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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会飞？”
飞起来速度极快的龙族，就从来不需要用四肢奔跑。
把地上的毛团子抱起来，尤莱亚想了想：“要不你自己试试？”
第9章
让什么都不会的团子去捕猎显然不靠谱。
尤莱亚决定贡献出自己的尾巴，黑色的尾巴在团子面前晃了晃：“你先抓住我的尾巴试试。”
尤莱亚转过身，闭上眼睛默默等了几分钟后开口：“藏好了吗？”
团子没有回应，但背后某个方向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柔软的肉垫踏碎枯枝，头上的独角碰到斜生出的枝条，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的呼吸声也变得有些急促。
脚步声随着距离缩短慢慢放缓，片刻后停下，尤莱亚猜测背后的团子这时候在考虑从哪里攻击。
果然，很快传来轻微的移动声，尤莱亚耳朵微动，在团子停下时头歪了歪，耳朵偏向团子的方向，意思很明显“我发现你了”。
谢宁爪子刨了刨土，蓄势待发的身体有些松懈，一时有些迟疑，不确定尤莱亚是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动静还是唬人的。
谢宁一边小心的往旁边探出一只爪子，一边朝尤莱亚的方向看。
一只爪子落在地上往前一步，见尤莱亚没有动静谢宁提起呼吸又小心的伸出一只爪子。
即将落地时，谢宁偏头看了一眼，尤莱亚脑袋动了动，尾巴瘫在地上。
“还没准备好吗？”尤莱亚提醒背后鬼鬼祟祟的团子，“已经快半小时了。”
谢宁轻声的移动了位置，眼睛落在尤莱亚尾巴尖上，身体蓄力往前冲。
尤莱亚把团子自以为轻声的动作听得一清二楚，估计着两兽的距离，在团子接近时尾巴轻轻一摆直接把他拍飞出去。
金色的毛团子在半空中翻滚之后，落在灌木丛中，砸下来一堆叶子。
尤莱亚坐在原地不动：“再来。”
谢宁爬起来，抖落身上的叶子，重新换了一个方向再次朝尤莱亚的尾巴扑过去。
“啪!”
尤莱亚把团子抽飞：“脚步太重了！”
“啪!”
“调整呼吸！”
“啪！”
“注意脚下！”
……
金色的毛团子不断重复扑过来——拍飞——再扑过来——再拍飞的过程。
直到太阳西下，谢宁再一次扑过来，尤莱亚直接伸出尾巴把他压在地上。
累的气喘吁吁的团子瘫在地上喘气。
尤莱亚没有开口催促团子起来，尾巴从团子身上抬起来，看着仿佛被烧红的天空：“夕阳真好看，对吧？”
跟尾巴尖较劲了一天的谢宁脑子晕晕乎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眼里只有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尾巴尖。
挤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谢宁往上一跳，尤莱亚没料到团子的动作，被咬住了尾巴尖，团子毛绒绒的身子都挂在尤莱亚尾巴上。
谢宁有气无力的从齿缝中吐出一句：“唧~”
总算抓住了，谢宁死死的扒住尤莱亚的尾巴，防止他把自己甩出去。
尤莱亚尾巴调转方向，把尾巴上挂着的团子送到面前。
谢宁嘴里突然一空，尾巴消失，整只团子从往地上坠去。
堪堪落地之际，一只手拎住他的脖颈，尤莱亚把团子抱起来，让他看向天际。
这时太阳没入地平线，收敛了最后一抹光辉，倦鸟归巢，在空中留下黑色的剪影。
片刻后，尤莱亚伸手戳了戳怀里还沉浸在落日的团子：“好看吗？”
“唧。”好看。
尤莱亚抱着团子往前走：“我第一次看见落日是出壳那天。”
黑色的幼龙刚顶开蛋壳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盛景，金色的余晖洒落，一红一蓝两条巨龙低下头吻部轻轻碰了碰新生儿，眼中盛满了温柔。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尤莱亚的声音和出生时父母说过的话重合。
虽然不知道怀里的团子能不能听懂，尤莱亚还是开口：“你没有父母，但我会将你抚养长大，直到你能在这片大陆上活下去。”
谢宁愣愣的看着他，两只前爪搭在尤莱亚的肩上。
夕阳下的龙，感觉意外的有些温柔呢……
——
夜色笼罩大地，树木在月光下投影出张牙舞爪的阴影。
一个高大的魔兽影子突然在尤莱亚和谢宁训练的地方出现，低头嗅了嗅，从地上捡起金色的长绒毛。
