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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简直再君子再真诚不过了，楚留香也再忍不下去，他穿上衣服然后走到叶卿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如果真想为我做什么，不妨让昨晚那只野狗再来咬我一口，我不但舒服的很，而且喜欢的要命。”
叶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留香话中的意思，不太确定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该不会是快气疯了吧？
叶卿下意识地给楚留香也倒了杯冷水，想让他冷静冷静。
“我当然很好……”楚留香握住他递过杯子的那只手，目光依旧凝视着他。
即便是叶卿也在这种注视下感到了一丝不自在，他抽了两下也没有将手从楚留香的掌中抽出，于是只能无奈地问，“你能不能放开？这样抓着我的手难道就能让你消气么？”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以为我在生气？”
叶卿：“不是吗？”
楚留香微微叹了口气，“你再多说两句，我说不定确实要被你气死了。”
他看着叶卿幽幽开口，“我为什么要生气，昨晚的事若非两厢情愿，谁还能强迫的了我？”
叶卿微微垂下眼帘，楚留香根本对技能的作用一无所知。
楚留香继续道：“而且，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
叶卿抬眼看向他，楚留香凝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叶卿的手颤了一下，杯子里的水顿时抖出来一些，洒在了他和楚留香手上，楚留香主动松开了手，叶卿默然片刻，还是将这杯冷水放在了楚留香面前，然后才收回手来。
但凡涉及到感情的事，他都往往不知从何下手，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
叶卿很清楚，即使楚留香对他的感情是出于技能的干扰而产生的，但感情本身是真实的。就像楚留香昨晚明明是被技能蛊惑，但过后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是自愿的。
因为当时心甘情愿的感情就是真实的，虽然事后中招的人可能完全不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假设楚留香因为技能的干扰，对他产生了类似喜欢的感情，然后他又再次利用技能蛊惑了对方。在这种先把人掰弯了，又把人睡了的情况下，他还有拒绝楚留香的资格吗？
叶卿在要不要做一个人•渣之间举棋不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他的理智已经得出了结论，知道怎样才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但却心中却还有另一股力量与理智分庭抗礼，让他第一次在做一个决定时产生了为难的情绪。
他分不清那是出于愧疚、道德，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楚留香突然笑道：“你这一次为什么不再拒绝我？”
叶卿低着头不说话，这个问题他自己还没想明白，怎么回答楚留香？
楚留香看着他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他柔声道：“你是不是不忍心，是不是舍不得？”
叶卿淡淡地问，“这又能说明什么？”
楚留香：“这或许已经足以说明一件事。”
叶卿看向他，他也很想知道结论是什么，楚留香和他不同，在感情方面他与对方的段位大概就是0与100的区别。
楚留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与他对视着缓缓开口，“说明你对我也已经动了心。”
叶卿顿时感觉心上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是么？”
不是他对楚留香的话坚信不疑，而是他自己没办法求证，所以只能姑且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
就好比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如果不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可能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病了。
叶卿稍微好一点，他意识到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既然楚留香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便当作是真的，省的还要继续去绞尽脑汁地琢磨。
楚留香看着他的神色，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又感到了叶卿身上那种熟悉的违和感，但是这一次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或许他喜欢上的这个人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
所以他才有那样一副铁石心肠，才会连寂寞和痛苦都感觉不到。
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这个猜测简直让人入坠冰窟，不过很快楚留香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不相信世上有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否则那和路边的草木山石有什么区别。
何况叶卿很明显已经动摇了，不是么？
“我明白了……”叶卿平静地点了点头。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因为他喜欢楚留香，所以之前才会一直对他对狠不下心，才会将他视为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现在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心安理得地当一个渣男？
叶卿顿觉豁然开朗。
逻辑自洽，毫无违和，书上也说过，喜欢一个人是毫无道理甚至会违背理智的事情。
虽然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再去看楚留香时怔住了，楚留香头顶突然浮现出名字，然后慢慢由原本的绿色变成了粉红色。
系统热情地叮了一声。
【检测到已满足「亲密度大于70」、宿主的肯定”、「对宿主的好感度大于90」等三项要求，将自动为宿主绑定命中情缘：楚留香】
叶卿：“…”
【绑定成功！】
【叮！宿主将从情缘楚留香处随机获得一个技能【a轻功；b掌法；c弹指神功；d机关暗器】】
【恭喜宿主获得【a轻功】】
【叮！情缘楚留香将从宿主处随机获得一个技能【a木灵；b魅妖之息；c一笑万古春；d一啼万古愁；e万骨枯】】
【检测到情缘楚留香不满足b、c、d、e技能使用条件，自动获得【a木灵】】
怎么就不符合技能使用条件了？
叶卿点开详情，看到魅妖之息和万骨枯显示的是【属性不符】，魅妖和万骨枯都是黑暗物种，这点倒是不难猜。
可一笑万古春和一啼万古愁显示的却是【颜值不符】？
讲道理，就算以叶卿的眼光来看，楚留香这样的容貌气度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不然怎么能让那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就这样还被系统判定为颜值不符？
“你怎么了？”见他迟迟不说话，面上神色又显露出一丝古怪，楚留香不由关切地问。
叶卿回过神来，“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突然一凝，楚留香身上那一直存在的【魅妖之息】忽然消失了。
如果不是技能失去了作用，就是楚留香对技能产生了免疫，原因自然是那个突然被绑定的情缘关系。
按游戏里的设定来说，玩家的技能不能伤害到自己的队友，自然更不可能伤害自己的情缘。
这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第52章
既然想明白了, 叶卿便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再去看楚留香就多了一点微妙的感觉。
两个世界，无数的人, 这是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的，对他真正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他看着楚留香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柔软和宽容。
