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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霜君：来，拜师。
顾廷云：可以有第二个选择吗？
楚霜君：当初是谁说的我说的话全都对，既然都对怎么不听了？
顾廷云：啊，肯定不是我。感谢在2020-10-26 18:34:53~2020-10-27 11:0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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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顾廷云满脸委屈地看着他，“师尊，我只是不想用这个方法重塑因果，我想——”
“其实你也没错，”楚霜君长睫微垂，突然打断他的话，“是我这个师父失职。”
顾廷云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辩驳：“不是的，你是我师尊，永远都是。”
他轻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十六岁之前我尚可教你，你收服惊雷之后所学所修皆与我无关，我没教过你什么。这样说来我这个师父也可有可无。”
“师尊是不要我了吗？”顾廷云愣愣地看着他，楚霜君的每句话都像锋利的匕首一样扎在他的胸口，让他疼得连呼吸都仿佛在接受凌迟。
“我让你重新拜师，你却推三阻四，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用。”他提了凛霜刃起身要走，“放我出去。”
顾廷云终于慌了，连忙抱住他腰：“我要你做我师尊，也要你做我道侣，这难道不可以吗？”
他恼羞道：“放手！”
“不放。”
两人一个要走一个抱住不放，拉拉扯扯间越发让楚霜君怒火中烧。其实顾廷云可以掌控悟虚境内的灵气，将师尊完全困住，可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怕做得太过反而火上浇油，因此只能放任让他发泄。
楚霜君反手剑指着他，“最后一遍，放手！”
眼见他铁了心地要和自己撇清关系，顾廷云干脆心一横直接对着他的剑尖撞了上去。
楚霜君心中一惊偏了剑尖，但即使如此还是将他的左肩戳了个窟窿，他连忙收回剑，可是这一收鲜血又溅了两人一身。
顾廷云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死死抱着他，“不放，死也不放。”每一次用力肩头的血窟窿就一股一股地淌血，刺目的红色也浸湿了他白色的道袍。
楚霜君被他满身是血又执拗的样子惊得脸色微变，喃喃道：“你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男人轻笑，血色将他的脸衬得病态而妖冶，原本明朗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疯狂，他说：“你要是觉得不痛快就再捅我几下，凛霜刃不够就用炎君，但是别想甩开我，你甩不掉我的。”
楚霜君心慌得完全无法冷静，最终逃一般地变成小黄鸡从他怀里飞了出去，几息间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顾廷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觉得自己也确实疯得不轻，他为自己吓到师尊而自责，然而另一边又无比庆幸楚霜君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悟虚境。这情形和那日在心魔幻境里看到的是那么相似，以至于他恍惚地觉得自己真的发疯地把师尊困在了这里。
肩上的伤口因寒气而渐渐结了冰，冻得他整条胳膊几乎要失去知觉，可是他不想动，自虐似的任由寒气侵入心脉，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清醒。
楚霜君一直飞到再也感觉不到顾廷云的气息才停了下来，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他有种血液也在沸腾的错觉，他想，徒弟是个疯子，作为师父的自己又何尝不疯。不是疯子，能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吗？真是报应。他自嘲地笑了下，气成这样也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混账，被凛霜刃所伤，必定会吃些苦头了。
他坐在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的青山，心思放空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廷云那天的情景，小孩扬着灿烂的笑脸，眼中仿佛溢满了星光，抱着他的腿说什么也要拜他为师。他笑起来的样子仿佛骄阳，带着一股蓬勃向上的力量。凤凰喜火，可是自从他妖身被封印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被火焰包围的感觉了，所以那时他才默认了那孩子的亲近。
后来他成了自己的徒弟，从小少年长成为伟岸的青年，那团火仿佛一直在自己身边。很多时候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只要看见这团火，他的心就会异常平静。后来阴差阳错，他成了阿翎。
他用阿翎的身份无所顾忌地接近这团火，长久的相伴让彼此完完全全地融入了对方的人生。他之所以会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早就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那种从里到外都被对方看透的羞耻感让他忍不住恼羞成怒。想想他用阿翎的身份做的那些蠢事，一桩桩一件件，要是再放到楚霜君身上，身为他的师父，情何以堪。原本他还在犹豫用何种方式向对方坦白，如今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令他太过被动无措。