“是幼崽的味道……”
第10章
临睡之前，尤莱亚抓着团子进行白天的训练总结。
“力气不够。”
“灵活性还可以。”
“反应太慢了。”
“……”
最重要的是，尤莱亚扫了一眼在地上瘫成一块饼的金色团子：“你的体力太差了。”
尤莱亚回想起自己在这个时期的身体素质，刚出生几天尤莱亚能够把团子吊起来打。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和别的龙打架了。”
尤莱亚定下计划：“明天就先从训练体能开始吧。”
——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天色还有些暗沉，森林中大部分兽类还在沉睡。
尤莱亚睁开眼睛，把毛团子弄醒。
刚睡醒的谢宁浑身酸软，身上像压了一座山，眼皮也沉重的几乎睁不开。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捂住眼睛，毛团软软的“唧”一声，天还早能再睡一会吗？
尤莱亚提起他的后颈，不容反驳：“天已经亮了。”
带着团子走到洞口，尤莱亚低下头，靠近团子之后张开嘴，盯着他的后颈僵住了。
之前见过母狮叼着幼崽的后颈，尤莱亚看了看团子的体型，在自己嘴下显得特别小，轻轻一咬就能把它戳出一个窟窿。
犹豫了一下，尤莱亚把团子放在自己头顶。
“唧？”
“抱住我的角。”
考虑到头上还有个团子，尤莱亚这次控制住自己的飞行速度，用自己看来极慢的速度带着团子绕着自己筑巢的这座山飞了一圈后在山脚落下。
尤莱亚低下头，感觉到头上的团子松开自己的角，顺着自己的脸滑下去。
“看到这座山了吗？”
“唧！”看到了！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绕着这座山跑三圈……”尤莱亚低头看着团子弱不拉几的身体，有些迟疑，三圈会不会太多了。
“一圈吧。”尤莱亚改口，“你先跑一圈试试。”
谢宁没有异议，按照尤莱亚的安排往前跑。
未免后期乏力，谢宁并没有全力冲刺，但很快呼吸就乱了起来。
尤莱亚在一棵树上，居高临下俯视团子的跑步情况。
在他眼中团子不仅速度慢吞吞的，这么久了才跑了一小段路，而且耐力也不行，跑步速度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开始变慢了。
“呼哧呼哧——”
谢宁喘着气，汗水从皮肤流出，沾在绒毛上，柔软细长的绒毛在冬天是及其保暖的，但现在这些毛发被汗水打湿后不仅增加了谢宁跑步的负担，也不利于散热。
身体周围的热气越来越重，汗水划过眼睑挂在睫毛上，谢宁下意识眨了眨眼——
好热——
想起尤莱亚说过的话，火系魔兽是假的吧……
后面的尤莱亚见团子转过拐角，张开翅膀跟了过去。
前面奔跑的毛团子自然也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风声，原本有些迈不动的脚步再次抬起。
尤莱亚始终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接近团子之后在树上看着，离远了再飞过去拉近距离，团子从一开始的轻松速度越来越慢，到了后面已经比走快不了多少。
临近正午，但他还没有跑完半圈。
有汗水顺着毛发滴下来，打湿尘土，形成一个小小的坑。
尤莱亚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艰难前行不曾停下脚步的毛团子身上，变成人形跟了上去，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谢宁稍稍转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又盯着眼前的地面，现在他没空管这条龙要做什么，只想把剩下的路程跑完。
又过了许久，尤莱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团子身上的绒毛已经完全贴在身上。
这时的团子看不出原本圆滚滚的样子，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四肢和尾巴形状显露出来。
毛团已经有些摇晃。
尤莱亚突然开口：“累吗？”
废话……
谢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会看吗？
谢宁张开嘴呼吸，喉咙里冒出一股热气，懒得说话，盯着前方直直往前走。
