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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近代现代)——西旻

时间:2020-12-20 14:17:15  作者:西旻
  车子驶进偏僻的小路,陈墨把宋阳送到了楼下。
  在城乡结合部的偏僻角落,破败的楼房在繁华的现代化都市里格格不入,收纳着在这个城市无处安身的穷人。
  陈墨摸摸少年参差不齐的发茬,“在家休息一天,书包我给你送回学校,明天别忘了来上学。”
  头顶还残留着陈墨掌心的余热,尽管宋阳的个头蹿的很快,但还是比陈墨矮一头,他略仰起头,第一次如此直视陈墨的眼睛,“谢谢老师。”
  “谢什么,我走了。”陈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打开车门,进去之前不忘再嘱咐一句:“在家好好休息啊。”
  宋阳点点头,目送他的车逐渐消失在视野。
  陈墨开着车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驾熟就轻的上了二楼,推开门,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腿,姿势十分嚣张。
  正在处理文件的祁嘉见怪不怪,扒拉开袋子,抖出里面的啤酒炸鸡花生米,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根筷子,不满道,“你让我直接下手抓?”
  “给你送就不错了。”陈墨嗤笑一声,往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祁大律师,你就这么忙吗,连出去吃个饭的功夫都没有?你点个外卖也成啊,非让我给你送。”
  祁嘉左手啃着鸡翅,右手捏着花生米,啜了口啤酒,幸福感指数直线飙升,“这不是接了个大单子嘛,忙的废寝忘食。再说,外卖哪有你服务周到,还给我送上来。”祁嘉对他撅了个嘴,油腻道,“谢谢宝贝儿,爱你么么哒。”
  “滚滚滚,恶心。”陈墨一脸嫌弃,直截了当的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祁嘉一边啃着鸡骨头一边老神在在道:“不急不急,先让我吃完。”
  陈墨作势要走,祁嘉忙叫住他:“哎哎哎,你这人真是,食不言懂不懂?”
  陈墨笑骂:“滚蛋,说人话。”
  祁嘉也不跟他绕圈子了,慢悠悠地开口:“你跟你那前男友到底咋回事?”
  “没咋回事,就偶遇了几次。”
  祁嘉啐了一口:“装,你接着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没事就往医院跑,表面上是去照顾学生,其实是趁机会老情人去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着桌上这本宪法给我老实交代!”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往医院跑?”陈墨颇为意外地挑眉,学生住院这件事他就偶然提了一次。
  “切,我还不了解你?”祁嘉哼了一声,实话实说:“林奕跟我说的,说你每天都去医院给他那个同学送作业,没课的时候根本找不着你,哎——说真的,那小子还对你赢了他耿耿于怀,你要是有空再跟他打一场,让他输个明白。”
  陈墨抓了把花生米,嘎嘣嘎嘣吃着,手伸向啤酒又缩回来,突然问道:“你开车还敢喝酒?”
  “车被我姐借走了,这几天打出租。”祁嘉说着又猛灌了一大口,皱眉道:“别打岔,说正事。”
  陈墨眼见混不过去,无奈道:“我跟他真没啥,也就刚加上微信,连聊天记录都是空白的,不信你看看?”
  祁嘉伸长了脖子,扫了一眼他的手机,登时怒道:“都他妈置顶了还没啥?!”
  陈墨:“……”
  祁嘉算是摸清他的意思了,叹了口气,正色道:“作为朋友有些话说出来其实并不合适,但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所以这话我必须得说——陈墨,如果我是他,在不知道当年内情的情况下,我会真的恨上你。”
  陈墨沉默不语,半晌后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祁嘉见他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音量:“你知道你就应该赶紧跟他解释,行,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肯定觉得这是在卖惨博同情对吧?不好意思开口说对吧?那你就别瞎折腾了,以后做个陌生人不好吗?”
  祁嘉口沫横飞地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嗓子直冒火,一口气把啤酒喝到见底。
  陈墨的声音轻而坚决:“不好。”
  祁嘉:“……”
  艹,没救了没救了,人间不直的,跟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死给浪费什么口舌。
  “好,行,你爱咋咋地吧,到时候伤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祁嘉一指门口,咬牙切齿:“给老子滚。”
  陈墨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还贴心地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进袋子里,拎着垃圾袋,冲祁嘉笑笑:“那我走啦。”
  “回来。”
  陈墨听话的转过身。
  祁嘉抓起椅子靠背上的外套,没好气道:“顺路把我捎回家。”
  陈墨:“不工作了?”
