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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星河(近代现代)——凌伊丶

时间:2020-12-18 10:24:57  作者:凌伊丶
  到达洛杉矶这天已是深夜。艾星没让宁河订酒店,说自己已有安排。
  入城的一段路是艾星开的车,宁河迷迷糊糊地盖着艾星的帽衫睡了一会儿。车停下以后,他也随即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一片熟悉的公寓伫立在夜色之中。
  四周路灯昏黄,照着安静的楼群和白色的墙砖,楼外挂着一整面墙的收件箱。
  宁河恍然如在梦中,愣愣地推门下车,站在四层楼前,禁不住心潮起伏。
  艾星绕过车头,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你租住的那间公寓,我已经买下来了。”
  宁河还没回过神,又听得艾星道,“按照加州法律规定,这算夫妻共同财产。”
  宁河脑中回闪过六年前自己提着行李、将钥匙投入报箱的一幕,情绪一下子涌起。他试图掩饰,装作无事地搓揉自己的脸,还是没能忍住,最后轻声而无奈地说,“恭喜你、艾星,又把我惹哭了。”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觉得手脚发软,就地蹲下了,埋头在手臂里,像个小孩一样抽泣。
  这里和过去一样,仍有很多UCI的学生在此租房。一些年轻孩子面露诧异地从宁河身边路过,其中一两位还很善意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艾星笑着替他回应了那几个学生的好意,蹲下去揉宁河的头,哄他,“哭什么...怎么分手也哭,和好也哭。”
  宁河抬起脸来,泫然带泪的样子一下子就撞进了艾星心里。
  宁河说,“艾星,我真的好爱你。”
  艾星凝视着他,眼神温柔,“Baby,I love you.”
  然后趁着宁河不备,长臂一捞,将他直接打横抱起来。
  宁河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想让艾星把他放下,又不好直说,把头埋在他颈间,顾左右而言他,“行李还在车里。”
  艾星不由分说地把他抱走,“别管了,一会儿我来搬。”
  公寓的门上挂着一把密码锁。艾星双手被占,就对宁河说,“领证日期。”于是宁河输入了0502这组数字,顺利地开了门。
  艾星一直把他抱到客厅的沙发里放下,然后转身去开灯。
  顶灯点亮的一刻,宁河非常惊讶地看到了一台放在墙角的钢琴。
  他曾在社区小公园里为艾星弹唱一曲《River of Star》,用的就是这台满身涂鸦、音准堪忧、没有琴凳的旧琴。
  他难忍心酸地想,在自己离开美国以后,艾星一定做了很多事,用以缅怀这段感情、这段婚姻,还有不辞而别的宁河。比如通过各种途径,辗转收回这台钢琴。
  宁河从沙发里起身,走到钢琴面前。
  在他触到琴盖的同时,艾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内部已经翻新,请了雅马哈的技师重装了琴弦和键盘,应该比那个时候好弹。”
  宁河垂下头,手指在琴盖上慢慢抚过。艾星走上来,从后面圈住他。
  他们都没有说话,在温暖的相拥中暗自将六年光阴折叠。
  最后是宁河开口打破沉默,“艾星。”他轻声唤他,“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在L.A举行一场婚礼吧。”
  艾星闻言怔了怔,然后抬手将他垂落侧颊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那两枚耳环,“为什么?”
  宁河在他怀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当初离婚是我提的。如果重新在一起,总该给我们的感情一个交代。”
  “噢...”艾星的尾音微微拖长,沉眼看着怀中人,“拿一场婚礼交换分别六年的原谅,是不是太轻易了?”
  艾星的两只手撑在琴上,宁河伸手将他的手盖住了,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等你原谅我,就算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但婚礼是另外一件事。”
  艾星大概是在重逢的第一眼,就已经原谅或者已经想要原谅宁河了。
  可是他没有在当下说出来,只是问宁河,“你知道婚礼意味着什么?”
