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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玄幻灵异)——木苏里

时间:2020-12-29 10:30:07  作者:木苏里
  本就是丧子之痛,再加上好好的接班人也没了,张正初备受打击,一夜之间老了很多,那之后就不大乐意露面,成了半归隐的状态。
  虽说是半归隐,但该管的事他还是要管的,比如新的继任者。
  张掩山亡故,留下的孩子又太小。按理说,家主的位置自然就得往哥哥张隐山身上倾斜。
  但张正初没有。
  比起大儿子,他更青睐大儿子的女儿。那姑娘一点儿不像她爸,小小年纪就表现非凡,十来岁就胜过了大多数同辈,到了二十,更是有了要登顶的架势。
  这个姑娘就是张婉灵。
  张家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有些古板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族的臭毛病——别家时不时会有女家主出现,张家延续千年,却一任女家主都没有。
  张掩山刚去世,张婉灵势头正盛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张家没准要破例了。
  但这例最终还是没破成。
  张掩山去世第二年,张婉灵就跟家主老爷子闹崩了。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只知道那之后张婉灵就被赶出了本家,收了同辈都有的“灵”字,就算跟本家彻底没有瓜葛了。
  周煦:对了,说到这个。你知道为什么所有判官,几乎每家都会挂一张名谱图么?我小姨说现在好多小辈都不知道原因,以为就是挂着好看或是为了数排名。其实是出大事的时候,可以召集其他判官。反正具体啥样我也没见过,就有这么个说法。
  周煦:我小姨悄悄给我讲过,当时老爷子就召了其他家的人过来,什么齐家、李家,还有老资历的钟家、庄家,走得近的,有来往的都到了。把名谱图修了一下,顺便告诉各家,张婉灵中了邪,净说些大逆不道的疯话,从此就跟本家没关系了,提都不要提。
  先经历了丧子之痛,又碰到了血亲反目。张正初据说元气大伤,彻底不露面了,有事都是交代其他人去办。后来张岚、张雅临成人,不碰到大事都不敢打扰张正初。
  不过,不管露脸的是谁,张家的面子别人还是要给的。家主说没有张婉灵这个人了,那其他家就当没这个人。只在私下偶尔提一两句,从不会放在台面上说。
  这么一来,张婉灵……不,张婉几乎被现世的大部分同行隔绝在外,像个了无牵挂的人,独自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入笼、出笼。
  但也有那么几个边缘化的人物,在众人视野之外,跟她保有一丝联系。比如周煦的妈妈,张碧灵。
  周煦:我妈说她跑得挺远的,也没见多伤心。反正我不太能理解,跟亲爷爷断了关系,居然还挺怡然自得。不过有时候想想吧,也挺酷的。
  这中二病十分矛盾。
  他从小听着那些说张婉不义不孝的话,一边随大流地觉得她不对,一边又本能地崇拜她那种跟家里“断绝关系”还云淡风轻的气势。
  他可能兀自纠结了一会儿,两条留言中间隔了一小段时间,过了片刻才继续道:据说她走的第二年就有小孩了,就是谢问那个病秧子。我妈当时跟她通过信,我今天早上烧退了没事干,心血来潮在家翻一本书,居然还翻到了那几封信呢。
  这个中二病居然跟炫耀一样说:哎对了!你看过病秧子小时候什么样么?我今天看到了,信里夹着两张照片。
  “……”
  闻时手指划拉到这里,顿时就不爽了。
  尽管他知道,既然谢问能“变成”张家某个被除名的判官,这么些年也没人怀疑,一定会把往事做得很周全,没准会甩一个傀出来,捏成小时候的样子,像金翅大鹏一样让他慢慢长大。
  那应该不是谢问本人,但闻时还是很不爽。
  以至于他原本靠在床头的,直接撑起身坐到了床沿。
  台灯亮着昏黄色的光,他弓身坐在光下握着征用来的手机,拇指划开了键盘,写道:信呢?
