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闻言冷哼一声道:“不要叫我姑母,郑氏那个贱人所生的孩子,还配不上叫我一声姑母!”
流渊笑的更开心了:“我和陛下都是郑氏所生的孩子,不如姑母猜一猜,与江氏没有血缘的陛下,还会不会念及先帝放过您?”
那妇人闻言,扶着竹椅的扶手挣扎着欲站起,可她的双腿已经不能行走,连支撑她站起都很勉强,她恼怒吼道:“他敢!!我,是江氏的女儿!顾珩说过,江家的人,不许动!”
流渊朗声打断她:“您也说了,那是先帝的旨意,如今陛下的旨意是这个。”
他将手中的册子,丢在了那妇人脚下,妇人弯下身子,慌慌张张的捡起来,当他看清奏折之上书写的文字后,连连摇头:“不!不会的!不可能!顾聆涛,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直呼陛下名讳,是杀头的重罪。”流渊冷冷道,“不过不要紧,今日,反正您也活不过今日了!”
江宜瑕凄厉的笑着,她用嘶哑的嗓音对流渊说道:“我死了有什么要紧的,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过了这么多年,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你呢?你是顾聆涛的亲弟弟,你今天能来见我,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因为你的好哥哥根本就不信你!如果你和他之间真的是完全的信任,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不会进行到现在这一步。”
流渊知道,江宜瑕说的话是对的。
王若彬跟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江宜瑕还在说:“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你就是过继给流家又怎么样?他还是不是防着你!他能想尽办法除掉江家,除掉你也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流渊转过身看着江宜瑕,片刻之后,阔步走出去朗声道:“江家别院所有人,格杀勿论!”
☆、第二十一章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吴以晨的脸上,他晃了晃酸痛的脖子,费力的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还不等他缓过神,就被对面坐着的宁紫鸢吓了一跳。
宁紫鸢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脚腕之上还露出一截麻绳,看他醒过来,宁紫鸢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哟呵!睡醒了呀,中午好呀!”
吴以晨刚要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胳膊也被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用麻绳捆了起来。
他奋力的挣扎着,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紫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靠在地上:“这你还不知道吗?咱俩被人绑架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死了,这一辈子死两次的感觉,估计除了咱们俩,也没有人能体会到了。”
吴以晨显然是不想理解她的幽默,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
隔壁的房间里桌椅破败,床铺脏地无法下脚,青竹走向墙壁,用指尖刮了刮墙壁之上的霉斑,神色莫测地看着那被黑色侵蚀的金箔。
门轴之声响起,谭正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青竹转过头,面带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灰尘闪着细微的金色,在他眼睫之上跳跃。
此时的谭正成,面对起青竹来,有些踌躇,又有些无措。
在知道他和京郊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他那出生官家的妻子,被岳丈一家接回到了娘家,只留下一封和离书,和呱呱哭泣的婴儿。也就只有这个男人,不论他做什么,都愿意跟在他身边,可他怎么就是个出身低贱的男妓呢?
“你来了。”青竹声音柔和的说道:“是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去做,还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我答应帮你,其实从来都没想过得到什么,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做完自己年少时的梦罢了。”
谭正成闻言倏地蹙起眉头,青竹抬手:“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小晨那孩子单纯不懂事,你不要为难他。”
“怎么?一直和那小子在一起,对他有什么想法了不成?”
青竹微微一笑:“像我这样的人,还配对谁有什么想法吗?”
谭正成顿时不再做声,青竹继续说道:“这孩子心思单纯,习惯把人往好了想,你答应过我的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只有这一件,请你务必做到。”
谭正成依旧没有说话,青竹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我过,年少的时候也不过是想找一个人吐露心声,排遣一下自己内心的寂寞和困苦,可对我而言,你却是这世间的唯一,所以不管结局如何,只要你提出的,我都会答应,会选择站在你身边。”
谭正成冷笑一声道:“就算我要你的命,你也肯给我不成?”
青竹抬起头与他对视,谭正成皱起眉头,青竹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歪了歪头问道:“你手中的是毒药吗?是要杀宁紫鸢?还是要杀吴以晨?还是……为了杀我?”