  祁嘉把他推出去,关上灯,锁好门,撇嘴白了他一眼:“被你气的头疼,回家睡觉!”
 
 
第8章 
  考场安静至极,只有笔尖触碰纸端的刷刷声和翻卷子的哗啦声。
  陈墨负手站在教室前面,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低头答卷的学生,在几个自己班学生的身上多停顿了几秒,而后风轻云淡地掠过。
  这次考试是按照高考的规格来的,每桌前后相隔一米,连屏蔽仪都装上了,一前一后两个老师监考,不得随意走动。
  陈墨在前面干站了两个小时,收卷的时候腿一抽差点没跪下。
  他姿势自然地扶着讲台,堪堪保持住了风度。
  跟他一起的女老师把卷子跟答题卡清点好,对学生们一点头,“好了,可以出去了。”
  凳子拖拉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陈墨低头把卷子装进密封袋,再抬头时考场已经空无一人。
  女老师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关切问道:“陈老师没休息好吗?”
  陈墨客气地笑笑:“还好。”
  女老师没再说什么,抱着东西往外走,陈墨把门锁上,走在她后面,腿弯酸涩的厉害。
  昨晚在教室陪学生上了一晚上晚自习,一回家就困得倒在沙发上,他懒得再起身去卧室,干脆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期间数次被冻醒,翻个身都差点翻下去,但陈墨的懒癌大概已经到了晚期,愣是不拿被子不换地方,早上被闹钟强行叫起来,精神萎靡的跟一夜没睡一样。
  把卷子送到教务处,陈墨径直上楼去了办公室。
  正准备走的郑老师差点迎面撞上他,“哎呦我去,陈老师你不去吃饭吗?”
  陈墨摆摆手,神色疲倦,“不吃了,补个觉。”
  “哦,那行,那我不锁门了。”
  陈墨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门被轻轻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他做了一个颠三倒四的梦,眼前的景象一会是十年前的江大校园,一会是西南边境的穷乡僻壤,一会又是干净明亮的一中教室,还未待他看清楚,所有的画面瞬间崩解成光怪陆离的碎片,渐渐变成无数浮动游离的光点,向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散去……
  手机嗡嗡地亮起了屏幕,陈墨好一会儿才从睡梦中挣脱出来,有气无力地接通:“喂?”
  对面一听他那慵懒又低哑的声音,瞬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卧槽?你在哪快活呢?”
  陈墨果断的挂了电话。
  手机寂静了几秒,又欢快的响起了音乐。
  通话刚一接通,陈墨还未说话,祁嘉连忙道:“行了行了,逗你呢,有事找你帮忙。”
  陈墨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撑着头听他说话。
  “林奕在外面买的那房子我给他卖了,以后就在学校住宿,但他非得住单人间,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在学校找个空屋给他住?也不用太好,能住就行。”
  陈墨一哂:“你以为我是校长啊?学校的房子我可没权力插手,学生公寓就那几栋楼,他要实在不愿意住你就让他走读呗。”
  “不行不行,我最近要出差,他一个人我不放心。”祁嘉想起他那外甥干的混账事就心有余悸:“你帮我劝劝他,把他圈在学校里就行,住哪无所谓。”
  祁嘉那边好像有人在催,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墨无事可做,随意地翻看手机,点到了微信,置顶的聊天窗口除了几天前陈墨给他转的钱,依旧空空如也。
  自从两人加了微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周了。陈墨忙着月考的各项事宜和各种大小公开课,没时间也没理由往医院跑,他不主动付泊如更不可能主动,两人之间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一点关系好像就只能停在这一步,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付泊如清理僵尸好友的时候就顺手把他删了,那可就真是彻底没戏了。
  坐以待毙不是陈墨的风格,他眯眼喝了口凉茶清醒清醒,看了看时间,离下午第一场考试还有一个多小时。
  足够了。
  陈墨抓起外套,对着黑色的电脑屏幕理了理头发,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大步流星的走了。
  ?
