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晨听呆了,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不用电的空调!像这么稀罕的东西应该很贵重吧,流渊居然拿它来盖亭子当地砖用,这也太腐败了吧!
流渊当然看出他的心思,弯起手指在他额前轻轻一敲:“想什么呢?这块玉是我用军功换来的,你可别想歪了!”小心思被人看破,吴以晨尴尬地眯起眼睛,讨好地对他笑笑。
等到王若彬来到亭子前,就见吴以晨跪坐在地毯之上,手在地毯上摸来摸去,流渊在一旁宠溺地笑着,便不解的问道:“你俩这是干嘛呢?”
吴以晨顿时收回手正襟危坐,王若彬看到直叹气,怎么这小子看上去又傻乎乎的?
流渊知道,此刻的吴以晨已经感觉到他态度的暧昧,只是之前发生的事,让他心有戚戚,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流渊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套路是有用的,可是一旦用过了头,就会适得其反了。
于是他主动岔开话题,对吴以晨说道:“你现在就要见一见那些番邦的舞姬吗?”
吴以晨赶紧点头:“嗯嗯!我现在就能见他们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都能见。”流渊说的自然,甚至言语之中还有些纵容之态,王若彬听得直翻白眼,随时准备离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远一点。
金发碧眼的舞姬被传到石亭中来,吴以晨和她连比划带猜的说了几句话,转头凑近流渊问道:“你说的翻译呢?那个军师在哪呢?”
流渊伸手向九曲桥的桥头指了指,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长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王若彬视力很好,在看清楚那人的脸后,顿时觉得眼皮直跳,他家王爷怕不是疯了吧?
书生走到石亭之中,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流渊,曲起一条腿将胳膊搭在膝盖之上,认认真真的审视着吴以晨。
吴以晨惊讶的站起来:“怎么是你呀!!”
文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相当不满地说道:“你以为我想来呀?要不是王爷的命令,我才懒得见你呢!”
“你!!”吴以晨顿时气结,这个文柏气人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高,一句话就气得吴以晨想要打人。
看着撸袖子的吴以晨,文柏冷哼一声:“怎么着?这才多久不见,你就有胆子跟我动手了?”
那吴以晨必须是没有胆子的,二人互瞪了一会,吴以晨败下阵来开始求助外援,王若彬本想出言劝说,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家王爷出头的时候,于是便自觉闭嘴,专心看热闹。
果不其然,流渊先是冷声制止了文柏,见文柏非常乖巧地闭了嘴,才转头无奈跟吴以晨说道:“你呀!别闹了!”
吴以晨哼他一声,文柏立刻炸毛起来:“哼谁呢你!”
小小的亭子里闹闹嚷嚷,九曲桥上,原本因为担心来查看情况的老于,此时颇为欣慰的点头,王府之中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王爷回京以来,也多半是一个人窝着,年轻人还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好呀!
聪慧敏感似吴以晨这样的,一眼就看出文柏非常听流渊的话,可显然现在流渊在帮他,于是便肆无忌惮地挑衅。文柏噎人的本事不小,可论起抬杠来却比不过吴以晨,二人说不了几句,文柏就开始气的要揍人。
王若彬和那异族舞姬,已经升级到端起茶碗看戏的状态,却见流渊伸手将吴以晨抱进怀里,帮他的躲开文柏的攻击。
“噗!”王若彬一口清茶悉数贡献给地毯,文柏立刻蹦开,流渊把吴以晨放在身后护着,一脸嫌弃地道:“恶不恶心啊你!”
王若彬呛得肺疼,流渊也不管他,胳膊搭在吴以晨的腰间,垂着头吴以晨在耳边解释道:“你别看文柏年纪小,他时常要和外族打交道,会很多外族语言,进贡的伶人来自不同的民族,让他来帮忙最合适了。”
吴以晨只顾着和文柏斗气,全然没在意二人之间的动作。文柏在王若彬背后拍着,担心的问:“您没事儿吧?”王若彬咳得眼眶都红了,头晕目眩生无可恋地摆摆手,一抬眼就见那俩人亲亲热热耳鬓私语的模样,咳得变本加厉起来。
流渊对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注意力一心都在吴以晨身上,他抓准吴以晨意识回笼的瞬间,收回胳膊继而一步退后站定。看着吴以晨的耳根瞬间通红,眼神慌乱的回避,流渊暗自发笑。
吴以晨慌死了,什么情况?流渊刚才是一直抱着自己吗?凑这么近干嘛!社交距离不懂吗?!