这可太珍稀了，可能往后余生他都再遇不到第二个。
楚留香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一颤, 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你明白了什么？”
叶卿坦然回答，“我应该确实喜欢你。”
楚留香：“应该？”
这熟悉的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当初叶卿说过的「应该没有生气」，他对自己的感情和情绪似乎有一套寻常人无法理解的判断标准，这让楚留香刚刚生出的欣喜又变成了心悬。
叶卿点了下头，“我现在觉得你很好, 比任何人都好，对我来说你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
楚留香缓了一会，才平复了被猝不及防按进蜜罐子的心情, 他摸了摸鼻子，温柔地看着叶卿说：“现在我相信了, 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人，一旦说了, 简直可以要人的命。”
他不再怀疑叶卿的喜欢, 若非真心, 怎么能说出这样甜蜜又深情的话？
同时楚留香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陷进去了，他经历过那么多段感情,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此牵动他的心, 能在两句话之间就让他的心情天翻地覆。
而且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来之不易的才更深刻, 更令人珍惜。
这时叶卿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去，楚留香见状问道：“你去哪里？”
叶卿微微蹙眉，“沐浴……”
昨天他被那药折磨的太久了，早已疲惫不堪，后面药效一解就睡了过去。能这么早醒来，全靠精准的生物钟和被动技能【木灵】附加的强大恢复力。
超越常人的恢复力没有让他感到什么不适，身上也没有太过狼藉，想来楚留香事后还做过一些清理，只是想想昨晚出了那么多汗，他就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如果不是觉得给楚留香一个交代是最要紧的事，他早就在第一时间去洗澡了。现在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他自然不想再拖延下去。
楚留香又抬手去摸鼻子，然后还是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我和你一起去？”
叶卿闻言非但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还十分淡然又纵容地点了点头，“可以……”
楚留香顿时不笑了，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我说笑的……”
经过昨夜之后，他实在不知道真去了以后，他钢铁般的意志还能剩下几分。不过可以想见，纵然到时他依旧可以维持过人的定力，那也必然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叶卿没有多想，确定楚留香真的不去后，他便独自一人走向谷中唯一的水潭。半途中还看到了几个原本谷中的人，此刻他们正茫然地在谷中游荡，完全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谷中就剩下了他们这点人。
这些都是万骨枯嘴下的幸存者，换句话说他们都是绿名，是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的无辜之人。
而其中又有大部分是石观音从各处诱骗或者强掳来的美男，在谷中他们是石观音以及她弟子们的奴隶和玩物，而且无一例外身上都有毒瘾。
此刻他们一直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更是情绪翻涌，让他们看起来终于多了几分人气。
叶卿没有为这些人驻足，他径直走到水潭边脱衣下水，然后便忍不住皱起了眉。
目光所及，他的肩上和胸前都是各种暧昧的痕迹，虽然已经很淡，可想要完全恢复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明明昨晚享受了一顿盛宴的万骨枯非但没有快乐，还再次自闭了。
叶卿看了会手腕上的那团球，然后点开了技能面板查看。
【万骨枯：已严重自闭，不可召唤】
【万骨枯：@%×$￥#￥×%【翻译：契主不干净了，我也不干净了，我脏了！】】
叶卿：“…”
他眯了眯眼，然后冷漠地把手串戴了回去。
把自己仔细洗了一遍后叶卿穿好衣服往回走，走到回廊处便见楚留香正和一个男人说话。
等叶卿走到近前，他们停下交谈一齐朝他看来，陌生男子看愣了神。楚留香咳了一声，然后走过来伸手将他的领口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那雪玉脖颈上的淡色痕迹。
可叶卿身上的衣服领子本就不高，根本遮不住什么，于是楚留香用指尖轻轻摸了下那些痕迹，低声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叶卿有点不高兴，“给我用易容术，这样面对别人很失礼。”
楚留香指尖一顿，然后忍不住微笑，“遵命……”
“那个……”后边陌生男子迟疑着开口。
楚留香让叶卿先进屋去等他，然后转过身对陌生男子说：“金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诸位带出这山谷的。”
金公子目光追着叶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楚留香。
羡慕甚至带着一些嫉妒的、评估的眼神。
楚留香十分理解，假如叶卿身边站的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他也会用这种挑剔的目光来打量对方的。
打量对方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叶卿那般人的青睐？
叶卿在屋内找了块干布，然后慢慢将头发擦干，擦干后在石观音房内找了找，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一块被布蒙着的等身琉璃镜。
他掀开蒙着的布，然后整个人就纤毫毕现地映在了镜子里，在这面镜子的映照下，哪怕有一点点瑕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还是叶卿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全面的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珀西菲尔无与伦比的美色，真的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当初在游戏里，即使感情淡薄如叶卿，也觉得那么多人为珀西菲尔如痴如狂，继而引申出的诸多主线支线剧情完全合理。
人性贪婪，渴求权势、财富、力量，而珀西菲尔的美貌和魅力，已足以与这些比肩。
只要他想，世间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因为会有无数人争相捧到他脚下，只要能换他一个微笑。
此刻顶着这副躯体的人变成了他自己，叶卿还是有一种淡淡的不真实感，因为这张脸他曾看过很多次，并且不是在自己身上。
珀西菲尔的魅力在他这里自然是打了折扣的，因为他没有对方那丰富的人生经历，也没有活过对方那么悠长的岁月。即使如此，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影，眼中也渐渐露出欣赏的神色。
像是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楚留香打发走金公子，又快速去水潭那打理好自己，回到屋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走过来，然后笑道：“这应该就是石观音的魔镜了吧？”
叶卿被吸引了注意力，“魔镜？”
楚留香：“我听秋灵素夫人说过，石观音有一面魔镜，可以知道谁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于是她每天都问魔镜，世上最美的女人是谁……”
叶卿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不要骗我，这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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