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灵光的大脑仅限于对外人,元嘉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这不,他就边听着元嘉的话边认真地点头。
松了口气,元嘉站了起来,“小九儿,快收了你的法术,我们得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朝。”
白十九眨了眨眼睛,刚想念诀,又停住了,他瞧了元嘉一会儿,认真地说:“元郎你还是去睡书房吧。”
“……”元嘉扯了扯嘴角,“不是都说好了吗……”
白十九垂下了头,露出的耳朵尖都红了,似是下定了决心般,他抬起头来,眉眼弯弯,“海棠说了,偶尔睡书房,是夫妻间的情趣。”
抿了抿唇,接着说:“还可以增加夫夫间的感情。”
白十九认真地看着元嘉,“元郎,海棠对我们那么好,她不会骗我们的。而且,海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的。”
第四十四章 神伤
元嘉努力压抑着自己现在就像把海棠拽出来打一顿的冲动,眼角下垂,作出极为温良的模样,“小九儿,你还记得,既嫁从夫,就是说要听夫君的话,你这样,夫君很伤心。”
白十九目光波动着,手攥着被角,没说话。
“而且,书房里到底不是好专供人睡的地,夫君睡上去,会睡得很不舒坦,而且夜间又容易受凉,唉,”元嘉作出一副叹气的模样,“你知道的,夫君整日里的事这般多,这一病,指不定又要拖着病体去处理公务……”
眼看着白十九眉越蹙越紧,神色越来越软化,元嘉继续添油加醋。
“夫君体寒,说不定一受凉,事务一多,就会累到吐血……”说到这,白十九脸色一白,全身一缠,忙说,“元郎,别说了。不睡书房了。”
说完,他看向元嘉,口中默念了几句话,就往床里面挪。
元嘉终于上了床,这个波折啊。他一上床,白十九忙把被子给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元嘉捉住他理被角的手臂,带到了身前,另一只手搭上了白十九细瘦的腰,冰凉的手抚摸着温热光滑细腻的腰臀,啊,小将军实在太好摸了。忍不住把人搂紧,面对着自己斜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元嘉亲了亲小将军的头顶。
小将军乖乖地就将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脚勾住了自己的脚。
低声说:“小九儿,夫君同你说,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不需要距离。”
白十九点头。
“看见夫君脖子上的印子生气的话,就自己去亲,别用法术,像夫君往日的那样,把它盖住,变成只有你的。”元嘉捏着软软的耳朵,诱哄着说。
白十九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元嘉。
元嘉笑着点头。白十九这才慢慢地爬上去,看着那个印子,确实碍眼的紧。他心底的那种不适又涌了上来。白十九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红润饱满的唇一贴上去,不小心带上牙齿用上了一点劲,虽然真的只是一点点劲,但是他的劲……
元嘉的哪点龌龊心思全没了,只有痛呼。吓得小将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忙退开,就看见那里都出血了。
白十九忙施法给元嘉止住了,但痛楚还在,元嘉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说粗话想骂娘。
白十九在一旁怯怯地看着,嘴里嗫嚅着说:“对……对不起……元郎……我刚才,魔怔了……”
你要是真魔怔了,我还有头啊。想到这,心里更软了,小将军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都还能控制住自己……
他把小将军重新抱在怀里,“傻啊,夫君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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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丞相还在逗弄着小将军这边凤倾一杯酒一杯酒的灌着,凤眸水雾,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写着失意了,没了往日的骄傲与睥睨,带着失意的面孔,更加惹人怜。
酒真是个好东西。凤倾迷迷糊糊的想,无论是仙是妖还是人,都可以靠这东西来暂时逃避心底的痛。
可是,为什么他越喝越难受呢。他怎么就会瞧上这样一个无论在仙界还是在人界都不愿意把心分给他的家伙呢?
白十九害他到了如今地步,他都愿意那么宠那头蠢狼,而自己呢,在仙界守了他几千年的时光,他受劫自己为他收拾残局,更是为了他那早日回归天界,不惜暂剔仙骨变为一介凡人来到人界……
难道他凤倾的付出,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凤倾喝完了酒壶中的酒,狠狠地一扫,满桌的佳肴都摔碎在地。
他看着这些碎瓷,心里发冷,他居然争不过一个狼妖,真是太过可笑了。
他冷笑出声时,门推开了。凤倾冷着凤眸看去,紫衣金带,贵气逼人,肤胜雪,容貌清秀秀丽。
是玉华岚。
玉华岚自认为自己已经看遍天下美景了,可眼下,红衣胜火,颊带桃花,凤眸含水,醉醺醺的凤倾,美得让他呼吸一窒。
见到玉华岚呆呆地站在门口,凤倾心里的难受终于缓解了一些,他嫣然一笑,脚步蹒跚地走了过去。
玉华岚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想走过去,凤倾就歪扭着过来倒在他肩上。凤倾无论身高还是体格,都比他这个常年病弱的太子强上许多。
玉华岚有些废力之际,凤倾的大手搂住了他细细的腰肢,给他以支撑。
玉华岚愣住了,这般亲近的动作,让向来处变不惊的太子殿下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僵直了身体。
凤倾醉了,要不,今日的太子怎么看着这般好看呢。呼吸滚烫带着酒气,凤倾往那雪白的颈侧凑,一只手抚摸上了太子殿下的脸颊,“殿下,不是躲着我吗?今日,怎么来看我呢?”
