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里的人这几年过得越来越拮据,在城中的地位一降再降,偶尔还会听到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他们有预感,今天这件事,如果上头没人愿意管,他们马上就会成为华平城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一条狗!只能任由别人笑话了!
而前些年被他们的罪过的很多人说不定会借机落井下石或是报仇。
反正这个小队长也没有什么实权,平日里还作威作福欺压手下,这次不如就取而代之吧?
几个手下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看出自己队友的眼神里的意思,马上有个队员上手死死的捂住了小队长的嘴,刺耳的哀嚎终于消停了,小队长疼的额头冒汗,又见自己被这么粗鲁的对待,满脸的不可置信,几个人草草的帮他暂时止住了血,小队长就被几个大汉扛在身上朝医院跑去。
巡城小队的人都灰溜溜的准备逃离现场,又听见背后那个学生得寸进尺,“留几个人下来,把街道上的血迹都打扫干净再走。谁敢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跑的慢的巡城小队队员只得咬着牙停下脚步,恨恨的找了水管接了水开始冲洗地面,脸上都烧得慌,不远处学生们和街坊们又重新回归常态,为即将到来的夜市做准备。
有几个学生过来,他们很担心今天这件事闹大了,新政府派人把他们抓起来,又或者巡城小队那边把事情一级一级上报,最后引来城防军的驱赶或者抓捕。
学生头头安抚了学生和担心的街坊们。监督着几个巡城小队的人把地面都清理干净以后,才放他们离开。
看着灰头土脸仓皇而逃的几个大汉,学生头头也收起了手木仓,他交代好注意事项,自己转身朝秘党据点走去,他得和上面沟通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堆事儿。
让组织上都做好准备。
医院那边,医生们帮忙把小队长的肩膀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子弹卡在肩膀两块骨头之间,把骨头都打裂了,因为这个时代技术还不够好,医生做手术难免伤到了小队长的肩膀和手臂上的神经,小队长的右臂很大几率是要废了。
几个队里平时能说得上话的队员吩咐其他人把小队长软禁在病房里,一处也不让他去,然后他们自己找去了军部,想要汇报今天发生的事。
万兴酒楼顶楼的宴会厅里,新政府的首脑和城防军侯大统帅还有一些军官坐在席位上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着华平城最有名的几个歌姬在台上的唱跳表演。
几个大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突然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推门进来,向几个人行了礼之后,弯腰在侯万兴耳朵边说了些什么,侯统帅面上露出不耐烦来,交代了士兵几句,就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新政府首脑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互动,他企图听到点什么,可是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侯统帅扭头,看见首脑一脸好奇,他微微叹了口气,“下面的人刚刚在街区闹事,那个之前就打算解散的那个巡城的编队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木仓,结果把自己人打伤了,现在竟然闹到了上面来,我也是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让老梁把他们关一段时间,等影响过去了,再说。”
另外几个军官看气氛有点不对,马上抬起酒杯,“别管这些鸡毛蒜皮了,来,侯帅,我敬你一杯。”
巡城队的人用尽了关系想把事情闹大,却没想到在有心人的操作下,消息传递中就变了味,他们不仅没得到帮助,还被荷木仓实弹的军队押到了牢里关了起来,连正在养伤的小队长都不例外。
时隔几年,华平城的年夜市终于又重见天日。
天色渐暗学生们挪开街口的栅栏,早早地围观在外的人们叽叽喳喳的走进了夜市,这一刻,他们完全忘了这是个战争的年代,他们不去想城外一河之隔的倭军,不去想这些年奔走逃遁的日子,他们只想好好的过一个好年。
迟君落和易疏寒从商铺里出来,迟君落带着易疏寒往夜市那边走过去,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亮起,这个点街上难得的有许多人在走动,偏远一些的华平城居民们从华平城的各个角落赶过来,都向着夜市街的方向走过去,华平城的夜晚,难得的走了烟火气息。
天上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落下白色轻软的雪花来。这是这年入冬后华平城的第一场雪。
从一开始的毛毛细雪,逐渐飘大。
侯万兴站在万兴酒楼的顶楼阳台上,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看着形状漂亮的雪花在手心里融化成透明清亮的水,他似是在祈盼着什么,“瑞雪兆丰年啊。”
身后未完全阖上的门后,宴会厅里依旧放着奢_靡_暧_昧的音乐,几个军官和首脑喝的烂醉,在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鼾声大作。
作者有话要说:从考完四级以后就头疼了两天,昨天夜里好像着凉了,我现在可能有点感冒,喉咙像是在冒火,还咳嗽。。。诶。
大冬天的,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做好保暖工作。
第110章 财阀大小姐(十八)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龙国的百姓们迎来了除夕。
