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得房子都要冒烟。
潜意识里,江桥知道这样不对,不清醒。但头晕目眩,又有种嗑药的错觉,干脆将错就错了。
他的腿根发烫,被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顿时面红耳赤,竟然十分怀念,隔着衣服握住了,描绘着形状分量。
“好大呀。”
“比你男朋友呢?”
“你大啊。”
陈书竞噗嗤一笑,愉悦地低头亲他,啵唧啵唧,亲得江桥脸颊湿了,别的地方也是。
手里的东西胀大了不少,蹭得江桥也笑起来,把滚烫的额头抵在锁骨上边,羞答答地说:“好像长大了。”
陈书竞咬他,“你都忘了我多大。”
“我没忘啊!”
“多大?”
江桥的脸一红,用手指按着他的耳朵,悄悄说了个数字。陈书竞听完发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了一声。
江桥暗骂他不要脸,心脏却砰砰砰的,跳出喉咙了。故意加了句:“我是说年龄。”
陈书竞:“我不是说年龄。”
“吹牛吧你。”
“亲亲。”
“嘤……”
江桥红着脸,快活地抬起脖子迎合,脑子里空无一物,只剩下被抚慰和侵略的快感,兴奋极了。
眼看要任人为所欲为,突然铃声响起。
声音不大,但一直不停,吵得陈书竞心烦,搂着他一路亲到餐桌旁边,顺手接了。电话里传来清冷的女声,是那位苏小姐。
江桥听着,又酸得要命。
他从激情中回过神来,心想,如果真在一块儿了,还有多少嫉妒的时候?他还要上班呢,整天这样吃醋,够下十盘饺子了!操。
陈书竞接完电话,想继续亲热,却被推开了,不禁惊讶,问怎么了又?
江桥拼命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
陈书竞:“……”
他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那你跟我搞什么?把我搞硬了,疼啊!”
江桥心虚,轻轻碰了下,发现那硬度还真是出格,不禁呼吸紊乱,“那,那怎么办。我帮你弄出来?我错了……”
陈书竞冷笑。
他没能得偿所愿,面上十分冷淡,实则有点恼羞成怒:接什么电话啊,白卖惨了,靠。
他心想:贴是你要贴,分是你要分,哭还是你在哭。好处全给你占了,你可真行,江桥。
“我帮你吧。”江桥小声道。
“不需要。”
“那好吧……咦,你在干嘛呢?”
“背乘法表!”
“啊……”
陈书竞背靠桌面,默念着各种数字,以此来平缓呼吸,等性欲松弛下去。突然问道:“十乘零等于几?”
江桥:“零。”
陈书竞:“该死的零!”
江桥:“……”
陈书竞幼稚了会儿,很快恢复过来,整理好打皱的西服,重新衣冠楚楚。他揽着江桥,给他打开车门,送他回家,停在了小区门口。
江桥一步三回头,“你怎么不走?”
“等你进去我再走。”陈书竞搭着车窗,“这不人际交往的礼貌吗,你不知道?”
江桥一怔,胸口微暖,走过来把头伸进窗户,偷偷亲了下脸颊,当告别了,“那我等你先走。”
陈书竞:“不用,你先。”
江桥:“你先吧。”
陈书竞:“……”
空旷的街上,两个人一站一坐,隔着金属车门,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像蘑菇云的前奏。
江桥不走,陈书竞翻了下眼皮,最终随他去了,压下心头的烦躁,夹着烟挥一挥手。
再见。
车飞驰而走。
江桥站在原地,孤伶伶地立了半晌,默默转身上楼,陷入冰凉的床里。陌生的香水味还未散去,澄澈又烈性,很适合陈书竞。
豪车,美酒,旧屋,歌女,梧桐。
又是个梦境。
江桥回归了正常生活。
第二天他差点起晚,蓬头垢面地跑到公司,趴在工位上,埋头苦干。
芮伊的二轮拍卖很快开始,项目组为博安调整了报价,比之前略高。
两周后,出了件大事。
那天,江桥刚到公司,就发现气氛凝重,MD居然在,且脸黑如墨。
同事让他看微博。
微博上,E女y要被卖掉的消息高居头条,各大博主伺机而动。陈书竞被反复提及,瞎几把揣测,造谣人家的经济状况,父子关系。
江桥惊讶不已:按理说这种消息,得等交易完成,双方确认后才会公布媒体。公司间都会签保密协议,私自泄露是违法操作啊!