  消息发出去,界面跟着跳到了最底下。他这两个字上面悬着消息发出的时间,凌晨3点12分。
  闻时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周煦恐怕早就睡了,并不会给他什么回音。就算给了,也不会透过这两字弄明白他想看什么
  他手腕垂下来,松松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又把屏幕翻过来,拇指朝上划着,去看周煦后来说的话。
  周煦说:病秧子他爸应该是个普通人,不在名谱图上,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反正大家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做什么。反正他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被病秧子害死了。不过我小姨说,最早的传闻也不是这样。
  ……
  最早的传闻说,那个倒霉的男人是被张婉和她儿子害死的。那时候,谢问还不是这句话中的主角。
  那年谢问应该10岁,张婉跟他入了一个笼。那个男人当时也在,只是没有一起被卷进去。
  其实索性一起进去也就好了。至少在笼里,他会处于张婉和谢问的视野范围内,可惜他没有。
  张婉解笼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导致那一刻,四散的黑雾溢了一些出来。
  那地方本来就是一片笼涡,像冒着泡的沼泽一样让附近的人尘缘累累,很容易生出新笼。于是张婉解笼的瞬间,她丈夫就被裹进了另一个笼里,一脚踏进了封闭的死地。
  这经历,某种程度上,跟张家那个原本应该成为家主却英年早逝的张掩山一样。于是有人把这两件事扯到了一起,说是张婉这个人命格不好,亲缘绝断,情缘难长。
  碍于张家家主张正初说过,要当张婉不存在。所以传言断断续续,没人在明面上提,也就不成气候。
  直到又几年之后,谢问成年之初,张婉在某次入笼的时候步了自己叔叔以及丈夫的后尘,也踏进了死地。
  自此,谢问在这世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而各家私下流传的话也从“张婉命格不好”正式变成了“谢问亲缘绝断,是天煞的命”。
  最初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毕竟命这种东西太虚了,只有一部分修卦术的人喜欢挂在嘴边。
  但后来有些事,让他们不得不信。
  一是某天名谱图上多了一道朱笔划痕,血印一般横贯过谢问这个名字,标志着这个人不该存在于这里。
  也就是说,他被除名了。
  后来,有专修符咒的人借着符咒看了谢问的灵相,发现他业障满身,确实是天煞的命相,而且远远浓重于所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十方地狱的恶鬼。
  这样的人确实沾不得,也活该被除名。
  于是从那之后,谢问就成了公认的大家都应该避开的人,被排在了所有在世判官之外。
  周煦说:之前谢问其实一直不在宁州,好多人比如我,从小就听着他那些传闻长大,但没怎么见过他。这个倒挺好理解的,毕竟他妈是被赶出去的,他又并不受待见,来宁州也没什么意思。没想到他去年居然搬过来了,开了那家西屏园。
  周煦:这么说起来有点搞笑,他来宁州的时候,我没听人明着议论过,但是也就几天的功夫吧,所有人都知道谢问开了一家叫西屏园的店。
  周煦:不过他那店开得也太划水了,我怀疑根本不挣钱。而且他隔三差五不见人影,我妈说去找他的话十次有八次不在,都去外地了,也不知道出去干嘛,每次回来都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
  闻时拇指下意识划了一下,发现已经划到了底。周煦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讲得其实很跳跃,但他差不多理出了一点来龙去脉。
  他正要关掉屏幕,手机居然震了一下。
  界面最底下又跳出一行字:什么信?
  闻时愣了一下,默默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三刻……
  现代人都不睡觉的么?
  他诧异的时候,周煦又来了一条:哦,你说我妈跟张婉往来的那些信啊?
  闻时写了一个字:嗯
  周煦:那时候他家没出什么大事,信里内容还挺正常的。反正我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也就感觉张婉有点神神叨叨。
  闻时:?
  周煦:就是会说一些很玄的话,什么“这里是我的福地,我该来这的”,什么“累世尘缘该有个了断”之类的。
  周煦:他们那些修卦术的人说话都这毛病,张家修卦术人也不少,要我看没几个靠谱的,还不如我第六感准呢。
  他说话简直自带表情,抬着下巴嫌弃人。
  嫌弃完了他又顺带吹嘘了一下自家小叔:数来数去,也就我小叔的傀最靠谱,看着就很稳重。
  闻时直接无视了他的吹嘘,问道:她说的福地在哪?
  按照周煦所说,张婉跟张碧灵通的那几封信都在张婉有孩子前后,也就是谢问出现前后。
  因为卜宁的关系,闻时并不觉得卦术这东西很废,相反,很多时候都是有用的,只是分人。
  张婉这话说得,仿佛她已经预见到了什么,或者料到了什么。闻时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周煦回道:我哪知道福地是哪?
  闻时:信封地址
  周煦:信封好像跟别的东西粘到一起过,看不到,好像是天津还是哪儿。
  周煦:哎你这么一问,把我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我现在就跟做不出题一样,死活睡不着了。我明天回家看看。
  闻时:?
