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捂住被摔疼的肩膀,苦着脸接口道:“是啊,现在两族同辈有资格和你一比的,也就他一个了!”
九天他们打不过他,除非外出一起历练,否则见着自己就躲;女娇、女丑比较重法术,重楼打赢了觉得没意思;骄虫喜欢玩阴的,重楼能赢他,却不想再一次次的费事;至于赤霄……
重楼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们以为我不想吗?赤霄那个混蛋,请我帮忙的时候比谁都会说话,一找他比武就躲得没影没踪。每次都避战失踪就算了,还留一堆乱七八糟的阵法困我,这都快千年了!”
他磨牙道:“我敢肯定,他能在占卜和阵法上始终突飞猛进,就因为每次要靠着占卜堪舆,才能在我手里成功逃走!”要不是赤霄确实擅长占卜,邀请他加入队伍,最后的收获多半会比较大,重楼早就撂担子不干,不同意九天他们每次都邀请他了。
几个被打败的年轻族人面面相觑,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啧,你怨气还真大。”
几人被这声音下了一跳,抬头只见族长蚩尤笑眯眯走了过来:“辛苦你们陪重楼这混小子练武了,都散了吧。”
他拍了拍几个年轻人的肩膀,把他们通通哄走了,回头就见儿子脸上布满委屈,不禁笑出声来:“哈!”
接着,蚩尤就被重楼怨念十足的瞪了一眼,只好摊手道:“为父尽力了,谁让你对占卜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呢!”
重楼撇撇嘴:“那些东西,我看着就头晕脑胀。再说,赤霄掌握的再得心应手,打起来不还是打不过我嘛!”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几个彼此间都知根知底。以赤霄的脾性,要是有打赢的把握,怎么可能这般避战。
蚩尤憋着笑,敲了儿子一个板栗:“既然如此,你且来帮我。”
重楼一头雾水:“什么?”
“五十多万年了。”蚩尤倏尔一叹,语气带起几分慨叹:“我一没与人结为伴侣,二没有创造子嗣。重楼啊,你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他神色一凝:“日后,若你有意我族主位,当全凭自身实力。对此,为父毫不担心。但一族主位,靠得不止是实力,你现在就要开始学着处理族务。”
重楼拧起眉头,倒也没了平时除了实力,旁的满不在乎之心:“父神,你这兽王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想退位之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蚩尤淡淡说道,眸中光芒明明灭灭,让人视之不透。
天道有意削减人口,因此掀起的战争注定令各族损失无数,正因为兽族总体实力强大,要面对的局势才会更危险,很有可能是神族和人族的联手。自己有把握保住兽族,但神族的底牌并不好应对,人族那边更是未知。
所以,哪怕是胜,也只会是惨胜,战后自己十有八九会陷入沉睡。而那等百废俱兴的场面,兽族不能没有统治者。未免上位者手忙脚乱,不得不现在就开始培养。
“为什么是我?”重楼心有疑惑:“几位叔叔不说,瑶姬是我姑姑,论血统是她更合适吧?”
蚩尤嘴角一抽,心里更加无奈。没错,父神神农绝不会让非他血脉之人接管兽族,唯二两个人选,便是妹妹瑶姬与独子重楼。但问题是瑶姬空有辈分,性子天真浪漫、直来直去,根本不是当族长的料。
倒是重楼,看似单纯直接,却是聪慧之极,只有他不想学,没有他学不会。只不过,这孩子十分不喜欢动脑子,万事都爱用实力解决,这万一日后走歪了路……
蚩尤回过神,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一巴掌糊在儿子脑门上,笑骂道:“少废话,给你好处,你还懒得要啊!”
