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初次征询我的意见,之前她总是过度的保护我。
这次她或许想相信我?
冷静,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
“遇到人造人?”
“用镰刀。”王可答的飞快。
她不介意吗?这些应该都是她的亲戚。
非人类大大曾经灵魂发问,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
现在她也只是如此平淡的看着我:“出去,你哥哥会等你,跟着他走,好吗?”
王可想要做什么?
王可打开门,见我不动轻轻推我:“跑吧。这并不可耻。这里不会有其它人离世,好吗?”
我问她:“你觉得自己是人类吗?”
没有回答。
苏燃祁带着一众人造人追过来,打头阵的是王龙。
说实话这场景让我想到上世纪流行过的末世类电影,好在人造人的爪子没有传染性。
王可挡在他们面前时明显松了口气。她明显在逃避这个问题。
可是此刻不走,那么我也会死在这里,成功送人头。
不走,不行。
逃跑的路异常简单,除却没有照明这一点其实比别的地方安全。
长时间在黑暗中我多少也能看到物体的轮廓,有些从通风管里跑出来给人惊吓的人造人也成了我刀下灰。
感觉自己就像个紫薯精。
一下子让我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死人共处甚至还要我把它带出去确实让人有些轻微不适,但这也必须给别人一个说法。将心比心,他的家人一定会不好受。
我现在一定体面不到那去,披头散发的,完全就是疯子,衣服也被血弄脏了。
台阶长的离谱,转过一个又一个弯,我可能已经走完了这辈子的楼梯,我甚至看不到尽头。
我可能就被关在这里了。
我可能只在原地打转。
眼前隐约有一个人,我下意识的握紧镰刀柄。
其实我已经看不清周围,血一直从我的伤口里流出来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
我的血小板不爱我了。
那人叫到:“巧巧!”
路灯带来了光,隐约能看到焦虑的脸。
原来是我哥那蠢货。
这样我就安心了。
才怪啊!
“王可!王可还在下面!”
我拉着他衣服指向黑暗:“王龙,还有苏燃祁,人造人,都在下面!”
奇怪,我明明清醒的很,眼前却发黑,腿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如果不是我哥撑着我,我可能已经摔了。
“听着,巧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哥语气这么严肃:“王可只让我过来,带着你和刘教官的遗体离开。”
这不对!王可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们必须得去救她!
可是我没机会说了,因为在我开口前我先一步的失去了意识。
有些人活着(李梁)
现在是二十三点。
我有幸在城市上空观看夜景。
不过没什么心情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相对复杂,在此之前约三个小时,我在南京某处地下找到了潘华,同时确认他的叛变,但没时间让我感慨,我烦人的上司从新改了任务。
她让我在一小时之内赶往杭州,带走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其他一律不用管。并为此派出仇卿,开着飞机来接我。
路上仇卿还有心情和我吐槽王可破坏了她绝妙的约会——和游戏。现在她开朗不少,以前又是医学生,被王可自然的抓来当苦力。
同为天涯沦落人,我也忍不住为她抹了把辛酸泪。
说到底为什么公家的飞机上没有暖气?
羽绒服穿太厚我都没法看美人的身材了。
以上的抱怨在我看到巧巧后烟消云散。
她很少会让自己那么狼狈。脸上混着血汗和灰土,头发粘因为血液凝结成鸡窝,还有几缕贴在额头上严重影响美观,长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左肩出甚至有撕裂性的抓痕。自父母离婚后我第一次看到她哭的撕心裂肺。我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哪怕如此,她还是固执的背着一个人。是刘教官,他之前出来过一次,带着个叫罗卜斯的姑娘。后来好像说要问王可一些事才回去。
王可是吃干饭的吗?
我先将刘教官搬上急救床仇卿配合默契的将人推走。此时的李桥已经有些魔愣了,抱着我我大叫:“王可——!王可还在下面!”
……
真是个傻子。
一个机器而已,要替代品的话到处都能找到。
李桥的命只有一条啊!
