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判官(玄幻灵异)——木苏里

时间:2020-12-29 10:30:07  作者:木苏里
  他嘴上这么说,眉眼却下意识放松下来。铝罐里的冰饮还有一些,他却没喝,手指懒洋洋地转着湿漉漉的罐口,余光看到谢问抬头朝月亮望了一眼。
  以前的松云山,夜色总是很漂亮。月色丰盈的时候,满山松林都像裹了一层银霜。月亮弯细的时候,朗星便落满了山顶。
  但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并肩而立,在没人开口的安静中,抬头望一眼天。
  闻时想起周煦发来的信息,忽然开口问道:“你小时候什么样?”
  这个问题毫无征兆,谢问是真的愣了一下。
  也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这么问他,亲徒们没那胆子,也不会有这种好奇的想法。毕竟在他们眼里,师父好像生来就应该是宽袍大袖,仙气渺渺的模样。
  至于其他人……连他的脸都没有见过,又哪来的机会说这些话。
  就连闻时以前也没有问过,因为知道对于对方而言,小时候意味着他还没有走上后来的路,那时候应该生活在某个地方,有父母亲人,有尘世牵绊。
  那真的是太私人的事,师徒间关系再亲也不会触及。
  但今天,闻时却忽然想试一下,尽管很可能得不到什么答案。
  谢问果然没有开口。
  他只是从天边收回目光,看向闻时的时候神情有一瞬间很复杂。只是那个眼神稍纵即逝,当他转开目光看向远处某个虚点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沉静的常态。
  这样的沉默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但闻时还是有一丝微妙的失望。
  他正想说“当我没问”,或是直接换个话题,就听见谢问开口道:“时间太久,你不提,我都记不太清了。”
  他没问闻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好像他都知道一样。
  “我小时候……”谢问停了许久,嗓音在夜色下温沉又模糊,“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闻时愣了一下。
  谢问松散在额边的发丝在夜风里扫过眼睛,他眯了一下,转头看向闻时:“怎么这副表情,很意外么?”
  确实很意外。不过这份意外可能更多源自于他没想到谢问真的会回答。
  听到锦衣玉食那几个字的时候,他脑中居然有了画面。曾经宽袍大袖,抱臂倚在白梅树边的人如果褪下后来百十年披裹的风露寒霜,确实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
  如果再小一些,回到少年时,应该也是芝兰玉树的。
  闻时想着那些画面,嘴上却说:“就没点优点么?”
  这话要是由亲徒来问,那真是大逆不道。但谢问只是挑了一下眉,说:“也有,常给人散钱,念书还算不错,但是——”
  闻时喝了一口可乐,等他的下文。
  谢问说:“是个花架子。”
  闻时:“什么意思?”
  “放在书上都认识,头头是道。但出了书就翻脸不认了。”谢问半真不假地说着:“要害我挺容易的,指着断肠草说那是金银花,我能立马给它配一单方子,认认真真煎了喝下去。”
  闻时:“?”
  谢问:“然后家里就该准备棺材和布了。”
  闻时:“……”
  谢问:“可能还得备点朱砂”
  闻时瞥向他:“干嘛?”
  谢问气定神闲道:“死得太冤了,容易诈尸。”
  闻时默默咽下嗓子里的冰可乐,细想了一下那副场景。手背抹了一下唇角,偏开了头。
  谢问静了一会儿,嗓音沉沉地问道:“你在笑么?”
  闻时这才转回去:“没有。”
  “有。”谢问说。
  闻时没认:“你看见了?”
  “看见了。”谢问从他脸上收回目光,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喉结,说:“这里在动。”
  他原意也许只是想戳破某人的嘴硬,但闻时却忽然没了话音,下意识跟着捏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他皮肤很白,但并不是柔软的那种,即便月光下,也依然有种凌厉的美感。他的脖颈很瘦,喉结凸起的线条异常明显。
  捏揉几下,就泛起一片红。
  话题戛然而止,谁也没有再开口,庭院内的氛围瞬间被拉扯得很紧。又过了片刻,屋里好像有人醒了,趿拉拖鞋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拨了一下绷紧的弦。
  闻时抬了一下眼。
  谢问转身看向客厅,似乎在听那边的动静。过了片刻,他才转回来问:“还不高兴么?”
