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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遮(推理悬疑)——琼川

时间:2020-12-14 10:58:06  作者:琼川
  “奶奶!”
  玉芝奶奶的儿女子孙们哭喊着,叫着老人,玉芝奶奶坐在天台的边缘,她只要纵身一跃就可以命丧九泉,这是十七层的顶端,什么样的人往下跳不说粉身碎骨,也会当场丧命。对孩子们的撕心裂肺,她充耳不闻,像是少女一般的荡着双脚。
  “妈你这是为什么啊!”大儿子早已经泣不成声。
  “有病咱可以治啊!咱有钱,我们凑一凑就够了!妈——”二女儿以为母亲是被病痛折磨,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逼母亲走上了绝路。
  小儿子机敏的察觉到了什么:“妈!爸他去世纯属意外,您别想不开了——”
  “妈!他那么对你,难道你还想为他殉情吗?!”三女儿从小弟的言语中猜到了母亲的举动可能和冬善的死亡有关。
  “奶奶——”孙女丫儿刚刚小产,她哭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唤着奶奶,她以为奶奶只是一时冲动了,觉得对孙女失去孩子自责才会这样。
  其他几个孙子孙女年纪还小,早吓得话不敢说。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孩子们的话,她转过脸冲他们扬了扬手:“快回去吧,我就在这儿坐一会——”
  “回去坐不行吗?这儿太危险了——”二女儿说道,她每说一句话都颤巍巍的,生怕刺激到母亲。
  就在全家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闼梭上了天台,他们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目光全部抓向了他。
  “大司法救救我妈吧!”
  “您劝劝她!她听您的——”
  就是因为听了我的,所以才爬上天台的吗?闼梭此时是愧疚的,他小心翼翼的向玉芝奶奶走去几步,伸出手,用生怕会惊扰她的口吻轻声道:“奶奶,坐在那里风大,吹到就着凉了——”
  “你让他们都回去吧,我和你说会话。”玉芝奶奶依旧笑着,这个笑撑开她脸上的沟壑,如此甜美,仿佛此时她脚下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一片片鸟语花香。
  “妈——求你考虑考虑我们——”长子双膝着地,泪流满面,见到自己儿子这样,玉芝奶奶却不为所动,她再次转过脸说道:“留我和大司法两个人吧——就当我求你们。”她说话时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闼梭想起船驶过风平浪静的海面,也许海下已经惊涛骇浪,却始终维持着面上的安宁。
  为什么人们常把大海比喻成母亲?
  “大司法——”一家十来口向闼梭投来求助的目光。
  闼梭点点头:“让我和奶奶好好聊聊吧——”他自带的沉稳与威严让其他人立即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一个一个走出了天台,现在就剩他与玉芝奶奶两人。
  “谢谢你,孩子,没和他们说我犯下的罪——”玉芝奶奶说道。
  “下来吧,有什么话下来说不好吗?”
  “畏罪自杀不可以吗?”玉芝奶奶到了这时,竟像个孩子般的耍赖与他商量:“真的不可以吗?”
  面对这样的玉芝奶奶闼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了一下,把自己最想问得问题提出来了:“奶奶,能不能告诉我,是谁给了您毒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她是从哪里拿到的罗比安芬,她是没有那种接触渠道的,他思量许久,认为应该是有人给她的。
  “一个既是恶魔又是天使的人——”玉芝奶奶说完,突然坐在边缘的屁股往前一动,整个人就要往下掉,闼梭反应极快,立即拉住了她的手腕,玉芝奶奶个子不高,一米五出头,是个干瘦的小老太太,可就算如此闼梭再怎么强壮也依然感到力不从心,只觉得自己抓住的是千斤重的石铁,他吃力的说道:“奶奶!活下来!拜托了!”
