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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近代现代)——西旻

时间:2020-12-20 14:17:15  作者:西旻
  付泊如对她留在这没意见,把她扶到自己办公室,让她在椅子上好好坐着别乱跑,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后出去了。
  他一走,许茵就扶着桌角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门口,手刚一握上门把,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许茵猝不及防,忙贴着墙角站好,一抬头,正对上付泊如黑黝黝的瞳孔。
  许茵做贼心虚,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
  付泊如走到半路想起来忘带病历夹,没想到一回来就撞上许茵,他双眼微眯,再一想许茵执意要留在这儿,大致也猜出是个什么情况。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她:“你要去哪?”
  许茵:“上厕所。”
  付泊如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我一走你就上厕所?”
  许茵接着嘴硬:“来之前喝水喝多了。”
  付泊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许茵:“……”
  两人僵持不下,许茵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接通,那边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许总,您现在忙吗?公司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许茵心想这是哪份文件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她看了眼不为所动的付泊如,无奈妥协:“行,我马上回去。”
  她挂了电话,高贵冷艳地转身就走,付泊如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提醒道:“慢点走。”
  许茵哼了一声,没理他,扶着墙慢慢地挪进电梯。
  付泊如拿着病历夹,走楼梯上了三楼,手术室门前赵杰已经在等着了。
  付泊如换上手术衣,翻看着病历夹。
  这手术本不应该让他来做,病人一直在接触主治医师是另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但不凑巧,这个医生家里出了点事,把手术交给了付泊如。
  赵杰见他看得专注,没吭声打扰,背着手无聊的原地扭腰。
  付泊如看他一眼:“注意形象。”
  赵杰“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后凑过去问道:“许总真是你妈啊?”
  付泊如点头:“嗯。”
  赵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虽然一直知道付泊如大概是个富二代,但还真不知道许茵就是他亲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继承家业跑来当医生?”
  付泊如合上病历夹,放在桌子上,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继承家业?”
  赵杰由衷地问道:“当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它不香吗?”
  付泊如戴好口罩,锐利好看的双眼波澜不惊:“我不喜欢金融学。”
  赵杰:“……”
  原来是专业受限。
  他哭笑不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哎,我一直想问,你是医学系的,陈墨是中文系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专业,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付泊如眸光微动,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幽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忘了。”
  “忘……啊?”赵杰明显不信,“不至于吧,你连大一学的知识都能记得住,能把这个忘了?”
  付泊如不欲多说,正要进手术室,听见赵杰在后面自言自语:“要真是那么不熟,陈墨干嘛问我要联系方式……”
 
 
第11章 
  赵杰这句话其实说得不明不白,可付泊如就是直觉陈墨要的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回头问道:“他什么时候问你要的联系方式?”
  赵杰没想到这话被他听了去,摸摸鼻头,毕竟这事没经过付泊如同意,他有些忐忑:“就做开颅手术那天,他问我要的。”
  付泊如又问:“要的是手机号还是微信?”
  赵杰没敢说自己把他的座机号都给出去了,小心翼翼道:“我都给了。”
  付泊如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并不迟钝,陈墨的心思他感觉得出来。
  无非是玩些旧情难了的把戏,连套路都老套得很。
  十年前付泊如去美国进修医学,临走时在机场等陈墨等了许久,两人那时还在冷战,已经三四天没联系过了,打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要不是父亲死死按住他,说不定当时他会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找陈墨。
  那条短信付泊如是在刚下飞机时收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落款,简简单单一句话,加上标点符号一共七个字——“付泊如,保重。”
  保重。
  付泊如当时以为那是一句很简单的祝福语,直到过了很久,直到他再也联系不上陈墨,他才知道,那句“保重”原来是分手的意思。
  那是付泊如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被甩,还被甩得那么难看。
  年少时心高气傲,得知真相后一天能恨陈墨三百遍,也恨自己看走了眼。后来慢慢地,他不再主动去想这些事,所有的爱和恨皆被抛之脑后,无人提及。
  至于为什么要回江城,付泊如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好像有很多充分的理由,又好像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冲动。
  外面的天阴了下来,灰蒙蒙的一片,潮湿阴凉的风从窗户里渗进来。
  靠窗的学生冻得直缩脖子,陈墨轻轻地走过去,把一排的窗关紧,手指在窗缝试了试,确定关严实了。
  还有十五分钟,最后一场考试就结束了。
  陈墨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他难得勤快一次,上午摸了摸已经快干了,这雨要是一下估计全得泡汤。
  老天爷似乎诚心跟他作对,陈墨刚想起这事,外面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同砸向大地。
  不少考生受到影响抬头看向窗外,陈墨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犹如长风吹向野草,目光所及之处人人俯首。
  “叮铃铃——”
  后面的女老师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收完了答题卡和卷子,陈墨打开门,一屋子学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考场。走廊里逐渐喧闹起来,有人愁眉苦脸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天呐,我没拿伞,怎么回家?”