因为今年的夜市开办的顺利,奇迹般的一点阻碍都没有遇见,百姓们不知道新政府的人暗中打的什么算盘,但是现在大家只想活在当下。
除夕那天的下午,营业了好几天的街市在街坊们的互帮互助下拆除,功成身退。
华平城的百姓们自发清理干净了街道,为年夜饭结束后的烟火空出场地来。
易疏寒有邀请迟君落来易府一起吃年夜饭,但是被迟君落婉拒了,原身和管家在这华平城里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早已经把彼此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年夜饭这样重要的场合,把老管家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店里,实在是不妥,迟君落也不忍心。
易疏寒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马上就掩饰了过去,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大小姐,觉得全世界就该围着她转。
下午二人在学府外的街道分开,各回了各家。
往年原身都是自己准备菜肴,虽然不是很丰盛,但是她和管家还有两个没有家人的厨子小厮几人围坐在饭桌旁,吃着年夜饭,喝点小酒,唠唠嗑,也是温馨不已。
忙忙碌碌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天黑前上齐了菜,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大家谈笑风生,只有迟君落她们知道,倭国与龙国暗流涌动,黑暗来临前的平静假象即将被打破,这顿年夜饭,或许会成为很多人生命中最后一顿和家人团团圆圆吃的饭了。
战争的终结是人们祈盼的和平,而和平,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肉之上的。
要得到什么,就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管家已经有些年迈了,他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迟家,他的祖祖辈辈都是迟家的人,他的父亲很用心的将他培育成一个合格的迟府管家接班人,他父亲病重那年,他接手了父亲的工作,老管家一生兢兢业业为迟府效力,是迟老爷子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老管家看着迟家越来越兴盛,年轻时的他也曾踌躇满志,想要跟着迟老爷子走遍天下,可是他眼见着龙国衰败,眼见着无耻的侵略者一步步攻破城池,一步步踏平了迟家。
他眼见着自己最尊崇的迟老爷子和迟夫人血溅三尺,他眼见着自己二十来岁的独子为了拖延时间让他们逃走,被倭军一刀又一刀刺入身体。
他眼见着昔日迟府繁荣最终化为一把冲天的火光,升腾向灰霾天空的黑烟里,是迟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冤魂。
远远的逃出城外后,他最后看见的,是残破的建筑和与迟府融为一体的火光。
里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战争的无辜牺牲品。
老管家没有亲人了,按照祖上的话来说,老管家这一脉,断在了他这一代。他看着迟君落一点点长大,在逃离迟家的那一刻,他就将迟君落和她的妹妹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他想要保护好这迟府的最后的独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没关系。
只可惜迟君落的妹妹半路上就染病身亡,若不是遇见秘党的人,他们也会消失在这块残破的土地上。
来到华平城后,与秘党联系的,一直是原身,他只需要做一个酒馆的甩手掌柜就好,原身自从迟府被灭一事过后,就变得沉默起来,她很少与管家相聚,大部分时间是在训练,出任务,只有每年过大节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好好的一起吃顿饭,过个节。
这次的年夜饭,老管家敏锐的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是迟君落表现得一切如常,他面上带笑,在端起酒杯喝酒时,嘴角才露出一丝苦涩来。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无能为力。
这样战乱的年代,无论最终是否能终结战斗光复龙国,或是彻底沦陷,一切在战争中烟消云散,大部分人的牺牲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老管家心里明白,最关键的战争就要来临了。
而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阻止迟君落为复仇或是为复国如飞蛾一般扑入战争的火焰里。
这是时代的抉择。
这顿饭老管家吃的异常的珍重,他用尽全力去享受这难得的家人团聚的静谧时光。
这是他吃过最久的一顿年夜饭。
天完全黑了,桌子上的菜碟热过以后又凉了,厨子和小厮去了酒馆门口的空地上放炮仗,饭桌上只剩不停喝酒的老管家一个人。
迟君落和老管家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酒馆,她背着两捆烟花朝易府赶去。
易府的大客厅里,易家人从易名夫妻到两房姨太再到三个孩子,整整齐齐的围坐在餐桌旁和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易疏寒的弟弟妹妹们还有些小,他们用完餐后礼貌的擦干净了嘴,等佣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后,才轻声交谈起这段时间在学府里遇见的趣事。