尤莱亚又开口：“累了的话今天就先回去。”前面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路程，根据尤莱亚这一路对团子的观察，他能走完接下来一段路，但是会很艰难。
所以……
尤莱亚盯着眼前的团子，你会怎么选？
尤莱亚在团子前面蹲下，朝他伸出手：“回去吗？”
团子偏过头，躲过尤莱亚的手，绕过自己继续前进，尤莱亚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继续往前，直到到达终点。”
给毛团让出前面的路，尤莱亚突然想起幼时在龙谷，和同龄的幼龙一起训练，也是这样，很多时候，一天训练之后精疲力尽，身体到达极限。
但同时收获也是巨大的。
“呼——”
眼前突然多了一双脚，谢宁喘着粗气，连抬头都没力气，默默的准备绕开。
尤莱亚俯身，把团子抱起来。
怀里的团子弱弱的“唧？”一声，干嘛？
尤莱亚拍了拍团子，把他放在另一条路上：“走错路了。”
被放下后，团子继续往前挪动，尤莱亚对慢吞吞的团子开口：“快要到了。”
真的？
“真的。”尤莱亚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对自己而言很短，但对此刻的毛团子而言有些遥远的路线，毫不心虚的回答。
听了尤莱亚的话，谢宁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过了许久，四肢麻木的谢宁眨了眨眼，怎么还没到。
“快了。”
谢宁信了他的话，提起僵硬的四肢试图加快速度。
又走了许久，感觉毛团有些泄气，尤莱亚又开口：“快到了。”
谢宁呼出一口气，信你个鬼，又骗人……
尤莱亚踩过月色下的树影，往前方望了望：“这次真没骗你。”
半小时后，累的趴在地上的团子颤抖着四肢，慢慢挪动，终于看到尤莱亚划在山石上的爪印。
谢宁撑起着身体，拒绝尤莱亚的帮助，抖着腿一步一步走到爪印下才倒下。
尤莱亚把团子从地上抱起来：“你一圈跑完了。”
“唧～”
“不过还是很慢。”尤莱亚说，“还得多练习。”
“唧。”
“并不是每一个高等魔兽都能够成为强大的魔兽。”
为什么？谢宁好奇。
“因为很多魔兽都因为不够强大死了。”尤莱亚语气有些漠然，弱肉强食是魔兽间的基本法则，如果不是遇见自己，就算是高等魔兽的幼崽，毛团也可能活不下去。
“不够强的魔兽自然也能活下去，但是实力越强的魔兽活下去的几率越大。”
谢宁也不是不能理解，单看身边这条龙吃饭就能知道大部分低等魔兽的下场。
“你想成为这片大陆最顶尖的强者吗？”尤莱亚低头问怀里的毛团子。
原本尤莱亚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毕竟团子身为高等魔兽但身上的灵气却近乎没有，感觉上像是先天发育不足的幼崽。
这种幼崽在条件不好的时候，一般会被母兽抛弃。
尤莱亚对团子的最初要求是能打得过大部分高等魔兽，但以团子的努力程度，尤莱亚觉得拼一下未必不行。
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尤莱亚问：“明天还继续吗？”
“唧。”当然。
回到巢穴之后，尤莱亚把团子扔在金币堆上后匆匆离开。
困得不行的谢宁倒头就睡。
过了片刻，带着一堆材料的尤莱亚回来，架起一口锅。
“蟾蜍、复明子、龙鳞……”尤莱亚把药材按照顺序一样样丢下去，原本黑色的液体在搅拌下变成透明，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尤莱亚嗅了嗅，味道和小时候父母煮的有点不一样，再从锅里沾了一点药液仔细感受，药效却并没有区别。
确定药液并没有副作用后，尤莱亚把熟睡的团子提起来放在药锅里，累极的团子被药的味道熏得皱起眉，却没醒过来。仰面躺在锅里，在靠近锅边缘时下意识伸出爪子紧紧抓住往外爬。
拿开团子的爪子，尤莱亚用熬药的勺子把团子往锅中间推了推，想了想之后又拿了一个盖子盖上。
一个小时后，尤莱亚揭开盖子，药液还是透明的但味道已经消失了，在锅底多了一层红色的沉淀。
尤莱亚把团子从锅里捞起来掂了掂，从白天看见团子毛发打湿之后他就想这么做了：“果然——”
尤莱亚仔细感受了一下手里的重量：“比原来瘦了。”
把团子身上的药水洗干净后用火元素烘干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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