  宁河“嗯”了一声,又道,“我不知道你爸爸和我妈妈会不会愿意出席,但我会试试说服他们。”
  其实艾星很懂宁河,但他却重复问了一次,“为什么,宁河?对我们来说婚礼不是非要不可。”
  也许18岁的艾星和20岁的宁河,会把周围人的认可、仪式感的意义,那些捆住世人的束缚也加诸在自己身上。以为相爱必要得到祝福,才会走向圆满。
  可是对于25岁的艾星和27的宁河而言,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无须任何救赎。哪怕爱的是地狱深渊、水深火热,也会义无反顾。
  宁河握紧了艾星的手,慢而稳地说,“或许会来一些观礼的亲友,或许不会来。但那不重要,我只是在意有没有和你一起做这件事。”
  他停下来,想从艾星的表情里读出一些什么讯息,而后不太肯定地说,“除非你觉得没有必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
  “当然要。”艾星打断了他,顿了顿,又说,“如果邀请宾客不顺利,一定和我商量。”
  宁河笑了笑,“让我先试试。”——话音虽然温缓,言下却没有求助艾星的意思。
  这套公寓虽然空置多年,艾星仍然雇了人每个月打扫,所有陈设都保持着原样。
  宁河从此地离开,一别六年半。他和艾星商定了婚礼的事,就开始回看每个房间。
  卧室的灯光点亮以后,宁河站在门外愣了愣,那里面铺满了他的海报和照片,还有一些歌曲打榜的奖杯。靠墙的书架上摆着他与艾星的合影,其中一层东西放得最少,宁河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印有罗氏律师事务所的信封。
  艾星随即走到他身后,带着一点自嘲的口气,说,“哥,你看我多痴情。”
  宁河这次没有转身,还是背对着艾星,问,“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怎么样?”
  艾星淡笑道,“可能继续等下去?或者去日本?或许...我不知道...没有想过那么远吧。”
  六年已经很远,他却说没有想过那么远。选择当然也很多,但他的回答里没有“放弃等待”这一项。
  宁河站在没动,艾星等了片刻,忍不住去摸他的脸,“不会又哭了吧。”
  宁河这次没有哭,他深吸一口气,往房间里走,一直走到书架跟前,拿过那个大号信封。
  “支票你也没有兑现吗?”他问艾星。
  艾星的回答是,“我把那笔钱捐给UCI了,设立了一个以你名字命名的奖学金,资助从国内过来访学的优异学生。”
  宁河慢慢地抽出离婚协议书,又慢慢地说,“你有想过么,有一天当我听到你所做的一切会是什么感受?”
  艾星环着双臂,靠门而站,看着宁河垂眸凝神的侧脸。
  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舍不得宁河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为难,于是有些打趣地说,“内疚得不得了,跪下来求我原谅?”
  宁河翻到了协议书的最后一页,艾星那边的签名栏空白着,什么也没写。
  “协议书的内容你也没看?”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艾星轻喟道,“起先没有勇气看,过了大概两个月,准备捐支票时看了一次。我老婆对我挺好的,所有账户里的钱都留给我了,我送的名表跑车一件都没带走,甚至把歌曲的版权也交由我处置,基本算是净身出户吧。”
  宁河知道艾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化解他的情绪。
  他攥着文件,走回到艾星身边。
  就在他刚有动作的一瞬间,艾星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拖住。然后先于他单膝跪了下去。
  “别跪、哥。跪我干什么,你又没错。”
  艾星笑容清朗,仿佛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跪下的同时,宁河也一同屈膝下去,艾星顺势揽住了他,又说,“我那时候对你不好是不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轻微的气声,“我对你做了什么?限制你的自由,定位了你的手机,很偏执地对待你?让你过得很辛苦,是吗。”
  宁河的下颌抵在他肩上,说,“没有的。”
  艾星揉着他的头,指间顺过他的发丝,“那个时候我自己不觉得吧?还很理所当然。而且所有人都把我被捕的过错归咎给你,指责你是带坏我的那个人。最后让你内忧外患,无处容身。”
  宁河的声音不大,然而又否认了一次,“不是这样。”
  “我去麻省理工大学念书前,曾经和你妈妈见过一面。她和我说,你告诉过她,这段感情里谁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爱不逢时。”艾星的指腹移动到宁河前额,想要摸出那条宁河在演出时受伤的疤痕。
  “现在呢?还逢时吗?”他问宁河。
  宁河微微仰起头,任他摁住自己那处旧日伤痕,说,“不单现在,以后也会一直逢时。”
  后来宁河找艾星要了一支烟,在浴室的淋浴间里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烧掉了。
