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肯定不能让苏清珩知道。
苏清珩没有问路荀为什么将人带回来,而是冷着脸让景然去书房睡。
景然没有异议,比起被苏清珩揭发,睡书房不算什么。
气氛太过压抑,景然待不下去,讪笑一声,“我去睡觉,不打扰你们师兄弟谈心。”
说完就赶紧溜了,生怕慢一步就被苏清珩给逮回来。
景然一走,没有人帮路荀转移火力,只能独自承受苏清珩如炬的目光。
“山下的事情解决了?”路荀试着岔开话题。
苏清珩「嗯」了一声,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路荀看。
“怎,怎么了?”路荀被他看的不自在。
“我不高兴……”
路荀:“…”看出来了。
所以,是要他哄的意思?
“你对他很好……”
苏清珩语气带着埋怨,哪还有刚才那副冷脸的模样,委屈巴巴的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小狗崽。
路荀眼睛都不眨,“我对你最好……”
“但是你不喜欢我。”
路荀:“…”这话没法接。
说喜欢,不对。
说不喜欢,也不对。
路荀的沉默令苏清珩越发不满,那些被藏起来嫉妒心和占有欲瞬间爆发出来。
“裴渝说你中毒了。”
路荀心下一沉,只听路荀又道。“我担心你才急着回院子,连掌门都没见。”
本来还惊疑路荀为什么会中毒,再看见景然后,苏清珩瞬间明白了。
路荀那天下山是救景然,和顾云舟说凶手另有其人,也是因为被追捕的人是景然。
不是莫名其妙的中毒,而是没敢让其他人知道景然的存在,所以,路荀用自己试毒。
想到这个,苏清珩就觉得很生气。路荀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又非常嫉妒,明知道路荀说的没错,路荀确对他最好。
但他不甘心。
苏清珩想路荀只对他一个人好,只在意他一个人。
这种想法在很早以前就有,悄悄地在心底生根发芽。
当时苏清珩不懂这种占有欲也是源于喜欢,只是像小孩子似的天天和路荀闹别扭。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路荀会来哄他,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这让苏清珩很满意。
但是,自从苏清珩明白了这种强烈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后,他就不满足于只和路荀维持着师兄弟的关系。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占有路荀。
“等裴渝配制出解药就让他离开。”
这是苏清珩的底线。
景然救过路荀,苏清珩可以感激他,也可以回报他。但不是这种留下的回报。
苏清珩其实很担心,担心会像前世一样和路荀渐行渐远。
景然的出现让苏清珩又生出恐慌,因为……
他担心景然是想来拐走路荀的。
他们俩都修魔道,是能结伴走同一条路的人。
一想到这,苏清珩就忍不住蹙眉。
“好……”
路荀答应的爽快。
他原本也没打算留景然,只是景然身上毒未解,才把人留下。
裴渝速度挺快,隔天路荀就拿到了解药,在苏清珩和裴渝的注视下将带着苦味的解毒露喝了下去。
苏清珩昨天没去风长眠那报案情,所以今天还得去找风长眠。
见路荀喝下了解毒露,他才放心的去离开。
路荀则找裴渝讨要了一瓶解毒露。
“干什么?你真当水喝?”