她怎么能放心让一个小女孩独自走那么长的路?在敌人的据点之一里?
现在王可又单方面的切断了联系,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王可她,真的可以相信吗?
李桥又一副如果我不下去就不松手的样子……真是的,那个暴力女那里有我好,让她这么上心。
好在巧巧没撑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叫我打包扔到急救室挂点滴去。
刘教官被仇卿推入手术室,说什么还没有脑死亡一类的话,具体医学术语我也没听懂大概就是说他还可以在抢救一下。
那还真是太好了。
罗卜斯走到我身边,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想什么呢?”她问。
“没什么。”
闻言,罗卜斯勾起嘴角用看破一切的语气反问:“那你站在窗口看着霓虹灯发呆?”
还真是败给她们了,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敏锐。
罗卜斯换上棉袄,还是冻的鼻尖发红,靠在窗边搓手,不过似乎是无用功:“那个大个子说要把所有人带出来,结果好像失败了吧?那个每天负责我们伙食还有体检的面瘫女,据说叫王可来着,好像挺危险的。”
她又不是人类,当然危险。
我狠下心尽量不让情绪外露:“提她做什么?”
罗卜斯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抖出一根用嘴叼着手里翻出银色的打火机点上,吸一口吐出来:“你呀……之前大个子带我从地下跑出来的时候背后追这几十只怪物,还有个穿恨天高的大姐在找抓我们。”她拿过烟灰缸抖下烟灰,昂贵的女士香烟夹在白皙的指间,燃起白烟,“你看到那小丫头后面有东西追吗?怕不是都被面瘫女挡着呢。”
……
我对她伸出手:“给我根烟吧。”
罗卜斯笑笑:“不要。”她自己反而猛吸一大口,“我要离家出走了。这种奢侈品,吃一根少一根。”言下之意不会分给我。
好吧,其实我也没抽过,但我就是……
焦躁。
过了会,罗卜斯扔给我一根电子烟:“我看你要把玻璃敲碎了。抽吧。”
……
哭的,呛得人难受。眼泪都出来了。
边上的不良少女无奈:“喂,你不抽烟还装毛呢?有病啊?”
或许吧,我都快被那些人逼疯了。
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他们把我们卷进来做什么?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吗?
哦,不对,王奇说是我们自投罗网。
凭什么,那些人,王可口中的那个“神”能够轻而易举的改变我原本平稳的世界?不像李桥,我自认是个安定的人,只想平淡的撩妹然后和某人一见钟情白头偕老。
我更本不想管这些见鬼的人造人改造人从属,见鬼的纷争,见鬼的忠义背叛——他们想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绝不能把我的家人牵扯进来!
王可也是,如此成为邪神的爪牙也没问题是吗?如果她想,如果她哪怕有一丝不认同那个飘忽不定的“神”她也绝不会带着李桥胡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李桥也绝不会受伤。
罗卜斯摇着头走了,她还要选一个远离家人的落脚点,毕竟她离家出走还带着自家老爸的身份证,还有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产和卡尼若干。她貌似想开店,专卖摩托车。
又过了半个小时,仇卿告诉我刘教官恢复呼吸但仍在昏迷。
还有,李桥醒了。
情绪不太稳定,但已经没什么大碍。
“辛苦了。”我不得不苦笑,“谢谢。”
仇卿表示感动并将我推入李桥的病房接受她枕头的洗礼。
精度真高,正中我的脸。
没办法我走到她的床边艰难的开口:“中气很足嘛。”
巧巧别过脸不看我。
真的尴尬……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这丫头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算了算了,不能和病号计较。
我先找个木凳坐下在帮她垫好枕头,问:“吃苹果吗?我帮你削。”
“病故。”这回她终于开口了,“王可说苹果在苏州话里和病故是一个音,并不吉利,所以王奇才会那么激动。叫我不要怪他。”
她现在是那么的憔悴,好像说这些话会用尽她所以的经历,而且全程没有看我反而目光呆滞的目视前方。
整个人就像傻了。
“你能不能别再提王可?病过病过不是蛮好吗?”
