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忍么?诃奈期疑惑地看向闼梭,只见他紧抿着嘴,眼里有气。
酒吧设在地下室,不见光的地界,昏暗的灯光绞合着令人窒息的空气,烟混搭着潮湿扑鼻而来。墙壁上贴着的都是不堪入目的裸男,在各种体+位下交缠着,大胆又肆无忌惮,这种冲击对诃奈期这个直男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狭窄的楼道,诃奈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闼梭的气息,在这个浑浊的空间里,分外清新。闼梭在他前面走着,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令人神往,浮想联翩之际,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和闼梭替换掉海报上的裸+男们,进行各种深入的交流。
他俩沿着台阶往下走,途中遇见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看向他们,闼梭这脸在男同这里很吃香,路过的几个男的都特别留意了他一眼。闼梭这样的气质和长相,属于男女通吃型的,那种坚毅混合着脆弱的感觉矛盾体质谁都抗拒不了,女人会激发母性,男人会激发征服欲。
“你怎么样?”闼梭问诃奈期,这句问话,像是在默默安抚。
“还好——你呢?”本以为闼梭这样纯净又洁身自好的人,应付不了这种场合,出乎意料,他倒是挺从容。
“听说过18区的人妖场吗?”
18区——比昆的灰色地带,就算没去过,也听过大名,诃奈期只在那里的宠物集市转悠过几趟,在一次遇到他们表演活+剥鲛人皮后,就再也没去。人妖场,光听名字,就让他感觉不妙。
闼梭冲他笑笑,他竟在这笑容里看到了被迫营业的心酸:“我在那里跳过艳+舞——”
“艳舞!”诃奈期惊呼出声,他无法想象闼梭跳着性感的背心跳舞的样子,想象力瞬间枯竭。
“女装——”闼梭又补了一句。
他差点爆了粗口用以表达自己的震惊,人妖场?艳舞?女装?刷新了他的想象力,他再一次重新审视闼梭了,这个西装加身,一板一眼的男人,就连眼镜都是一丝不苟的,一想到这样的男人,会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短裙,戴着假发,涂着红唇,在男人们的呼喊声中,俯首弄姿,那个场景不敢想象,完全超出他的脑容量。
“嫌犯在人妖场上班——”闼梭说完,苦笑一声,反而拍拍他的肩头,给他鼓劲道:“这份工作,需要点承受力——”
也不知该笑还是哭,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一定很精彩。
“宝贝!你好美!”毫无预警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强悍手臂突然从后面突袭,搂住闼梭脖子,让闼梭一时呼吸困难。
酒气冲天的变态,在这种地方见怪不怪,闼梭头都未回,一抬胳膊,一个手肘直接打在那人的面部,只听得一声重响,诃奈期就只看见一个将近两米一身肌肉的大汉应声倒下,前后不到一秒时间,快得他差点没看清。
男人回过脸,淡笑在他那张精细的脸蛋上晕开,嘴角一挑,虎牙微露,梨涡浮现:“对付这种家伙,手肘最有效——”
他想起了某一天清晨,从天空那里掬的一捧阳光,也如这个男人一般灿烂耀眼,永不失光芒。
踏入酒吧,震耳欲聋的音响,摇晃的身影,男人们醉生梦死,各色人等,在这里等着,或被等着——
闼梭眼尖,一下子瞧见了被人围住的大卫和栖北,大声喊道:“栖北!大卫!”
栖北抬起已经鼻青脸肿的脸,看向闼梭,一只眼睛已经被揍得剩下一条缝,待他看清闼梭,像是看见了亲人一样,原本瘫成一团,旋即坐起了身:“大——哥!”大司法还没叫全,到了嘴边,才想起他们的身份,马上改了口。大卫窝着身子被五花大绑了,扔在一边。
闼梭挤过舞池中摇曳的男人们,还被几个人揩了油,也没心情去理会,径直来到他们跟前,在两人的惨状上打量一番,对一圈的人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懂我弟弟?”
“因为你弟弟不守规矩——”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闼梭转过身,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吧台上,一只脚踩在桌面,一只脚悬空着,佝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歪着脑袋盯着闼梭,笑不离嘴,在看到闼梭全貌时,眼睛闪烁了一遍,视线暧昧的在他身上盘旋着,许久不降落。
蓬松卷发,总是睡不醒的样子,仿若猫的眼,这个模样不会有第二人,诃奈期立即认出了淼淼:“淼医生?”
