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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却没有方才那么快了，方鹤亭和郝回风又等了快两个时辰，才迟迟等到第十五块石碑被点亮的异象。
而这次异象之后，郝回风有点兴致缺缺，却没想到武院这边的弟子全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在剑碑林里的，一定是那个天才皇甫昭华吧？之前就听说他特别厉害，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恐怖，才自废修为没多久，居然就能点亮十五块石碑！”
“是啊是啊，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向他请教一下剑术方面的问题。”
“我也是！”
听着武院们的弟子议论纷纷，郝回风心中很是得意，而一旁的方鹤亭静静凝视了片刻那剑碑林刚刚停息的异象，忽然低声道：“郝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郝回风心头一跳，顿时警觉道：“怎么，你想跟我抢徒弟？”
方鹤亭无奈笑了笑：“郝兄误会了。”
“那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郝兄你这几日在帮你徒弟灌顶，但你毕竟是丹修，仙元力跟剑修的没有那么融洽，如果郝兄不介意的话，之后可以换我给他灌顶，我们同为剑修，效果应该会更圆融些。”
郝回风眉头一皱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方鹤亭低声道：“也是为了宗门好，如果皇甫昭华能在出征妖域之前进阶仙王后期，那宗门也就不至于站着挨打了。”
郝回风目光动了动：“行吧。”
说完郝回风又道：“但你不许天天把他叫到你们武院来，要灌顶，你自己过来我们丹院。免得那小子乐不思蜀。”
方鹤亭莞尔：“那时自然，之后我每日过来便是。”
郝回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郝回风这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弟子们的喧闹声。
他抬头一看，就看到澹台无离和皇甫昭华一起出来了，两人脸色都有点苍白，不过看上去都很高兴。
郝回风这时见到二人，就对皇甫昭华道：“徒弟啊，你运气真好，武院的方院长看到你天资出众，就毛遂自荐替你灌顶呢。以后就不用为师替你操心了。”
郝回风这话多少带了点酸溜溜，皇甫昭华再傻也听出来了，这时他只有表态道：“那还是要多谢师父替我引荐。也多谢方院长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愿意给我灌顶。”
郝回风默默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一旁的方鹤亭笑了笑，就从袖中拿出一个储物戒指，递给皇甫昭华道：“这戒指里是一些剑修修炼的必需品，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一点小意思，拿着吧。”
皇甫昭华连忙又道谢。
而方鹤亭做事十分周到，不光给了皇甫昭华戒指，又送了澹台无离一个上品的防御仙器。
相比起什么都没送徒弟的郝回风，他可真是大方多了。
郝回风：……
本来方才郝回风还因为方鹤亭要去出征妖域的事对方鹤亭小小刮目相看了一下，结果现在那点好感全没了。
冷冷扫了方鹤亭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满脸期待想跟皇甫昭华请教的武院弟子，郝回风不敢在这多待，索性就没好气地道：“走了，回去还要做丹院晚课！”
澹台无离：？
皇甫昭华：……
不过两人也不敢反驳，就被郝回风带走了。
而这边武院的弟子们都是可惜极了，大眼瞪小眼。
也只是等到郝回风带着皇甫昭华和澹台无离走远，他们才敢小声道：“丹院不是从来都不做早晚课吗？那还是郝院长自己废的呢。”
“是啊是啊，郝院长刚才这么说估计是不想让皇甫师兄留在我们这吧，真小气。”
“就是，太小气了。”
就在武院弟子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旁的方鹤亭淡淡道：“丹院有没有晚课是丹院的事，你们的晚课做了吗？就在这妄议他院事务？”
武院弟子们立刻噤声，纷纷散了。
毕竟方鹤亭人前温柔，人后可是一点都不给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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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澹台无离和皇甫昭华回到丹院，郝回风一直沉着脸。
澹台无离心里知道郝回风为什么生气，却也不怕，只觉得好笑。
而这会郝回风关上院门，就虎着脸道：“你们怎么回事？方鹤亭那家伙都能点亮二十三块，你们怎么十五块就不行了？”
澹台无离闻言怔了一下，立刻就道：“昭华他修为还不够，那石碑看多了会头痛。”
郝回风：“真的假的？”