顾廷云的解释他也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那混账既然早就知道阿翎和他是同一个人，那么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恍然忆起了自己曾经的决定，如果他向对方吐露实情，顾廷云不能接受身为师父的自己时他会如何，他当时以为自己可以很理智也很冷静，既不能接受那便将一切因果斩断。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如想象中的那般冷静，这人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抽身而去，哪怕他喜欢的只是阿翎而不是他，他也会让他把感情全部掏出来。
所以，其实师父和徒弟都一样是疯子，他自嘲地想。起身清理了身上的血迹，楚霜君缓缓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顾廷云依旧站在原地，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任由寒气侵蚀他的经脉。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冻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楚霜君的身影。
他的师尊优雅从容，白衣银发宛若身披冷月寒霜，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见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一瞬间又皱起了眉头，怒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止血？”
顾廷云脸色苍白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师尊，冷。”一开口说话，体内的寒气散出瞬间在他脸上结成了冰霜，看起来好不凄惨。
他的示弱果然让楚霜君心软，可是又气得只想再给他一剑。这个疯子为了让自己心软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明知道凛霜刃上的寒气有多恐怖，主动往上撞不说，如今连伤口也不处理。他取出一粒丹药粗暴地塞进顾廷云嘴里，又毫不温柔撕开他伤口处的衣服，见到那血肉模糊的剑痕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楚霜君一边恼这人对自己太狠，一边又恼自己失了分寸没有及时收剑，因此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一言不发。
顾廷云则像失了力气一样顺势靠在他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用自己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走将寒气一点点吞噬，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师尊舍不得自己。
他以前总觉得师尊如冷月，月光太冷，可是如今看破了那层伪装，他却觉得月光也是温柔的。
他确实是故意的，凛霜刃上自带的寒气能冻伤心脉，然而若没有楚霜君帮他祛除寒气，这伤口表面虽然可以恢复如初内里却永远也无法愈合，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毫无顾忌地撞上他的剑。他笃定了，楚霜君不可能对他放任不管。
他抬起没有沾血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楚霜君身体一僵，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师尊……”
楚霜君置若罔闻。
“阿翎……”
他倏地转过头来，顾廷云却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楚霜君吓了一跳，慌乱中一把捏在他肩头，因为没有了寒气封住痛觉，顾廷云疼得瞬间脸都白了。
“疼死你算了。”楚霜君被他气笑，加快对他体内寒气的吞噬，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顾廷云继续傻笑着喊他：“师尊。”
“师尊。”
楚霜君被他烦得不行，转头正要骂却被顾廷云出其不意地按着后脑吻住。
“闭——呜——”
两人对彼此的吻太熟悉了，以至于楚霜君还没想到要推开他的时候身体已经熟练地找好了舒适的姿势和角度。
楚霜君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恼自己也恼顾廷云，明明之前还想要惩治一下这个小混蛋，结果又莫名其妙地原谅了他，想到这里便抿着嘴兀自生气。
顾廷云的心里像开满了鲜花，整个世界都亮了。他笑着对楚霜君道：“师尊你看，我亲过你，你也亲过我，我们是如此契合。这样你还想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吗？”
“我还记得你坐在我怀里……”
眼见着他这话题又要歪掉，楚霜君一把捂住他的嘴，色厉内荏道：“再说废话就给我滚。”
顾廷云眉眼含笑，立刻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寒气全部祛除后，在丹药的作用下伤口很快愈合，他抬了抬胳膊，感觉自己好得不得了。
楚霜君冷冷地瞪他：“下次再这么胡闹就别当我徒弟。”
“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听师尊的话。”他微笑着应道。
看着他这无赖的样子楚霜君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推开他却猛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迅速地被抽空，立刻意识到是顾廷云隔离了四周的灵气。他警觉道：“你又要做什么？”