怎么会……
更可怕的是,在所有买主中,只有博安被新闻提及,甚至写出了博安的二轮竞价。
这点无论交易前后,都是重要内容,只有芮伊、博安和项目组三方清楚。
怎么会被披露?!
闹成这样,这项目算是完蛋了。博安气得要死,把责任全推在项目组身上,说他们有人泄密,别提成交费,连顾问费都要求退回。
MD也很生气,要这么着,这几月不干白工了?于是把所有人都训了一遍,阴着脸逐一问询。
最后找到江桥头上。
MD盯着他说:“有人说你朋友是海通的SA,那可是竞争对手。曾经吃过一顿饭,是吗?”
江桥心里一慌,想起罗瀚来,连忙道:“是,但只是普通朋友,很久没联系了。而且具体报价我也不清楚啊,老师。”
他的业务做得不深,这是实话。MD没难为他,但组里却有流言针对他,编得像模像样,弄得他很心烦。
只有女生韩莉,在部门里做内控的,表示很相信他。俩人晚上约饭,提到了泄密的事。
韩莉犹豫半晌,迟疑地说:“其实我怀疑……那个,罗瀚来过我家,我做内控,把资料带回家过……”
江桥一惊,“你俩交往了?”
韩莉点头。
她比江桥大,外型尚可,性格内向。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等到了三十岁,才开始渴望婚姻。
罗瀚优秀又帅,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婚恋对象。那天吃火锅,她主动加了微信,对方一示好,她就沦陷了。
江桥听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又没证据,说到底还是项目组失误了,没得洗。今年奖金泡汤了。
希望别裁员……唉。
过了两天,MD找到江桥,说甲方冷静多了,但仍然很愤慨。如今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把这单生意做成,否则闹大了上法庭,谁都不得利。
“我记得芮伊那个苏小姐,以前曾经点过你的名,让你跟会议。你俩是不是认识?或许可以借她当突破口,再撮合一次见面。”
“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小江。”他道。
第78章 是朋友吗
江桥哪儿认识苏小姐,就连陈书竞也互删了。他照实告知,MD却心存疑问:“那上次为什么叫你?”
江桥答不出来。
MD便道:“那这样,之后跟芮伊的交涉,你跟着一起。下午出趟差,去北京。”
江桥:“……行。”
上海到北京俩小时,四点半下飞机,直奔芮伊。前台道歉说苏总不在,请明天再来。
他们到酒店住下。吃饭时,江桥很紧张,因为和之前不同,这次全是上级。
桌上,大家谈起芮伊的事。
项目经理道:“现在博安和芮伊都有怒气,缺个出口,但这件事很难追究。小江,你跟海通那边有联系,这组里都传开了,或许……”
江桥一怔,心生不妙,忙道:“老师,我没做什么啊,泄露信息的不是我!”
“我知道。”经理道,“但都这时候了,谁做的还重要吗?你年轻,有潜力,等这难关渡过去,一切都好说了。”
“……”
江桥明白了,这是要他背锅,以此来安抚买卖双方。但保证不会追责,甚至还有可能升职。
Dirty work啊,传说中的。他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真不是我。”
“好吧。”经理说。
上级们面面相觑,也没说什么。又喝了会儿酒,散局回酒店了。
次日,八点出发去芮伊。江桥照镜子,发现脸颊起皮,嘴唇也开裂了,水土不服。真不漂亮。
他突然忧虑起来:陈书竞会不会在?他不想被认为不好看。这比恨他还让他难过。
傻逼。他骂自己。
这天,苏小姐的态度很强硬。
她穿着Ralph Lauren的纯色套装,开了辆玛莎拉蒂,踩细高跟,在停车场撞见江桥一行。披肩发黑且顺,妆面淡雅,干净利落。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表情很少。她听完各种解释和请求,把iPad放在桌上。
iPad连着投影仪,屏幕上规规整整,依次记录着由于此次事件,所造成的各种损失,包括流量名誉。
这算起来很扯,但她毫不退让,严肃地说博安出价偏低,又闹出这种事,还想做生意?不太行。
“除非博安提高竞价。”她说。
三四十的成年人,都有地位,却被小姑娘横眉冷对,训得灰头土脸。服务业真他妈没人权。
江桥听了,也很头疼:劝博安涨价?可对方如今对咱们不满得很,整天担心被坑,能劝得成?两头不讨好啊,天。
突然,经理拍了江桥一下,“道个歉吧,小江。”
江桥一惊,猛地抬起头,心想好家伙,赶鸭子上架?我道歉有个屁用,重点不是钱吗?!
