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执委会沉默了,原来有些被说服的人质疑反弹,变得比先前更加强烈。
此时,缪越彬才终于出来,说自己绝对没有贿赂评委,他愿意配合执委会的调查,以证自己的清白。
这一举动不管真假,反正是赢得了网友的一些好感。
荀澜刚接下一个综艺,这次不再是飞行嘉宾,是去做固定嘉宾的,下个月就要去别地儿拍摄,到月底只有这两天比较空闲,就跟祈年和刘飞约了一起出来吃饭。
饭桌上,三人谈及此事,刘飞道:“他在嘴硬罢了。”
刘飞一贯讨厌缪越彬,他是完全相信缪越彬能做出这种事的。缪越彬都陪跑那么多届了,包括这次,在奖项还没出来之前,很多人都在说他肯定又是陪跑的命。所以最后缪越彬拿奖,才说在一定程度上是爆了个冷门。
看到盛阳州微博时,刘飞当时就想上微博放两串鞭炮,但又不想给祈年招来骂声,只这会儿幸灾乐祸地说:“我之前还说这届评委怎么眼瘸把奖颁给了缪越彬,原来是这家伙自个儿掏钱买的啊。”
荀澜喝了一口茶,蹙着眉看着祈年说:“在大众看来,既然这奖这次能买,以前也未必不能,当心缪越彬把火烧到你身上。”
“他敢!”刘飞拿起手机,去微博上看风向了。
就缪越彬的为人和他那个盛气凌人的助理,以及对方一些憨批粉丝,刘飞觉得对方还真可能这么做。
祈年很是淡然,说:“他不敢……”
华风奖每届评委不一样,祈年拿过三次最佳男主的奖项,缪越彬如果真敢把火烧到他身上,那无异于是把往前三届的所有评委都得罪了。
能做评委的,无一不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人脉路子都广,除非缪越彬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不然他不敢。
事情就和祈年说的一样,当天他们中午吃饭时,微博上的确有人质疑祈年,觉得他年纪轻轻就拿了三次奖项,他还长得那么好,评委们是不是只看脸了?
不止质疑公正性,还质疑评委们在这一行的权威性。
不过这些言论发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删了,之后再没有类似的言论,彻底地变成了盛阳州和缪越彬之间的战争。
当天荀澜他们回去已是深夜了。
车子从一座桥下经过时,荀澜透过车窗,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两男一女围着一个女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正在拉拉扯扯。隔着三四米的地方还站着几个路人,似乎正在看热闹。
十点过的夜晚不算晚,两边随时能看到路过的行人,荀澜这一眼,也只是随意的一瞥,但正当车子快要经过时,他忽然看到那群人中,还有一个他略为眼熟的身影。
荀澜立即对刘飞道:“停车!”
刘飞把车慢慢靠边停下,“怎么了?”
荀澜道:“我下去一趟,你们不要出来。”
迅速摸出帽子和口罩戴上,荀澜推开车门越过马路朝对面跑过去。
车门一开,荀澜就听到那群人的吵闹声,一个女人正哭喊着:“我不认识你们!我不是你老婆你女儿,你们放开我!”
“玉琼,你就跟妈回去吧,别再闹别扭了!”拉着那个女人的中年妇人苦口婆心道,“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家出走呢,家里的孩子一直说要找妈妈,你忍心抛下孩子吗?”
眼看女人已经快要被拉上车,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对情侣站出来,女孩儿说:“她真的是你女儿?”
“不是不是,我不是!”女人脚抵着车门,拼死挣扎。
中年妇人一瞪那女孩儿,“她当然是了!”
“这我媳妇儿,你们这些外人不要管别人家家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凶巴巴地说道。
这几个人太凶,一发怒就浑身匪气,这对情侣有点被吓到,站在旁边犹豫着,不太敢再上去。
那个男生掏出手机,似乎准备报警,但立即被另一个矮一点的男人扑上去,把手机打落到旁边。眼看手机要落在地上摔坏了,荀澜就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
他一把将那手机接住,然后递给那男生,让他接着报警。
一听他们还要继续报警,那矮男人伸手推荀澜:“都说这是我嫂子你还报警,你怎么这么多事!”
荀澜躲过对方的手,一把拽住那女人的手,不让他们把人拽上车,“是与不是,大家一起去派出所说个清楚吧。”
中年妇人气得仿佛要哭出来似的,“这就是我女儿,去什么派出所啊!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爱阻挠别人一家团聚,安得什么心呐!”
