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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遮(推理悬疑)——琼川

时间:2020-12-14 10:58:06  作者:琼川
  闼梭被这个古怪的人弄得心情有点糟糕,伤口疼着,就算是止疼药,也没什么作用,闭上眼他拼命的向周公靠拢,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忽然一个轻微的声音让他警觉,那是踩在瓜子皮上的响动,不大,但听着很磨人。睁开眼,整个病房已经安静了,灯也关了,所有人早已就寝。猛然他发现在老奶奶的床头前站着一个人,起初他以为是老奶奶的三女儿,可是三女儿睡在隔壁床,早已经打起了呼噜,就在那个人向老奶奶伸去手的时候,他喊道:“谁?!”
  那人吓得转身就跑,他掀开被子,捂着伤口就去追,可伤口太疼了,他忍着巨大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跑到走廊,迎面与一个人撞到一起,抬眼一看,正是诃偿息,他以为是诃奈期,急忙说道:“刚才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小偷!快抓住他!”
  诃偿息气不打一处来,看他已经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情捉贼,手臂一挡,捞住了他的肩头:“你这傻子!受着伤追什么小偷!”
  这情景如果换到诃奈期身上,也会产生相同的反应。
  无论是诃偿息还是诃奈期,在他们心里,天大地大,都没有闼梭大——
  这时闼梭已经站不住了,诃偿息瞧了一眼,他那个八人病房,起此彼伏的呼噜声,和混杂的不知名气味,眉头一锁,用身体抵住了闼梭,一只手环住他的胸口:“去我办公室吧,那里清净——”
  他没有拒绝,不是因为他不想拒绝,而是疼得直往外挤汗,早已失语,见状,诃偿息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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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闼梭简单处理了伤口,诃偿息把闼梭平放在床上,男人半眯着眼,还对那个小偷念念不忘,想着那家伙的行动轨迹。
  诃偿息瞧闼梭那个样子,也猜到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他走到咖啡机前,本打算给自己泡杯咖啡,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去拿杯子的动作。在这个屋子里,还是尽量减少自己的痕迹吧。
  背对着闼梭,不需要转过身,他说道:“医院有小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以为你都能抓完?人家都是团伙作案——”
  “如果我不知道,怎样都是可以的,既然我知道了,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放弃就是纵容犯罪!”闼梭说着,试着动了动身体,还是疼得地动山摇。
  被闼梭的执著给逗笑了,诃偿息也不和他置气,蹲在床边,哄着:“小偷肯定不会就偷一次的,下次等你好点再去抓,好不好?”他声音柔软,绵绵的,像是泡沫擦在皮肤上的舒缓,这样的嗓音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受伤后的闼梭,的确有点孩子气,二十九岁的大男人低头搓着病号服的衣边,嘴巴翘得老高,也不说别的,应该是赞同了诃偿息的话。
  可能这时候拿个棒棒糖给他,这小傻子一定就乐了——诃偿息不禁这么想。
  “医生?”
  就在诃偿息起身的功夫,闼梭突然张口。
  “什么?”
  “你会惧怕衰老吗?”
  “哪有惧怕衰老的人,只有惧怕死亡的人——”诃偿息说道:“人类最执著的研究就是永生。”闼梭听了,这些话对他来说没什么助益,也没解开他的困惑。想来想去,之所以今天会失眠,不是因为伤口太疼,也不是因为大叔的行为让人愤慨,而是他对隔壁奶奶的故事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好似,伤口疼是暂时的,大叔的烦人是暂时的,唯独奶奶的苦难是永恒的——
  “闼梭呢?闼梭会惧怕衰老吗?”诃奈期反问,尽管他不清楚今天的闼梭为什么要和自己探讨这种缥缈的话题。他和闼梭谁都不是哲学家思想家啊——
  他大概没想到会被反问,怔愣了一下,然后才呓语似的喃喃出声:“我怕失去——”
  “失去记忆也算吗?”诃偿息猛地问道,一丝喘息都不留给闼梭。
  “我失去的记忆应该无足轻重吧?”
  无足轻重——四个字重锤了一下诃偿息,他没生气,反而笑了:“是吗?也许,你失去的记忆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呢——”说到末尾,他添置了一些情感。
  “过去的我——是瞎子啊!”闼梭被诃偿息逼得终于吐露实情:“我怕那样的黑暗,再次——笼罩我的生活!医生!我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我很懦弱胆小!”