澹台无离这时又道：“而且方院长应该也不是一次看完二十三快块石碑的吧。”
郝回风想了想，道：“也是。看来你们也不比他差多少。那家伙果然算不了什么。”
澹台无离跟皇甫昭华对视一眼，两人神情都有些古怪，可都看破不说破，没有去戳郝回风的痛处。
郝回风接受了澹台无离的解释，心情就好了一点，澹台无离见到郝回风这般情状，思索了一下，决定先不把自己炼制的破境丹拿出来了——免得郝回风见了，嘲笑他废物。
毕竟剑碑林一次通关十五块，可比炼制破境丹要难得多。
而郝回风今天在方鹤亭那弄得很不愉快，这会也没什么心情教澹台无离炼丹，稍微吩咐了两人几句，就把两人轰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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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郝回风处出来，皇甫昭华带着澹台无离来到自己的住处，这时他沉默了一会，给澹台无离倒了一杯茶，才迟疑道：“无离你为什么不说第十五块石碑是你帮我点亮的，我才到十三块就力竭了，后面两块都是你帮我才——”
澹台无离听到这句话，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接着澹台无离就无奈笑笑道：“郝院长连十五块都觉得是废物了，你要是再说不是你点的，他不就更生气了吗？而且我也只是给了你一些仙元力，算不上帮你。你要是修为恢复，至少也不会比方院长差。”
皇甫昭华听到澹台无离这话，心情稍微好了几分。
澹台无离见到皇甫昭华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也微微松了口气。
同时，澹台无离的心情也异常复杂——这青玉剑宗，到底跟万灵族有什么关系啊？
那些石碑上的内容，居然就是多宝镯内石板上关于剑修的内容。
虽然澹台无离先前都没怎么看懂，可石板上是加了备注的，相当于打小抄了。
要不然他也不能帮着皇甫昭华那么快就点亮了十五块石碑。
想到这，澹台无离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去问问器灵比较好。
于是，等从皇甫昭华的住处回来，澹台无离就在自己房间里下了禁制，准备问问器灵那剑碑林的由来器灵知不知道。
可澹台无离这次刚取出多宝镯，小金龙又跳了出来，这次它似乎十分着急，还冲出来就用力把澹台无离咬了一口。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只当是小金龙任性，就皱眉道：“你怎么，又发神经。”
小金龙仰头冲着他嗷嗷直叫。
澹台无离看着小金龙急躁的神情，猜测到有可能是小金龙感觉到了什么事，便想把小狐狸拿出来，看看小狐狸能不能帮忙翻译。
谁知道他刚一动手，小金龙就觉察到了他的意图，冲上去就一口咬住了澹台无离的手指。
澹台无离：？
“你到底要做什么？”澹台无离有点生气了。
小金龙急得不停把尾巴拍得啪啪响。
澹台无离：……
最终急得团团转的小金龙忽然停下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上。
澹台无离看了半晌，迟疑道：“你……想飞？”
小金龙：……
没办法，小金龙只能吃力地伸出它小小的爪子，开始在桌板上刻字。
过了很久，桌面上出现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可就是这三个字，让澹台无离神情微微一震。
“他……来了？”
澹台无离猛地抿了抿唇：“你说的他是谁？楚蔚？还是——”
小金龙拼命点头。
澹台无离看着小金龙点头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这时迟疑了半晌，道：“那你知道，他来做什么吗？”
小金龙摇摇头，接着又开始吭哧吭哧写字。
澹台无离看着小金龙写字的样子，实在是头疼，这时便问小金龙：“先前你做梦的时候为什么能同我正常说话，是不是只要睡着了，就可以说话了？”
小金龙愣了一下，点点头。
澹台无离道：“那就睡吧。”
小金龙立刻就乖乖凑上来，趴到了澹台无离的怀中。
澹台无离这时思忖了片刻，也怕自己睡不着，索性便吞了两颗静心丹，等到药性上涌，他很快就慢慢睡了过去。
等澹台无离在梦中睁开眼，小金龙变成的楚蔚早就在等着他了。
澹台无离见到楚蔚便急忙道：“你说你要来，是怎么回事？你来中天域了？”
楚蔚沉默了一下，皱了皱眉，低声道：“我能感觉到他来了，但是……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
“什么？”
“他在排斥我。我跟他沟通的时候，他几次都把我推出去了。”
澹台无离怔住了。
“最关键的是，他离我们不远，要不然我也不会感觉到他。”
第58章
澹台无离听到这, 一时间心神震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楚蔚也罕见地没有借机同澹台无离亲昵, 只是垂着眼睫，神情有些凝重地道：“我总觉得……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澹台无离心头又是一颤。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同楚蔚解契了。