自从玉华岚把他送进宫,让他成为国师后,就避开了自己。玉华岚身体好得诡异,又不让自己诊脉,凤倾半夜摸去太子府,玉华岚却冷着脸把他赶走。
凤倾是何等骄傲的性子,他也就不再与玉华岚见面,反正,他要的帝星,是玉华临。
从那以后,玉华岚真的是避着与自己见面。想到这,酒气上来,一生气,凤倾就把玉华岚压在墙上,恶狠狠地问他:“不是避而……不见吗?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头有些昏,话说得不顺畅。
玉华岚半垂着眼眸,低声顺,“你在乎吗?”而后笑了,看着醉醺醺的凤倾,笑着说,“你醉了。”
“醉……”凤倾松开了玉华岚,他脚步虚晃地走到了桌边,找着酒壶,往嘴里倒,却又没有酒,他气愤地摔碎了酒壶,满地狼藉间,即使醉得狼狈,他依旧是那只漂亮的凤凰。
玉华岚眼中浮现了苦涩,“凤凰也会为情所伤,借酒浇愁吗?”他轻轻地问,然后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他是为了他这般伤神的,而我,只是一个弃子。”
玉华岚看着发疯的凤倾,不知怎的,他一个储君,眼眶居然发酸。
如果自己身体康健,他真的想争上一争,那么精致漂亮的一只凤凰啊,他也想要。
我也想,你的目光中也有我。
第四十五章 纠葛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玉华岚垂眸看了一会自己的双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房门。
凤倾颓然地坐倒在了椅子上,酒没有,临溪没有,连玉华岚也不见了,想他骄傲了近万年的资本,送到对方眼前都不愿意要。
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视线也开始在模糊,但心底就是难受得紧,身体像燃烧着一把火,好似要把他燃成了灰烬一般。
他难耐地撕扯开艳红的衣袍,露出如雪般的结实的胸膛,因为酒气弥漫,就变成淡淡的粉。
玉华岚端着酒进来时,就看见了这般美景。他关上门之后就愣在门边,许久后错开了视线红了整张脸。凤倾看见来人,模糊的视线中只知那人低垂着头,露出漂亮的颈。
莫名地就口干舌燥了起来,凤倾咽了咽口水,他站了起来,眨眼间就逼到那人身前。凤倾本来想握住那细瘦雪白的脖子的手转过去,拿起了酒,转身就毫不犹豫一股脑地灌了下去。
清亮的酒水滑过雪白优美的下颌,顺着滚动的喉结慢慢地没入艳红的衣衫直至不见。
喝完后摔了酒壶,凤倾却觉得,脑子里的弦一瞬间炸掉了。辛辣甘甜的酒水烧得他整个人都兴奋得颤栗了起来,凤眸中浮现了痴缠的神色,而后,是耀眼的金光。
“热……太热了……”不是他涅槃时的神火灼热,而是从心底,升腾起的渴求的狂热。
凤倾剩下的一点点潜意识不对,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敲打着自己的头,可还是清醒不过来。他愤怒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袍,这个时候,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搂住了他的腰。
那人靠在他的背上,脸贴在他背上。
凤倾唯一的那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他捉住那人的手,轻巧地一拉一带就带到了面前,结实有力的双臂锁住了过于细瘦的腰身,抬起那小巧的下巴就对着那淡色的唇撕啃了上去。
来自灵魂的欢愉。他无所顾忌地扫荡着对方柔软的口腔,淡淡的血腥味,让凤倾兴奋了起来,不够,根本就不够!他没有章法地胡乱地揉搓着。
可还是如困兽一般不知该如何疏解这无端的火,然后低低的,像野兽一样咆哮着。
玉华岚迷蒙着双眼呼吸了半天才缓过来,他蹙紧了细眉,淡色的薄唇已经被咬破,鲜红一片。
玉华岚脊背贴着墙,身上的人看起来轻,却有些重了,压得玉华岚踹不过气来,秀丽又有些虚弱的面容嫣然一笑,一瞬间竟颇为风华绝代。他搂住凤倾,感受着这只漂亮的小凤凰滚烫却无门的委屈,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去床上。”
这样的嗓音,太过蛊惑,他下意识地就顺从了。凤倾轻而易举地就将太子殿下扛了起来,火红的衣袍和紫色的衣袍交织在一起,他将太子殿下扔到火红的床上,账幔垂下,衣衫翻飞着扔了出来。