  第一次,他在一个人的面前,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弱点全盘托出,随即捂住了眼睛,他怕看到对方的神情,他怕看到的是嫌弃、厌恶还有轻蔑。
  诃偿息顿了一下,他这才明白闼梭在逃避什么,还有为了什么逃避,人一旦释怀就会多了关怀,他立即跑到闼梭跟前,抱住男人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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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陀聂不遗余力的拍打着诃奈期的脸蛋,一次次挥掌,那爪子可是没收起来的。对于一只猫来说,它饿了,可不管你是睡着了还是疲惫了——
  他从云朵一般蓬松的羽绒被里起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俄陀聂那张大脸,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视野。
  看了眼钟表,竟然停在了十二点上,嗖得清醒了,他可从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一度怀疑钟表坏了,等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坏了的是自己。
  十八个未接来电——
  翻了一圈,没有闼梭的,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未接来电有院长的,他忽的开始了不好的联想——是不是闼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又一晚上联系不到自己,把最糟的状况做了一遍预演,他这才战战兢兢的打给院长。
  “怎么不接电话啊?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有点担心——”这种关心的话来自院长,诃奈期这才放下心,应该不是闼梭出了问题,否则这家伙是不会有心情关心下属的。
  “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你父亲设立实验室的项目资金已经到账了,我想着和你讨论一下项目内容——”
  “什么项目?”没想到他爸动作挺快的,不过这人向来如此,想做的事从不耽搁。
  “就是继续罗比安芬的继续研发——”
  罗比安芬!他大脑轰一声,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得抖动:“我这边比较忙,等我有时间再说。”他当机立断的拒绝掉了。
  院长听出他言语中的不对劲,也没有追问:“行,那我知道了,哪天有时间再说吧。”非常绅士的挂断了电话,不过以他对院长焱焱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放下电话就开始骂+娘了。
  罗比安芬是诃偿息大学时的研究成果——
  是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弟弟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他无声的轻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案已经开始了~~小可爱们你们是不是被之前的剧情甜得不行了呢?现在我们继续甜文吧~~~看过山海无遮之后,会不会有种甜美的幸福感?很想立即就去谈恋爱吧?是吧?
 
  ☆、章五十二|有一种病叫遗忘
 
  章五十二|有一种病叫遗忘
  他拿下来闼梭的双手,牵着,把它们攥入自己的掌心中,直视着闼梭的双眸,轻轻说道:“稍微的去改变一点,没什么,可能那道门槛你觉得很高,其实等你迈过去了就知道,它很矮小——”
  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好听了——闼梭如此对自己言语道,抬起脸,一点一点的看向诃偿息,看到他那双圆眼,亮得像埋了星星一样,终于被说服,点点头。
  这样的闼梭,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叶片下向自己怯生生投来目光的少年,他想起他的小傻子,就仿佛又再一次被那天的暖阳照耀了一遍。
  “你今天在这儿睡下吧,八人病房,太吵了点。”
  闼梭坐在床边,想着什么,诃偿息认为他听从了自己的安排,走到开关前,试探性的问道:“我关灯了——”
  男人如梦初醒的猛抬起脸,面如死灰,像是马上要奔赴刑场一般。
  对于闼梭来说,黑暗,就是洪水猛兽的存在,还没想好怎么去克服。
  诃偿息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强迫,把手从开关拿开:“灯亮着,睡吧。”停下咄咄逼人的态度,诃偿息走了出去,给闼梭一段消化的时间。
  他知道让闼梭去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刚刚诃偿息给他打了一针,他也没问是什么药,大约是类似于止疼药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他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起邻床大叔也是这样瞧着天花板,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人可以停止不嗑瓜子,可是停止不去惧怕黑暗,是万万不能的——
  十年前的记忆,尽管零星碎片,可在他的记忆里,都是漆黑的,只有声音,他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只能听声的记忆中,做那样的突破太难太难。这么想着,困意席卷,感谢着医生的药,于是沉沉睡去。
  这一宿,他睡得很踏实。五点就醒了,霸占着诃奈期的办公室,他有些不好意思,伤口也没那么疼,就想着回到自己的病房,尽管八人病房空气混浊,气味混杂,也挺吵闹,不过他是乐在其中的。他性格冷清,却喜好热闹,不是自己热闹,而是看别人热闹,他总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们笑了喜悦了乐观了。
  正摸着墙,往自己病房走的时候,在走廊末端遇到了老奶奶的三女儿,打着电话,压着声音,好像很怕谁听见,就是这样,他还是听个清楚,对于曾经的盲人来说,听力已经锤炼出来了。
  “你是不是傻了?他这么对待咱妈你还借他钱?!你家孩子不是马上就要全国考了吗?正是用钱的时候——”三女儿数落着电话那头的人,听她的语气像是和最小弟弟的通话。
  “他可怜什么呢!”也不知道三女儿听到了那头说了什么,突然就静音了,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一百万,对你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拿的!咱哥咱姐也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直接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半天都没回过劲,直到闼梭走过来都没发现。
  家丑不可外扬,作为吃瓜群众他已经看到太多了,闼梭悄悄走进病房没打扰三女儿,刚进去,奶奶已经醒了,坐起来发着呆。
  “奶奶?”