情侣中的女孩鼓起勇气说:“真的啊?她欠了我几万块钱,你们是她家人,帮她把钱还了吧!”
女孩立即被三人瞪了一眼,怕得缩到了男朋友身后。
“我都不认识你们!”那个女人哭得已经快说不出话,浑身发抖,可见有多害怕,她正准备再说,却忽然被一直拽着她的高个男人一巴掌打在脸上。
那高个男人指着她说:“好啊你个臭婊?子,我就知道你扔下我和孩子是跟野男人跑了,说,他是不是你在外面找的姘头!”
说完,指着荀澜。
男人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女人嘴角都破了,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摇头。
看热闹的那几人也看不下去了,小小惊呼一声后,说怎么能打人,就你这样的人,就算她真是你老婆,跑也跑得没错!
荀澜没来得及阻拦,此时眼神都冷了。他上前一步,又停下来,问报警的男生:“电话接通了?”
男孩捂着电话,一脸焦急,显然电话还没转接过来。
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祈年拿着电话走过来,正对电话那边说:“对,我要报警,地点在金丰桥……”
祈年一串地址还没说完,那两男一女神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后,粗鲁地甩开女人的手,几下窜到车上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荀澜松了口气,男生那边电话也接通了,他看着祈年,迟疑着自己要不要继续说。
祈年拿开电话,摁亮了手机界面,根本没有在通话。
荀澜不要祈年下车,但他看这边情况不对,还是跟着荀澜过来了,但还没来得及报警。他示意男生:“我骗他们的,你继续报警。”
男生点头,对着电话那头说明此事。
此时,女人呜咽一声,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女孩蹲过去给她递纸巾,细声安慰她。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名女鬼也蹲在女人身边,明明她碰不到对方,但手还是一下下从女人的背上划过,哽咽着轻声安慰:“没事了姐姐,坏人都走了,不怕了……”
第74章
女鬼正是先前跟在缪越彬身边那位, 荀澜也是看到她在这里才过来的。
之前高个男人扇女人巴掌时,荀澜本来是打算上去和他对两招,把这三人都扭送派出所, 但就在他要上前那一刻, 女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明知道他听不到, 还是忍不住提醒, 让他不要过去,说那些人身上有刀。
对方三个人体格都不算弱, 他一对三很危险, 又怕他们伤到其他人,所以荀澜才会在迈了一步后又退回来,
女人没有力气站着, 就一直坐在地上哭,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众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和荀澜猜得差不多,那三人就是人贩子,捏准了旁人不会插手别人家事的心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想把女人强行拽上车。
这里好几个围观的人,只有那对小情侣上前拦了一拦,今晚要不是荀澜出现得及时, 女人真的有可能被他们拉走。
其他人神色汗颜,这种事就算他们真的袖手旁观, 似乎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但未免让人觉得冷血。所以草草安慰了女人几句后,这些围观的人就散了, 只剩小情侣留下,和女人一起等警察。
但是,平静下来的女人一听说警察要过来,立即软着腿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有点惊慌地说:“不不,我不要见警察,我没事了,我要回去——”
“你别走呀大姐!”女孩拉住女人,不解道,“你刚才差点就被人贩子拐走啦,你要跟警察说啊,再等一会儿警察应该就来了。”
女人只一直摆着手说她不要见警察,这奇怪的态度惹得荀澜几个都十分疑惑。
这时,荀澜看到女鬼急得在旁边说:“姐,你现在没做坏事,不要害怕。”
荀澜口罩下的面色顿时有些古怪,现在没做坏事?
女人最终还是没走成,警车很快就在他们身边停下,三个民警从车上下来,问:“是这里的人报的警吗?”
男孩说:“是我……”
这对小情侣有事急着要走,反正当事人还在这里,加上荀澜也在,小情侣走了,荀澜就和祈年跟着警车一起去派出所。
到派出所后,荀澜和祈年摘掉口罩。
荀澜这张脸,民警们实在太熟了,他还没做自我介绍,几个民警就异口同声道:“荀澜!”