  这场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正好赶上了两周一次的大休,学生考完后可以直接回家,没想到这雨下得那么邪门,浓密的黑云遮住了天空,教学楼前织起了一张庞大的雨帘,瓢泼大雨呼啦啦地砸向四面八方。
  陈墨一下楼就看见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没拿伞的女生,又不敢像男生一样罩着头就往外冲。
  陈墨手里就一把伞,还是他一直扔在办公室的一把破伞。
  他站在楼梯口,见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怕再耽误下去这些学生就真出不去了。他侧身挤过人群,学生一见是他,纷纷让路,陈墨拎着伞,站在大雨面前,给几个比较熟的同事打电话:“郑老师,还没走吧?这雨下挺大的,学生没有伞走不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下来送送,诶诶,好。”,“老王,我知道你还没走,拿着伞下来,送送学生。”,“孔老师,……”
  他几通电话打下来,学生们焦躁的情绪逐渐被安抚,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墨撑开伞,笑着朝身后的一个女生招招手,“来。”
  女生不是他班的学生,有些怕他,唯唯诺诺地钻进伞底。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几趟下来,陈墨半边身子已经全湿了,黑色的裤脚溅满了泥水。路过的郑老师也是一脸雨水,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把伞往学生那边偏了偏。
  终于在陈墨鞋也要湿透的时候,学生已经全部被转移到校门口了,守在门外的家长连连道谢。
  陈墨在冷风中冻得够呛,忙不迭地钻进车里,打开空调吹了会儿,勉强恢复了体温。
  路上的小吃摊都收工了,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几棵老树,被风雨摧残得满地残叶。
  他回到家,给自己随便煮了个面,从冰箱里翻出不知道哪年买的金枪鱼罐头,闻了闻味没臭,摆在书桌上边吃边阅卷。
  因为语文是第一场考完的,答题卡已经分派到各个老师手中,陈墨这次批的是诗歌鉴赏,要求在第二天九点前阅完卷,晚上注定要加班。
  他吃完把碗往边上一推,点上烟,烟雾缭绕中,屏幕上的答题卡快速变化着。
  不知过了多久,雨的声势逐渐小了下来,陈墨掀开窗帘一看,夜空中几颗星星露了出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翘着腿靠在椅背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件浴袍,换下来的湿衣服随手扔在客厅的地上,东一件西一件,跟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啤酒瓶混在一起,一眼望去,让人无处下脚。
  陈墨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挺像那么回事,实则私底下活得比谁都糙。祁嘉每次来他家都找不到可以换的拖鞋,勉强在沙发上找了个可以坐的地,地上又全是各种瓜子皮花生壳,幸亏陈墨不爱吃水果,不然这整个屋都得长毛。
  陈老师作为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人生活惯了,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比如现在,他赤着脚去厨房烧了壶热水,不知踩到了哪件衣服,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马趴。
  陈墨眼疾手快地扶住门框,松了口气。
  电脑旁边堆了几盒药,是付泊如那天带他买的,陈墨吃这药跟吃糖似的,嘴里苦的要命,心里酸酸甜甜。
  出息呢,陈墨暗暗鄙夷自己。
  他把药跟桌子上的盆景摆在一起,竟然觉得这药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
  陈墨觉得自己大概要走火入魔了,定了定神,专心致志地批起卷子来。
  时不时批到几个零分,有不写的,有画小孩的,有瞎写的,陈老师良好的职业素养和心理素质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深吸一口气,用一根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杯茶,一包烟,一摞卷子批一天。
  ?
