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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们是代码，”太上皇说：“你们的存在是服务于机主，朕的老下属这么做是为了帝国的未来——虽然他们当时只考虑一两百年内的事，现在都过了几千年，除元老院，没什么人知道这个计划了。”
太上皇想起千百年来早已物是人非，不由得十分失落，他接着说：“朕经历了最黑暗的时期，也带着将士和臣民建立了新的政权，一旦帝国出现危难时刻，即使朕还是现在这个形态也无人敢质疑朕的权威，但你，”他顿了顿，“无论我太孙媳妇怎样，你都无法取代他。”
哪怕把晔火做成生物芯片植入克隆人的脑海里，都不会有人认为它是“人”，更别说把他当作曲星河了。
“朕只是肉|体消亡，朕切身体会过一个人类一生该经历的生老病死、爱与被爱，这就是朕和你之间根本的区别。”
晔火不禁表露出羡慕的情绪。
太上皇见状安慰道：“其实每台人工智能都想当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晔火摇头。
“人工智能的一大特性就是自我学习，而人类太过复杂，再先进的科技都只能模仿，没办法'自主'，这是每一台机器穷极一生也无法突破的难题，而你们设定好的程序又会鞭策你们不断自我学习，有的机器就这么陷入了死胡同。”
“主神也是这样吗......”
晔火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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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机甲急速驶离银河系中心的恒星盘，来到边缘臂旋，在星系引力的相互作用下，两个巨大星系的黑暗边缘星域，会有一些流浪恒星被抛出星系，在两个星系间游走，这种边缘星域被称为三不管地带。
“离峥嵘星不远了，你不打算去你未来岳父岳母家看看？”曲星河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打开远景舷窗的遮光板。
然而霍骁透过舷窗最先看见的却是一颗表面如炼狱岩浆般的星球——钻石行星。
钻石行星顾名思义，岩浆底下填充的全是高纯度钻石，同时它还是银河系除古地球以外少有的自有大气层星球，围绕着一颗类太阳恒星公转，但没有自传，因此一半是永昼，另一半是永夜；
人类殖民宇宙时建立的第一批空间站就有钻石行星，后来这颗矿星成了帝国奴隶阶层的聚集地，司慎就是出身这里。
而距离它几百光年的位置有一颗红色星球，那才是峥嵘星。
峥嵘星因为常年刮着强烈的恒星风暴，从远处看形成酷似彗星一样的汽化尾巴，那是因为大气层都被吹出来了。
边缘星域跟宜居星的环境相差甚远，受恶劣的气候条件影响这里连生存都成问题，这一片星域就是当年叛军的发源地。
“寒武星离这儿也不远，按凤凰的速度一天半就能到，上次你去开普勒给许珈的儿子送礼，这回要不要再去拜访一下他父母啊？”霍骁面色不善地说。
喂饱了的皇帝是很少会向自己的伴侣表达不高兴的，曲星河看了一眼钻石行星，识相地没接茬儿。
他今天终于把衣服穿整齐了，尽管腿还有点软，养了几天身体后脸色都红润不少。
霍骁一本正经地管这叫“采A补A”，元帅不知道他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的歪理邪说。
“再养要长膘......你又在看什么？”
“绯闻啊，”网瘾青年霍小骁紧紧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我俩的。”
元帅：？
尽管帝国严密封锁消息，但是霍骁和曲星河的关系还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流传出去，引起了两国网民之间的对骂。
除此之外星网上的传闻也越来越多，半数是来自于帝帅俩人就读的银河军校。
学校从没断绝过的AA传闻终于有了具体形象，各种马后炮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银河军校校猹：我就说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学校里早就有人夜里听到叫|床声了！】
【联盟军校是坠吊的：联赛搞不好都是串通好的。】
【皇家军校傲视群雄：楼上别歪楼，忘了当年联赛是怎么被嘲的了？有本事你打一个平分出来。】
【AA去S：呦，四楼这么快就跳脚了，你该不会也是个A，暗恋他们其中哪一个吧？】
【吃瓜：排五楼。】
【前排求助：我弟弟（O）是太子殿下毒唯粉，现在哭晕在厕所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卡姿兰梦幻大眼猹：那个......就没有人好奇他们两个谁上谁下嘛？】
【此生绝不逆CP：曲星河上！】
【你想桃子吃：太子上！（此号违反法律规定，已被注销）】
【你想苹果吃：太子不可以上吗？为什么禁我的号！（此号违反法律规定，已被注销）】
【你想菠萝吃：草，劳资不信了，太、子、在、上！（此号违反法律规定，已被注销）】
【有点害怕：楼上怎么不继续了？】
【瑟瑟发抖：应该是被查水表了叭......】
......