无奈,马屁拍在马脚上,我只好将苹果放下。
于是,巧巧又不说话了。
我的傻妹妹从小就犟的很,字典里就像没有“半途而废”这四个字,最擅长一条路走到黑。
我起身,帮她倒杯水,得想办法打消了她的念头:“你就不怕王可一直在利用你?”
巧巧接过水杯小口抿着:“她说,我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她才会放心带着我。”
也对,对王可来说保护一个人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是这次她失算了。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潘华会拒绝救援。
喝过水后,李桥闭上眼不想见我。
我在她旁边坐着坐着睡着了。
小时候就是我哄她睡午觉,结果我睡着了她跑出去玩,成功导致我妈把我们俩一起训,我爸一直是劝架的那个,就是方式不太对,什么“你吼那么大声一定很累吧,来先喝杯水润润嗓子,来这个话筒我已经帮你调到最大音量了,别太累了……”
这不是劝架是煽风点火。
依稀的,我梦见爸妈离婚前的事。
那时候我也才十多岁。每天早上妈妈都会热好喝的牛奶还会买煎饼果子给我们当早餐。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赖床。
李桥在上铺醒了动静很大,连蹦带跳的从床上跑下来扑到妈妈怀里撒娇……
很快我就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刷牙洗脸,走到餐桌前李桥已经坐下了,背对着我啃馒头。我走到她边上拉开椅子坐下悄声问她:“背书签字了吗?”“什么背书?”她转过脸来。
那不是李桥。
是一张模糊了性别的脸,她再次重发问:“签什么?”
她穿着麻袋一样不合身的衣服,瘦小的像一副骨架,安静的看着我。
“照顾好他们。”她说,“忍受一下王奇的坏脾气吧。他是个好孩子。”
这回是王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半块馒头。
八岁的李桥跑过来指着她冲我乐:“这是我爹!”
啊啊啊啊啊啊——!
NOOOOOOOO——!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发现我只是做梦,还躺在沙发上。李桥不在。
王奇端着两盘精致的点心从厨房里出来:“把自己洗干净吃早饭。红茶自己倒。”
这用词是什么鬼?
难怪王可托梦也要来找我。
王奇这小子学还是得上的,据说是因为重点中学学费贵。
不过饶是管理严格他依旧能带电子产品过去还能不被砸坏。
幻术,还真方便啊。
这小鬼十分上道,知道我无辣不欢往我的热狗里抹上厚厚的一层辣酱。
早饭时,他问我:“你真的乐意跟在一个生死不明的怪物边上?”
这不是我也没地方呆啊。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凑过来和我对视:“如果,过几天我要走,你选那边?”
说罢他从我身后拎起书包,甩到肩上,开门:“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这下,他真的去上学了。
或许,我真的要好好权衡一下利弊。我吐出胸中浊气,顺手打开电视看着刚出台的新闻。
邻市的某座大厦突发火灾,疑似人为。
而就在当天中午我正嚼着干硬无味的面包当午饭时。李桥要死要活找的,王奇所谓生死不明的怪物回来了。
她一身的血,分不出是谁的。身上带着污泥,就像刚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弄脏了他们家灰条纹的地砖还有实木的大门。那怪物散乱这头发有些伤口还在愈合,见到我第一句就问:“李桥!李桥没事吧?”
早干嘛去了,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心血来潮又不想更新……
其实,“神”和珂算是父子(?)关系。
大概就是捡到的小孩长大后反过来要照顾监护人的意思。
结果就导致“神”不希望自家孩子谈恋爱也不希望珂死亡。
结果就骗了珂四千年……珂一直以为只是时间比较漫长,她真的只有二十几岁。
所以珂姐知道真相的时候超伤心……也可以说绝望的啦。
同时,也就珂一个正经人,而且相对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会听进去还会帮助有困难的人。但是其他人造人包括王可都……唉。家门不幸。
王可是最像珂的一个,但不会有人造人会像珂一样辅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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