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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玄幻灵异)——木苏里

时间:2020-12-29 10:30:07  作者:木苏里
  “附身啊。”周煦头头是道,“打不过就躲,依附在别的什么上面。就跟你们似的,什么模特啊、镜子啊、或者生人……啊……”
  说完最后三个字,他忽然安静下来。
  整个店铺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死寂。因为这个笼里所有的生人,都在店铺里了。
  如果像他们说的,那个男店主是目前占上风的笼主。那么,那个眼睛像两个窟窿的女人……
  岂不是很有可能就在店里???
  周煦有片刻的茫然,他想起什么般恍惚地说:“说起来,之前那个女人总是隔一会儿就来、隔一会儿就来,现在、现在距离她上次出现……有多久了?”
  “不知道,但是好久了。”格子衬衫也很恍惚,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恐。
  原本挤挤攘攘挨在一起的人沉默数秒,呼啦一下散开来,谁都不敢靠着别人。
  这种氛围下,他们看谁都觉得有几分诡异。
  “也、也不一定吧。”有人安慰道。
  周煦原本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上厕所时一片漆黑的回廊、那些早早躲起来的店主、以及刚才有人说“那个男笼主甚至都没有开门”,就好像他们早有感觉,感觉女人就藏在生人之中,所以全都躲了起来。
  对了!
  刚刚是谁说“那个男店主没开门”来着?
  好像还说了一句“找不到他店铺在哪”?
  正常人比如他,匆忙之间只能看个大概,店主长什么样、店内卖了什么东西,开没开门,其实很难注意全。
  如果能注意到,那一定印象深刻。
  但是……印象深刻怎么会“找不到店铺在哪”???
  他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刚刚说这话的正是他妈,张碧灵。
  周煦瞬间僵硬,一动都没敢动,冷汗就顺着头皮渗出来。
  碰巧有人打破死寂,说了一句:“别自己吓唬自己了,那个大姐不是在门上贴了符吗?封城符还是什么符来着,反正肯定能防那些东西啊,进不来的。那个女的肯定被防在外面了,进不来!”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好几个人纷纷附和。
  可是话音刚落,他们就发现倚靠在角落的闻时站直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符纸旁,直接摘下了其中一张。
  “你干什么?!”众人大惊,“你扯它干嘛?疯了吗?!”
  “谁告诉你们这是封城符?”闻时面无表情地问。
  周煦恍惚地眨了眨眼,机械地说:“我。”
  夏樵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不是吗?”
  “是有点像。”闻时说,“不过它是反着画的。”
  “反着?反着什么效果?”
  “废话。”闻时冷冷说,“封城的反效果。”
  如果说封城,是把这块地方护住,不让别的东西进来。那么反效果就是……城门大开。
  那一瞬间,周煦的血从头凉到脚。
  夏樵惊恐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更惊恐地看向了张碧灵。
  众人紧跟着反应过来,呼地一下从她身边蹦开,连滚带爬躲到了闻时和谢问身后。
  张碧灵僵立在原地,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下一瞬,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墨团一般化开来,越来越大,像占据了半张脸的黑窟窿。
  她皮肤白到发青,扭着脖子挣扎了几下,然后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一时间,店铺里充满了尖叫。
  有人试着去抬那扇卷轴门,但手指却软了,怎么都抬不动。滚撞间,各种东西摔落满地,四面狼藉。
  女人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闻时,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嘶哑虚渺的声音说:“你把那个沾上好吗?”
  闻时看了一眼手上的符:“为什么?”
  “我要找人。”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要找人啊,我找好久了,他都不见我。”
  “为什么不见你?”闻时说。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但因为太过僵硬,显得有些扭曲:“他怕我啊。”
  她喃喃地说:“他怕我。”
  “怕你什么?”
  “怕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我死了。”女人说。
  “那你为什么来一定要找他?”
  “我答应了的。”女人轻声说,“每天收车从这里走一下,刚好可以跟他吃个晚饭。然后我去交车,他看店,到了9点关门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的,我怎么好不来?”