暧昧的声音让整个房间就像是要烧了起来。
红色的账幔里滑出了雪白的足,脚趾难耐地蜷缩着露出了淡青色的血管,不一会儿好似被捞了起来,白色划过红色的账幔,消失不见……
等这把火慢慢平息下来,已经是寅时了。
一只布满痕迹的手掀开了账幔,伴随着疼痛的低嘶声坐了起来,比起成年男子来过于瘦,但却生出了几分孱弱美的雪白身子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墨发披散着,捂住嘴低低地咳嗽了一会儿,粘稠的红色的液体便顺着那白色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更显得那张秀丽的面孔惨白得吓人。
平复了好半天,玉华岚才缓过来,这破败不堪的身子,连这世间的极乐之事都吃不消。松开手,胡乱地抹掉了唇边的血迹,嘲讽一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玉华岚转过头去,睡床上的男子依旧俊美得非凡,那额间有着红色的火焰形状,雪白的躯体上是鼓胀却不夸张的肌肉,玉华岚勾唇笑了,指尖在空气中描摹了一会儿,看,就算是凤凰,也躲不过这人间的欢乐。
衣服已经碎裂得穿不得了,他强撑着力气拍了下手,一个灰衣人低着头带着衣服进来了。
接过衣衫,那人还不出去,玉华岚蹙紧了眉,秀丽的脸上带起了戾色,声调很冷,“玄墨,出去!”
叫做玄墨的灰衣人不敢抬头,但低着头英俊的面孔上心疼,羞怯,还有着一丝不甘交织着,“殿下,您的……”
“滚出去!”玉华岚冷冷地开口,已经处在盛怒的边缘。玄墨不得不从,弓着身子出去了。
咬着牙忍着痛,手指颤抖着为自己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太子所穿的,乃是世间最好的料子,偏着柔滑的料子,都有些疼。
穿好衣物,疼出了一身汗。玉华岚倚在床边瞧了一会儿,一向温润沉稳的太子殿下居然颇为孩子气地笑了,“你要让七弟当皇帝,我偏要做这皇帝,能多留你这缺心眼的凤凰一日,便多留一日。”
“既盼着你记得今日的事,又怕你记得。凤倾,反正我已时日不长,你就别同我计较,当了所谓太子这么多年,被父皇害得孱弱得不像个男人我都不绝望,你要是再恨我,那不是生生要了我这所剩的命吗?”
“我难得任性一回,你就,纵容我一次吧。”
……
第四十六章 算盘
今日朝堂上的氛围,凝重而又肃杀。
因为本来气色已经大好,开始能 入朝听政的太子殿下今儿个一大早就传来旧疾复发,病势凶险的消息。皇帝御赐在太子府伺候的太医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是被人在饮食里做了手脚,才导致病情复发。现下还昏迷不醒。
再者,前不久刺杀七皇子殿下的刺客,在监狱里突然暴毙了……
老皇帝的表情很难看,虽然这是他所希望的,甚至还在其中推波助澜,皇子们斗得越凶越好,分不出个胜负,斗得几败俱伤,他在这位置上才能越坐越久。他的国师已经给他开始在寻长生不老之发,他很快就能千秋万代。到时候,外人夺不了他的天下,她的儿子们,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天下。
但他面上还是得装出愤怒,痛心疾首的神色来,作为一个仁君,一个好父亲,他是不能意见到这样的场景的。
身着玄色龙袍戴着九旒冕的老皇帝霸气十足地狠拍龙椅,声音里带着怒气,“在朕眼皮底下下残害皇子,是要反了吗!”
一干大臣忙跪伏下来,连带着束冠便可临朝的几位皇子也跪了下来,大喊着:“吾皇息怒”
“父皇息怒!”
然后整个朝堂就安静得吓人,许久后,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息怒?叫朕怎么息怒,诸葛爱卿。”
“臣在。”诸葛绵直起身子行了个大礼又跪伏了下去。
“这刺客,审了许久,什么门道都没有审出来,还让他在天牢里死了,你说你,该当何罪?”
“臣办事不力,恳请皇上重罚微臣。”
老皇帝沉默就片刻,才说,“去廷尉府自行领五十杖,发俸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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