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通,几人才终于能静下来认真做事。
那舞姬端正坐好,吴以晨跪趴在案几上,面前摆放着一堆白纸,文柏虽然嘴上不情愿,真的做起事来,也还是非常尽职,吴以晨问的每个问题他都尽可能详尽的询问。
吴以晨先从民族的风土人情问起,他握笔的手发力时有些颤抖,流渊便从他手中取过笔,自觉担起记录的任务。
吴以晨负责提问,文柏负责翻译,流渊负责记录,异族舞姬负责回答问题,王若彬突然成了无所事事的那一个。
吴以晨提前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上面都是他准备的提问,他尽量柔声地向小舞姬问话,可那小舞姬还是有些紧张,语速很慢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负责翻译的文柏急的冒出汗来,用番邦语言和她沟通,安抚她的情绪。
流渊索性放下笔,看着两个少年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抿唇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半夜还有一章
☆、第十一章
流渊虽是以太乐署需要编撰书籍的名义,将吴以晨调来了太乐署,可这位小吴乐师,也只是每日跟着流王爷的车驾,来到太乐署点个卯,平日在太乐署中根本见不到他。
众人虽说心中有疑惑,却也不敢当面质问流王爷,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所谓借调过来的乐师,跑流王府的频率比来太乐署还要勤快。
王府之中。
一连几日的询问,确实问出了不少东西,今日吴以晨他们也有些累了,便没有请人来继续询问,吴以晨和文柏开始整理之前流渊记下的手稿。
稿纸上字迹工整,流渊的字体有些苍劲,看上去和他的人一样挺拔板正,吴以晨一边翻看,一边不禁勾起嘴角笑着。
文柏阴阳怪气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稿纸抖得刷刷作响。
吴以晨做事细致,不同民族的乐师,他都要从最基础的风土人情开始问起,文柏整理着文稿,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烦的不行,愤怒地质问他:“你不是在问乐谱的事吗?问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你管人家住在哪儿,吃什么,日子过得怎么样!”
吴以晨鄙视的看着文柏:“什么都不懂就少装一大尾巴狼!你知不知道一个民族的音乐和什么有关系啊?哪怕是在同一片土地上,吃的东西不一样,都能写出不一样的乐曲来!你一个外行,就负责好好翻译就是了,不要瞎指挥!”
文柏被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便要撂挑子:“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答应来帮你的!你给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不要得寸进尺!”
“哟哟哟!明明就什么都不懂,还喜欢装腔作势,你才给我注意自己的态度!”吴以晨小人得志的嚷嚷着,文柏气地深呼吸,还是没有压制住怒火,跳起来就要打他。
俩人在地毯之上撕来打去,吴以晨当然不是文柏的对手,才没两下便被文柏按在地毯之上摩擦,文柏得意洋洋:“你不是喜欢抬杠吗?起来继续抬呀!”
吴以晨脸颊着地被他按在地毯上,文柏坐在他背上反剪着他的手,吴以晨呜呜地挣扎着,不等他发力便觉身上一轻,再一回头,就见流渊拎着文柏的后颈,一张脸铁青的吓人。
二人顿时像被抓包的小学生,文柏怂眉耷眼地站着,吴以晨迅速从地上弹起,乖巧跪坐在地毯上,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流渊无奈的摇摇头将文柏松开,文柏立刻嗖的一声站直,仿佛一个挺拔的小兵。
“你俩这是做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整理文稿,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不是啊!我没有!”文柏连忙摆手否认,吴以晨也歪着脑袋,眨着大眼睛佯装疑问说道:“有吗?我们两个在找东西呢,没有打架没有打架!”
流渊被他俩气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九曲桥之上,老于声音带着笑意传过来:“两位公子一大早便在忙,这会子应该饿了吧?老奴准备了些点心吃食,给两位公子压压饿!”
文柏立刻蹦蹦跳跳的走上去,双手接过老于手中的托盘,冲他笑眯眯的道谢:“谢谢于叔!”
除去刚来时候的不愉快,吴以晨和老于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主要还是老于管家主动来找吴以晨,先是和他道了个歉,再将自己的难处跟他说了说。吴以晨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家一把年纪来给自己道歉,他怎么好意思再去责怪人家,便忙不迭的跟他说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刚才的一阵混乱,吴以晨原本就笨手笨脚绑好的头发,此时散乱的像个小疯子,流渊故意叹了口气,引得他看过去,再猛的俯下身子拉近两人的距离,趁他愣神的时候,伸手将他杂乱的头发梳拢整齐。
细碎的波光印在流渊的眼中,吴以晨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久久移不开眼睛。
“头发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流渊有意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轻声斥道,“小疯子。”
吴以晨顿时心跳加速,不仅一张脸烫的惊人,就连眼眶也觉得有些热热的。
文柏端着托盘领着老于往石亭走来,流渊十分自然站直身子,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面带微笑转向老于和文柏,让他们把点心摆放在桌子上。
吴以晨跪坐在地毯之上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被人发现他的脸红成了猴屁股!
