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什么衣,肯定是万崇山的人。
小群又说:“三哥,我刚就在想,要是你电话打不通那肯定就是被抓了。如今打通了,我就顺便报个信。哥,你最近可别回来,在外面避一避风头。”
确实有人要抓他回去,不过不是警察。于涉懒得跟他扯:“知道了,等我回张槛砌了再找你,没事就不必联系我了。”
小群这人啥都好,就是废话太多。抓着手机就是不肯挂:“三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哪里安不安全啊?你要不要来我家躲一阵啊?钱够不够用啊?你在外头小心点啊,我……”
于涉懒得听小群叽叽喳喳,直接摁了挂断,不然他真能跟于涉扯上一小时。
帐篷还在。
得解决一下。
结果手机又响了。
“多陪陪你那大肚子的媳妇,没事儿翻翻字典给你未出生的儿子取取名字,别来烦我了!”于涉接起电话就是一顿训,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
问他:“什么儿子?”
声音不对劲。于涉拿过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这回不是小群,一个陌生号码,于涉没印象。
手机放回耳边:“你谁?”
“艹!”对面也反应过来了,“劳资郑西!”
“什么东西?”
“郑西!”
“郑东西?”于涉明显是故意的。
“艹,于涉是吧!你他妈骂谁呢!”郑西在骂人方面毫不示弱,噼里啪啦地骂了于涉十几句后,被于涉无情地挂断了。
然后于涉发现这个郑西,可比那个暂时还不知道名字的万崇山难缠多了。万崇山昨天打过那通电话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但这个郑西就一直打一直打。郑西打,于涉就接,接了之后往枕头底下一塞,随郑西骂。
约莫过了三分钟,于涉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竟然还在通话中,郑西正在那头没完没了地破口大骂。
于涉再次无情地挂断。
挂断后郑西又打,于涉再接,接了继续往枕头底下塞。就这样来回三次后,于涉认输,他选择关机。
关机后于涉不但脑子清净了,连下半身都清净了。心里的火没了,邪念也被褪得一干二净,连帐篷都塌得无影无踪。
于涉腹诽道:这郑西,不当个灭火器真是可惜了。
*
说不定就是灭火器投胎转世来的!
第二十五章
于涉和夏立春在民宿住了三天,逛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景点,品尝了当地各类特色美食。文博心除了平时爱逗于涉,人还是很热心的。说这宁明山上有座庙,叫妙音寺,许愿很灵,很多人慕名前来。于涉和夏立春商定今晚在上山过一夜,等一场日出,看完了日出正好顺便去一趟妙音寺。
两人买了双人帐篷、冬季防寒睡袋和一些干粮,当天下午就启程出发了。爬到山顶后才发现来看日出的不止于涉他们,还有另外两对小情侣。
其中一对小情侣是个自来熟,提议六个人围坐,一起烧烤,还可以分享吃食。于涉转头问夏立春意见,夏立春说好。
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冷得多,酒足饭饱后,就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去了。九点还不算太晚,于涉睡不着,夏立春问他怎么不玩游戏。
一提起手机,于涉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郑西这人居然还花钱买骚扰电话,一开机就是一堆狂轰乱炸,整得他这三天来都没怎么敢开机,不过他也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不开机就不开机吧。只是要和夏立春一起换手机号码了。
于涉说:“不想玩儿,没意思。”
“不无聊?”
“不无聊,你呢?”
夏立春说:“我也不无聊。”
“咱俩这是要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吗?”
夏立春笑着说:“也可以。”
于涉又问:“未来有什么打算?”
“想上班。”
“上班?”于涉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夏立春解释道,“我是应届毕业生,毕业也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里成日游手好闲,还没上过班呢,挺想出去闯荡一番的。”
于涉说:“那你挺上进啊,逃亡路上还想着上班这事儿。”
夏立春回头看他:“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进?”
“我?不了吧?”于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夏立春的场景,笑着回道,“你要不要跟我学偷东西啊?”
夏立春用同样的话回他:“我?不了吧?”
于涉说:“你学费都交了,不上课不是亏了?”