淼淼朝他看去,眉毛一扬,全然忽视了自己的这位同事,冷漠道:“又来一个不懂规矩的!”那神情可不像是同一科室的同事关系,更像是被乱攀亲戚的陌路。
从诃奈期身上脱开注意力,再次把目光放在闼梭身上,朝栖北大卫努了努嘴:“作为哥哥是不是应该替弟弟受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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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懂规矩的人
章二十九|懂规矩的人
旁边一个壮汉在看到闼梭之后,颤抖着唇道:“少爷!他好美!”
在这样的场所,一般吸引人目光的无非是他很辣很骚,或者他好壮好帅一类的,很少有人愿意用这样写意的辞藻来形容别人。
美——
这份喜欢就不全来自于单纯的欲望了,还有憧憬——
“少爷?”诃奈期嗤笑出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小团体大哥大!原来淼医生装作不认识我,是因为这个啊!”
淼淼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了闼梭。
两边的男人们已经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摸自己的下+半身,还有砸吧嘴的。这里,就像一个把野兽饿了很久的荒原,他们是不会放过每一个掉进来的肉。淼淼托起下巴,认真瞧着闼梭,仔细端详,痴迷道:“你比电视上还要美——”
“他是明星吗?”有人问道。
“看着眼熟,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一旁的男子摇摇头,还真费心去想了。淼淼笑骂着推开他的脑袋:“蠢猪!用你那溜了冰的脑子想吗!”
跳下吧台,他的身高和诃奈期差不多,比闼梭高出一个头,俯视的打量个子不高,却又美丽坚毅的人,让淼淼兴奋不已:“怎么样?我这个建议——”
捏着拳头,闼梭道:“怎么替?”
“大哥!”栖北哀嚎一声:“您别——他们都是一群野兽,会撕了你!”
诃奈期默默扣住闼梭手腕,让他不能太过冲动,闼梭回扣诃奈期的手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视线在诃奈期与闼梭之间穿梭着,最终落在诃奈期忧虑的脸上。他和诃奈期同为一间科室,却不是什么紧密的同僚,顶多碰面打个招呼,就是所有。在淼淼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同事,是一个不愿意泄露心声的神秘人士,可他平日筑成的堡垒,在这个矮小的男人面前都垮了。淼淼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轻笑道:“没想到你俩是这样的关系——”
眼珠一转,某个绝妙的点子,从他鸟巢头发下的脑子里穿过:“我有个好主意!”
诃奈期产生了不好预感,因为淼淼一直在他俩之间转悠,忧虑更甚。反观闼梭,异常镇定,男人这脊柱像是用钢铁浇灌的,直勾勾得挺着,不肯弯曲,站在他的身旁,有种莫名心安,仿佛全世界塌了,他都会撑着。
于是缓缓放下心——
“圈子有圈子的规矩,我是懂的——少爷的规矩我们愿意遵守。”此时只要闼梭把枪一亮,这些虾兵蟹将只怕屁滚尿流的都散了,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会打草惊蛇,现在淼淼是嫌疑人,如果让对方有了戒备,接下来会很难办。
“不错!终于有个懂事的!”淼淼微低下身,盯着闼梭双眸,在那清亮如澈的眼中望了一个深度,道:“吻他——”
指向了诃奈期——
不止诃奈期吃惊,一旁的栖北也张口结舌:“混蛋!他可不是让你折辱的!”
“一个吻就够了?”闼梭问道。
现在轮到淼淼吃惊了,男同会一眼辨认对方的取向,尽管闼梭长了一张偏女性化的容貌,淼淼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刚直的男人不是同类。因为不是同类,吻同性才是惩罚,否则只是在迎合对方本性,比如他看见诃奈期眼中有零星的期待,虽不明显,可也藏不住。
同事一场,这种便宜还是要给的——
左右的男人们兴奋地起哄:“吻他!”
淼淼笑着眼,瞧着两人,看诃奈期期待中的茫然,倒也好玩。
当闼梭把眼睛移到诃奈期身上时,他咽了口水,甚至开始莫名紧张。男人轻轻看着他,那个目光小心到让他有种被呵护在手心一般,终于,男人下了决心——
“对不起——”闼梭说完这句,如同把所有的责难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踮起脚,攥住他后颈拉向自己,用自己的薄唇印在他的厚唇上,那是一种鹅毛一样轻的吻,男人的嘴巴很小,唇也是淡淡的,鼻尖擦过他的,仿若落叶的擦肩而过——
他突然环住男人的腰,向自己身体按压过来,像是要把闼梭生吞了一样,反客为主,用力的回吻这个男人,深深吸着,惊得闼梭睁大了眼睛,而他更加忘我,揉着男人的后背,不许对方有半分逃脱。
有一件事,他已经肯定了——他想要这个人,想要这个男人,想让闼梭成为自己所有物,不许其他人沾染——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期预告
哥哥吻了,弟弟也要~~~
咂咂~~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啊~~~帮我做做数据,争取让我爬个榜,奥利给~~咂咂
☆、章三十|母亲与儿子
章三十|母亲与儿子
这一吻,让在场所有人长了见识,一圈人,没人发一声,静静看着诃奈期在热吻下,越陷越深——
直至无法自拔。
闼梭拽着诃奈期的衣领,把他拉开,回头看向淼淼,问道:“可以了吗?”