现在二人解了契, 澹台无离完全不能感应到楚蔚, 若不是楚蔚将心间鳞留在了他身边, 他可能都完全不知道这次楚蔚也来了。
抿了抿唇，澹台无离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又问道：“那你能感觉到他在哪么？”
楚蔚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西南方, 一百多里外的地方。”
澹台无离点点头：“那好，明日我去找人借地图来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先别打草惊蛇。”
楚蔚目光一动：“你知道什么了么？”
澹台无离从他方才的言论就猜出应该是心蛊又重新控制了那边楚蔚的身体，楚蔚现在有些身不由己，所以才排斥了跟心间鳞的联系。
这时澹台无离想了想，也没有告诉楚蔚实情, 只道：“他既然排斥你, 必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或者说他身边可能有别的危险, 这些时日, 你就不要再去感应他了。万一被龙族那些人知道我带着你在这, 就麻烦了。”
心间鳞化成的楚蔚心思单纯得多, 澹台无离这么一说, 他便也信了，就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收敛一点气息好了。”
澹台无离：“嗯。”
安抚好了心间鳞, 澹台无离几乎是立刻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而这时，小金龙也一齐醒了。
澹台无离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刚刚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但天已经有些亮光了。
于是澹台无离也就没有再等，径直起床，去找方明蕴，要这边的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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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没有地图，不过附近我都熟，你不妨问问看？”方明蕴见到澹台无离来找他，还是很热情的。
澹台无离看着方明蕴一派和气的样子，想了想，也没隐瞒，径直就道：“这附近西南方一百多里处是什么地方，师兄你可知道？”
“西南一百多里处？”方明蕴眉头皱了皱，“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澹台无离面不改色，早有对策，这时他就道：“昨夜我做了个梦，梦到那里有些异常，清晨醒来还记得很清楚，想必是预知梦，所以就来问问。”
方明蕴脸色愈发沉了沉：“原来如此。”
修行的仙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灵感，预知梦一事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稀松平常，所以澹台无离这个借口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看着方明蕴脸色，澹台无离就知道，这地方……可能有点问题。
果不其然，方明蕴的回答就印证了澹台无离的猜测。
“那是卿天宗的地盘，是我们的死对头了，据说这次出馊主意要用比赛来决定各宗门出征妖域的名额的，就是他们。你梦到那个地方，应该是卿天宗又想对我们做点什么了。”
澹台无离：？
楚蔚……去卿天宗做什么？澹台无离神色有些古怪。
方明蕴这时又道：“你除了梦到那个地方，还有没有梦到什么细节？”
澹台无离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有。”
方明蕴顿时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
澹台无离看着方明蕴的表情，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方明蕴却一把抓住他道：“既然你昨夜做了梦，那灵感想必还未彻底消散，来，我们占一卦！”
澹台无离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看着方明蕴十分急切的表情，澹台无离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了。
想了想，澹台无离觉得反正卦象出来，也是一个含糊的术象，方明蕴应该也猜不到楚蔚的事，索性占一卦算了。
于是，澹台无离就在方明蕴的要求下，拿出六枚灵钱，开了一卦六爻。
卦象一出，竟是乾为天卦。
澹台无离和方明蕴都怔住了。
而且动爻为初九，潜龙勿用，变卦则是天风姤。
看着这卦，澹台无离和方明蕴一齐浮想联翩了。
潜龙勿用，这动爻再明白不过了，楚蔚就是龙，他定然在那，而且是隐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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