自己顶多只是退位沉睡,还是会时不时醒的,又有刑天他们能指点重楼,绝对不会让儿子长歪的。这么想着,蚩尤的语气不由置喙:“这事儿没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现在就跟瑶姬他们说一声,你要闭关。”
这下子,彻底没了脱逃的余地,重楼再郁闷也改变不了蚩尤的决定。翌日起,兽族少主闭关修炼的消息,传遍了盘古大陆。
值得一提的是,各族不少年轻天骄,原本被重楼没事就挑战逼得快发疯。听见此条消息后,他们尽数松了口气,一时间串门访友、嬉笑玩闹,自是不提。
神族族地,神树之上,灵气充裕,绿植遍布,伴有灵泉溪流,处处都盛开着美丽明亮的花朵,枝丫分叉无数,各自有藤蔓缠绕,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树屋。
“飞蓬,你看这里如何?”夕瑶走在最前方,脚步轻盈的跃上枝头,弯下腰肢拨开近处浓密翠绿的树藤,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而洞口下方隐约传来水声。
飞蓬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是一处细小的溪流,泉水滋润藤蔓,遮掩了山洞,形成了最自然的房门。当然,最让他惊讶的,是泉水中清幽甜美的香气,山洞中明显有品阶不凡的天材地宝。
“夕瑶,你可真大方。”仗着背后的飞蓬瞧不见自己眼神,九天意味深长的看了好友一眼,有着几缕捉狭、几缕深邃。
见夕瑶垂眸时脸颊微红,她美眸里浮现几分了然:“飞蓬…”她回过头,重重拍了拍飞蓬的肩膀:“夕瑶是神树守护者,神树有哪些空置树屋,有哪些天材地宝,她都很了解。”
“所以,她挑出来的,肯定是适合你的。咱们是同族,又一见如故,就别客气了。”九天的笑容落落大方:“你的实力有所提高,对我神族是好事。”
夕瑶轻轻颔首,温柔的笑了一下:“飞蓬,你先再进一步,等你出关,我们正好一起游历。”她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九天,上次围剿寒溟鱼妖无功而返,大家一直耿耿于怀…”
“对呀!”九天看着飞蓬的眼神隐隐发亮。
飞蓬嘴角一扬:“寒溟鱼妖以群攻著称,还擅长音攻与幻术,非常不好对付。不过,祂们的尸体腐化后,眼珠会留在族内,随时间逐渐融合,最后形成幻音珠,是幻术至宝。听起来,你们吃过亏?”
“对。”九天深吸了一口气:“最初是我们四个头一次一道历险,当时实力还弱,最后狼狈逃回来。但那里很偏僻,我们发现幻音珠又是机缘巧合,估计不会有外人发觉,就耐心增强实力。”
夕瑶接口,轻声细语道:“直至最近,我们有了一些把握,才又去了一次。结果,竟还是无功而返。”她美目中忽然多了几丝轻愁:“也许,那群鱼妖会搬家,幻音珠我们拿不到了。”
飞蓬眸子闪了闪,回眸扫向后方,鼻尖微微一动,嘴上倒是直言不讳:“不一定。”
“为何不一定?”淡淡的血腥味从两人身上传来,一人笑容温润,另一人气质清冷,两者皆手中持剑,剑尖滴血。
九天和夕瑶看着他们俩,一个露出惊讶,一个蹙眉运转疗伤法术,而飞蓬伸手以指尖接过一滴血,微笑着笃定道:“你们碰上九婴了?”
神族天骄之二的辰轩和沧彬,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才从外面回来。听见此言,辰轩目露惊异,看向这位没见过的同族:“对,我叫辰轩,这是沧彬。我们费了好大劲,才从九婴手里活着跑掉。”
“请问,你是闻出来的吗?”沧彬的目光集中在飞蓬的鼻子上,语气有着好奇。
飞蓬浅浅一笑:“一半是,另一半…”他随手把血珠化为精纯灵气,语气淡定自若:“九婴时常出没于寒溟之泽,乃无冕之王。”
“能在寒溟之泽有一席之地繁衍生息的族群,多半都顺服于他。”飞蓬的话语稍稍一顿,才道:“很不巧,他是个小气巴拉的性子,麾下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你们想打幻音珠的主意…”
几位神族天骄顿时恍然大悟:“他这是警告和报复,为我们上次伤了不少鱼妖,欲夺幻音珠之事?”
“应该是。”飞蓬微微一叹:“可你们不仅成功逃跑,还伤了九婴,九婴记仇…”
沧彬面色微变,辰轩更是急忙道:“谢谢提醒,我现在就去和大家说,最近都不要去寒溟之泽了!”
夕瑶抿抿唇,九天不满的冷哼一声,沧彬亦是摇首:“不行,为一只凶兽的威胁退避三舍,这传出去会丢了我族颜面。”他看着飞蓬:“兄台点出这一点,想必也有解决之道吧?还请赐教。”
“言重了,我也是神族一员。”飞蓬对辰轩安抚的笑了笑,态度却凝重了不少:“点齐人马,一起去寒溟之泽,方为上上之策。”
他看向九天,论地位,这位玄女确实地位尊贵,不在几位长老之下:“九婴才警告过,两位兄台又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此时出动,他绝对想不到。”
九天眸中闪过几分兴奋和期待:“你有几分把握?”
“如果去的人愿意听令,我有九层把握击败九婴。”飞蓬坦坦荡荡的说道:“但要是想斩尽杀绝,就不太可能了。”
沧彬的眼睛里也多了亮色:“足够了,九婴太高傲,他擒下我们卷去老巢,失了戒备才会给我和辰轩逃掉的机会。”
辰轩随之点头,嘿嘿一笑间,一句话脱口而出:“要是能击败他令之遁逃,我就带大家去九婴老巢掘地三尺,绝对收获甚丰!”