  付泊如到家的时候雨正下得猖狂,他去阳台看了眼被子,已经没救了。
  家里幸好还有几床新被,付泊如皱着眉从柜子里翻出来,被子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是哪年他妈送来的。
  付泊如虽然嫌弃,但也只能将就。
  他把阳台上的被子拽下来,堆在墙角,打算明天下楼的时候把它搬下去扔了。
  这要是让赵杰知道付泊如随手一扔就是八百块钱一斤的蚕丝被,非得痛心疾首地谴责他一顿。
  屋里阴冷潮湿,付泊如打开闲置已久的空调,简单冲了个澡,吹干湿漉漉的头发,趿着拖鞋去了书房。
  书房的地面上铺满了丝绒地毯,光脚踩进去十分舒服。
  里面有一个高大的书架,旁边放着一张木梯,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最下面一层是他经常翻看的医学书籍,往上是各国的文学著作,再往上是他颇有兴趣的物理学,天文学,心理学,以及各种各样的报刊和杂志。
  他的目光逐渐上移,在触及到最上面那一层时有片刻的停顿。
  最上面那层没放书,放了一个大箱子,因为久不打扫已经落满了灰,黑色的塑料壳让人没有觊觎的余地。
  付泊如在二层扫视了一圈,抽走了一本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这书他大学的时候就爱看,尤其到了下雨天,边听雨声边看书别有意境。
  虽然读的是医学系,但付泊如的文学素养并不低。
  江大有个借阅记录排行榜,每人每年读了多少书都有详细的记录,付泊如连续四年蝉联季军,除了专业书,借的最多的就是各种、散文、诗集,凭着极高的借阅次数和诚信度,成功将一次六本的上限提到了一次十二本。
  毕业多年,他依然坚持着每天睡前读书的习惯。
  若说他在大学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去中文系听一堂课,江大有一位在国内非常有名的文学教授,付泊如久仰其名,却一直没能有机会接触。
  他合衣倚在床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是个很悠闲的姿势。
  暖黄的灯光照在书页上,手指的阴影遮住了几个字,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外面的大雨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又因为书中的文字,让人感觉近在咫尺。
  付泊如曾有一段时间对江大借阅记录排行榜的冠军十分好奇,毕竟一年读八百多本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直到后来,院系篮球赛上,医学系抽中了文学系,两队的名字被打在公屏上,上场前付泊如瞥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篮球主力的名字赫然就是借阅榜的冠军的名字。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中文系篮球队三三两两的上场,付泊如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人。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篮球。
  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他衣服后面的名字,付泊如面上没什么异样,心底却有几分讶异。
  CHEN MO
  陈墨
  江大借阅记录排行榜榜首,连续两年借书超过八百本,中文系读书社团的创始人,饶是不问世事的付泊如也有所耳闻。
  此人还一球砸坏了他的模型。
 
 
第12章 
  陈墨大概也没想到会在篮球场上遇见这个人。
  其实一想也挺合理,那天这人随手一扔就能把球砸在老高身边的树干上,准头好,发力狠,一看就是个高手。
  老高也看见了,差点没蹦过去跟人吵吵,陈墨对他这暴脾气一直都挺头疼,低声劝道:“行了行了,等会赢他一把,这气就消了。”
  老高:“消个屁,我一看他这张脸我就来气。”
  队里有几个人那天在也场,本来没那么生气的,被老高一煽动,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全对残存的理智加起来抵不过一个陈墨,叽叽歪歪地凑在一起,商量各种战术,一致决定二十分钟内把对方打趴下。
  陈墨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热身,不同于身边男生的高大健壮,他看起来瘦弱的不像是会打篮球的,球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黑色头发有几撮向上支愣着,笑嘻嘻地跟台下打招呼。
  付泊如心想,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付泊如想的没错。
  中文系看着挺猛,实则不经打,先是因为非法用手被判罚,紧接着军心不稳,球员配合失误,横冲直撞一通乱打,后面基本就全面崩盘了,1:5输了个彻底。
  除了陈墨,付泊如没正眼瞧过其他人。
  医学系这边欢天喜地,中文系那边一片惨淡。
  老高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目光幽森的活像个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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