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不够好吧，他心想。
俩人之间的阻力一直都很大，联盟的事已经够烦了，他却连帝国方面的问题都解决不好，元帅要是个会被感情拖累前进步伐的人，当年早早就被许珈拖累死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皇帝总归也觉得自己比绿茶强多了，结果待遇......
委屈！大写！加粗！
皇帝默不作声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曲星河擦干净手上的药，把加速伤口组织愈合的医疗灯罩移到他背后上方，确保不会碰到他的伤口。
做完这些事，他在沙发上躺下了。
霍骁感觉到身旁微微凹陷：？
“不是要抱吗？”曲星河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已经缓和了许多，肌肤上像回镀了一层温度。
霍骁二话不说使劲把人揽进怀里，顾不得后背的伤口发痛。
他把头埋在曲星河颈窝，一直在使劲地蹭他，又问了一遍：“你不会背叛朕的吧？”
他背上刚擦好药，曲星河没法抱他，只能轻轻揉着他的黑发，“嗯”了一声。
霍骁放下心来，仰头去吻他，手悉悉索索地扯开衣服下摆，顺着光洁的背就往上摸，曲星河要躲，霍骁却压着不让他乱动。
手摸到了一块肿着的脊椎皮肤，霍骁离开他的唇，轻轻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曲星河勾着他的脖子要把人拉下来继续亲，霍骁却微微偏开头，认真说：“如果帝国需要朕的骨髓，我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决定。”
曲星河眼睫微颤。
“分化成3S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不会阻拦你报答联盟的养育之恩，”他贴着他的耳廓说：“但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带着枪茧的指腹磨砺着那一小片伤口，曲星河对疼痛非常敏感，薄荷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扩散，简直要不合时宜地从身体深处蹿出火来。
一个更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啊......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钛合金狗眼。”
曲星河惊得差点把霍骁掀翻出去！
霍骁刚才也在心猿意马，只是碍于身上伤。虽然不严重，面积却很大，这种医疗射线还得照几个小时才能痊愈，闻言一个激灵，怒道：“晔火！谁让你把它放到这里来的！”
“朕一直在这里啊......”
你们这些年轻人没羞没躁，跑到老人家面前酱酱酿酿！
晔火毫无感情地说：“是您说除了操控室以外随便让它呆哪里都行的。”
你们这些Alpha，就是难伺候！
曲星河视线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声源，伸手就要从隐藏武器匣里摸枪，霍骁赶紧抱住人把他拦下：“......情情情况比较秃然，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刚才一激动给忘了......”
“是这样的，不好意思现在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霍家的祖先......”
在哪？
曲星河扫视了一圈，手依然没离开枪柄。
霍骁万般不情愿地指着墙角那根权杖说：“在那。”
曲星河的表情一瞬间空白：.............
**
但当元帅知道那是开国皇帝霍征的灵魂投射后，表情由空白直接变为裂开。
霍骁在祠堂宫殿跟元老院翻脸，混乱中直接把霍家的家法给拐走了。
虽然霍骁初来乍到时一心要当棒打鸳鸯的那根棒槌，他们帝国语骂人也经常会骂对方：“你这个棒槌。”
但是霍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指着一根棒槌说：“这是我太爷爷。”
虽然真的是。
“已经查验过了没有问题，这是我亲手从我们家祠堂带出来的。”霍骁无奈道，“虽然我觉得应该算一台光脑，但他坚称自己不是，而且晔火也没有办法跟他连线。”
晔火作为人工智能的佼佼者，技术超前一百七十年，至今还没有它黑不了的系统，唯一原因就是这不是光脑，确实如“它”所说，这是一段灵魂投射。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载体，能让霍征的灵魂以另一个方式得以永生。
“这是帝国的守护神计划。”霍骁说，“在帝王驾崩时将他的灵魂片段装进芯片中封存，假如有一天帝国出了什么事，如果技术成熟的话元老院可以让人复活他。”
霍骁觉得自己够惨了，没想到祖先更惨，死了还要被人装进棒槌里。
“简而言之就是在朕死前用技术方式汲取一部分灵魂，用于拯救帝国于危难之间。”棒槌道。