路荀嫌弃的说,“哪有那么苦的水,我就带着备用,反正你还那么多瓶,这个就归我了。”
解毒露又不值钱,他从路荀那顺走了那么多宝贝,一瓶解毒露算什么,只是疑惑路荀讨要这个做什么。
路荀搪塞了几句,就带着解毒露回祁星宫。
顾云舟昨日在祁星宫歇了一晚,早上和路荀匆匆见了一面又离开了。
现在也只有苏清珩已经知道景然的存在,路荀也就没什么好顾忌。
他拿上了解药慢悠悠的往回走。
还没进祁星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路荀心里一惊,警惕的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景然和一名陌生的弟子正缠斗在一起。
因为中毒,内力消耗快,而那弟子又惯用阴招,景然险些败下阵。
路荀忙上去帮忙,他体内毒素已解,没什么顾忌,三两下就将人擒住。
那弟子死命挣扎,路荀直接丢出了缚仙索,他突然猛烈挣扎起来,铆足了劲撞向路荀。
路荀躲开了,但他袖子里藏着的解毒露掉了出来。
一声脆响,瓷瓶碎裂,透明的解毒露洒在了地上。
那弟子见路荀动作一顿,立刻奋起反抗。
然后——
他被恼怒的路荀直接摁在地上,用地上的树枝抽了几下。
最后,还是难逃缚仙索桎梏。
景然大概也意识到地上的是什么,咬牙想上来补上几脚。
“行了,我再去要一瓶。”
知道不是唯一的一瓶,景然松了口气,他果然还是有救的。
被路荀制住的人非常眼生,如果不是他穿着玄山派道服,路荀都怀疑是外派混进来的。
但玄山派的阵法开启,外人根本进不来,硬闯的话是逃不过掌门的感知。
“这人有点可疑,我先把他关起来,再去要一瓶解毒露。”
路荀押着那人朝密室走去。
那是以前路荀犯错,被关禁闭地方。
孟伶月亲自设的阵法,就是防止顾云舟偷偷放人,里面的人是出不来,修为不够也无法从外面打开。
路荀没试过什么修为能解门锁,当时顾云舟金丹期的修为都解不开。
除非这人有内应。
现在不能把人交给风长眠,会威胁到景然,等路荀拿到解毒露,把景然送走后,再去带着这鬼鬼祟祟的弟子去见掌门请罪。
为了防止中途生变,路荀将人关进阵法后,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去找裴渝再要了一瓶。
就在这短短的半柱香时间……
变故突生。
谁也没想到,神明殿的裘掌门会带人硬闯玄山派。攻山速度之快,像是伺机待发,早就等着这一刻。
裘掌门站在一众修士前头,气焰嚣张,对着风长眠道。
“玄山派弟子自甘堕落与魔族苟合。”
“风长眠,你是管还是不管?”
第113章
裘掌门现在学聪明了, 不再进行口头较量,他召集了几个宗门,联手攻山。
玄山派弟子人数本就不多, 何况是多个仙门联手, 自是防不住。
孟伶月不在师门, 傅恒雪在炼丹, 而且傅恒雪是医修也不善战, 能出面的还是只有风长眠。
路荀接到消息的时候, 正打算折返自己的住处给景然送解毒露, 可听见小弟子们说裘掌门攻山时,路荀也顾不上送药,跟着小弟子直奔山门。
裘掌门带着身穿不同道服的宗门弟子站在殿门口, 风长眠身边跟着苏清珩和顾云舟,裴渝和后面的一票弟子们站成几队, 一副随时都要开战的架势。
“风长眠,你是要包庇门下弟子……还是也打算同魔族为伍?”
裘掌门如今人多势众, 做足了气势。
“我倒是以为裘掌门因为庆典上的事不满,所以想借机报复。”
裘掌门冷哼一声,还未开口, 就立刻有其他宗门替他辩护。
“风掌门,裘掌门乃堂堂五大仙门之首, 真想报复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看是风掌门心虚吧?”
那些人话还未说话, 路荀就站出来打断了他们,“五大仙门之首?据我所知, 这仙门之首的位置还是空缺着。”
“你这小孩懂什么?”一头发须白的老者轻蔑的看了路荀一眼, “这仙门之首的位置自然是裘掌门。”
路荀没再搭腔, 嘴角溢出的笑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讽意。
“你……”
“好了, 和个小弟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裘掌门不想再扯废话,他今天之所以带着那么多人,就是奔着搜山而来。
他塞进来的眼线已经给他传讯,那个魔修就在路荀的祁星宫。
“既然风掌门觉得我肆意报复,不如坦荡的让我搜寻,我保证不会破坏这的一草一木,风掌门若是不信,可以让弟子们跟着。”裘掌门居高临下的看着风长眠,继续道:“这是我对玄山派的尊重。”
他嘴里说着「尊重」,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尊重之意。
“但若是风掌门不配合,那我们只好硬来。毕竟窝藏魔族,这是事关仙门的安危。”
风长眠不说话,只是挺直了腰杆站在那,让是不可能让。
对于风长眠来说,裘掌门来势汹汹,看起来不达目绝不罢休,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谈不拢,就只能用武力解决。
但裘掌门人多势众,玄山派当然是不可能拦得住。
拦不拦得住不重要,重要的是风长眠没有答应裘掌门,但裘掌门带人硬闯。
没一会就有几个弟子走了出来,神色肃然,朝裘掌门摇了摇头。
显然,他们没找到可疑的目标。
“裘掌门,下一步计划是不是栽赃嫁祸?”
