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深可见骨的贪婪目光下有一闪而过的阴险:“晟爷爽快,我这就放人。”
“等等,”郁晟儒出声阻止:“K爷不用验验货吗?”
“这点信任,兄弟我还是对您有的。”老K笑的奸佞,指指两人中间的空地:“你把文件和信物放到正中间,然后退回去,我放人,另外,把你的枪下了。”
“好。”郁晟儒丢了自己的枪,拿着东西一步步往中间去。弯腰放下印章的瞬间,余光扫过瞿淮捆在身后的手。
东西一放,郁晟儒回到原位,赵宁立刻上前把人挡在后边:“你可以放人了。”
“当然放。”老K推了人一把,瞿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赵宁想上前伸手扶一把,却被郁晟儒拉住衣角。赵宁不解回头,却被大哥以眼神制止。
情况不对。赵宁悄悄把手上的枪握得更紧了些。
瞿淮快到走到中间时,郁晟儒突然上前,大喝一声:“背后有人开枪!”
话音刚落,手还背在背后的人迅速挣开丢下绳索,利落掏出腰间的枪,哪里有半分受伤虚弱的样子!
偷梁换柱!这不是瞿淮!
然而郁晟儒比他更快,瞬息之间,一颗小小的子弹已经穿过眉心,动作干净且迅速——刚从赵宁衣服后掏出的柯尔特M200,一招致命。
“艹你妈的,你个狗玩意儿还耍诈!”赵宁艴然不悦,破口大骂,提着冲锋枪上前一顿扫射,老K手下死伤一片,血流淋漓。老K趁乱想跑,却被打中肩膀和小腿,赵宁一把抓住将他踹倒在地,阴森漆黑的枪口对着他,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脸上和手上还粘着飞溅的血沫,勃然大怒如阎罗恶鬼:“说,瞿淮在哪儿!”
老K 倒在地上,赵宁扼住他的喉咙,呼吸难当脸色发青,五官写满挑衅和扭曲:“嘶……哈……你猜……他在哪儿?”
“你他妈!”赵宁还要再补一枪被大哥拿住手腕:“我来。”
郁晟儒拿着刀,冲着老K刚刚中枪的地方:“我数到三,你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一。”刀尖落下一分。
“二。”郁晟儒面色不改,扎进血肉横飞的小腿。
“三。”手起刀落,寒光绞入腿骨,郁晟儒忽视身下人剧烈的挣扎,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一块碎骨掺合血肉飞过他的手腕,划出一条赤红的血痕。男人熟视无睹,刀匕在血肉中搅拌反转。
“我说!说!”切肤之痛撕心裂肺:“人在我放货的仓库里!”
郁晟儒收刀起身:“带他一起去。”
瞿淮枯坐在地上,手心爬满冷汗,紧绷的神经沁出如若冰窖的寒凉,他不知郁晟儒是否已经遇险,浑浑噩噩只能盲目揣测。
药效过时天还没亮,瞿淮已经眼睛半闭半睁的醒了。门外老K已经带人准备出发,却迟迟不见有人进来带他一起。
凡事出奇必有古怪。
疼痛难忍,肌肉松弛剂的后遗症一波一波传来,百骸侵缠,如钢刀般细细刮骨的痛感从足踝密密绵绵蔓延至大腿,寸步难行。
怪不得他妈的没绑腿,这他妈别说跑,就是走都费力!
无法,刚下床脚还没踩地,结结实实摔了个滚。瞿淮毫不留情给已经伤痕累累的嘴唇一记重击,铁锈味的痛苦让他清醒。
清贵冷彻的小狼崽,就这样拖着行动不便的下半身,双膀借力一步一步爬到门口,手肘被粗糙的水泥地擦出一片血痕,肩膀的伤口重新裂开纱布染上殷红,泥土和灰尘玷污了他的白衬衫,灰头土脸,狼狈至极。透过门缝望出去,老K已经上车让手下赶紧出发。
像一场大型雪崩,雪虐风饕般的寒意将瞿淮掩埋浸,全身发麻,撑不住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脑海警钟大响,敲得他几乎窒息晕厥——上驾驶座的人,分明是一张他的脸。
故技重施!狸猫换太子!
郁晟儒……如果郁晟儒没认出人来……
雪满长空,瞿淮感觉自己正被绝望的雪花一点一点吞没。抱着膝盖缩坐在离门口只有五米的地上,死死盯着进门的方向,等待进门人带来的审判或是希望。
嘎吱,门开了。
瞿淮觉得自己在发抖,可他控制不住,如果进来是老K或是他的手下,今天自己一定命丧此处。
他不怕死,只是怕郁晟儒出事。
很难过,死之前没见上男人最后一面。
一束光亮照进地面,瞿淮闭眼。
只好寄希望于老K说话算话,把他和郁晟儒埋在一起,或者,把他的遗体交给郁晟儒。
“瞿,瞿淮?”