  “没有。”闻时说。
  谢问“嗯”了一声,说:“那就回去睡觉。”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客厅,走到楼梯附近的时候,夏樵迷迷瞪瞪从卫生间出来,头发像个鸡窝,手指还隔着T恤在挠肚皮。
  冷不丁看到两道人影,他差点儿魂都吓没了。
  “别瘫。”闻时看他岔开腿,就知道他要往地上软。
  夏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是他哥,连忙捋着心口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叹道:“吓死我了。”
  叹完,他又反应过来另一道人影是谢问。
  接着,他意识到了这会儿是凌晨四点刚出头,月亮老大一个,天还黑麻麻的。他哥跟谢老板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可能是网上多了,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俩字——幽会。然后他就吓麻了。不知道是这俩字比较可怕,还是这俩人更可怕。
  小樵同学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憨批想法甩出去,问道:“你们这是……”
  他实在没想到答案,就留了个空让这两位填。结果谢问指了指房间,说:“睡觉去。”
  “哦。”小樵一令一动,转身就朝房间走。他门都背上了才忽然反应过来,门外那两位把他抛出去的空放那儿了,都避而不填。
  夏樵的房间咔哒合上,闻时也进了卧室,谢问则沿着楼梯往上去。
  闻时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就见谢问拐过楼梯拐角,然后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回头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送那个教书的李先生回家?”谢问隔着楼梯问了他一句。
  闻时:“嗯。”
  所以……你要来么?
 
 
第58章 飞鸟
  谢问想了想说:“注意安全。”
  要说毫不失望, 一定是假话。但闻时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冷静到几乎冷淡了。在他看来,就算是亲手带大的徒弟, 成年后面对的也多数是离别和送行, 能倚在门边多看几眼就是宠惯了, 哪有形影不离黏在一块儿的道理……那是爱侣才会有的心思。
  于是闻时冷静地“哦”了一声,转头就把卧室门怼上了。
  他其实控制了力道,但落锁的时候还是发出了磕碰声,在寂静夜色下, 显得他好像很不开心。
  谢问站在拐角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站了一会儿哑然失笑。
  他沿着台阶往二楼走。月光透过拐角的玻璃窗落进来, 映照在他高高的背影上。
  他手指松松地搭着木质扶拦,走了几步后。扶拦忽然发出了咔嚓响动,像是干瘪的树皮轻轻爆开了。
  谢问脚步顿了一瞬, 手指离开了扶拦。他原本搭着的地方,多了一小块枯朽斑痕以及一道细长的裂缝。
  他把手背到了身后,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人,就会看到有浓稠的黑色烟雾从他手指间溢散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骨肉皮囊都遮掩不住。
  但他却像是早已知晓般, 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走上了二楼。
  沈家别墅的二楼有两间卧室, 中间夹着一片空地,摆着一套会客的茶桌。自从谢问搬来之后, 那棵枯死的树、石质的小池塘以及颜色新鲜的花花草草便占了这块地方。
  一并在这的还有池里的两只小王八、树根边的一个小窝棚、树枝上吊着的鸟架,
  这会儿的鸟架并不空着,上面站着一只巴掌大的鸟啾。它从绒毛里抬起脑袋, 乌溜溜的眼珠盯着谢问。
  它一眼就看到了谢问手指上的黑雾,扑棱起翅膀就要朝这里飞。
  就见谢问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鸟便像按了暂停键一样,骤然硬了,单爪握着横杆,堪堪保持着平衡。
  他在栏杆边垂眸站着,似乎在听楼下的动静。
  在常人耳朵里,楼下隔音还不错,几乎安静无声。但他却听了很久,才转头冲那只鸟点了一下头:“睡着了,下来吧。”
  即便如此,他说话嗓音还是很低,没费什么力气。说完之后就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一天攒下来的份都咳完。
  那鸟也没敢喘大气,轻扑着翅膀,落地就成了老毛的样子。树根边的窝棚里也钻出两颗毛绒绒的脑袋。
  很快那两团似猫非猫的东西滚出来,化成了大召、小召的模样。
  她们看着谢问的手,小声咕哝:“怎么又这样啦?”
