觉得胃里暖了起来。
可他有点不想让纪柏暄离开,但又心疼纪柏暄这样太累,开口说:“哥,好了。”
纪柏暄又揉了一会儿,把手伸出来,端牛奶给他,房时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纪柏暄移开眼。
房时喝完牛奶,唇上沾了些许,纪柏暄伸手给他擦掉,拿过杯子起身,帮房时关了灯。
回到卧室,纪柏暄心里下了决定。
纪柏暄这两天出差,房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今天不用去酒吧上班,纪闻暄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西餐厅和酒吧每个月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但房时没休过,上班可以拿双倍的工资,房时一年到头休息的日子用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可他今天难得休息,纪柏暄又不在家,房时倒在沙发上,无聊得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响了,房时开着来电显示立马坐起来,滑了接听,不等那边先讲,急忙问:“要回来了吗?”
纪柏暄在电话里笑笑,说:“嗯,不过要晚两三个小时,我刚到机场。”
“我去接你。”房时一扫无精打采的模样,高兴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不用,我打电话给小李了,你在家等我。”纪柏暄说。
“那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你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
“好,吃饭了吗?”纪柏暄也被房时感染了,话里带着笑意。
“吃过了,我今天休息。”说到这个房时说:“下班的时候你哥突然打电话,给我们今天放假,你哥最近好神秘啊。”
纪柏暄笑了,“是有好事。”
“什么?”房时说完,脑中灵光一现,“难道…”
“好像是,我只听我妈说过,还不确定。”
“那挺好啊,纪童宇就不用两头跑了。”房时也开心。
“是好,”纪柏暄说,突然听到了电话里的门铃,问房时:“有人来了吗?”
“不知道。”房时有点疑惑,“我去开门。”
纪柏暄说:“好,我过安检,先不说了。”
“好,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房时说着到了玄关,纪柏暄应着挂了电话。
房时打开门,发现门外是一个中年女人,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多大年纪,他愣着,门口的朱凤寰同样愣了一下,还看了一眼门上的门牌号,然后问房时:“你是?”
房时心里有些预感,再看女人的眉眼,房时心里确定了,让到一旁,说:“我是房时,您进来吧。”
朱凤寰上下看了房时一眼,换上拖鞋,进到屋内,还是没从‘纪柏暄屋里多出个男人’这件事缓过来。
“噢!我知道了。”朱凤寰猛地想起来了,回身看着房时说:“你就是那个小孩吧。”
小…也不小了吧,他已经成年了,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凤寰笑着,这样一笑,和纪柏暄就更像了,房时放松了一些,主动说:“阿姨,您坐,我给您倒水。”
朱凤寰乐滋滋地坐到沙发上,看着房时给他端了柠檬水过来,她前后一想,纪柏暄不和瞿叶声来往,却让房时住在家里,就觉得情况不对,这下看房时更是激动了。
“阿姨没吓到你吧。”朱凤寰看着坐在沙发上精神的房时,越看觉得人年龄小,虽然知道她儿子不是胡来的人,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多大了?成年了吗?”
房时还是第一次被家长盘问,还是纪柏暄的家长,心里有些紧张,问什么说什么,没一会儿朱凤寰就把他的基本情况了解了。
“小时啊,住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啊?”朱凤寰看房时是越看越喜欢,虽然她一开始觉得瞿叶声和纪柏暄相配,但现在自己儿子找的那也不差。
一想到他儿子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她心里就觉得高兴,又和房时聊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她只好对房时说:“阿姨该走了,改天我们一块吃个饭,好不好?”
房时哪能拒绝,点点头说好,一直到朱凤寰走后,房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纪柏暄的母亲看他的眼神和问他的话都特别像是看自己的儿媳妇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晃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房时不知道同性恋,但他喜欢上了一个同性,不受他控制,他刚开始会感到彷徨,但一旦确定,他就不会犹豫,也不会改变。
房时想,纪柏暄这么优秀一个人,为什么没有结婚呢?
纪柏暄刚下车,就看到他的小尾巴站在树下靠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纪柏暄心一下定了,朝着房时走过去,许是心灵感应,房时也刚好抬头,就看到纪柏暄迈着长腿已经快要走到他面前了。
“哥。”房时跑过去,雀跃地看着纪柏暄。
那模样勾的纪柏暄心痒痒,他伸出手,笑着看房时,“抱一下。”
房时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纪柏暄,闻着纪柏暄身上的气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
“哥…”气氛好,心情好,有什么话一直冲到了嗓子眼想要问出口,可刚开口,喉咙又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纪柏暄抱着房时不舍得放开,问他:“怎么了?”