熟悉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充满小心翼翼的期待,瞿淮一眼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眼泪夺眶而出,一只迷路无助的小狼声涩呜咽如鲠在喉:“嗯……在,在这……”
郁晟儒一脚踹断大门,疾如旋踵火速冲到角落,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疼不疼?”
怀里的宝贝在发抖,郁晟儒心痛如绞:“对不起宝贝,我来了,别怕,老公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挨着瞿淮肩膀的袖子打湿了,郁晟儒低头,简直剖心催肝,瞿淮肩膀伤口的血哗啦啦的往外流,郁晟儒恨不得再往老K身上开几个洞:“很疼对不对,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小狼崽在摇头:“你来了就不疼了。”
“我们回去,再也不让你受这么多伤了。”郁晟儒解了绳子抱起瞿淮,却发现小狼崽双腿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衬衣和裤子都磨损严重。
瞿淮注意到郁晟儒的目光,开口解释:“他给我打了肌肉松弛剂……”
郁晟儒只觉得血气上涌,抑制不住要杀人的欲望:“他妈的畜生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搞死这玩意儿!”
瞿淮抱着郁晟儒的胳膊,男人怕扯到他的伤口,一步一步走得小心。快到门口时,瞿淮转头,仓库后里堆满了老K的货。
货……
身躯狠狠一震,瞿淮瞳孔骤然放大,耳边炸开老K阴森低测的耳语:“那批货上,我藏了炸弹。”
炸弹……
角落里传来滴滴答答倒数计数的声音,地狱索命的脚步紧紧跟来。
五……
瞿淮唇色惨白,牙齿打颤。
四……
“郁……郁晟儒……”声音里是不能控制的颤抖。
三……
“嗯?怎么了?”
二……
“有……炸弹……”
“嗯? 有什么?”
一……
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赵宁捆了老K把人摔在地上。听见这老渣子嘴里神神叨叨:“来不及……都得死……”
赵宁一脚把他踢翻:“你他妈的说啥?”
“我说,里头有炸弹。”老K濒临疯狂的嘴角刀疤狞恶:“他们都要死!”
“大哥!”
赵宁飞奔而去,瞠目咧呲,像一头失去理智的暴兽,漫天热浪焰火与断檐残骸挡住了他的脚步。
“晟哥!!”烟嚣散尽,赵宁想进门却被面前的景象生生阻止停下脚步。
门口,一地炙热与余火中,郁晟儒被瞿淮牢牢护在身下,不露丝毫。
最后一秒,千钧一发,瞿淮强忍疼痛从郁晟儒身上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推倒牢牢抱在身下往外滚,清瘦的脊背筑成一堵肉墙将身后的爆炸全部挡住,大概已经把这辈子的勇气和力量都用个精光。
灼热的空气呼吸燃烧气道,后背的皮肉传来烧焦的糊味,双腿和臂膀被碎片割破,印出累累残破的血口,高温蒸发鲜血的温热,郁晟儒呆滞在他身下。
视线逐渐分崩离析,眼前的一切慢慢溃散,男人沾上黑污的脸凝成一圈圈的光晕,瞿淮拼凑最后一点力气露出一个微笑,陷入黑暗前无声对他说出酝酿已久的话。
郁晟儒读懂了。
我
爱
你。
太久没更,一来就爆更三千字
我Jio得我有点棒棒的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起誓
我将以爱你为铠甲,只要你爱我,郁晟儒此生最大心愿,为你万敌不侵。
城市倒映在脚下的漩涡,轻轻一踏,踩碎滂沱的希望。
郁晟儒坐在手术室门口,手上残留的腥红热度迟迟不散,难得灰头土脸的颓废是一张形单影只的网,缠缠绕绕的欢喜与痛苦是最精准的枪膛,猎来最骄傲的雄狮,要他爱痛交织,不敢退后。
从瞿淮推进去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郁晟儒深炯灼灼,没有离开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半分。
这双在诡谲雷霆里搅弄风云杀人如麻布满枪痕的双手,抱不稳自己的爱人,一路诚惶诚恐,怕他多疼一分。
“瞿淮,宝贝,别睡,和我说话。”赵宁一路把大奔开出云霄飞车的速度,无暇顾及路上车辆纷纷愤怒鸣笛的控诉——你就算是个几百万的大奔,也不能上街横成螃蟹。
不断喷涌的鲜红在一点点带走怀里人的温度,滔天的恐慌席卷而来,敲打男人颤栗绷悬的神经,发抖的指尖抚过苍白痛弱的面庞,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声音是无法阻止的惴惴:“宝贝别睡,不怕,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房子,一层两套,等你出院我们就住过去。”
“天天送你上课,接你放学;”
“想做什么我都给你兜底;”
透过后视镜的缝隙,只有一眼,赵宁不敢再看郁晟儒温柔到极致的痛楚。
“宝贝,应应我。”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后背伤痕斑驳遍体鳞伤,,几声低喃是创深痛巨的呓语。烧焦的血肉模糊郁晟儒的双眼,一把寒刃扼制男人的喉颈,只留下苟延残喘的残破。
“大哥,到了。”
赵宁把车开到自家的医院,门口等着一早就接到通知的医生。郁晟儒眼睁睁看着瞿淮被抬上担架,一句跟着直到人推进手术室。七月一身手术服,眼前的男人现在不是道上风声鹤唳令人闻风丧胆的晟爷,只是被生死审判余生的普通男人。
“大哥放心,有我在,嫂子会平安。”
七月的保证点燃郁晟儒将熄未熄的半丝希望星火,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直到灯灭了门打开。
一脸疲惫的七月摘下口罩,郁晟儒腿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得亏赵宁眼疾手快:“大哥慢点。”
“人呢?怎么样了?”