  只是那天刚巧,不遂人愿。
  宁州突然下了暴雨,往望泉路来的高架桥下有点塌陷,水没过了那段路,她来得匆匆忙忙,又接了个电话。一不小心直冲进了水里。
  那段水好深啊……
  那天之后,她依然天黑就会走进万古城。
  这里门庭冷清,但有一些批发性质的店铺生意还可以。
  她印象里的万古城,总是夜里六七点的样子,玻璃窗外是楼房星星点点的光,但离得很远,显得这栋商场孤零零的。
  商场里的灯总有大半不开,零星的店铺就分散在二三层。剩下要么早早关了门,要么标着出租和转让,落了厚厚的灰。
  她家老宋的店就在三楼。
  她每个天黑、每一个天黑都会走进来,顺着滚梯慢慢到三楼,可是所有的店都会急匆匆地收起摊,在她面前把卷轴门拉到底。
  明明是熟悉的回廊,但是处处透着陌生。拐角的米线店不知为什么挪到了另一头,徐老太的缝纫铺每天都在变着位置。
  她找不到老宋了。
  老宋在躲她。
  她本来想得很简单的,来看一眼就走。
  但她夜夜来,夜夜都看不到。
  “他们都是你拉进来的么?”闻时问。
  女人怔然片刻,轻声应道:“嗯。”
  “为什么拉这么多人进来?”
  “因为……”
  女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说:“因为想有人帮帮我,帮他解脱,也帮我解脱。”
  暴雨天真的好冷啊。
  “你能帮我吗?”她问。
  闻时看着她,把那张撕下来的符,拍回到了卷轴门上。
  很多、很多年以前,好像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说:这注定是个苦差,要见很多场苦事。久了你就知道了,大多都是因为不忍离别。等你明白这个,就算入红尘了。
 
 
第23章 回家
  店铺里两个胆小的路人已经吓晕过去, 剩下的发现怎么都跑不出去,也不再尖叫哭喊。
  他们依然挤缩在角落,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听了女人的话后, 惊恐失控表情略有放松, 转变成了一片空茫。
  张碧灵那四张符纸稳稳贴在卷轴门上, 说是象征“城门大开”,但大家瑟瑟发抖地等了一会儿, 并没有感受到变化。
  夏樵悄悄问:“城门大开是怎么个开法?”
  周煦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女人,抽空朝符纸瞥了一眼:“我哪知道,我又没有实操过!反正书上关于这个符的解语有点吓人。”
  夏樵斟酌着自己的胆量, 又问:“解语是什么?”
  周煦:“万鬼屠城。”
  夏樵:“……这叫有、点、吓人???”
  周煦:“你文盲吗?不知道有种修辞叫夸张啊。”
  夏樵一想也是, 人家那是城, 他们这就是一个小破屋。更何况现在风平浪静, 张碧灵的符管不管用都还另说呢。
  “那你稍微挪一下,我特么脚麻。”夏樵推了周煦一下。
  周煦这熊玩意儿仗着年纪小、德行差,躲到角落的时候不想坐在地上, 把夏樵的鞋当成了座垫,坐得心安理得。
  夏樵好不容易解放双腿,小心翼翼抻直了, 正想活动一下酸麻的踝关节,忽然瞥见卷轴门上的符纸无风自动, 底端轻轻飘起又落下。
  他动作一僵,绷着腿不敢动了。
  接着,门缝下悄无声息多了几道影子。就像之前角落里的那道一样, 只是这次数量更多。
  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幽幽地盯着门里的人。
  夏樵头皮发麻,冷汗都下来了。他转着眼珠扫了一圈, 在心里数着影子的数量:1、2、3、4、5……
  “哥。”他叫了一声。由于过于害怕,声音都没发出来。
  “谢老板。”他又叫了声,崩溃地选了个离他更近的人,“谢老板?”
  谢问侧着弯了一下腰,“嗯?”
  夏樵指了指门缝,战战兢兢地说:“外面有东西,我怀疑那五个店主都来了。”
  谢问说:“五个?你想得真美。”
  夏樵茫然了一瞬,还没消化掉谢问的意思,就听见卷轴门“砰”地一声巨响!
  门瞬间往里凹了一大块!
  砰!
  又是一声,身后的卷轴门也变了形,赫然可以看到五指爪印!
  原本一潭死水的众人瞬间弹起来,抓着同伴的胳膊肩膀,拼命往中间缩。
  砰!