房时摇摇头,还是放弃了。
回到家房时给纪柏暄下了面,他想起什么,对正在吃面的纪柏暄说:“你妈来了。”
纪柏暄惊讶地抬头看房时,过一会儿说:“她没乱说什么吧?”
“没有。”房时说,说完他又看着纪柏暄,“什么乱说什么?”
纪柏暄松了一口气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
“你妈说改天要一块吃饭。”房时说:“你们家人见面怎么都喜欢请人吃饭?”
“请吃饭不好吗?”纪柏暄笑着说:“如果没有那顿饭,我们可能就没办法认识了。”
房时仰着头想着,最后点点头,“是啊,因为那顿饭我才记住你了。”
纪柏暄笑笑没说话,想起了刚见面时被房时一度拒绝的场面。
又过了几天,池安恺给他们疯狂打电话,三人在火锅店碰头,密谋了一场大事。
纪柏暄从岑丁度那里拿了房时穿过的第一套西服,房时有些不习惯穿得这么正式,“哥,一定要这么穿吗?”
“挺好的。”纪柏暄终于大饱眼福,给房时带了一款花纹的蝴蝶结领带,给衣服增添了色彩。
房时疑惑,还没下班就接到了纪柏暄的电话,让他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房时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还不清楚状况,“到底什么事啊?”
纪柏暄笑着说:“今天你诺衣姐生日,”
“我知道,只是我还没送她礼物。”房时也是上班后才知道,他没时间去买礼物。
“不用买了。”纪柏暄系好,又整理了下房时的衬衫,笑着说:“今天就是最好的礼物,你恺哥要求婚。”
“真的?”房时有些兴奋,也不觉得西服拘束了,一脸期待。
纪柏暄捏了捏房时的脸,又挠了挠他的下巴,笑着说:“这么开心?”
“我还见过别人求婚呢。”房时说:“在哪儿?我们要做什么?”
纪柏暄看着房时精致的眉眼,又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说:“帅就对了。”
今天谁也不能迟到,池安恺一早就开始催,每隔一小时微信群里响一下。
岑丁度坐在车里很无奈,忍不住发语音说:“老池,你再这么没完没了我就退群了,又不是第一次求婚,你怎么还他妈那么激动。”
开车的丁恪宁拍了一下岑丁度,示意他不能这么说,被岑丁度眼神威胁,话咽回了肚子里,继续专心开车,而后,一路上听着岑丁度和池安恺在手机两端互怼。
纪柏暄开车,手机响了就让房时看一下,果不其然是池安恺的消息,只是因为岑丁度一句话,两人在群里开始互相伤害,把房时和纪柏暄乐了一路。
到地方时,池安恺要和岑丁度打架,被纪柏暄和丁恪宁拦下来了。
纪柏暄开导池安恺,今天是大喜日子,不易动怒,而丁恪宁不敢说自家主的错,只能转而安慰他,不能生气,生气伤肝,被岑丁度无情踹了一脚。
池安恺本着今天重要的日子,忍辱负重,率先伸手求好,岑丁度不情不愿地原谅了池安恺,这件小插叙才算过去。
求婚现场是在一个KTV的包厢里,里面布置完毕,鲜花蜡烛气球各种星星灯一应到位,俗是俗了点,但池安恺已经很用心地布置了。
“戒指呢?”岑丁度说:“你可别说在蛋糕里,或者在红酒里,太老套了。”
池安恺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没有,你们猜猜。”
几个人看了看包厢,实在是没有藏戒指的地方,池安恺脸红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几个人一愣,均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不浪漫吗?”池安恺无法理解,这可是他想了好长时间才想出来的。
“小心明天新闻头条就是,‘某KTV某男子因为求婚把戒指放到嘴里,最后不幸把戒指吞到肚子里送到医院抢救的新闻版面’,那你就火了。”岑丁度说。
在池安恺爆发前夕,岑丁度就被丁恪宁拉到了旁边,岑丁度一脸不耐,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你怎么老呛安恺。”纪柏暄也觉得不对劲了,走到岑丁度面前说:“你俩吵架了?”
☆、第 28 章
“没有,谁跟他吵。”岑丁度丝毫忘了拿着手机发语音怼了一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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