易名难得的在餐桌上出言夸了最近生意上手不错的易疏寒几句,除夕的年夜饭,似乎更为庄重,更有意义,易府食不言的家训在除夕夜也显得不那么严肃了。
吃完年夜饭,易家人坐在一起,还在没成年的易疏寒的弟弟妹妹们规规矩矩的给易名夫妻还有两个姨太行了礼,说了些吉祥祝福的话,然后一人收获了四个鼓鼓的大红包,易疏寒作为家中长女,作为易府的大小姐,她已经成年了,并且接手了不少家里的生意,这次除夕,她没有再收长辈们的红包,相反的,她还给弟弟妹妹一人包了一个,这可是她自己赚来的。
一家人话了些家常,两个姨太结伴去楼上讨论最近的新式的针织法,易名和爱人到书房里过二人世界去了,易疏寒的弟弟妹妹跑去了后花园放烟花去了。
易疏寒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就出门踏雪了。
除夕的深夜,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雪,在地上铺了不薄不厚的一层雪皮。
临近午夜十二点了,再过不久,华平城最大的钟楼就会敲响跨年的钟声了。
天上又开始飘下雪花。
易疏寒在易府大门口转着圈圈,口中呼出白色的气体,她用脚在雪地里比划着,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她觉得她这种在大冬天飘着雪花的夜里,好像是在等一个人的行为,有些傻气。
她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吧?没有约定没有提前联系,大半夜的人家怎么可能顶着风雪巴巴的跑到别人家门口。
易疏寒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么,现在还没到整点,耳边却已经时不时传来礼花升天的声响,她就呆呆的站在雪地里,心想,反正也是要守岁的,大不了她就在这片雪地里守岁好了,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是想等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呢。
思绪飘远的易疏寒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只是忽的,她的眼睛被一双手遮住,整个世界顿时黑了下来,她吓了一跳,两个多月的特训课成果这时候就展现出来了,她甚至没来得及做多余的思考,就一矮身从那双手里滑出,扭身就向身后的不明人士抓去,企图先来一个过肩摔。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没料到易疏寒的反应会这么过激,迟君落还没说出老套的“猜猜我是谁?”这句话,就毫无防备的被易疏寒一个过肩摔摔到了雪地里。
迟君落:………???
一脸懵逼躺在雪地里的迟君落微微张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怨念,“我还没说猜猜我是谁呢………”
易疏寒在把这个突然对自己伸“咸猪爪”的人摔倒雪地里后正准备接着来个跪地锁喉,就看见这个被自己过肩摔下去的人竟然是她心心念念了一个晚上的人。
见易疏寒傻兮兮的愣在原地,迟君落简直哭笑不得,她出声企图拉回易疏寒有些飘散的神智,“太阳同志,你们说‘新年好’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易疏寒脸刷的就红了,她觉得今晚的她真是太丢面子了!
她伸手将迟君落从雪地里拉起来,然后别别扭扭的说,“多亏了阿雁这两个月来的教导有方了。”
她眼神避开雪地上那个人形的坑,哼道,“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迟君落笑着抖了抖身上的雪块,然后将背着的两捆烟花卸了下来,她嘀咕道,“也不知道这个烟花有没有被压坏。”
易疏寒这才注意到迟君落身后背来的烟花,幸好雪地松软,迟君落并没有把烟花压坏。
易疏寒以前也玩过烟花,不过她却觉得体验一般,在天上炸开的色彩还没有她梦中那人的鲜亮。
但是今天,她难得的对烟花感兴趣起来。
迟君落环着她,两人一起抬着一个略有些重的稍微粗一些的大烟花,点燃引线后,二人双手抬起,烟花出口对准了闪着星光的天空。
手中一震,烟花升上了空中。
身后的女生将身体支在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易疏寒好像依偎在了迟君落的怀里,感受着身_后清冽的气息,仰头看着天空中一朵朵绽开的七彩的烟火,易疏寒头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安心和充实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她曾经在梦里拥有过,并在脱离梦境的清醒后怅然若失。
直到这一刻,易疏寒才有种感觉,自己此刻所依偎的女生,或许正是自己寻找了多年的梦中人。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的感受,能成为永恒。
“Duang!Duang!Duang……”
新年的钟声准时响起,漫天的烟火下,有人正手握着易逝的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吧,大概,我想知道大家对于这本文还想看几个世界,后面的世界我有在文案里写,想问问还有人看吗?没有的话我可能会提前完结吧?
大概。
爱你们。
现在都没人评论了。。。。蓝瘦,香菇
第111章 财阀大小姐(十九)
大年初一,除夕夜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经到来。华平城的百姓们经过了一整夜的守岁,都是困倦不已,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不想忙碌奔波,纷纷窝回了被窝里,做起了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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