“……”夕瑶扶额,沧彬默默移开眼神,而九天扭头狠狠踩了辰轩一脚,才转头对飞蓬讪讪而笑:“见笑,族内提供的修炼资源有限,我们只好自己努力。”
嗯,我懂,就是打家劫舍,和我在秘境打劫那些凶兽一样。飞蓬忍笑颔首,表示自己不在乎:“好说好说,总不能喊同族助拳,却一毛不拔。借花献友,应有之意。”
“九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非要踩我。”辰轩嘟囔了一句,蹲下身按了按被踩痛的脚背:“你也不想想,能对这些凶兽秘辛了如指掌,这位兄台怎么也是有经验的呀!剥皮拆骨什么的,他肯定不会比我们几个差的。”
九天“呵”了一声:“飞蓬才回族地,你就在他面前揭了我们老底,还有理了是吧!”彪悍本性已暴露无遗,她干脆不再掩饰,在夕瑶的微笑、沧彬的默认中,飞起一脚把辰轩直接踹下了神树。
“啊啊啊!”惨叫声响彻云端,令飞蓬再忍不住靠在山壁上,和夕瑶、沧彬一起笑弯了腰。神族这一代最出色的天骄,出乎意料的一个比一个逗。但这个气氛确实让他很舒服,毫无原以为会出现的孤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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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语草原风波起
笑完之后,九天本打算前去召集人手,却被飞蓬摇首阻止:“九天,你准备好应付长老们的问询便是,召集人手之事,最开始还是交给我吧。”
他的笑容清浅得体,言语意味深长:“我初来乍到,总得和族人熟悉熟悉,能和你交好,别的不提,好战是正常的,不是吗?”
在场之人的眸子里,都闪动恍悟的意味,而飞蓬笑意更深:“我会尽快,报个名单给你的。”
第二日,九天带飞蓬去见了神族几位长老。至此,飞蓬正式加入神族。出乎飞蓬意料的是,辰轩、沧彬以九天对他推崇备至为由,当众提出了挑战。这一战,是他们两人单方面的酣畅淋漓,败也败得心服口服。
此后几日,飞蓬和同辈青年切磋,无有一人拒绝,而他也不吝啬于指点族人的种种不足。根据众人的战力和性情,飞蓬很快就定下了心仪的出战人选。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和飞蓬有过深入一点儿接触的神族年轻人,对飞蓬的风度、实力、性情都颇为敬佩。
这一日,飞蓬坐在新家的木桌前烹茶待客。
“沧彬兄、辰轩兄…”把名单交给九天,见她和夕瑶凑过去小声讨论,飞蓬在轻笑摇头之余,又道一句:“之前,多谢你们。”
因为自己赢了他们,有了实力上的证明,切磋才不会被拒绝。他们是以己身威名有损为代价,帮助自己以最快速度被同辈族人所接受。
“过奖。”心知飞蓬敏锐,沧彬直言不讳道:“我们只是不想欠人情。”
辰轩笑言道:“若无你的指点,我们也不会知道,九婴是为何出手。到时候外出的族人要是出了事,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飞蓬便也没有再客气,只淡淡的笑了笑,举杯道:“以茶代酒?”
“干!”辰轩一饮而尽。
沧彬看了飞蓬一眼,倒是撞了一下杯盏:“你很好,我们也不客气了。”他伸手端过茶壶,正打算再斟一杯。
结果,辰轩横插一手,把自己的茶盏先移到了壶嘴旁。
见状,沧彬脸色一黑,正待反击,就被一只手按在腕间。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杯子被夕瑶举着,立在辰轩的杯盏上。
茶水瞬间倾洒,斟满了杯盏。横插一杠的九天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英气勃勃的笑:“不好意思了,谁让你们速度太慢。”她一只手揽着抿唇微笑的夕瑶,另一只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表情相当愉快:“味道不错,这茶树在哪里?”
瞥过沧彬、辰轩郁闷的表情,看着九天、夕瑶如出一辙的微笑,飞蓬忍不住唇角微扬:“在流殊秘境里,你们要是喜欢,下次我回去的时候,多带一点儿过来。”虽说这些很珍贵,但几人完全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让他明白自己被真正接纳,大家已是朋友了。
“好!”茶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飞蓬愿意为他们这么做,九天几人更是高兴,也就不会刻意的客气,反而更愿意与飞蓬亲近:“那就多谢了。”
当然,这些小事以外,他们也不会忽略正事。
“飞蓬,就这么几个人,足够了吗?”夕瑶温言软语的问道。
飞蓬微微一笑:“别担心,够了。”他眸中尽是自信:“相互配合的属性,能战能退的敏捷,又皆是沉稳冷静的性情,还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不得不说,这样的自信感染了九天几人,他们虽还有点儿踌躇,却还是选择了相信。索性,此行中飞蓬的表现并未让他们失望,倒是令这种信任形成了种子,扎根于心底,只待更多的胜利汇集如雨露,浇灌着使之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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