“呼,比想象中好一点。但是伤口太多了,嫂子肩上的枪伤反复撕裂导致发炎,炸弹爆炸的距离比较近,所以后背的烧伤程度比较严重,再加上爆炸产生的碎片带来的二次伤害,还有……”七月欲言又止,觑着郁晟儒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说完!”
“还有,嫂子为了救您,左手……摔断了。”
郁晟儒步履虚晃,七月赶忙把话说完:“大哥!不严重,已经接上了!就是可能以后阴雨天会疼,好好养着问题不大。”
“你他妈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想他妈吓死谁!”赵宁扶郁晟儒坐下,难得一见对七月疾言厉色。
“是是是我错了。”七月也被自家大哥下了一跳,谁都不知道赵宁的医术是和他学的,七月是郁晟儒手上最大的王牌,早些年赵宁医术未精一直都是七月替郁晟儒治病。大大小小的伤七月治过无数,从没见过郁晟儒这般如临大敌。
“大哥你身上也有伤,先包扎一下。”
郁晟儒低头,右胳膊一道口子血迹已经干竭凝固:“不管它,我去看看瞿淮。”
“嫂子还没醒。”赵宁试图让他先去休息。
“我去等他。”郁晟儒推开两人径直上了电梯,留下两个人默默无言。
从医生到护士全是郁晟儒的人,手下知道病人是自己大嫂,直接把人推到郁晟儒住院时用的病房。
郁晟儒就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安静沉睡的小狼崽。纯白的床单,输液的试管,床头的仪器,都变得无比扎眼。
输入密码慢慢推开门把,郁晟儒心底生出难以面对的逃避。
病床上的小狼崽失去鲜活的生气。没有清淡似雪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挑眼,微微不屑的蹙眉,或者恼羞成怒泛着杏花微雨的薄情,哪怕是伸出爪牙挠他一脸的尖利都很好,只要不是这样让他抓不住快要失去的恐慌。
瞿淮的手生的好看,骨节分明,细长白皙,那应该是一双抱他时孔武有力,面对面贴着皮肉能传来掌心温热的依托,而不是如今如一张透明纤薄的白纸,轻轻一捏就能灰飞烟灭的不堪一击。
属于郁晟儒特有的炙热强势包裹爱人冰凉纤弱的手心,细细摩挲瞿淮苍白的指尖。
男人俯下身,低头吻上瞿淮干枯失血的嘴唇。
发梢掩面,一滴滚烫发涩的热泪轻颤落在瞿淮的眼睫。
呼吸交接,唇齿相依,吐落出迟到的回应:
我也爱你。
郁晟儒挨着他,缭乱的伤痛埋在瞿淮身边,肩膀有规律的在抖动。
我爱你。
青大图书馆前那一面,我就想把你拐走。
所以强势不安的要绑你在身边,想给你最多的保护,拼命的要给你从没给过别人的一切。
我以生命起誓。
从今以后只做你稳若磐石的庇护,展开遮风挡雨的羽翼,为你修建无坚不摧的城堡,给你呼风唤雨的王国,你是我万千财富中唯一吉光片羽。
我将以爱你为铠甲,只要你爱我,郁晟儒此生最大心愿,为你万敌不侵。
嗷嗷嗷嗷
我喜欢今天的郁晟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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