  众人眼睁睁看着卷轴门破开了一道口子,就好像它根本不是金属的,而是纸折出来的。
  周煦离那处最近。
  他面无血色地看着破口,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呼吸声,幽幽的,像叹气。
  他左脚无声往后挪了一步,整个人后倾,正想悄悄退开——
  就听轰地一声!
  破口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冰凉的指尖勾到了周煦的脸。
  周煦魂飞魄散,尖叫着节节后退。
  下一刻,两面卷轴门轰然倒地,露出外面乌泱泱的人脸……
  夏樵终于明白了谢问的意思:这何止五个人,这得是百鬼围城。
  刹那间,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望泉万古城根本不是什么商场,而是实打实的黄泉坟地。
  周煦在避让的时候摔了个跟头,手忙脚乱爬起来的时候,正对上了徐老太惨白苍老的脸。
  索性没有表情就算了,她偏偏是笑着的。嘴角弧度很大,看不到牙,就像一道弯弯的裂缝。
  周煦惨叫一声转向右边,又看到一个徐老太,咧着一模一样的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又试图往左边,还是一样!
  除了徐老太,他还看到了其他几个有印象的店主,也是这样,仿佛无处不在。
  那乌泱泱的人脸就像另一种意义上的鬼打墙,他们每个人都是笼主的眼睛、耳朵和手脚,直勾勾地看着这群入笼的生人。
  风阴惨惨地吹过来。
  那群东西尖啸一声,惨白人脸迅速拉长,嘴巴像豁开的洞,浩浩荡荡地直扑过来!
  “啊啊啊啊——”
  众人当场吓疯了!
  周煦被撞得仰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脸呼啸着凑过来——
  我要死了。
  他心想。
  他手脚冰凉,紧紧闭着眼,等待那一刻到来。可是意料中的痛苦和惊悚并没有降临,反倒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发顶过去了。
  那一瞬,他听到了锵然的弦声。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那不是弦,是线。
  周煦猛地睁开眼,仰起头,看到了闻时清瘦的下颔和瘦白的手,十指上缠着熟悉的线,根根紧绷。
  又要捆人了么?
  周煦下意识想。
  他比夏樵懂得多,知道很多刚入门的傀师只能做做花鸟鱼虫,一个像样的、可以救命的傀都弄不出来,紧要关头只能甩甩空绳,把控傀的白棉线当另类的长鞭使。
  或捆缚、或绞杀。
  在他眼里,闻时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眼下怪物这么多,怎么可能绞得过来?拦得住这个,挡不住那个,捉襟见肘。
  我还是要死了。
  周煦想。
  闻时又甩出去一个东西,似乎是个纸团,看不大清。周煦木然地移动视线,看着那个小团落到肆虐的怪物群中……轰然烧了起来。
  霎时间,劲风乍起!呼啸着穿过整个回廊,像兽类的清啸。
  周煦被热浪扑了一脸,不得不抬起手肘遮挡避让。
  当他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看见一只通体漆黑、边缘抖着烈烈火光的巨蟒从怪物头顶蜿蜒而过,盘绕一圈,又自怪物群中扫荡而出。
  黑蟒大得惊人,足以盘过整个回廊。它周身都缠绕着铁锁链,游动间,锁链声锵然作响。每根锁链上都有流动的印记,暗金色,滋着火星若隐若现。
  那些印记标明了巨蟒的来历——
  它是傀。
  周煦慢慢张开了嘴,再次仰起头。
  他看见闻时勾动着十指,交错的长线绷得又直又紧,随着他的动作或收或放。那条缠绕着锁链的黑色巨蟒就在火星迸溅中一甩长尾,把乌泱泱的白脸“人”都盘裹在了长躯之中。
  只要他再一动,就能将那些东西绞杀殆尽。
  直到此时,周煦终于意识到,那真的是傀!一个干死一百个都不成问题的那种傀。
  闻时的傀。
  我……日……
  周煦疯了。
  这种时候,什么人啊鬼啊都算个屁。他已经顾不上怕了,揪住夏樵就问:“你哥这样的他妈居然上不了名谱图?”
  夏樵被他揪得一脸懵逼,片刻之后说:“昂。”
  “昂你爸爸。”周煦愤愤地看向闻时,咕哝说“骗子!”
  他口不择言,刚骂完人就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冰凉的感觉兜头罩下来,冻得他一激灵,嘴和舌头都木了。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被长辈敲着脑壳斥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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