然后再扫扫他身边的祈年,有几个人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见到明星,常人还是忍不住有点激动,但激动过后,民警们的神色一下就变得特别严肃。
之前也不是不严肃。
荀澜跟着过来,这相当于是荀澜帮当事人报的警,再四舍五入,那就是荀澜报的警。民警们都知道,从过往来看,但凡荀澜报警的案子就没小的,所以也不怪他们这样。
就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下,荀澜先做了一番笔录,之后是那个女人。
然后荀澜得知女人的名字叫田采绿,今年四十岁,非京市,曾服刑十一年。七个月前出狱,这个月才来京市打工,如今在某家饭店后厨做清洁员。
服刑这个是田采绿一进派出所就主动交代的。
荀澜听到后确实愣了愣,难怪田采绿听到警察会过来就那么不安,女鬼也才会那么安慰她。十一年刑期,犯的案子还不小。
但今天的事,和田采绿有没有服过刑无关。做完笔录后,民警说这件事他们会跟踪下去,然后表示荀澜他们可以走了。
走出派出所后,荀澜见田采绿脚步迟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脸上是欲言又止。
荀澜就停下脚步问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田采绿紧张地绞着手指,问道:“我、我坐过牢,还可以报警吗?”
“当然可以……”荀澜说。
于是田采绿一咬牙,又转头走进派出所,荀澜也重新跟进去。
民警们看到几人去而复返,奇怪道:“落了什么东西?”
田采绿摇头:“不、不是,是我还要报警。”
田采绿这次报警,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干妹妹,一个叫蓝桃的姑娘。
蓝桃和田采绿一样,都曾是服刑人员。两人在狱中相识,田采绿先蓝桃进去,认识蓝桃后,田采绿觉得两人都是差不多的苦命女人,她怜惜蓝桃比她小,便处处照顾蓝桃。蓝桃也很依靠她,两人一起在监狱度过九年时间,早已把彼此当做家人。
差不多在一年半以前,蓝桃先出狱,出狱后的她每个月都会去监狱看田采绿。她还和田采绿约定好,田采绿出狱那天,她一定会去接田采绿。
半年过去后,蓝桃却忽然说,她之后一段时间暂时不能来看田采绿了,她要去京市找她的男朋友。她给田采绿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并再次承诺,田采绿出狱那天她一定会回来。
但是,田采绿出狱那天蓝桃没有出现,田采绿等了她很久也没动等到人。后来她也照着那个号码拨打过无数次,回应最开始是关机,后来变成停机。
在老家待了半年时间,田采绿联系不上蓝桃,也等不到她。她放不下心中担忧,就收拾了行礼来京市找人。
“她的家人呢?”民警问。
田采绿说:“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成家,连桃子坐牢都没来看过她。她十三岁时奶奶去世,再没其他亲人,她就出来打工了。”
民警又问:“你没有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知道她男朋友的名字吗?”
“联系方式没有。”田采绿说,“但是我知道他名字,叫缪越彬。”
缪越彬?
荀澜心里早有预料,并不意外的感觉。
旁边一个民警却豁地抬头,惊讶道:“是最近拿奖那个大影帝?!”
田采绿已经点头:“是他……”
“确定不是同名?”那民警依旧惊讶。
“就是他!”田采绿很肯定道。“桃子很喜欢他,头几年总跟我说她男朋友的事,说她男朋友是演员。当年桃子赚的钱全都给他用了,但桃子入狱后,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桃子。”
说到最后,田采绿语气已经忿忿不平,神色间对缪越彬有很多怨气。
民警眉头也跟着拢了拢,又问了些其他的,然后让田采绿留一个电话,表示他们这边会先寻找蓝桃,不管找不找得到,都会先回复她一声。
田采绿留下自己的号码,然后在离开前,不好意思地问民警厕所在哪,她想借用一下。
女鬼没跟过去,门口也没人,荀澜就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戴上口罩看着女鬼,问她:“你就是蓝桃?”
女鬼本来神色落寞地蹲在那里等田采绿出来,此时慢慢抬头,眼里布满惊诧,“对……我、我是蓝桃,你看得见我?”
荀澜点头,“谁害死你的?”
蓝桃回神,起身道:“是缪越彬!”
之前发生了什么,蓝桃没有细说,她只是告诉荀澜,缪越彬当年失手杀了她的继母,她入狱,是替缪越彬顶罪。但出狱后的她在早已变心的缪越彬眼里已经是一抹必须擦去的污泥,他更视她为威胁。她的存在,可能会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他绝不容许她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一般待在他身边。
所以缪越彬将蓝桃骗了出去。
当时蓝桃接到缪越彬电话,说让人来接蓝桃,两人好好谈谈。蓝桃对缪越彬有防备,但并不重,因为当时的她觉得,就算缪越彬当年失手杀人,那也是无心酿成的后果。她以为,缪越彬就是负心薄情了一点,真正违法的事他是不敢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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