夏立春也回想起了当初找于涉,说自己要学偷东西这事,摇头道:“不上。”
“我建议你还是拜我为师吧。”于涉开玩笑道,“你要换个角度想,如果你上了我的课,那你可就是我——于涉唯一一个关门大弟子。”
夏立春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曾经看到的段子歪理:“请问,我交了钱来上课,但我现在不想上这课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请假?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以为我是员工吗?不,我是顾客。”
这话说得于涉都愣住了,一时间还真找不着反驳的话。躺一旁的夏立春看他吃瘪的样子,笑得整个睡袋都在抖。
民宿除非有预约,不然一般夜里是不会有人来住宿的。如果有预约,文博心就不睡了,会一直等客人来。但这段时间是淡季,一个预约都没有。所以当凌晨三点文博心被一阵门铃声吵醒后,心里那个气啊。这大冷天的!这三更半夜的!这大冷天的三更半夜不知道提前预约吗?没有预约的不能自觉点明天再来吗?
文博心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去开门,心里盘算着,得狠狠地敲这人一把,以解心头之恨。
只是门外的人比他还急,大晚上的摁门铃还不够,还一直“哐哐哐”地砸门。
文博心开了门,瞬间涌进来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这阵仗不像是住店,倒像是来找茬的。
文博心打开大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并且这大半夜的也不好硬刚,“你们有预约吗?”
万崇山这次出门带了三个保镖,虽然说话时彬彬有礼,但还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没有预约。”
文博心了然道:“没也没事儿,最近淡季有空房。你们四位开几间?”
万崇山说:“不开。”
不开?那就是找茬了,“那你这……”
“找人。”万崇山说,“我弟弟离家出走,最近查到他跑来了这里,我是来带他回去的。”
“你弟弟谁啊?”
万崇山说:“于涉。”
万崇山当时查到了于涉和夏立春用身份证买的火车票,但是没有查到夏立春用身份证在民宿登记,他想两人应该是只用了于涉一个人的身份证。
是有这么个人,但文博心说:“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不方便透露客人隐私。”
“我既然能查到,那就说明我能肯定他就住在你们这儿,隐私——我查的,不算你透露的。”万崇山从保镖那里接过一万块的现金放在桌子上,推到文博心面前,说:“你只要告诉我他住哪间房,我带他回去,保证不会惊扰店里其他人。”
文博心心里明白,就算自己不带万崇山去,他也会自己一间间地搜,到时候惊扰了其他人,最终坏得还是自己的口碑。无法,文博心只能带着万崇山去了于涉的房间,但房间里没人。
万崇山问:“人呢?”
文博心明明知道他们两人是爬山看日出去了,但骗万崇山说自己不知道。万崇山又问:“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住哪间?”
文博心不耐烦了,双手抱臂问:“那人总不会也是你弟弟吧?”
万崇山比文博心高出半个头,他低头看着文博心,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明明对方什么狠话也没说,但文博心还是被他看得浑身直发毛,离开前丢下一句“他也住这儿,他俩睡一间的”。
万崇山缓缓地点了一根烟,烟雾弥了眼,眼里透着狠:“睡一间啊……”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于涉和夏立春起了个大早,看完了日出两人没多耽搁,收拾好东西后就直接去了妙音寺。夏立春今早起床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于涉见他一直揉眼睛就问他怎么了,夏立春摇摇头说没事。
因为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所以前来妙音寺上香的人并不多。于涉去请了两柱香,两人跪在蒲团上分别拜过佛主后,又去了那棵有三百年历史的大榕树下写祈愿牌。
夏立春无欲无求,不知道在牌子上写些什么好,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于涉。于涉的祈愿牌一面写不下翻了个面继续写道:希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我认识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趁于涉把牌子穿上红线挂到树上的功夫,夏立春才提笔。于涉问夏立春写了什么,夏立春笑笑:“没什么。”
于涉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告诉你我写了什么,然后你再说说你写了什么。”
夏立春问:“那你写了什么?”
于涉说:“希望我家人身体健康,朋友平平安安。你呢?”