  江城某高档小区。
  一辆红色的大奔缓缓开进了地下车库,片刻后,高跟鞋碰撞地面的清脆声响起,渐行渐远。
  花生油在锅里迸溅,发出滋滋的声音,付泊如把切好的葱花倒进去,翻炒一会后,打了一个鸡蛋,炒成块状,蛋香味瞬间溢满厨房。
  他做了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刚盛进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声,窸窸窣窣连同高跟鞋的声音让他皱眉探出头去,看到来人后一愣:“你怎么来了?”
  许茵化了淡妆,头发盘在脑后,穿着长到膝盖的大衣,扶墙解着高跟鞋,闻言头也不抬道:“我来看看我那个没良心的儿子。”
  付泊如一笑,端着面走到客厅,顺手放在茶几上,走过去拎东西。
  门口堆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袋子,里面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芹菜,菠菜,五花肉,羊排,蜂蜜,还有各种日用品。
  付泊如随手翻出几条毛巾,看着那花里胡哨的图案一阵无语,不忍直视的塞回去,无奈道:“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这什么都不缺,”
  许茵可不管他缺不缺,驾轻就熟地打开冰箱,把带来的东西分类塞了进去,满意地看着原本稍显空荡的冰箱变得满满当当,她宛如母仪天下的皇后,手一指茶几上的那碗面,高贵冷艳道:“给我也下一碗,我要两个鸡蛋。”
  付泊如身上没有了一贯的高冷气息,虽然身上还穿着上午那件黑色衬衫,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他听话地进了厨房又做了碗面,母子两人一人端着一个碗,并排坐在沙发上。
  许茵指使她儿子指使的十分顺手,心满意足地喝着儿子递上来的热水,喟叹道:“你这手艺越发不错了啊。”
  付泊如还没做出什么表示,她又顺其自然地接了句:“将来我儿媳妇可算有福喽,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姑娘。”
  付泊如的眼睫垂了下去,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面条。
  许茵一见他这样就知道找儿媳妇的事还是没戏。
  这么些年了,许茵还是想不通她好好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一直规规矩矩的,怎么突然就喜欢男人了呢?
  她甚至还试图请心理专家给他开导,被付泊如知道后整整半年没回家。那时他还在国外留学,见面的机会本就少,这么一闹腾急得许茵上了好几天火,后来两人对这件事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层一戳就破的塑料膜。
  偏生许茵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意思,期待着万一哪天这孩子突然开窍了呢。
  “你如果能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你爸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的。”
  付泊如的筷子一顿,淡淡道:“这辈子是不行了。”
  “可是……”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许茵还没说出口的话,付泊如拿过手机走到阳台,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让人敬而远之的冷漠。
  “喂?”
  “付医生,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
  赵杰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出来,似乎带了点雀跃:“提前来医院上班呗,有病人要找你看病。”
  付泊如的眉头微微皱起:“急诊吗?”
  “不是,肚子疼。”
  付泊如:“……”
  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许茵打开水龙头,用细小的水流刷碗,同时竖起耳朵偷听付泊如讲话。
  “我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这种病不接,找肠胃科去。”
  赵杰的声音更雀跃了,他死死压抑着自己满脸的笑容:“哎呀,你就来嘛,我跟肠胃科的人又不熟,只能找你了。”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声极其微小的,稍纵即逝的声音,但还是被付泊如敏锐地捕捉到了,似乎是某个熟悉的人。他默了一瞬,还是无动于衷:“上次那个阑尾炎手术是接了肠胃科的急活,他们欠我一个人情,你尽管去找行了。”
  “……”赵杰没辙了,开始耍无赖:“我不管,就你了,你再不来病人真就疼死了。”
  赵杰说完就挂了电话,付泊如倚在落地窗上没动。
  “病人”死不了,付泊如知道。
  他静静地看着天边,午后的天空连云絮都染上了慵懒的色彩,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放松身心。
  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忘了,也不代表不介意了,相反,这件事横隔在他心里多年,已经变成一块沉疴,就算他医术再高明,也治愈不了自己这块心病。
  许茵洗完碗,蹑手蹑脚地出来,见他不说话,试探着问道:“是医院有什么事吗?”
  付泊如掐了掐眉心,“嗯”了一声,径直走到玄关处换鞋,“我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他已经推门出去了,又转身探进头来:“我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不用给我留晚饭,我不吃加热过的菜。”
  许茵正打算给他炖个羊排等他回来自己热热吃,一听这话瞬间面色一僵,撇嘴朝他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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