  “怎么活啊!孩子——”奶奶的声音让闼梭一阵心口绞痛,那是千疮百孔后的呐喊,他无言以对——是啊,怎么活啊?八十三岁的杀人犯。
  “我这个年纪还能在监狱蹲几年呢?还是坐电椅呢?——孩子,奶奶胆小啊——”
  她的话语,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贯穿了闼梭,让他也跟着绝望着。
  “我忍让退缩了大半辈子,临了了终于肯勇敢面对了,可我却做错了——”玉芝奶奶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到闼梭心头,他只觉得快要窒息,快喘不上气。奶奶看向闼梭,轻轻推着他的手:“给你添麻烦了——”
  十七层的高楼,闼梭越过奶奶的肩膀看见了下面的人,下面的物,如此渺小,就连苍天大树也矮了许多,一旦松手,他明白自己就是放弃了一条生命,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把奶奶拉上来,奶奶所要面对的是漫长的庭审,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审讯,结局也许是电椅,也许是遥遥无期的牢狱。
  他想起了提出想要自杀的廉安,他不会为廉安的自杀行任何的方便,更不会纵容那个连环杀人犯用这样轻松的方式了结一切。可是玉芝奶奶——并不一样。
  “孩子,奶奶累了,也老了,还身患绝症——”
  这句话击穿了闼梭最后的神经,像是一串电流忽的钻入他的脑子里,麻痹了他的所有思考,只能依靠本能,于是他——松开了手——
  奶奶一张一合的嘴巴似乎是在说谢谢,闼梭只看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五官模糊了,那张皱纹密布的面孔成了停在他印象中的黑白照片。
  突然有人抱住了他,把他从天台边缘拉回来,用力的攥紧了他,他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刚刚冰冷的心,也慢慢复苏,如初春的嫩芽在被一个寒冬的积雪覆盖后,迎接到了暖阳的洗礼——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这个人嘶吼着,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用尽全力,他抬起脸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圆眼圆脸,好看的卧蚕,春一般的温暖样貌。
  “医生,我放手了——”他木然的说道,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
  尽管被叫医生,可此时的男子并不是诃奈期,而是诃偿息。诃偿息再次把他搂入怀中:“我知道,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懂此时的闼梭内心在经历怎样的责难。
  听到诃偿息的安慰,闼梭从对方怀里抬起脸,仔细瞧着他,明明是诃奈期医生,他却觉得很不同,这份不同在哪里?似乎诃奈期医生也会安慰自己,却不会用透彻到看穿自己的言语这样对自己说。
  诃偿息知道,闼梭对自己说这些,不是因为让自己去判断他的对错,对于闼梭来说,无所谓对错,只有选择——
  “监狱的饭菜的确不太可口,奶奶应该吃不惯——”诃偿息说道,这一生,他从没用这么体贴温馨的话劝慰任何人,除了闼梭——他合上眼,调动每一个细胞去感受怀里的男人,拼命汲取着对方散发出来的悲剧气质,好似在吸收养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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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哭声一片,他悄悄走过围观的人群,坐在一旁,一会巡访司的车就到了。如果这时候来一根烟就好了,他这个不会抽烟的人,也开始理解烟的好处,那缥缈上升的烟雾能带走许多的愁苦。
  坐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医生并没有跟下来,应该是在半路离开了,他也不以为意。玉芝奶奶的血穿越过人群,流了出来,一直一直抵达他的脚尖前,他惊慌的抬起脚。
  “大司法!”猫姚叫了他一声,闼梭转过头看见了她,再次转回去才发现血只是他的幻象,脚尖前根本什么都没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猫姚说道:“我听说就您和老太太俩人在天台——”
  “我想阻止她,可是没有成功——”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猫姚纳闷道:“我还没遇到您会失败的事——”
  闼梭只默认了自己的无能:“又不是神,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吧。”说完,他颓然得缩下身子。
  “刚刚听她子女都在纳闷,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我也觉得蹊跷,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身患绝症?”
  “不会的,这事都在瞒着她,子女儿孙不可能说——”说到这里闼梭忽然打个冷战,玉芝奶奶的病是谁告诉她的呢?罗比安芬又是谁给她的呢?这药的持有者只有三个人,失踪的诃奈期弟弟,诃奈期的父亲,还有——诃奈期。
  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诃奈期做的,那么他没有必要把尸检报告的真相告知自己,更不需要告诉自己关于罗比安芬的所有详情,不是在暴露自己吗?
  疑点一个个冒出来,让闼梭应接不暇。
  他嗖的站起,对猫姚说道:“你去查一下诃医生的弟弟,还有他的家庭情况。”
  “怎么?闼梭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闼梭转过身,只看见医生那张饱满甜蜜的脸蛋,漾出惊喜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个案子完结~~~咂咂~~~~~
该第五个案子了~~~进展还算快吧?