  他自从意识到自己写字不如对方打字快,就干脆把话精简到只有关键词……或者关键标点符号。好在周煦居然明白,回复道:我现在被扣在本家呢。
  闻时对于他住哪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到那个“扣”字,出于人道还是问了一句:?
  周煦:这就说来话长了……
  闻时:?
  周煦:你是不是搞了自动回复?
  周煦:至于我为什么被扣在本家,我问你。你今天看过名谱图吗?
  闻时:没有。
  周煦:再见。
  闻时愣了一下,觉得他再得有点突兀,但他没有跟人拉扯的耐心和习惯,所以接受了这个道别,并摁熄了屏幕。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又实在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谢问那些经历在打转。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并不是全然的漆黑,月光透过玻璃门窗投照进来,冷冷清清像方形的水洼。屋子里也不是全然的安静,隐约能听到夏樵不轻不重的呼噜声,估计前两天累到了。
  闻时从冰箱里翻了饮料,掰开灌了一口。然后拎着冰凉的饮料罐拧开玻璃门,走进了后院。
  沈桥留下的白梅很有灵气,又或者是夏樵照料得很好,已经抽了新芽。
  他在院子边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头顶二楼的窗玻璃被人轻叩了两下。
  闻时转头朝上望去,看见谢问拉开了窗,低头问他:“怎么不睡觉?”
 
 
第57章 夜谈
  闻时看着他, 既答不出真话也扯不了借口,只能说:“不知道。”
  他顿了一会儿,又道:“你不也没睡。”
  谢问“嗯”了一声。
  “为什么?”闻时问。
  “什么?”谢问也许是没听清。
  “为什么睡不着。”闻时说。
  他明明没发出什么声音, 总不至于把人半夜吵醒。
  谢问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闻时, 静了片刻笑了一下说:“明明是我问你, 怎么变成反问我了?”
  他垂眸的时候,眼里的光含得很浅,仿佛在眼珠上蒙了一层琉璃镜,万般情绪都藏在那抹光的后面, 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可实际上,他看花看树哪怕看一块石头都是这样的目光。
  闻时知道这一点。
  只是夜深人静没有旁骛, 他便忽然犯了几分懒, 在那样的目光里站了一会儿。
  不知谁家树里藏的知了醒早了,拉长调子叫了一声,远远传来。闻时眨了一下眼, 从楼上收回目光。
  可乐罐上蒙了一层水雾,凝结成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他捏着罐口,不知味地喝了一口。
  凉意咽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因为你看谁都清清楚楚,就是从来不提自己。”
  这样的话, 以前的闻时想过很多次,但从不曾说。
  没有理由、也没有场合。
  可能是今晚夜太深了, 错觉太重了,容易惹人冲动。
  楼上很静, 谢问没有说话。
  闻时也没再抬头, 看不到他的神情。料想是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不知道该怎么答。
  如果是以前的尘不到, 笑笑就过去了。现在的谢问在旁人眼里恐怕也是这样。从古到今,除了换了个名字,一点都没变。
  闻时从小看惯了那样的笑,也没指望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什么后续,今晚,他们两人之间恐怕也就只是这样了。
  他又喝了两口冰凉的可乐,捏瘪了罐身,准备丢了回房间。却忽然听见楼上有了脚步声。
  没过片刻,脚步声顺着楼梯下来,穿过客厅,停在他身后。
  闻时怔了一下转过身,看见谢问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了庭院的台阶,走到白梅树前。
  他应该根本没睡,连衬衫都没脱,只有额前的头发落下一些,显出几分懒散又私人的模样。
  闻时拎着饮料罐,看着他在身边停下:“你干嘛下来?”
  有风从院中穿过,白梅枝轻晃着。谢问没有看闻时,只是伸出手指扶抵了一下晃动的树枝,然后才开口:“不知道。”
  明明是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莫名夹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闻时心里倏然动了一下。
  “怎么会不知道。”他说。
  庭院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响起谢问的声音:“我也不是什么都清清楚楚。”
  这依然是他们以前不会发生的对话,以至于某些错觉更深了一点。
  “所以你呢,为什么大半夜站在这里看树?”谢问这才转头看向他,“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想沈老爷子了?”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白梅,字与字间轻轻停顿了一下。也许所指的并不只是沈桥一个人,而是想说故人。
  闻时不知道怎么答,索性跳过了问题:“我没有不高兴。”
  “那你这里一直皱着?”谢问曲着食指,用关节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闻时:“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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