谭正成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青竹起身拉过他的胳膊,从他手中把那个精致的瓷瓶抽出来。
“我喜欢这瓷瓶上的桃花,把它送给我吧。在我死后把它放进我的怀中,就当成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让我在轮回的路上有个念想。”
他的话着实震惊到了谭正成,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语。他更没有想到,这番话,出自这个一直被他利用的男人口中。
青竹拔下瓷瓶的塞子,仰头将瓶中之物一饮而尽,面带微笑地对谭正成说道:“小晨跟我说你娶妻了,还生了孩子,说你将我从南馆之中带出来,许我白头偕老都是谎话。可他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说的话,你的妻子和孩子,我也是早就知道的。可我就是这么傻,为了年少时你的眷顾,愿意将一切都豁出去。”
谭正成有些颤抖,他开始懊悔不该瓷瓶递出去。
青竹一直面带微笑说着:“在遇到小晨之前,我以为那就是真心以待,可是我想错了,他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尊重,我身份尴尬,任谁都能踩上一脚,可是有小晨,从不轻视于我,不觉得我低人一等,在他面前。我才觉得自己是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青竹的眉头骤然皱起,脸色瞬间惨白起来,他用手抵住胃大口喘着粗气。谭正成慌了神,伸手将他揽在怀中。
青竹抬头与他对视道:“少年时的心动,我已经还清了……”
话音未落,青竹开始大口吐起血来,谭正成连忙伸手擦干他嘴上的血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当中,却说不出口。
那药确实厉害,青竹已经面如金纸,急喘两声以后,歪过头便没了气息。
谭正成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唯一一个全然信任他,真心对待他的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没了气息,毒死他的药,还是自己亲手交给他的。
隔壁的房间突然传出咚的一声,谭正成将青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安顿好,转身走了出去。
吴以晨晕头转向的倒回草垛子上,宁紫鸢无奈的长叹一声:“你不要再挣扎啦。谭正成那么聪明,咱们俩能想些什么招,他都想清楚了,你接触不到我的。”
吴以晨回头看了一眼,窗棂上拴着一根绳子,一头连在窗户上,一头系在他的手腕上。谭正成这是那他当狗栓着呢!
吴以晨挣扎着坐起来,对宁紫鸢说:“不要紧,我再试试,一定有办法能挣脱这个绳扣!”
他正在这边努力,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二人错愕之际,谭正成便像疯了一样冲向吴以晨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宁紫鸢顿时愣住,急忙喊道:“谭正成你做什么?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连其他人。”
谭正成没有为难宁紫鸢,吴以晨承受着他的拳脚,默默放了心,他是个男孩子,挨顿打没有什么的,可宁紫鸢是个姑娘,怎么能去打女人呢?
谭正成一边殴打着吴以晨,一边痛骂道:“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就不会落空!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会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都是因为你,。才落到现在的地步!”
吴以晨双手被绑着,也不能护着要害。宁紫鸢眼见他的脸上挂了彩,心疼的不行:“谭正成!分明是你利欲熏心,才会害自己到到这个地步,你若能安安心心正经营生,又岂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懂什么?”谭正成嘶吼着;“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师父,也不过只是升了一个乐师,我想尽了办法,巴结了这么多的人,才一步一步爬上了掌院的名头!现在什么都没了,地位妻儿、金钱权势。甚至是青竹!他到死,都还在求我去放过这个小子,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吴以晨浑身一颤,他听到了什么?青竹怎么了?
“青竹……”吴以晨脸颊红肿,“青竹怎么了?!”
“他死了!”谭正成狞笑着,“他自愿赴死就是为了跟我换你一条命!他是为你死的,你是个丧门星吧?那个西南来的蛮族小子,也是为了救你才去求流王爷,可听说他已经没了下落,多半是死了吧?你说说你,怎么这么能害人呢?”
“晨儿!你别听他的!”宁紫鸢赶紧喊:“他是在激你!那些人的死都和你没关系,错的是杀人的人不是你!”
吴以晨缓缓看向谭正成,看他得意洋洋面目狰狞的表情,猛然用尽全力奋起一撞,顶在他的下巴将人撞倒在地。
吴以晨气愤不已:“我劝过青竹那么多次,跟他说你不是好人,让他不要再帮你做事!可他从来都只念着你的好处,一直都不肯听我的!他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却杀了他!!你是不是……”
谭正成起身冲向吴以晨,将他一拳打倒在地。
“晨儿!”宁紫鸢惊叫起来。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低贱之人,又岂会懂得我的痛楚!这处宅子,曾经是我的家,我在这座大宅院里面长到7岁,若不是因为家族获罪,我也是个世家公子!青竹算什么?他就是个低贱的男妓!我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他过,他傻乎乎愿意帮我!”谭正成说着疯狂一般的笑了起来。
“我想要回到最初的荣耀这有什么错!可到最后却沦落到这个田地,我低声下气伺候的妻子,可在我落难的时候她最先舍弃了我!到头来陪在我身边的是个我从来都看不起的娼妓!”