  老毛连忙冲她们一顿比划,两人便吞了声。
  傀要是不想发出声音,那是真的寂静无声,毕竟他们算灵体,并不是真正的人。
  大小召很快从楼下把药钵弄上来,搁在茶桌上,两手一捂就变热了。
  谢问在茶桌边坐下,将两只缠了黑雾的手泡进去。
  老毛去拿手套了,姐妹俩趴在桌边看谢问泡手,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说:“老板……”
  其实他们以前并不这么叫谢问,跟很多傀一样,对主人会有个尊称,要么叫“傀主”,要么叫“尊上”。
  可到了现世却发现,这样会被人当做精神病。
  于是他们强行改口叫老板,喊了一阵子后,反而成了习惯。
  谢问瞥了姐妹俩一眼,示意她们有话就说。
  大召说:“您这样,他会不会发现啊?”
  谢问好脾气地问道:“我哪样?”
  大召指了指谢问的手。
  “发现不了。”谢问淡声道,“在他面前到不了这程度,他就算用灵眼看我,也只会看到我满身都是业障,比普通人多一点、浓一点,贴合了身世,没别的问题。”
  他看着药汁慢慢被染黑,笑了一下说:“他不是还尝过么。”
  说到这个,大小召就满肚子槽要吐:这玩意儿能随便尝吗?一个真敢要,另一个也真敢给。
  不过她们转而又想,谢问肯定会收着,怎么也不会让这徒弟出什么问题。
  “好吧,就算这方面看不出来。”大召还是有点不放心,“别的呢?他那么厉害。”
  谢问提醒她:“灵相还没齐呢。”
  大召“噢”了一声。
  “就是,灵相不全,影响的可就太多了。你看他都没发现我们是傀。”小召说,“要是以前,其他人可能打死都看不出来,他多盯一会儿就能意识到。”
  大召:“可是我们现在也——”
  老毛拿着手套过来,打断她:“也什么也?”
  大召扁了扁嘴。
  老毛把手套恭恭敬敬搁在药钵边,语重心长对大召说:“会好的。”
  “老毛。”谢问忽然开口,冲他说:“去盒子里拿两帖符纸来。”
  老毛“嗳”了一声,忙不迭去了。
  他一走,大召嘴又张开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问没好气道:“小丫头,我锯了你的嘴么?”
  大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然后又挤出了一句话:“我还是觉得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他醒之前,我好像听见他……”
  谢问:“听见什么?”
  大召:“听见他说了句什么,特别像您的名字。”
  谢问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眼皮抬了一下又落回去,淡声说:“你听错了。”
  大召“噢”了一声,这下终于解除了疑虑。
  “对了老板,您明天是不是要带老毛出去?”小召问。
  大召不服:“又带老毛啊……我们呢?”
  谢问:“你们看家。”
  姐妹俩脸皱得像生吞柠檬,谢问又补了一句:“太远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跑了,这边我交给谁呢?”
  姐妹俩对这话很受用,但还是问道:“你们去哪儿?”
  谢问朝茶桌一边抬了下巴,那里有张折了一道的黄表纸。
  大小召认识,那是谢问放出去的傀传回来的东西,应该是又有了闻时灵相的消息,不过这次费的时间有点久,估计确实有点远。
  小召拆了纸,看见上面写着:桂庄子
  “桂庄子?这是哪里?”
  “天津。”
  ***
  夏樵这天起得很早,7点来钟就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闻时卧室的门,等着给他的手机接驾。
  作为一个现代人,不管真人假人,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手机的存在。哪怕只是离了一个晚上,他都感觉自己活得没有灵魂。
  但他哥不理解这种苦,可能是昨晚幽,不是,睡太晚吧,夏樵等到了8点半才等到他哥出洞。
  闻时洗漱完卷着袖子走到沙发边:“你起这么早干嘛?”
  夏樵说:“等我的灵魂。”
  闻时:“?”
  他在夏樵眼巴巴的盯视下,终于想起来手机的事。他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夏樵前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昨晚周煦还发了好几条信息。
  夏樵举着两手,恭恭敬敬地等着:“哥你皱着眉干嘛?”
  闻时扫完一排废话,没看到想要的地址,便把手机递给夏樵说:“没什么,他有点奇怪。”
  夏樵:“怎么奇怪?”
  闻时:“说了再见还话一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