淼淼正看得入迷,就这么戛然而止了,还有些意犹未尽,饶有兴趣问道:“这是你的初吻吗?”
躲过这个话题,闼梭加重语气,明显不悦,继续问道:“我可以把人带走吗?”
淼淼眉毛一扬,摊开手:“可以啊!”按着栖北的壮汉让开,闼梭去扶他,一旁的大卫刚刚转醒,闼梭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大卫晃晃脑袋,摸着后脑勺,只觉得双腿发软,也不知被他们喂了什么药。
诃奈期走过去,与淼淼擦身时,这个狡猾的家伙在他耳边小声道:“诃医生,你欠我一个人情——”
诃奈期不动声色的越过他,什么都没说,接手闼梭,把大卫从地上拽了起来。
就这样,闼梭与诃奈期带着两名伤员出了酒吧。
凉风一吹,大卫清醒不少,他还不知道诃奈期与闼梭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两人气氛怪异。
“你俩坏了什么规矩?”
“有人亲我!”栖北开口道,他一个直男哪能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做这种事:“太尼玛恶心了!”
闼梭看向大卫:“然后你就挥了拳?”
大卫不敢直视上级的眼睛,犯错孩子一样的低着头:“那家伙太壮,我怕栖北吃亏——”
“执行任务的时候,太过冲动!感情用事!罚写一千字的检讨!明早放在我的桌面上!”闼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瞧了瞧都挂了彩的属下,被他们的无能搞得无奈,又毫无办法。
只是任务——
诃奈期看向闼梭,见对方颈项的红晕未褪,他心里既有火气,又困惑——
一千字的检讨——
两人哭丧着脸,又不敢有怨言,讨价还价的口都不敢张,只得点头道:“知道了!”匆忙逃了。
“我送你回家吧——”诃奈期没说别的,走向自己的车,脚底要是有一块小石头或者易拉罐,一定毫不犹豫的踢远。
闼梭吐了一口气,他不是木头,更不是冰山,吻了以后又怎么能保持心平气和?淼淼这家伙眼睛毒辣——这的确是他的初吻,如假包换。
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一个静静开车,一个静静看资料,谁也没说什么,仿佛那个吻,如此的无足轻重——
无情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对有情人的伤害——
闼梭越是表现得自然,诃奈期越是受伤。
“和男人接吻很恶心吗?”他终于熬不住,率先开口,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怒意。
“抱歉,你一定很不舒服——”再次涉及到这个问题,闼梭脖子又开始泛红,一直窜到耳根,除了对诃奈期的抱歉就是愧疚:“就当做人工呼吸吧——”又暗自庆幸诃奈期不是女生,如果让他这么坦然去冒犯一个女孩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人工呼吸——
肺子差点没气炸了,诃奈期朝方向盘猛砸两下:“该死!路这么窄还TM超车!”拿前面的车直接泄愤,喇叭按个不停,吓得前面的车赶紧放弃超车,又转回自己的车道。诃奈期也不顾自己建立的人设,一扫平日的斯文有礼。
认识这么久,闼梭还是第一次见诃奈期发火,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想到把人折腾一晚上,的确内疚:“吃饭了吗?”
“没吃!”眼睛一翻,没好气道:“饿着肚子呢!”
听出他口吻里撒气的语境,再怎么迟钝也感到对方的不开心,余光扫去,诃奈期气鼓鼓得嘟着嘴巴,厚唇噘出老高,都可以在人中位置挂上一个水壶,这样可爱的人,生气也是可爱的。闼梭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生气会长皱纹吧——”
长这么大,诃奈期从没被任何人揉过头发,男人手指细长,落在发丝上,很舒服。在那只手还来不及离开时,他反手抓住了闼梭的手腕,转过脸,看向男人,在对方的惊愕中,迷离盯着他,眼底深意藏不住的要活剥了这个人,道:“你知道男人在经历过一段热吻后,会需要一段很长久的冷静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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