曲星河看了一眼眉头就深深蹙起，他把通讯器夺过来，安慰说：“别看了，都会过去的。”
霍骁的名声从读书时期一直很好，经历一两百年时光也只有些关于虐俘的传闻，既坐不实，也没什么意义。
但现在不同，霍骁因为AA的事和帝国闹掰，现在又被人在网上传这些私事，元帅深深觉得他是被自己拖累了。
皇帝陛下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他沉默时还是颇有帝王的风范的。
元帅有些艰难地开口：“霍骁......”
“虽然他们说得都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是你......”皇帝陛下他抬起漆黑的眸子望着他，十分困惑地说：
“——为什么你从来不叫？”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委屈）：小电影里的明明都会叫！是朕不够卖力还是站得不够高？！
元帅（摔门）：这集演不了！
*
星网讨论了半天，只有陛下抓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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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叛军
银河系孕育了古代人类, 又发展出Alpha、Beta、Omega人种，是宇宙中最古老繁荣的星系。
她包容而又仁慈，巨大的悬臂由浩瀚的亿万群星组成, 即便是雄伟壮阔的天狼星或者科技化程度、最高的南弓星，都只是其中沙粒般微不足道的光点。
人类花费上万年都没能探索完宇宙的奥秘, 其中一件就是失踪的行星——索伦之眼。
索伦之眼核心呈深蓝色，附近由红色的气体尘埃盘包围，每当它出现时就如同宇宙中一只巨大的邪眼睁开, 注视着这片璀璨的悬臂星盘。
它附近宇宙暗物质密度极高, 引力强大到连附近的光都会被吸进去, 跃迁能量探测器和空间检测仪检查到这一带时都会失灵, 任何行星或飞船只要稍微靠近一点, 就会消失在银河系当中。
这里成了暗盟隐蔽行迹的最佳星球。
万神殿议事院的结构犹如古罗马的大角斗场——傍山而建的椭圆环形的建筑物, 外面是拱形洞门，一层层坐席上密密麻麻的有好几万名穿着黑袍的武士。
暗盟内部结构分明，等级森严，成员等级由下而上分布, 最下方的是具有代号的“神”, 第二排是高阶武士，再往后依次是中阶和低阶成员。
某种程度上来说，索伦之眼的阶级划分与银河帝国十分相近，甚至他们与帝国元老院一样，暗盟的十二位“神”都是各个星系各个领域具有影响力的上流阶层。
只不过如今“死神”塔纳托斯身死、“纷争女神”厄里斯背叛, 而“冥神”黑帝斯和“智慧之神”普罗米修斯都常年不出现，在场只有八位。
有一个特殊的人也坐在最尊贵的席位上，那就是新晋的3S高阶——卡列罗。
他面容冰冷地注视着角斗场，相比在五维空间时, 他的信息素强度又更进了一步。
跟养蛊似的，每一名高阶武士都必须杀死无数同僚才能最终定级，场内生死搏杀，刀枪火光迸射，鲜血染红了沙地，尸体就像小山一样堆在场边。
“听说黑帝斯回来了，”中间位置的武士交头接耳，“帝国已经容不下他，”
“他这次伙同卡列罗莽撞行事害得五维空间暴露，令主神非常不满。”
“我知道我知道，帝国布下了数以亿计的空间能量探测器，银河系中央区的五维空间全数被清理了，主神之前的布局几乎毁于一旦！”
“要不是他们逼得帝国太子与元老院反目，两个人都难逃一死，别说还能坐在这了。”
这时只见竞技场内寒光一闪，黑袍人收起弯刀，而他的对手站立不动，过了两秒，一道鲜血飞溅出来，对方的头颅就这么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在混血的沙土里。
坐席上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刀尖还在滴血，黑袍人撕下一截衣角细致而又温柔地擦着这把锋利的刀。他每次杀完人都会擦刀，像某种庄重而又神圣的仪式。
“真是个天生的刽子手。”中阶武士仍不住称赞：“这次新选拔的高阶武士肯定有这个人！”
“听说是黑帝斯引荐的，把他从刑狱司弄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赫连那个死老头反应太快了，好在一把年纪了杀不动人，底下人劝他走帝国司法程序，老头子疑神疑鬼偏要把人弄死在刑狱司，结果正中我们下怀。”
“要不说黑帝斯连帝国太子都能骗过去，他要没两把刷子，早就在厄里斯背叛的时候就被牵连出来了。”
有人嗤笑道：“说起这个Omega，这次卡列罗面子可丢大了，到手的O不仅没标记成，还被人家未婚夫抄了老巢，他得装多久的曲星河才能获得主神的原谅啊。”