顾廷云趁他不注意封住了悟虚境内的灵气，拉着他坐回石凳上，态度诚恳地说道：“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
楚霜君别扭地冷哼一声，“你真行，把灵气封了还想让我心平气和。”
顾廷云粲然一笑，“我怕你说着说着就变成小黄鸡。”
他气得一哽，甩开他的手纠正道：“是凤凰。”
“好，是可爱的小凤凰。”
语气亲昵得令楚霜君心里发颤，他实在受不了这样带着宠溺的调戏，只能尴尬地岔开话题。“要说什么，说吧。”
顾廷云端坐在他对面，深吸了口气，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其实我知道师尊之前为什么那么生气，认为我用欺骗的方式骗得阿翎成为我的恋人，将师尊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一定在偷偷笑话你。可是师尊，你这样想我，我很伤心。”
“难道不是？”他依旧倔强地转过头去嘀咕。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男人反问，“能和师尊在一起，我开心得要死。”
楚霜君愣愣地回头，“你……”
“师尊，即使你认为过去的一切我都是在骗你，但有一样你一定要记得，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是真的。哪怕时光倒流，我也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一切。”
楚霜君怔怔地看着，一眼撞进了他澄澈的眼中，男人抓住他的手吻了下，“师尊，你后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廷云：师尊需要哄，我懂。
楚霜君：还是再捅一剑吧。
虐是虐不起来的，毕竟是小甜饼。师尊想通之后就会很甜啦。
第59章
后悔吗？
楚霜君自问。他的道心里，没有后悔二字，所有这些别扭的情绪也都无非是一时想不通罢了。手被男人紧紧握住，他垂下眼睫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所以，我想和师尊结为道侣，师尊答应吗？”
楚霜君抬眼，突然抽回了手，“不行。”
顾廷云胸有成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说了这么多以为能说清楚，结果他师尊还在钻牛角尖？于是他猛地起身一把将楚霜君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地往宫殿走。
楚霜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顿时满面通红，挣扎着怒道：“放我下来。”
“别动。”顾廷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将他带到房间里，放到了床上。
这一下把楚霜君打得一脸恍惚，回过神来登时恼羞成怒：“混账，你，你怎么可以！”
顾廷云欺身上前认真地问：“为什么不可以？还是打痛了？我帮你揉揉。”说着就要伸手。
吓得楚霜君一边后退一边抬脚踹他，“住手。”这个混账，太不像话了。
顾廷云搂着他的腰伏在他肩上忍不住笑起来，“师尊，你真可爱。”
“你简直反了天了。”他气得胸腔极速起伏，将他的脑袋推开，“起开。”
“不要。我要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你答应和我结为道侣。”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可是楚霜君还是听出了几分认真，于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绯色的眼眸明亮而深邃宛如溢满了星光。顾廷云像被蛊惑了一样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他瞬间便失了力气。
顾廷云对楚霜君的弱点早已一清二楚，如今他又没了灵力，更是无力反抗，很快便瘫倒在床上，浑身发烫双眼迷蒙。
顾廷云低声在他耳边道：“师尊，你看着我。从我第一天拜你为师起，你就告诉我修道者修心，不违道，不违本心，师尊你告诉我你的心选择什么？”
他眼角微红，嘴唇微微颤动，重复着一个词：“你，混账……”与其说是在骂人，更像是在撒娇。
顾廷云停下来与他十指交握，将手压在他身体两侧。
过了一会儿楚霜君的眼神才恢复清明，对自己如今的状态羞愤不已，抬腿踢他：“混账。”明明他是师父，可是在这种时候他总是无力反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徒弟到底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廷云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道：“对，我就是混账，我对你心怀不轨，是我蛊惑了你，所以师尊，你要惩罚我吗？惩罚我永远离不开你。”
他每说一个字就会在他额间轻轻地蹭一下，楚霜君浑身颤抖想躲却又忍不住沉迷，只隐忍得眼眶发红，怒道：“你就会这招吗？”
“因为这样做的人是我，因为你喜欢。”
他这过于自信的样子实在欠揍，楚霜君扭开脸不看他。“我是你师尊，你这样实属大逆不道。”
顾廷云噗嗤一下笑出声，“师尊，你在用人间的伦理纲常约束我？还是在用伦理纲常自省？”
楚霜君自觉理亏，修真界师徒结成道侣的实属不少，虽然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实力为尊，没人敢指责他，而且他自己也并不在意这个。只是现在这样被自己的徒弟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着实让他不甘。他浑身的力量都仿佛被抽空，额头在顾廷云的亲吻中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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