夏立春说:“我也是。”
于涉说:“你这也太敷衍了吧,我都告诉你了。”
夏立春笑道:“没有敷衍你,我也是这愿望。”
于涉不信。趁夏立春去洗手的空档,跑到榕树下找到他的那块牌子翻过来看,上面写着:望于涉愿望成真。
中午在寺庙用过斋饭后,两人下山打道回民宿。越往山下走夏立春的右眼皮就跳得越厉害,心慌得让人害怕。
“再玩两天,然后把民宿退了,去租房子,到时候你可以去实现你的打工梦了。”于涉说,“租个两室一厅……”
夏立春打断他:“于涉。”
于涉回头:“嗯?”
“我们现在……真的安全了吗?”
“什么意思?”
“……我、我右眼一直在跳,我怕会出事。”夏立春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心慌,他怕于涉觉得他是杞人忧天。但于涉没有,他问:“你怕他们找过来?”
于涉说:“要是担心的话,等下我一个人回去,你在这里等我。”
夏立春不答应,他要和于涉在一起。
有些人对第六感深信不疑,有些人觉得第六感就是无稽之谈。于涉没有一味的去反驳夏立春毫无依据的猜测,而是选择去证明。如果最后证明这想法是错的,那两人也没有任何损失。于涉的优点在于他选择去相信。
民宿外面停着一辆商务车,可能是别的租客的,也有可能不是。于涉抓了一把小石子和夏立春绕道房子后面,最里面的那间是夏立春住的。于涉把小石子一个接一个的扔向窗户,一把石子都扔完了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于涉正想转头对夏立春说“这下可以放心了”,谁知隔壁的,也就是于涉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突然被打开。
万崇山站在高处和夏立春四目相接。夏立春万万没想到和万崇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打了照面,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对方。
而万崇山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这一出守株待兔,等了九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夏立春这只兔子。万崇山嘴巴一张一合,距离太远夏立春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喊的是“春春”。带着不屑,嘲讽和残忍。
于涉扔了手中不打紧的帐篷,拉着夏立春转身就跑。万崇山下了飞机后就直接租了一辆商务车,他是开着车来的。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个轮子。
“我们往林子里跑。”于涉拉着夏立春一路狂奔,“车开不进林子。”
树林里都是枯枝,好在现在天冷穿得多,倒不至于被划伤。只是躲过了枯枝,却躲不过埋在落叶里的捕兽夹。
夏立春掉进了陷阱里,左腿深深地嵌进捕兽夹锋利的齿。随后他又被绊倒了,左手着地又碰到了另一个捕兽夹。于涉一直拉着夏立春,他摔倒后,于涉也被拽得一个踉跄。
暗红色的血渗透了夏立春的衣服和裤腿。他忍着疼喊了声于涉,但于涉没顾得上,他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把捕兽夹拿掉。
“你走吧。”夏立春说,“这段时间谢谢你。”
于涉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是我带着你逃的,我怎么可能会扔下你一个人自己走?”
“我跑不快,现在又受了伤,只会连累你一起被抓回去。”
“无所谓,那就一起被抓吧。”于涉把夏立春背到身后,托着他的两条腿向上一提,“我背着你走,夹子等下我再想办法。”
夏立春就算再轻,他也是一位成年男性,身高体重摆在那里,再加上山路不好走,于涉背着他走了十几分钟后,明显地感到有些吃力。虽然林子大,万崇山他们暂时还找不到他,但走得慢了,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于涉找到一处山洞,背着夏立春进了洞里。山洞很大,躲两个人绰绰有余,于涉把夏立春放下,让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然后找了一些枯枝和石头半掩上洞门。
洞里很黑,但于涉不敢生火也不敢开灯,怕会引人过来。他摸黑走到夏立春身边坐在,说:“只能暂时先在这里躲躲了。”
“我先帮你把夹子取下来。”于涉说,“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于涉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夏立春手上和脚上的捕兽夹掰开,捕兽夹嵌进了肉里,虽然伤在手脚没有导致大出血,但还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疼吗?”洞里黑,于涉看不见夏立春血肉模糊的手脚,也没有听见他喊痛,只是呼吸加重了些。
夏立春反应了几秒,才弱弱地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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