“你别说他这招还真管用，现在组织里学曲星河的可不止他一个了，只要获得主神的首肯，下一个3S没准就是你我了！”
听见这话，附近几个中阶武士眼里都闪烁狂热的光芒。
只要有最强的力量和无限潜力就能出人头地，以后再不会埋没在茫茫人海受人欺凌侮辱，他们就能像帝国太子那样凌驾于亿万人之上！
“第一百个！”裁判宣告，“这位勇士成为新的——”
“慢着！”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长老席的座位上，卡列罗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型，但是那种呼之欲出的力量任何人都无法小觑。
青年冷冷地勾起唇角：“这次选拔的高阶武士要给科尔辛当副手，没点本事怎么行，”
他抽出青铜重剑，在剑声嗡鸣中直指那个黑袍男人：“我来跟你试试。”
坐席一片哗然。
竞技场上无生死，3S跟一个A级打，对方哪还有活路！
黑袍人摘掉了兜帽，绑着头发的红绳在袍下若隐若现，他手中的刺刀反射出寒冷的光，司慎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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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
沈寻的声音激动得颤抖，或者此时应该称呼他的另一个名字——黑帝斯。
“神终于愿意赏赐我了！”他有些语无伦次，身体匍匐得极低，“我一定能成为一个3S，一定不会辜负主神的期望！”
小男孩站在那里，目光泠泠，假如沈寻此时抬头仔细看“他”，就会发现男孩的“状态”并不太好，立体投影有些卡顿，甚至偶尔会有0.01秒的中断。
他奇异地吟唱道：
“我们知道，我们是属于上帝的，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1]”
天真纯洁的童声响荡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虔诚的教徒跪倒在神像前。
“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2]”
黑帝斯在空灵的吟唱声中，穿越荧蓝色的空间门，进入基因编辑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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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个听听嘛......”皇帝自那天起就跟这事杠上，逮着机会就要磨曲星河答应。
“——霍骁！”元帅大人终于忍无可忍，提着趴在他身上的大猫的后颈怒道：“你自己怎么不叫？！”
“你保证以后听话，朕叫给你听也行！”帝国战斗民族，谈的都是一锤子买卖。
曲星河哭笑不得，威胁道：“再这样咬你了啊。”
霍骁一缩脖子，把他圈在怀里，小声地咬耳朵，“你换个位置咬，朕都喜欢。”
曲星河的脸一下就红了。
“咳——”凤凰听不下去了，它一台正经的军用机甲，普通士兵之间的诨话都穿不到它这里来，一辈子听过的羞羞话也没这几天多，“大人，我们快要登陆了。”
好歹是逃亡，能不能给联盟和帝国一个起码的尊重？就不指望你俩多有危机感了吧，至少严肃一点？不要搞得像度蜜月一样？
还有陛下，您真的不是恋爱脑吗？帝国都要换太子了，您怎么还有心情......睡我们大人，您不着急回去夺个权什么的吗？
凤凰操碎了心。
但光脑的担心过于多余，因为此时的帝国确实是一片混乱。
有太子殿下珠玉在前，其他的那些顺位继承人犹如鱼眼珠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元老院之前考核太子时增加了多少难度，现在就得减多少，越减越不高兴，老头子的胡子都快被揪秃了。
其实那几个顺位继承人也没那么差，好歹都是帝国最高贵的贵族，从小受精英教育长大，但跟满级的霍骁相比就过于惨烈了。
身兼帝师之职的长老们每天都有种国之将亡的丧气感，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在嘀咕还是太子省心。
同样不消停的还有帝国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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