曲星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霍骁。
霍骁把脸埋进手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柄权杖在祠堂宫殿供奉几千年，它的载体技术确实落后——权杖的材质连液体金属都不是，无法变形，连接不了星网，除了高压电磁打人挺疼以外，似乎没什么别的用处。
霍骁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也没听说过，估计老皇帝都不知道，否则那天也不会抡起祖宗打他了。
“这是第一代元老院的决定，因为帝国成立初期那个形势......”历史的长河已经流淌过了千年，而灵魂的记忆却还停在当时，霍征叹了口气，道：“沙皇余孽不断反攻，人民当中也有不少人认为我们才是叛军，朕登基时已经快一百四十岁了，当时我们担心国运不稳，想了这个办法。”
人们年龄上限随Omega数量减少和科技发展而不断提高，一百四十岁在几千年前已经算是高龄了，更别说霍征打了半辈子仗还一身伤痛。
假如形势过于严峻，而帝国又没能有一位明君带领走出困境，那么元老院经最高决议后，可以重启复国计划，让霍征重新带领帝国将士突围。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历代皇帝知道，否则保不准哪个不肖子孙就偷偷把朕销毁了。”
曲星河叹了一口气：“死了都不能消停。”
“就是！”霍征气得一跳，权杖在金属地板上敲出声响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谁？”
“炮友！”
“前男友！”
俩人同时道。
“没结婚啊，”太|祖皇帝看了看霍骁，又看了看曲星河，忍不住怀疑道：“你该不会是还没追到人家吧？”
“不是！”
俩人异口同声道。
霍征搞不懂年轻人都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说：“这样啊，那你们炮友俩感情还挺好的哈。”
帝帅：......
对于孙子和一个Alpha在一起这件事，出土文物级别的老头子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保守和激烈。
霍骁这才想起自己做社会研究课题时了解过，帝国成立初期Omega数量还没有那么少，AO、AB、BB及BO各种排列组合，AA虽然不多，但毕竟当年还有OO这种暴殄天物浪费资源的搭配方式。
两个Omega在一起，大概过的是你生一、我生一的日子吧。
不过据说古时候甚至还有OA这种魔鬼组合！！！这么一想，OO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了......
太可怕惹。皇帝陛下打了个寒战，深深地感受到物种的多样性。
没有帝国医疗舱，治疗时间要延长好几天，皮肤表层创伤修复好了，肌肉深层还是隐隐作痛。
霍骁好不容易陪老头子聊完当年的故事，就跟到饭点了一样出现在曲星河的卧室门口。
元帅的房间有一串长达30位数的密码，他本人当然不用输入，扫脸验证就能进入，这道密码锁到底是用来防谁的就不言而喻。
“晔火，开门。”霍骁木着脸说。
晔火装死。
我很忙，支配这么大一台机甲我容易吗，还要伺候你们两位祖宗，和祖宗的祖宗，我只是一台机甲啊，能让我只干点机甲的事吗，觉醒前可没这么多业务要做，元帅大人连天都不聊，而且我是有忠诚程序的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内心吐槽还没吐完，突然一个激灵——它被虚拟精神操控器接入了！
凤凰：你们尊重一下光脑好吗！我要把你们都扔出去！QwQ
然而紧接着连接又中断了，霍骁表情晦暗不明：“居然没给你权限......”
这道门的密码锁是单独设定的，因为他知道你会这么做吧，凤凰扬眉吐气。
霍骁气鼓鼓地盯着那道雪白的合金门，眼睛仿佛要在门上烧出两个窟窿。
“咔嗒”门锁一声响。
曲星河出现在门后，他刚洗完澡，手里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霍骁站在门口，说：
“怎么了，在这罚站？”
霍骁忍住扑进去的冲动，委委屈屈地望着他：“朕认床。”
这理由找得太烂，行军打仗时哪还有床，睡沙子里第二天差点被埋了的事都发生过，他还以为曲星河要把门甩上，谁知元帅身子一侧，干脆地给他让了条道，瞳孔里闪着浅浅碎光：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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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传闻
——接大灰机——
五维合金是宇宙最尖端的高科技, 隔音效果更是出类拔萃，但这个效果对于晔火来说却形同虚设。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出现在识别器中，成百上千道程序将音波里的情绪区分细化成一组组数据, 每一声令人血脉偾张的低吟都没有遗漏。
“霍骁我错了，你轻、轻点......”