他说目赤红的转头瞪着宁紫鸢:“我可恨自己不是个女人,不然我也能学学你爬上流王爷的床睡来今天的位置!”
吴以晨混沌的听出他言语之中的不对,用力甩了甩头保持清明。
天色已经晌午,皇城礼乐司里。
蒋曜来到舞坊门口,就被一个姑娘拦住,那姑娘神色焦急行了个礼道:“问蒋公子安!公子可曾见到梁姑娘和宁大人了?”
蒋曜疑惑摇头:“怎么她们不在吗?”
那姑娘点点头:“是啊!昨天比试乐坊出了事情,宁大人和梁姑娘赶去帮忙,可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回来!”
蒋曜带人赶到乐坊,大半的乐师都去了太医院,整个乐坊安静的出奇。蒋曜带人挨着房间寻找,终于在角落的杂物房,发现了被堵住嘴绑起来的梁寻歌。
蒋曜取下梁寻歌口中的麻布,还不等他开口,就听梁寻歌慌忙道:“快!宁大人被谭正成带走了!!”
☆、第二卷完
流渊和王若彬刚从京郊别院回来,还未来及进太乐署大门,就见蒋曜和梁寻歌二人向他们跑来。
流渊眉头一皱,刚要训斥蒋曜两句,就听蒋曜慌张说道:“谭正成把宁紫鸢带走了!”
王若彬和流渊对视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寻歌急促地喘着:“昨日辰时左右,乐坊传信来说是出了事。我和宁大人赶到乐坊,当时的乐坊乱成一团,大人很生气说是要去找谭大人理论。可是后来大人没有回来,谭大人倒是回来了,谭大人说百姓都在门口等着看最后的比试,为免陛下责难,就让几个没有吃坏肚子的乐师和他一起走。他走以后我才想起宁大人的事,便追上去想要问一问,可他听我说完,不仅没有回答我,反而把我打昏关了起来!”
流渊神色严峻地问蒋曜:“你查了什么地方?”
蒋曜想了想:“礼乐司里已经彻查一遍,都没有她的身影!”
流渊随即点了点头,梁寻歌忽然想起什么,高声道:“对了!小吴乐师也不见了,方才从乐坊出来前,我想问他有没有看见大人,却一直没有看见他。”
王若彬闻言心头一凛,连忙转头看向流渊,果然见流渊蹙起眉头,脸色立刻变了,王若彬默默压下心中的怪异,开口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流渊沉声吩咐道:“从谭正成的家里开始查,务必把人给我找到!”
废旧庄园这边。
谭正成边解着自己的外衫,边一步一步向宁紫鸢逼近。
吴以晨挣扎着去踢他,宁紫鸢也在奋力后退。
“你想干什么?滚开!离她远一点!”吴以晨破口大骂,“小犊子你丫给我滚!!你丫离她远一点!”
一直镇定的宁紫鸢也慌了神,她颤着声儿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谭正成狞笑着解开腰带:“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你不是勾引人的功夫最厉害吗?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浪,才能勾引的流王对你念念不忘!!”
宁紫鸢瞬间瞪大眼睛,惊叫怒骂的挣扎着,谭正成按住她的脖子,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宁紫鸢不断咒骂着,可当她看见谭正成腰间别着的匕首以后,却突然不再出声了。
吴以晨大声喊着:“你丫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有种放开我!小爷我跟你单挑!!”
宁紫鸢对他不停地摇头,机灵的吴以晨,很快看见了谭正成腰间别着的匕首。
谭正成伸手撕开宁紫鸢的衣服,宁紫鸢虽然消瘦却不干瘪,身材匀称凹凸有致。原本只是一腔怒火的谭正成,看着她这般模样,竟也忍不住的生出欲望来。
他的手掌落在宁紫鸢的胸膛来回揉搓,呼吸有些急促的说:“看不出你居然是这般的尤物,流王爷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他解开宁紫鸢的双腿,惶急地拉下裤腰,伸手去撕宁紫鸢的亵裤,吴以晨顾不得双手被绳子牵引,奋力向前用双脚猛地一下踢在谭正成的膝弯处,把他踢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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