  他看着四页纸张在火光中迅速地被点燃、从焦黑化为灰烬,那些困扰了他很久的、宛如梦魇一般的旧事,好像也随之平复下去。
  晚上睡觉时,宁河提出要把卧室里自己的照片收一收,说要是半夜醒来看见这些未免太吓人。
  艾星紧紧地抱着他,用一种微微犯困的声音说,“明早再收,听话。”
  宁河没辙,只能顺从地在艾星怀里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艾星说,“晚安,哥。”
  字句简单,却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这一晚宁河梦到了绿荫白云、彩球和花束,阳光明媚的庭院,他和艾星正在举行婚礼。
  他所不知的是,艾星也梦到了几乎相同的场景。
  牧师与神坛俱在,座下宾客如云。艾星穿着西装,宁河向他缓缓走来。
  命运的洪流曾经将他们无情冲散。而这一次,他们跨越了山海,找回了玫瑰与婚戒,在澄澈明亮的天光之下,将爱写作永恒。
  作者有话说:从相识一直写到复合,很漫长的一路,谢谢追更的小可爱一直陪着星河。马上迎来大结局了。
 
 
第54章 艾星不可能被任何人取代
  夏季原本就是一年之中举行婚礼的高峰时段。宁河为了找到一处合意的仪式地点,几乎跑断了腿。
  艾星把假期延长为一个月,还给远在纽约的一些朋友、比如程老板和尹寒发了结婚请柬。
  请柬内容写得简明任性。地点:未定,时间:未定,新人照片一张没有,只附了一个赠送新婚礼物的网站。
  七八份请柬通过电邮传出去的当天,礼品网站给宁河打了一个电话,说,“先生,我们这里的新婚餐具被拍了500份,价值超过十万元,您想要实物商品吗还是折现?如果要实物,我们需要提前调货。”
  宁河正身处洛杉矶西面的一间知名酒庄,忙着和老板商谈婚礼细节,接到这个电话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给艾星回拨了一通。
  艾星在小公寓里开着电话会议,接起宁河的电话时似乎心情很好。
  宁河问他,“你让朋友给我们订了礼物?婚礼的地点时间都没决定,你拿什么邀请别人?”
  艾星竟然透出几分得意洋洋,“时间地点都不重要,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来。无非是炫耀一下我要结婚了。”——口气与一个小孩子无异。好像宁河是他收藏的一件宝贝,敛在柜中隐忍多时,终于到了可以炫耀的时候。
  简直恨不能昭告天下,最好弄得人尽皆知。
  宁河无奈又好笑,说,“你知道他们订了500份餐具吗?只怕我们下下辈子也用不完。”
  艾星一点不在意,“那些都可以折现,你收了正好拿去付婚礼的场租。”
  说到这里,宁河转头看了一眼还等在窗边的酒庄老板,和艾星商量,“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地方。因为有一对新人更改结婚计划,所以下个周末临时空了出来,只是时间很紧,你觉得可以吗?”
  艾星的回答是,“哥,我不讲究。你快点来娶吧。”
  宁河听闻便笑起来,奔波多日的倦意就在这一刻消散殆尽。他拿着手机走回窗边,指着日历牌上七天后的那个周六,说,“就是这一天吧,我订了。”
  接下来还要安排很多事,宁河不让艾星插手,不厌其烦地一件一件亲力亲为。
  然而最重要的是到场宾客,尤其是双方父母。
  宁河在订下山庄的隔天,给邵茵打去电话。
  邵茵隔了一阵才接听,开口就先道歉,“乖乖对不起,妈妈刚才在开会。”
  宁河说,“没关系,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邵茵好像身在一处嘈杂环境之中,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宁河,“当然方便,你找妈妈有事吗?”
  宁河想了想,觉得结婚这样的大事还是应该当面谈一谈,于是说,“我和艾星上周回到洛杉矶了。你如果有空,我们见个面吧。”
  邵茵显然吓了一跳,手机那头只闻杂乱的背景音,却听不见她的回复。
  又过了几秒,邵茵才说,“有的,今天就有。星星也一起来吗?”
  “他不来了。”宁河说着,又解释了一句,“我们开车回来的,他积压了很多工作,这两天都在忙着开会。”
  邵茵自然不会勉强要见艾星,又问宁河住在哪里。宁河说了UCI附近的公寓地址,邵茵愣了愣,才问,“这是你以前租过的那套房子?”
  宁河说是,又说艾星已经于几年前买下了,他们一回来就住在这里。
  如此一来,便挑明了自己与艾星的关系。六年时光飞逝,离婚协议书烧得一干二净,他们的婚姻仍在存续。
  邵茵好像也想明白了,平声说,“那妈妈来找你吧,你现在在家吗?”
  宁河报出一间与公寓相隔不远的星巴克地址,约好一个小时以后和邵茵在那里见面。
  出门时,他和艾星说了一声自己去见邵茵。
  艾星取下耳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问他,“要我陪你吗?”
  宁河摇头,神情平和,“不用了,你忙吧。”
  说完,穿上鞋要走。艾星中断会议,跟上来,将他堵在门上,抢在宁河开口前对他说,“不管你妈妈对你说什么,你只要记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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