“以后还锁不锁朕了？”
室内出现片刻的沉默。
“......锁。”这个字说出口还带着几分笑意, 之后的声响就全都含混不清了。
薄荷叶浇灌满了芬芳浓郁的酒，翠嫩的叶子泛着晶莹的露珠，醉得不省人事。
难得元帅累得动都懒得动, 霍骁将人带进浴室清理了一番, 曲星河闭眼假寐, 不舒服时才轻轻哼一声。
出来时合金手铐还挂在床柱, 软如羽翼的被褥已经被勤勤恳恳的机器换新,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甜腥气息。
霍骁检查了一下做骨髓穿刺的伤口, 肿已经消退下去了，但曲星河常年抽取髓液，脊椎的皮肤留有几个针疤，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曲星河困得马上就要睡着, 皇帝陛下却不消停, 抱着人手一会揉他耳垂，一会儿捏他鼻子，不停地问：“还回联盟吗？嗯？曲星河，说话。”
被扰得不行，曲星河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曲星河摇了摇头, 霍骁故意问他：“不回去了？”
他以为曲星河会否认，没想到他“嗯”了一声。
霍骁心里突然就燃起希望，他赶紧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地捏着对方后颈软肉，不让他睡：“曲星河, 跟朕走好不好，以后朕疼你。”
“你不是要吃软饭么。”曲星河乏力地捉住他的手塞回两人中间，“我以为你是来投奔我的。”
“那你包养朕。”皇帝今天非要磨出一个答案来。
“霍骁，疲劳逼供是违法的，”曲星河睁开眼，无奈道：“你最好先想办法怎么把你太爷爷供回宫殿里去，否则我真担心哪天霍家列祖列宗下道雷劈了你。”
“怎么还封建迷信起来了呢，”霍骁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吃饱的皇帝陛下浑身散发出一种温润的柔光，“朕解决完那些破事，你跟朕回帝国去。”
曲星河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照出两排扇形阴影。
“好啊，封我个元帅我就跟你回去。”他说。
霍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曲星河在他狂喜的目光中吻了吻他唇角，找个舒服的位置窝进他怀里。
元帅平时总是散漫而淡漠的，连调笑都带着几分嘲讽，唯面对霍骁时会温和一点，此时这种小习惯却透露出无限的信任和依赖。
霍骁还要再向他确定一遍，曲星河搂着他先发制人：“再问反悔。”
皇帝气得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曲星河你再这样没人要你了！”
曲星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嘀咕道：“听话，别这么骂自己。”
皇帝陛下：.........
**
凤凰漂浮在太空中，并不急于登陆哪颗星球，隐形功能让它顺利躲过帝国和联盟的秘密追捕，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皇帝陛下则是过起了第二春。
Alpha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两个人总呆在房间不出来，机舱内有洁净水源和合成食物，自动化传输带每到饭点就会送去吃的。
这意味着晔火偶尔能从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见一见它的机主。
每次它见到曲星河都没有好好穿着衣服的，有天甚至还没醒过来，修长的腿露在羽绒被外，隐约似乎还能看见内侧暧|昧的咬痕。
晔火的拟人程序跑出一个害羞的表情，整颗光球变成粉红色，半小时都没缓过来。
生活区专用的休息室里，太上皇斜睨了光脑一眼，嗤笑道：“联盟的人工智能真是没见过世面。”
联盟第一机甲，按军功授与军衔起码是个上将，晔火除光脑杀手外谁都不怕，闻言说：“比不了帝国皇帝见识广。”
太上皇不悦道：“朕好歹也当过一国之君，你这个后辈没规矩。”
“......”晔火犹豫了片刻还是诚实地说：“老实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你跟我是一样的。”
太上皇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才是个道具！”
“你是灵魂片段的投射，也是科技产物，但......这种科技已经很落后了。”晔火说，“现在任意一台光脑只要机主授权都可以获取记忆，展现出来的'性格'和做的决定也与机主相似，却不是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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