  老奶奶转向闼梭,不认识他一样,双眼直勾勾的:“你是谁?”
  怎么一个晚上就把聊得很投机的病友忘得一干二净呢?闼梭不敢相信:“奶奶我是您的病友啊,昨天跟您聊天的那个——”
  “我昨天没有跟人聊天啊。”奶奶摇头,看那个样子的确不像是在撒谎。
  三女儿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她也不诧异,对闼梭说道:“大司法,我妈她记性不好——”一句话就搪塞了过去,尽管闼梭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他并不想继续追问。
  没过一会,妈妈就给他送饭来了,看见妈妈他有点心疼:“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你在医院孤零零的一个人,当妈的哪有袖手旁观的!”妈妈说着,把保温瓶往桌子上一放,米粥、菜都一一摆好了。闻到香味,他很快饿了,阻止母亲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那是什么?排骨汤吗?”
  “鼻子倒挺好使,排骨汤给你长肉用的!”
  “妈我陪你出去溜达溜达吧——”三女儿对老奶奶说道。
  “走吧,三妮儿!”
  “妈!在医院就别叫我小名了——”
  他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渐渐远了。喝着妈妈做的排骨汤,来一口米粥,说不出的幸福感,他吃着,聊起了隔壁床的奶奶:“妈!你说奶奶她把我给忘了,我昨天明明和她聊得很不错啊,说得都是知心话,怎么睡了一觉就忘个干净?”
  “失落了?”
  “就是觉得很奇怪,她忘了我,却没忘记女儿,甚至还记得女儿的小名——”
  “你是陌生人,无足轻重,那是女儿,挚爱血亲,哪能比?人老了,大脑不够用了,就会有选择性的删减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妈妈说着,用勺子不断搅动着米粥,让它快点放凉。
  “不是资历越老越记得多么。”妈妈的话让闼梭有些费解。
  “出生的时候开始学习怎么去记,衰老的时候就要学着去忘,人啊,轻松的来,轻松的走,不是很好吗?”妈妈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平静,也让闼梭那颗乱糟糟的心开始安宁了不少。
  妈妈有时候也会忘记一些事,做着饭,就忘了撒没撒盐,他经常吃着咸度超标的菜,装作津津有味。也会在去菜市场的时候忘了回家的路——甚至有时,混淆了时空,以为爸爸没死。
  原来这些,都是衰老的预兆——
  到嘴的饭菜明明是热乎的,却凉了。味同嚼蜡的吞咽饭菜,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走入了病房,他想起昨晚奶奶的话,看孕妇东张西望的,旁边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有什么闪失,闼梭说道:“你找那位奶奶吗?”
  “啊是!”孕妇点点头。
  “刚刚出去了。”
  “三姑也不带个手机!”孕妇往床上一坐,发着牢骚,尽管这样,还是指挥着丈夫把带来的吃食摆满了桌子,然后说道:“那个香蕉都烂了,扔了吧!奶奶就是太会过日子了!香蕉都这样了还不舍得扔!”
  看着年轻夫妇一个动嘴一个动手,忙里忙外的,闼梭瞧着有趣,妈妈抢先一句问道:“姑娘,几个月了?”
  “还有七天就到预产期了——”
  妈妈惊愕道:“那你怎么还乱跑呢?”
  孕妇摆摆手:“奶奶住院,我着急啊,不看看她我生孩子也不踏实!”
  闼梭仿佛听到了她丈夫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孕妇平日里应该是那种泼辣能干的类型,而且还说一不二。他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生孩子是怎样的经历,不过感觉孕妇的脾气都挺大,辛苦了这位丈夫,总有种如履薄冰的可怜相。
  不过,奶奶是被爱着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份清甜又细密的爱,在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身上围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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