 
  ☆、五十九|后悔
 
  五十九|后悔
  迎向对方经得住任何风吹草动的脸,闼梭怀疑是自己想错了、想多了,医生并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他救死扶伤,而且他的的确确是医生啊!闼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自己此时的复杂心境,他缓缓走向对方,直截了当的问道:“玉芝奶奶是你的患者,你有告诉她罹患绝症的消息吗?”
  诃偿息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绕了一圈,迂回的说道:“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我的病人有权力获知自己的病情,我也有义务告知。”
  这话回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对于绝症患者来说,是谁对呢?隐瞒病情的人?还是据实告知的人?他再次陷入困惑中,眉头蹙在一起,纠结成缠绕的线团,诃偿息兴奋的看着闼梭,他很享受男人的这个表情,仿佛被兽夹死死咬住脚踝的小鹿,那是挣扎的美丽。
  该怀疑医生吗?闼梭目光放在诃偿息的面部,想瞧出个所以然,但是那张温良无害的脸,又让他空手而归。
  就在这时,巡访司的车到了,闼梭对猫姚说道:“你去帮我挡着吧,我现在不想再说话了——”
  猫姚很是理解,毕竟闼梭他经历了近身有人跳楼,还没阻止成功,以他的个性还需要缓一缓。
  “您别太自责,不是您的错——”猫姚安慰道。
  不知实情的人真好啊——听到猫姚的话,闼梭这样想到,点点头,转身进了医院,诃偿息并没有跟上来。他漫无目的的乱走,然后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的,走进了玉芝奶奶的病房,他看见玉芝奶奶桌子上摆放整整齐齐的五个橘子,心里突然很不好受,现在他急需一些其他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否则自己就要溺死在这样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他来到了至温的病房,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不在,这个时间,妻子应该去为女儿做一周一次的例行检查了。至温手铐牢牢锁着手腕,他正在吃力的去够水杯,闼梭二话没说,拿过水杯递给了他。
  “大司法——”见了闼梭,至温吃了一惊。
  坐在至温床边,闼梭没说什么,至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两人在尴尬的氛围中僵持了好一会,闼梭犹豫一阵后,开口说道:“你的转院通知已经下来了,下周五你就要转到监狱医院,绝症申请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对至温,他已经仁至义尽,却依旧觉得内疚。
  至温没急只默默点点头,认命的:“嗯——”他看了看闼梭:“大司法,谢谢您,我知道您一直都在帮助我,住院费都是您帮我付的——”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听有人感谢自己,闼梭甚至还很抗拒别人的道谢。他忽的问道:“你有没有后悔过?至温——”
  “后悔什么?”至温不明所以,被他冷不丁的问语搞糊涂了。
  “后悔救那个女孩——”如果不是至温见义勇为,那个女孩有可能会被歹徒强+暴,可就是因为他出手相助了,由于出手太重,致歹徒死亡,所以才有了牢狱之灾。
  “女孩不是获救了吗?我不后悔——”憨厚的脸庞露出诚挚的笑容。
  闼梭只觉得心口的石头可以落地了,至温朴实的话语也让他获救了,他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心愿,需要我为你做的?”
  “我有个妹妹,十五年前失踪了,一直以来找到她是我最大的心愿。”
  十五年前——
  闼梭对这个时间有些敏感,拍拍至温的肩头起了身,他又转回自己的病房,推开门,竟在自己桌子上赫然见到了一个橘子,那一刻,所有阻塞的情感都一并而下,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些情感拖拽入海,怎么都回不到岸边。
  不知何时诃偿息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闼梭?”他轻声唤道,男人转过脸,那张精致的面孔早已被泪水填满,诃偿息心下一震,几步上前,把他拥入怀中,低喃道:“你在后悔吗?”
  后悔——
  他在心口一遍遍低吟着,最终,闼梭松开了自己的紧箍咒:“没有——”
  诃偿息只感到怀里的人,身子一软,全部依靠在自己的臂膀里,他抬起闼梭的脸,发现男人嘴边正往外溢着血,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白衣沾染男人的血渍,让对方埋入自己怀里更深一些:“闼梭,你总要面对过去,面对曾经的——自己——”
  ——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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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有人在拍他的肩头,诃奈期猛地睁开眼睛,四下的低矮楼房,陌生的地界,很多楼梯不是放在楼道里,而是裸露在外的,房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旁边站着一个路人关心的问道:“您没事吧?” 
  低下头,他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上身赤+裸着,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问路人:“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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