他僵住了,嘴唇分开又闭合。苏小姐盯着他,仿佛才注意到,问了句:“你是?”
江桥忙道您好,报出名姓。
苏小姐听了一怔,想到什么,上下打量。
经理捏着江桥的肩,仿佛鼓励。
他被逼无奈,总不能让上司没脸,只能摆出懊悔的样子,把自己描述成受害者,说被海通的朋友骗了,是他们使阴招。对不起。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蠢了。”苏小姐表示,“别人的邪恶又无法弥补你的过错。”
她板上钉钉地说:“提高竞价,或者免谈了,各位。”
投行成员丧气地离开。乘电梯时,经理向江桥道歉,说会给他补偿。
江桥道谢,脑子里却念头一闪,想到了跳槽的问题。
投行压力大,业务忙,三十岁之前看不见前途,不少人会改投上市公司,基金,其他国企,或者自创业之类。
之前没考虑过,但也许该提上日程了。他想。
当晚飞机回上海,在VIP室等待。其实只有两位上级坐头等舱,但投行又不缺休息券。
贵宾厅里,大家各自躺下了,江桥是小辈,就帮着跑东跑西,找前台,询问餐点茶水等问题。
路过餐区的咖啡机时,他听见女侍者聊天,声音有点大,说真假啊,真的是他?
“真的!本人比照片帅!在lounge 2。”
“妈呀,我得去……”
江桥原本没在意,只当碰见八卦,模糊间却听到一个词:广城。顿时心里一跳,竖起了耳朵,装作在等咖啡。
侍者边补妆边说:“这么久了,明星见过,漂亮公子哥还真没见过。听说广城参与机场建设,他坐飞机会有优惠吗?”
“不是开发吗,还做建筑啊?”
“都做吧。”
“我跟你说,他比好多明星帅呢。”
“啊啊啊,想合照!”
“别了吧,人挺冷漠的。而且最近……”
“两位小姐,在说谁啊?”江桥问。
侍者们对视一眼。
江桥小声:“不会是……陈书竞吧?”
侍者们羞涩起来。
江桥明白了。
他莫名惊喜,一时茫然,焦虑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跑去跟上级汇报,问这该怎么办?需不需要……
几位投行精英商量了一下,很快起身整理西装,带着江桥到lounge 2门口。这是个私密房间,门口有位侍者。
MD说明来意。
侍者询问过后,打开房门,请他们进去。
房间里,柑橘味儿的加湿器点着,白底黑纹大理石地板,家居都是木质,经典的橙棕色。
陈书竞围着浴巾,趴在长方的软床上,埋着头,漆黑的发丝垂坠,有些微的水汽,在按摩身体。
MD上前,半蹲下身跟他说话,握了个手。
陈书竞扭过头,说您好,真巧。整个人懒散又冷淡,不痛不痒地寒暄着,对正事只字不提,对网络流言也不在意。
在江桥眼里,现在的场景,就是几位中年男人围着个年轻帅哥,绞尽脑汁,巧舌如簧。
而帅哥裸着上身,撑着脑袋,摆出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偶尔颔首以保持礼貌,实则半梦半醒。
好尴尬啊。
江桥看得嘴抽,汗毛竖立。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帮我吹下头发,江桥。”
江桥惊呆了,浑身一抖。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他,揣度,猜测,疑惑。
目光如刺,他是后背扎着针的假刺猬,从安全的角落里走出,站在聚光灯下,被陈书竞自带的光环照亮了。
“去吧。”经理提醒。
江桥如梦初醒,连忙跑去拿吹风机,拖了一地电线,把热度调节到适温。
陈书竞闭着眼,一边享受按摩,一边感受着暖和的风声,头上小手温柔的抚摸,微烫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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