“向来德高望重的神明殿竟然如此草率鲁莽。”
风长眠讥讽一笑。
“全凭一面之词妄加定论,像这样蛮横独行的作风真的适合当仙门之首吗?”
“真要让神明殿独揽大权,以后是非黑白岂不全凭裘掌门一句断论?”风长眠后面一句话显然是对目前支持神明殿的其他宗门所说。
“今日是我玄山派,那接下去又是哪个门派「勾结魔族」?还是说……”风长眠话音一顿,“但凡不拥护神明殿的宗门,都会被安上勾结的罪名?”
裘掌门脸上的神色有点绷不住,语气带着点焦躁。
“把祁星宫的所有人都带出来,别管是谁。”
那弟子立刻转身吩咐下去。
路荀现在确定了,裘掌门就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他没明白,裘掌门又是怎么知道他修了魔道?
在玄山派庆典之前,他和裘掌门从未见过面,又是怎么引得他的注意?
但路荀没有多想,因为小七和景然都被带了出来。
裘掌门面色沉沉,盯着小七和景然看了好一会,小七穿着自己的衣服,他并非玄山派弟子也没有穿道服一说,而景然却是伪装成玄山派的弟子,换上了玄山派的道服。
在众人看来,景然和小七一个比一个弱不禁风,怎么都和魔族搭不上关系。
小七身形瘦削,看起来病弱,连修为都感知不到,完全像个普通人。
再看景然,面容清秀,长得乖巧稚嫩,一副涉世未深又很好哄骗的单纯长相。
“他们俩看起来都没什么灵力。”
“感觉都抗不住我的一掌,玄山派竟然还有这么弱的弟子?”
“弱是没错,但这么弱怎么也不像魔修吧?”
裘掌门已经顾不得虚礼做派,连故作高深的伪装都卸去,对门下弟子命令道。
“去,脱他们俩的衣服。”
其他宗门被裘掌门这命令惊得瞪大了眼,不解释缘由,也不继续搜寻,反而让人家脱衣?
这是几个意思?
大概是身后的议论声太大,裘掌门才捡起了伪善的面具。
“是这样,前几日这山脚下发生恶性杀人事件。是我门下弟子带头追查,这事大家都有听闻吧?”
“有……”几个宗门弟子附和。
“当时我门下弟子发现山脚下有魔修出没,这凶手必然就是魔修。”裘掌门又道,“然而,魔修狡诈,被我门下弟子重伤后,却逃走。”
“裘掌门的意思是,这逃走的魔修躲在了玄山派?”
一名神明殿的弟子接话,“如果只是躲,那找出来就好。但如果这魔修和玄山派有勾结,所以才得到庇护,这可不是小事。”
裘掌门见众人信服了自己的说辞,扬了扬嘴角,继续解释。“那魔修身中数刀,这伤口定然是不会这么快就消失,所以……”
路荀眉心一跳,景然那张脸是有欺骗性,但他身上的伤可都是路荀给他上药包扎,一些轻伤用了几天药倒是能快速恢复,但过深的刀伤没有些时日是不可能愈合。
玄山派的弟子盯着不知从何出现的景然,也是一脸茫然,这名弟子不是他们玄山派,但穿着他们的道服,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
他竟然在祁星宫?
祁星宫没有外门弟子,也没有杂役弟子。
除孟伶月以及门下的四个徒弟,也就多了个小七的存在。
但……
他们的视线在景然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这个长得清纯的小弟子又是谁?
原本被风长眠几句话给带偏的宗门,在听到裘掌门的解释后,也都同意脱衣验伤,见神明殿的弟子靠近景然,路荀一个动作,直接将景然拉到了自己身边。
“路荀,你这是心虚?”
路荀挑眉,嗤笑一声,“不脱衣服就是心虚?那裘掌门不如带头脱个衣服?”
玄山派的弟子没忍住,噗嗤一笑。
裘掌门脸色铁青。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裘掌门怎么可能是魔修。”
“就是,刚刚裘掌门就解释过了,魔修是很有可能是逃到了山上。你这么护着,该不会真的是和魔族勾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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