粗神经的文柏什么也没发现,只顾坐在桌边吃东西,老于则是没往这方面想,还在乐呵呵的招呼吴以晨:“小吴乐师,快起来吃点东西吧!这地上虽说不冷,却硬啊!”
文柏扫了一眼地上的吴以晨,伸手便要去抓碟子里的杏仁豆腐,流渊一个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吓得文柏赶紧收手惊讶的看着流渊。
文柏费力吞下嘴里的糕点,不解的开口:“王爷……”
流渊轻咳一声,伸手端起一盏杏仁露递上去:“满嘴的糕饼也不怕噎着,先喝点东西再吃!”
文柏立马点头,接过杏仁露认真的喝了起来。
流渊顺势抄起那盘杏仁豆腐,走向吴以晨面前,伸手将碟子伸到他眼前,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对他道:“杏仁豆腐,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味道像不像老北京的,若是像,我可得好好赏一赏那厨子。”
杏仁的香气裹着渺茫的奶味儿,在鼻尖似有似无的撩拨着,就像流渊对自己,话也不明说,就这么似有似无的撩拨着。
吴以晨一把将盘子夺到手中,愤愤儿瞪他一眼,三口两口将碟子中的点心都塞进嘴里,腮帮鼓鼓的活像一只刚偷吃完的仓鼠。流渊顿时笑出声来,吴以晨嘴巴动的飞快,刚想开口骂他笑什么,却被温热的手指戳在嘴角顿时呆住。
流渊在他嘴角轻轻刮了一下,看着指尖橙黄的桂花,撇了撇嘴说道:“这叫什么,馋猫小疯子?”
吴以晨满嘴的杏仁豆腐忘了咽下,宁紫鸢刚走到九曲桥头,就被这宠溺的语调,腻人的称呼给雷到,皱起一张脸眼神鄙视地看着流渊。
流渊则是大大方方,从吴以晨手里拿走空盘子,淡淡的对她说道:“来了。”
宁紫鸢心中怒吼,我可不是来了!我再不来,这小子只怕是要被你给撩成傻子了!
吴以晨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站起来跟她打招呼:“你来啦!”
宁紫鸢被他逗笑,嗯了一声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丝帕来为她擦干净嘴角:“好久不见啦!先前我打算去太乐署找你,去了那儿他们却说你平时都不在太乐署,而是在这里。”
吴以晨向她身后看了看,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榆树没有拦你吗?”
“于叔?”宁紫鸢扑哧一笑,“你和老于管家混的还挺熟!”
吴以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宁紫鸢对他说道:“我可是正经,递了封拜帖才进的门,可不像有些人,被人家主人从正门拉着走进来。”
被她这么一说吴以晨更不好意思,宁紫鸢也不在和他开玩笑,认真的问道:“你们最近研究的怎么样啊,我在忙着选掌院的事儿,也没有来问你们。”
吴以晨问:“你不是不想做掌院吗?怎么还去管这个事儿啊?”
宁紫鸢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去管这个事儿吗?”说着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嚷道,“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不靠谱的上级,什么事都不做,就知道整天窝在家里!如果不是这样,我才懒的什么都管呢!”
流渊端着一碟八珍糕,走过来塞在宁紫鸢手里:“别嚷了,听见了!拿点吃的堵住你的嘴!”
吴以晨在一旁偷笑,宁紫鸢白他一眼,转头对流渊说道:“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于是流渊问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堵住你的嘴?”
吴以晨留意到,文柏对宁紫鸢并不好奇,于是便猜测,他二人是不是之前见过。
宁紫鸢拍了拍手,将手心递到流渊面前:“我喜欢一些黄白之物,你要是能给我些,就再好不过啦!”
流渊撇了撇嘴:“想要黄白之物还不简单,等你和王若彬的事成了,嫁妆和彩礼我都替你俩给办了。”
吴以晨眼睛一亮:“姐?你和王若彬……”
宁紫鸢赶紧打断他:“你听他胡说!我跟王若彬什么都没有!”
“你对王若彬有什么不满吗?”流渊干脆坐在地上说着,“兵部侍郎家里的六公子,侍郎夫人嫡出,家世出身和你也配得上,况且王若彬长得也不难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文柏一手拿着糕点,一手端着杏仁露,津津有味的边吃边看戏,吴以晨听到王若彬的出声,禁不住哇了一声:“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侍卫,没想到他还是个官宦子啊!”
宁紫鸢仰天长叹翻了个白眼:“我和他哪里般配啊?你都知道他是兵部侍郎嫡出的六公子,我可是礼乐司出来的,我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家,进族谱都是件丢人的事儿!你可别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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